次日晚上,曦泽召幸的是纯婕妤。¥℉,
承光殿灯火通明,如烟雾般的龙涎香幽幽盘旋,若有若无,曦泽在灯下读着《史记》。
远处,纯婕妤花木槿满面喜庆踩着欢快的步伐走到曦泽面前,福身道:“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曦泽放下《史记》,望向笑得灿烂的纯婕妤道:“平身,坐吧!”
“谢皇上!”纯婕妤依言在曦泽身侧落座,她流转的眸底,仿佛有点点星光,熠熠生辉,很是明亮,她眨了眨眼睛,问道:“皇上,您今日召臣妾来,是因为臣妾的诗写得也很好吗?”
曦泽闻言顿时想起纯婕妤的诗作中将鸡冠花写成了鸡寇花,不禁笑出了声,曦泽有些尴尬道:“你的诗……你的诗……你的字写的不错!”
纯婕妤闻言微微一愣,道:“臣妾的字写的不错?皇上喜欢臣妾的字,可是臣妾的字没有什么特别的呀!新进宫的秀女那才叫厉害呢!有人左手和右手都会写字,而且她左手写出来的字比臣妾右手写的字还要好!”
曦泽闻言一惊,思维迅速转动间,恍然大悟,怪不得查不出笔迹,原来还有人会左手写字,难道那封血书是有人用左手写出来的?曦泽凝神望向纯婕妤,问道:“谁这么厉害,会用左手写字?”
纯婕妤没头没脑的答道:“就是新入宫的秀女啊!”
曦泽进而问道:“哪个秀女?”
纯婕妤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道:“嗯……臣妾刚入宫的那会儿,偶尔有一次看到其中有一个秀女,用左手写字,写出来的字比臣妾写的还要好,但是她是谁……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臣妾现在想不起来了!”
曦泽有些失望,仿佛已经很接近真相了,却又止步于中途,曦泽略笑了笑,带过道:“原来秀女中还有这样有能力的人,可以用左手写字,朕从来没有见过谁会用左手写字,真是不错!”
纯婕妤笑嘻嘻道:“臣妾还知道很多呢!比如臣妾知道肖贵人宫里养了一只鹦鹉,那鹦鹉可好看了,身上的羽毛五颜六色的,看着就喜庆,每次给这个鹦鹉喂吃的,它就会说万福金安,如果你不给它喂吃的,它就会说坏蛋!坏蛋!”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哈……这只鹦鹉有趣,这肖贵人宫里还有这么有趣的一只鸟!”
“还有,还有呢!”纯婕妤接着说道,“臣妾还知道于美人的手特别巧,会做竹蜻蜓,把竹蜻蜓掉在窗户旁边,只要有风来,那竹蜻蜓就像在空中飞舞一样,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一样,可好看啦!于美人也送了臣妾一只呢!”
曦泽点点头,问道:“你一直说别人,那你自己呢?”
“我啊……”纯婕妤拉长了音调,笑眯眯道,“臣妾喜欢吃!哪里有好吃的臣妾就喜欢去,那个秋贵人会做各种各样的甜汤,可好喝了,臣妾每次去喝的汤都不一样,臣妾最喜欢到她那里去喝甜汤了!”
曦泽闻言哑然失笑,点着手指头道:“你啊……怎么就惦记着吃?怪不得长得胖嘟嘟的!”
纯婕妤望了望自己,眨着大眼睛,对曦泽道:“皇上,臣妾不是很胖,臣妾吃不胖,没关系的!”
曦泽闻言哈哈大笑,这个纯婕妤简直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太可爱了!
这一夜的承光殿充满了欢声笑语。
按照晋宫规制,妃位以下的嫔妃不可以在承光殿留宿到天明,子夜时分,小内侍轻轻拉动铃铛,不一会儿,纯婕妤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登上软轿,软轿就往长长的甬道行去。
随着灯影的前行,这软轿却不是通向纯婕妤的住处麟趾宫,而是来到了华清宫。
纯婕妤步下软轿,这夜半时分,夜蛙单调而悠长的鸣叫着,衬得夜越发的寂静。
守在宫门后的内侍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宫门,懒洋洋的问道:“谁啊?”
再一看,是纯婕妤,赶忙哈着腰道:“纯婕妤万安,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纯婕妤略瞟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主子呢?”
小内侍答道:“我家小主早就就寝了,要不,您还是明天天亮了再过来吧!”
纯婕妤最后瞟了一眼小内侍,便提步往里走。
小内侍有些着急,唤道:“纯婕妤,我家小主真的已经就寝了……”
纯婕妤冷冷抛下一句“都不要跟来”,便快速往里屋走去!
纯婕妤一路来到和嫔傅凝婕的寝殿,脚步放的很轻,可是没有走几步,就见床上睡着的和嫔忽然坐起身来问道:“谁?”
纯婕妤见状,冷冷一笑,她的唇畔开出一朵冷艳的海棠,她走到和嫔床边,幽幽道:“原来和嫔妹妹这么警觉,我才刚走进来,你就醒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和嫔仔细的望去,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纯婕妤,她很是惊讶,此刻见到的纯婕妤并不是平常那个蹦蹦跳跳、没头没脑的大小孩,她的周身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和嫔满是警惕道:“这么晚了,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纯婕妤并没有计较和嫔没有行礼的失仪,只是慢悠悠道:“原来你一直都没有熟睡啊?不过也是,后宫要起风了,你也无法安睡了!”
和嫔听的云里雾里,不明所以,只是警惕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三更半夜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纯婕妤冷笑的弧度越发的完美,她接着幽幽道:“皇上举办花宴,让众后妃写诗,和嫔觉得这真的只是在玩乐?并没有其他的意图?”
和嫔冷冷的望着纯婕妤,不发一语。
纯婕妤又接着道:“皇贵妃被谋害,曲庶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冷宫,皇上将一切推到冷宫管事的身上不过是个障眼法,皇上一直在暗查曲庶人的同党呢!皇上怀疑,那封血书就是众后妃中的一人写的,所以才借花宴让众后妃写诗,其实是为了比对所有人的笔迹!可是,写那封血书的人很狡猾,是用左手写的,皇上查不出来呢!”
随着这一字一句,和嫔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来者不善,和嫔冷冷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