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正要嘶吼,夏晚枫见状,立刻大声制止道:“祈夜,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这里是皇宫,不是南园,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收起你的那些脾气,你现在是病人,应该好好养病,什么都不必再多说了!”
好在,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三个,宫人都退了出去。
魏子修低低的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现在就去外面跪着,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说着,就转身。
夏晚枫立刻斥道:“跪什么跪?跪给谁看?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难道你的膝下没有黄金吗?说跪就跪吗?啊?这里有多少奴才?多少双眼睛看着?你无缘无故跪在那里算什么?让别人如何议论?药洒了,你赶紧再去熬一碗送过来,快去!”
这就提醒了他,魏子修赶忙道:“是!”然后,便很快走出了房间,并将房门关上了。
夏晚枫见门关好了,又几步跨到祈夜面前,紧紧的扶住他的身体,俯身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你不用说,我也可以理解,如果绿衣这么对我的话,就是叫我立刻去死,我也愿意!所以,我感同身受!所有这一切都不是你想看到的,你恨不得替她受过,你不想看到她这样难过,缠绵病榻。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要学会接受,就算你现在有杀人的冲动,你也必须死死地忍着,这不是在南园,这是在宫里,不是你想干什么你就可以干什么!多少双眼睛看着你,现在发疯发狂,又要让别人如何议论你?”
夏晚枫顿了顿,深深吸起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现在心里就是恨死了魏子修,也要死死的忍着,你不可以表现出来,你不可以骂他,不可以吼他,不可以发疯,也不可以砸药碗,你想做的所有的事情,你都必须死死地忍着,不可以做!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养病,明白吗?这是在宫里,你什么都不能做!”
忍字心上一把刀,要忍下这所有的一切,又有多么痛苦,多么艰难?
祈夜双目赤红,无比愤恨的说道:“我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将消息传到未央宫去,可是他呢,听了吗?我前脚跟才进大理寺,他后脚跟就去了未央宫,不用问,我也知道,那毒药是他配的,除了他还有谁?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胆子,仗着有皇贵妃保护他,所以肆意妄为,若是换了别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的害皇上最在乎的人?”
夏晚枫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就算是他做的,你也必须忍着,你不能因为他是你的徒弟,你就在这宫里对他又打又骂,你凭什么对他又打又骂?他哪一点碍着你了,你要对他又打又骂?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事情是藏不住的,第一次咳嗽,第二是爱,刚才在未央宫你得知真相之后的真情流露,已经暴露了你心里的感情,我被你吓得魂飞魄散,你知不知道!皇上是自己现在一团混乱,所以才没有深想,被糊弄过去了,你现在若是在这里发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让皇上怎么想?他若是将所有的事情串起来想,你还藏得住吗?若是让皇上看穿了你,你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你现在能够活着从牢里出来,就是因为皇上还保你,如果皇上不保你了,任何人也救不了你,我就只能替你收尸了,明白吗?”
这就是严重的警告,祈夜自然是听明白了的,合眸,深吸一口气,拼命的忍住心口的那些冲动,再睁眼,他的面庞依然扭曲,仿佛怎么忍也忍不了。
夏晚枫见祈夜眼圈通红,又低低的劝道:“现在,不管你心里有多么的难过,你都不可以哭,你凭什么哭?你哭给谁看?把你的眼泪都忍回去,不要让别人看穿你,越是关键时刻越是要忍住,越是要藏住,越是不能让人看穿你!我们来日方长,现在你已经从牢里出来了,以后多的时间慢慢跟这些人算账,让他们一笔一笔加倍奉还,但是现在,你不可以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你要维系住圣心,你要让皇上还是像以前一样的信任你,你才能打倒你的敌人,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任何人也救不了你!现在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快躺下,好好养病,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曦泽的声音:“神医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怎么都在外面?怎么不进去伺候?”
夏晚枫赶忙对祈夜说道:“收起你所有的情绪,赶快躺下,不要让皇上看出端倪!”
抬目扫视四周,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夏晚枫不禁皱眉,啐道:“这个魏子修出去,怎么不把碗收拾了?”
说着,就急忙收拾东西扔到床底下。
曦泽推门走了进来,彼时,祈夜已经恢复木然的表情躺到了床上。
夏晚枫赶忙拱手道:“拜见皇上!”
曦泽抬手道:“行了,不必行礼了!”
“谢皇上!”夏晚枫赶忙给曦泽搬来一个凳子,对曦泽道,“皇上,请坐!”
曦泽在凳子上落座,望向祈夜,问道:“祈夜,药喝了吗?”
祈夜道:“才刚刚上药,还没有喝药,待会再喝吧!”
曦泽又望向夏晚枫,说道:“晚枫,你也坐,不要站着了!”
“是!”夏晚枫又搬来一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望着祈夜。
曦泽深深皱着眉头望着祈夜,目光幽深,说道:“祈夜,这一次,真的是苦了你了,都是朕对你不住,救你救迟了,害你在牢里吃苦了!”
祈夜淡淡的说道:“这也不能怪你,最后,你还不是把我救出来了?再说,我现在还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在,我已经很感激你了!”
曦泽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朕救你,是皇贵妃救了你,以后,你能不能看在她这次豁出性命救你的份上,不要在那么忌讳她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