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兜着事,一整天吴芬都郁郁寡欢,连拍戏的时候都有些走神,被导演纠正了几次,才把表情演到位。
中午收工的时候,吴芬主动去群众演员那里领盒饭,却被莫辰晖给请了出来。
“给!”只说了一个字,见吴芬满是不解的模样,莫辰晖认真地说道,“昨天让你挨饿,是我的不对。”
吴芬摇了摇头,可惜对方没有看到,等她接过饭盒就走了。
打开饭盒,吴芬无语地看着面前这份烧焦的意大利面,黏黏的东西是什么?是黑胡椒汁吧,还有一整把洋葱丢在面里面,鼓起勇气吃了一小口,吴芬忍不住落下眼泪,好酸,好咸,怎么放了这么多的醋和盐啊?。
嘴里的面条怎么也咽不下去,手上的筷子停在盒沿不敢伸下去。
吴芬抬起头,看到周边那些群众演员异样的目光,有羡慕、轻视的意味,总之让吴芬的心里非常不舒服。
连忙低下头,吴芬闭上眼睛,拿起筷子夹把面条往嘴里塞,等吃光整碗意大利面条时,她的嘴巴快张不开了。
回到休息区,吴芬使劲地灌水,整整喝了四瓶矿泉水,才感觉好点。
不远处,舒雨正和莫秋霜坐在一起喝茶。
“你出手对付那个平民女了?”舒雨今天穿着一条长裙,外面套一件烟紫色的短毛衣,乌黑如锻的头皮披在肩上,娇媚的小脸上了烟熏彩妆。此时她左手调着杯里的咖啡,右手翻看着财经杂志。
莫秋霜今天来了例假,小肚子有些不舒服,端着杯红糖姜茶放在手心,正想着心事,听到舒雨的话,眼睛眨了眨。“这哪称得上对付,我是给她找点苦吃罢了。要不是三弟和四弟替她说话,今天的她哪能吃上饭。”
“莫辰旭在a省?”如同一束阳光突然照进舒雨的心田,让她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声音似在蜜灌里浸泡过一般。让对面的莫秋霜觉得杯里的糖水立即甜腻了不少。
“你看上我小弟了?不过你才回国,怎么会遇上他呢?”莫秋霜盯着舒雨羞红的脸庞看了半晌,忽然间笑得贼兮兮的,“是爷爷跟舒爷爷提起的吧。这样也好。你嫁到莫家来。我们也有个伴。”
“好啊!难不成你要变成老姑婆,不准备出莫家的门啦?那你的张庶怎么办?”
舒雨也没否认,本来两家的家主都有联姻的意思。
以前的旭是姐姐喜欢的男人。那时她还小,觉得旭冷冰冰的。可是在姐姐嫁进华家以后,她听说了旭为姐姐难过了好几年,便开始慢慢地关注他,随着后来她倾注在他身上的关注越来越多,才猛然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后来听说他去了国外,她也跟着去了,只是她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不是她不想,而是他总是在她赶到的前脚离开了。
或许在国外没有缘份,可是她不相信这个,只相信自己,她遵从心里的愿望,这个冷清的男人,她要定了。
现在好了,他追随她的脚步来了,她还矫情什么?只要牢牢地拴住这个男人的心,她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跟我时不是第一次,所以我打算等这部戏拍完,就跟他拜拜。”对于张庶,莫秋霜开始是沉迷于他那张清秀的脸蛋,赏识他的胆魄,当然她们在床上的表现也是非常契合的。
可是这又怎样?男人的第一次没有给她,她就不需要替他负责。
“你也不是啊,何必对他这么不公平?多玩几年啦,等他的美色没有了,再跟他提分手也不迟啊。”舒雨悠闲地喝着咖啡,头枕在藤椅上,说不出地惬意与风情。
“最近楚戈娱乐又出了一名酷哥,我想尝尝他的滋味。没关系的,反正爷爷给了我很多的零花钱,加上拍戏的钱不用上交,到时我多给张庶一点分手费就是了。”
“你啊,真是半点寂寞都熬不住。”舒雨用玉指轻点下莫秋霜的额头,目光里满是宠溺。
这边的吴芬可不知道她曾被别人议论过,想必即使听到了,也是一笑而过。
此时的她正在昨天的木房子烧毁的地方徘徊,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听说警察也过来了,只看到一块被烧糊的活动钢板,其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吴芬看着旁边被大火殃及的花草,能想象那场火的惨烈。她猜测放火的人一定是胡小北,可见他有多恨她,为了整死她,不惜牺牲他人的性命,幸好昨天只有自己一个人,而且她又成功逃脱,否则的话,她就象这些花草般被胡小北掐住了命脉。
要不是她灵泛,估计现在早已是一只冤鬼了。想到这里,吴芬不禁打了个寒颤,往周围扫了一圈,生怕胡小北躲在某处盯着她。
拖着发软的双腿,吴芬回到休息区的帐蓬里,将拉链从里面拉上,身子缩在背窝里,眼前浮现出别墅区二楼新房里的女人死去的模样,还有胡小北狰狞的面孔,两人的模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变换,吓得她冷汗直冒。
直到一股温暖的光从手背中射了出来,进而渗入她的肌肤、血管,最后停留在她的心房处。
因为这股暖流,吴芬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不管了,她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怎能轻易被一个胡小北吓死呢,这世上不是还有法律和警察么,只要她布置好重重陷阱,胡小北又不是神,他即使天资过人,躲过她的陷阱,不是还有警察吗?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想到这,吴芬掏出手机来,正准备拨电话。却看到几个未接电话,诧异地拨了过去,却是忙音。
怎么回事?不知怎的,吴芬联想到方正,心里有些激动,难道他是后悔了,想回到她身边?
她能背出方正的手机号码,兴奋地拨过去,不料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方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不待她开口。就直接挂了电话。
再拨过去时,女人没有说话,却传来了方正哄女人的声音:“宝贝慢着点,你肚子里可是怀着我的小宝贝呢。”
紧接着。便是女人的娇笑。还有男人宠溺的大笑……
心在滴血!吴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死咬着下唇,眸子里水汪汪的。
他真的找到了想要的幸福,她终究成了多余的一个人。
捂着还在跳跃的心脏。这里曾为一个男人欢快地跳过,可现在她只感觉到一点痛意,是她的无情?还是这场刚开始就结束的爱情不值得她去难过?
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我怎么啦?”瞧向身边的张庶,吴芬惊讶他的憔悴,难道是为了照顾自己才被虐成这般模样的?
张庶一眼就瞧出了吴芬的想法,不由地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可没有照顾你,昨晚我不在剧场,出去玩了。你……,没事吧?”
吴芬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不远处桌子上的水杯。
张庶敲了下头,急忙跑回桌子边倒了杯温水过来,看着吴芬喝完后,想了想,从包里递了包山楂片过去。“是不是胃不舒服?尝尝这个吧。”
吴芬感激地接过整包山楂片,掏出一小片含在嘴里,顿时感觉一种酸酸甜甜地味道由舌头向喉咙处蔓延。
“你是不是想问那个肇事者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是,他以前在北方做民工,在今年六月份回到老家,买了一部三轮车收些二手家电。他之前并不认识你爸爸,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之所以选择捅你爸爸一刀,是因为他的老母亲被别人送往了未知的敬老院,村里的人通风报信说送走他母亲的人是你爸爸。”
“不可能是我爸爸!他一定不认识肇事者的老母亲,即使认识那位老人,我爸爸那么善良,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吴芬始终相信爸爸是清白的,他是为了她才拖着残疾的腿去指挥部做事的。爸爸那么爱她这个女儿,一定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你冷静点。”张庶站起来,继续说道:“那个肇事者其实是个善良的人,他虽然愚昧,可是并没有想要你爸爸的命,当时在车祸现场,他是拿着刀柄对着你爸爸的,而且那把刀是可以伸缩的,只要他往前推动侧面的机关,刀身便缩了回去。”
“那我爸爸的刀伤是怎么来?”事实翻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吴芬不敢喘息,生怕错过张庶口里的真相。
“别紧张!”张庶明白吴芬的心情,道:“真相就是你爸爸的死是个意外。你也许不知道他有心悸的毛病吧,那一刻,当肇事者将刀柄指向他时,你爸爸慌乱了,伸手去抢刀,不小心被刀尖划破了手背,等肇事者也跟着过来抢的时候,你爸爸不由加大了动作,心脏加速地跳跃,竟而引发了心悸的老毛病。”
“不可能!”吴芬大喊了出来,眼泪夺框而出,“他身上的刀要怎么解释?有过路的司机看到刀插在爸爸的身上,难道你要说这是意外吗?还有那个肇事者既然没有杀我爸爸,为何要去撞车选择自尽。”
“我说的是真相,因为那个……”张庶声音跟着抬高起来,看着吴芬的眼里迸出些许恨意来。
“你恨我?难不成你是肇事者的儿子?”吴芬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急步上前扣住张庶的手腕,眼睛同样充满了愤怒:“说话啊!如果你真的是那个民工的儿子,为何又是张桥的哥哥?还是你刚刚所谓的真相其实根本就是编的,是用来忽悠我的。”
“我不是肇事者的儿子,可是我恨你爸爸,也恨你,要不是你爸爸的愚蠢,我的叔叔怎么会惨死?要不是你爸爸所谓的大义,黄镇长怎么可能去利用他?要不是你爸爸自作聪明,我的奶奶怎么可能会无声无息地死在敬老院里面?”张庶双眼布满了血丝,剧烈地摇着吴芬的肩膀。
“你根本就是个灾星,谁靠近了你,准没有好事。我的爸爸姓顾,是个班车司机,他每天从吴家冲镇的几个湾接人到镇上,周而复始,三十年都没事。可那天你的几个老乡上了我爸爸的车,却连累他掉进了河里,连尸骨都没找到。”张庶想到叔叔死前的惨相,爸爸临死时的绝望,还有爷爷的冷漠,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面前这个人所赐。
“你果真还是露了真面目,没想到你视我为仇人。我的爸爸因你叔叔而死,你觉得他死有余辜是吧?你的爸爸参与捉拿我同乡,跟那群流氓同流合污,他开车不小心掉进河里又怪得了谁?我是灾星还是福星,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还有,你恨我就算了,何必逼自己这么狠呢,以知心朋友的身份接近我,难不成你还想替你的家人报仇?”吴芬冷嗤,冻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得张庶直感觉寒意扑面而来。
“哼,既然挑开了,我就没想着回到从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让你过得不痛快罢了,你现在有没有不舒适的感觉?我今天早上可是给你注射了大量的冰毒,瞧我对你这个初出道的演员多好,亲自送毁了你呢。”张庶阴沉地笑了,见吴芬瞬间黑了的脸,甩开了她的手,径直走了出去。
“你这个禽兽!我不会放过你的。”吴芬咬牙切齿地骂道。
“哈哈……。”门外的狂笑声渐渐远去。
吴芬快步跑过去将门关上并反锁,回头去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将全身的衣服都扒光,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针孔和晕青。
怀着心事,上午的吴芬连拍了六场戏,临近中午收工的时候,见莫辰晖正在跟导演说话,忙走过去将人看紧。
等莫辰晖说完话,看到旁边的吴芬正用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他,心里莫名地升起了一抹心疼。
将她拉到一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谁惹了小猫咪不高兴。”
“我被人注射了冰毒,你马上带我去医院。”不知怎么的,开始听张庶说这个的时候,吴芬担心得要命,而且她在身上没有找到注射的痕迹,连带着上午心情都不太好,可到这会时她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谁做的?”莫辰晖急忙去扒吴芬的裤子,直到对方躲开时,才发觉刚才的举动太冒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