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白虎被名扬一刀砍断了右臂,发出凄厉的惨叫,几乎昏厥过去。
他身边的七八个喽啰,拼命抵挡住名扬,另有两人扶住裘白虎,让裘白虎伏在马背上,然后牵着他的马赶紧逃跑。
名扬杀得眼睛都红了,七八个人岂能挡得住他。谁知这些贼人前赴后继地挡住名扬的追路,名扬眼看着裘白虎的身影消失于夜色,无比恼怒。
此时大营也打开了,李异带着步兵杀出来,与名扬形成合围之势。裘白虎带来四百余人,杀至最后,两百人丢了性命,一百多人跟随裘白虎逃了出去,被名扬俘虏四十多人。
名扬和他带出去的骑兵,回到大营时已是人困马乏。鸢尾见名扬进入大帐,一脸喜悦,蹦跳着跑到名扬身前。名扬一把抱住鸢尾,鸢尾被名扬有力的臂膀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右手在名扬肋部敲了敲,小声说道:“大哥?”
名扬身子一沉,瘫倒在地,昏迷过去。
鸢尾吓了一跳,此时她看见了名扬背部的伤口,血已经把披风都浸透了一半。她大声呼喊门口的卫兵:“来人啦!来人啦!大哥受伤了!”
卫兵闻讯,跑进大帐,见到这个场景,其中一个留下帮鸢尾脱去名扬的铠甲,另一个跑去找军医。
鸢尾捧着名扬的脸,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不过看怀里的名扬,他的脸上非常平静没有一丝痛苦,倒像是睡着了。
名扬醒来时,是第二天午前。他四下看了看,鸢尾正坐在床头旁边的凳子上看书。
“你在看什么书?”
鸢尾一听名扬的声音,立刻放下书,趴到名扬的身边,一脸关切地说:“你的背还疼吗?”
名扬这才感觉到背部缠了厚厚的几层。他说:“我没有觉得痛,你不说,我都忘记受伤这回事了。”
“你还说呢,你昨天流血不止,吓死人了。”
“我昨天是困了。”
鸢尾嘟起嘴巴:“奴婢听王千夫长说了,你昨天又独自跑在最前面中了埋伏。”
“他胡说。”名扬笑道,“那也叫埋伏?三十几个人奈何不了我一个。”
鸢尾撇过头去不理他了。名扬伸出手,将鸢尾的脸又转回来。
“我还不是担心你。我知道了贼人的计谋后,脑子里一直都是你,所以就拼了命地往回赶。”
鸢尾看着名扬,眼睛里开始泛出点点光芒。她将名扬的手从脸上拿开,握在双手之中,低声对名扬说:“奴婢知道大哥在开玩笑,想哄奴婢放心。奴婢还是很高兴。如果真的有一天奴婢遇到危险,奴婢也不希望大哥舍了自己的性命来救奴婢。奴婢命贱,不值得性命相换。”
名扬把手抽了回来,把脸转向床榻里面。他背对着鸢尾说:“我再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了。”
鸢尾低下头,慢慢站起身,坐回凳子上,继续翻看手里的竹简。
经此一战,士气高涨。军营里训练时,士兵们的喊声震天,比平常不知高昂多少。王同李异及一班百夫长到大帐里参加军事会议时,脸上都挂着笑容。不是因为名扬又给了赏钱,而是参军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体会过军人真正的荣耀,这次浅浅一尝,觉得无比甘甜,喜上眉梢。
名扬嘱咐道:“不可放松警惕,另外还要打造更多防御器械,经常检查所设陷阱。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这些毛贼,而是曹军。”
“是!”现在的属下对名扬是佩服之至,都从心底服从他的命令。
众人散会,回归各自岗位,门外有人传报:“陈登陈大人来访。”
名扬赶紧迎出大帐,见陈登已经到了帐前。名扬行礼道:“陈大人亲来,在下荣幸之至啊。”
陈登忙还礼,说:“如今金将军风生水起,我在徐州听闻,真是大快人心。特来给将军贺喜。”
名扬拉着陈登进入帐中,请他坐下。鸢尾给两人上茶。
名扬问道:“徐州也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
陈登笑道:“这里是徐州治下,徐州当然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在主公那里陪主公喝酒聊天,听得军报,主公夸你打仗如同鬼魅,行踪难测,绝对是一个将才。”
名扬得到了天下第一武将的称赞,心里给自己猛点赞。
“多谢主公夸奖,只是些毛贼而已。曹操才是最大的敌人。”
陈登说:“我对主公说,金将军剿匪得力,但边境地区毛贼数量众多,而且分散,金将军纵使神勇,也无力分身。再说曹军兵多将广,两千人驻守边境还要兼顾屯田,金将军恐怕捉襟见肘。”
“陈大人说的是实话。”
“所以,主公特命我给你带了一千人来,两百骑兵,八百步兵,都是徐州精锐。”
名扬喜出望外,高兴地跳了起来,握住陈登的手说:“陈大人,太谢谢你了。”
他跑了出去,往营里四处看了看:“人在哪儿呢?”
陈登跟着出来,说:“在营外等候。”
他招招手,一个陌生的军人跑到名扬身前,纳头便拜:“属下黄达拜见将军。”
陈登介绍道:“这是这支人马的千夫长黄达,之前效命于徐州城防,现在是将军你的属下。”
名扬扶起黄达,叫他把人马都带进营来。名扬把王同李异都喊来,让他们带新来的人马到营中扎帐,并将士兵都统计在册。
陈登要告辞。名扬挽留道:“陈大人在此留住几天,我们好好喝酒叙事。”
陈登摇摇头,说:“我还需要去下邳帮主公监督刺史别院的建造,不能多待。”
名扬心想:这又是陈氏父子给吕布建造的娱乐场所。脸上不露声色,名扬和陈登拜别,他送陈登到营门口,把他送走。
名扬又去每一个新扎下的营帐里去探视新来的人马,见各个身强体壮,肌肉健硕,果然是精锐。转了一圈下来,名扬非常满意。
现在名扬拥有三千人的队伍,这是远远不够的。他面对的是曹军,起码要有一万人心里才有底。而更远的将来,他要面对的是吕布手下的三十万徐州军,他需要拥有的恐怕不止是军队了。
过了没几天,周伯到了,又带来了一个车队。
名扬好好招待了他们。当晚除了执行守备任务的以外,所有的人都在军营里点起篝火野炊喝酒。
周伯向名扬介绍了带来的几个人。
首先是一个老头,胡子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身板儿硬朗。周伯说:“这是齐老,是洛云坞第一商会的治农高手,我带他来,是帮将军你解决种粮问题的。”
名扬忙向齐老行礼:“太期望有齐老这样的高人相助,解决吃饭问题才是头等大事,齐老真是能够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啊。”
齐老笑道:“我也不是神仙,不能让粮食一夜之间成熟,咱们还得踏踏实实地来。”
“说得对。”
第二个人是一个头绑头巾的大汉,一脸络腮胡子,身体微胖。周伯介绍道:“这是鲁道彦,是洛云坞第七商会的著名工匠,我带他去徐州,参与商铺的修复工程。”
名扬拜谢鲁道彦:“多谢鲁大哥相助。”
“哪里,向当家的兄弟,也是我们大家的兄弟,而且我也不算给你帮忙,我这是给商会打工呢。哈哈哈哈。”他倒也豪爽,说话真是实在。不过名扬喜欢这样的人。
第三个人是文文气气的,脑后系着纶巾,年纪大约二十来岁,和名扬年龄相当。周伯说:“这是向当家的学生姬采,这次他来是担任徐州这些商铺的掌柜的,不知金将军中意否?”
名扬说:“兄长看人眼光一流,他的学生绝对不会有错。我哪敢说什么中意不中意的。”他向姬采行礼道:“有劳姬掌柜了。”
“不敢不敢。”姬采回礼道。从他的神色里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过这对于名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洛云坞这层关系。
名扬端起碗中的酒,大声招呼道:“大家吃好喝好!”
“是!”全军异口同声。
第二天,周伯留下齐老,其他人要出发前往徐州了。
周伯对名扬说:“这次我们带的东西,都是重建商铺和来年经营要用的东西。齐老也带了些东西,他已经找人卸下来了。另外向当家让我带些粮食给将军,将军请收下。”
名扬拜谢。
周伯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交给名扬,便告辞离开了。
名扬看看手里的信,塞进怀里,打算晚上再看。
他首先去找齐老,得知齐老卸了东西后就去了农田。名扬赶紧往农田赶,见老人家戴上草帽,挽起袖子和裤腿已经下到田地当中,查看农作物的情势。
名扬好久没有来到农田里看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大片农田重获生机,都种上了麦苗。名扬不懂农学,但看着这一片片麦田,便开始浮想联翩,想象着秋天里一望无际的金色,和无比美丽的麦浪。
“咳咳,长势不是很好,这样进入冬季恐怕来年都得死。”齐老的声音传到名扬的耳朵里,把名扬从想象中拉回了现实。
名扬也下到田地里,来到齐老身边。
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长城以南的小麦都是秋天播种育苗,冬季休眠,第二年春天生长夏天收获,要按照农时来进行。名扬到此处驻军后才仓促种下麦苗,虽然跳过了播种的过程,但时间还是不够,麦苗不能足够健康地进入冬眠期。
名扬说:“齐老您可有办法?”
齐老捋捋胡子,说:“老夫有办法,但需时日准备。大家先按照我的方法去除草除虫,至于越冬一事,交给老夫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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