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名扬恸哭到欲罢不能时,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大哥?”
名扬一惊,回头一看,见鸢尾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她不仅安然无恙,身上甚至没有半点伤痕。
压住名扬的众人放开名扬,他站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还好,你逃出来了。”
鸢尾点点头,向身后看了看,说:“是陈大人救了奴婢。”
名扬想鸢尾身后看去,见陈登笑微微地站在不远处。名扬上前拜谢。陈登讲述了一下前后经过。
陈登发现有“熟人”混入刺史府,就悄悄命令下人到名扬的住处周围暗中保护。果然发现有人鬼鬼祟祟进入屋子,他们用迷香迷晕鸢尾,之后放火烧屋。
陈府的人立即进入还没燃起大火的屋子,偷偷就走鸢尾,把重要的物品都带了出来,包括刀和紫电。
陈登叫下人把刀和马带了过来,交给名扬。名扬不胜感激。
陈登说:“房子已经烧成灰了,不如今晚住到敝府去,敝府虽小,但有地方住。”
名扬说:“多谢。”
他突然又想起一个地方,既然对方痛下杀手,就不会放过那个地方。
他对陈登说:“陈大人,请先带鸢尾回去,我去去就回。”
名扬提刀上马,直奔城东。他担心商铺那边的人也惨遭毒手。
赶到地方,见所有房子都安然无恙。“月未满”内亮着灯火。他叫开门,进去见鲁道彦、姬采都没有睡。而屋子里躺了一地尸体。
名扬问:“发生什么事了?”
姬采说:“有人潜入想要放火,被值夜的伙计发现了,发出警报,犯人都被伙计们杀掉了,也有活捉的,但让他们咬舌自尽了。”
看来洛云坞带来的伙计都不是一般的伙计。这样名扬就放心了。
名扬讲述了一番事情原委,嘱咐诸位小心。随后他就告辞离开了。
到达陈府,鸢尾已经睡了。陈登在大厅等待名扬。
陈登问道:“没事吧?”
“没事。”
“我看商铺那些个人是厉害人物,不知是什么来路?”
“是我在洛阳的朋友。”
“洛阳有个洛云坞,他们可是来自那里?”
“正是。”
“金将军也来自洛云坞?”
“我不是。”
“洛云坞势力很大,商户遍布北方和中原,徐州这里却未涉足,看来他们这是趁机进入徐州了。”
“我觉得无妨,他们的向当家给予我很大的帮助,我对他有所回报是应该的。”
话题回到今晚的事件上,名扬问陈登:“陈大人说看到‘熟人’,是谁?”
“就是安跳虎。此人轻功极好,金将军从他手里逃出实属不易。”
“哼,我本想杀他,无奈身处刺史府,投鼠忌器。算他命大。”
“是啊。”
名扬很严肃地对陈登说:“四虎的后台是谁,陈大人应该知道吧。若是你知道还有所隐瞒,那我们的情谊就到头了。”
陈登沉吟片刻,说:“我确实不确定。高顺是最明显的一个,但最明显的往往不是最后面的后台。”
“高顺为何要与四虎勾结?”
“详细情况我并不了解。但徐州派系斗争激烈,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的势力以求自保。”
名扬听到这里,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胸中怒火难以平复,怒拍桌子说道:“我誓将四虎庄铲平,斩草除根。”
陈登说:“你可将今日之事禀报主公,由主公拨你人马去四虎庄最为妥当。我会为你作证。”
“高顺我也不会放过她。”
“不可,你没有证据。”
名扬虽怒火中烧,但不至于失去理智。高顺始终没有直接参与伤害名扬的行动,想对付他,师出无名。
再说,高顺对于徐州非常重要,吕布非常倚重他。单从实力和势力上讲,名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名扬谢过陈登,回到客房歇息,筹谋来日。
第二天,议事厅上,吕布闻听昨日之事,勃然大怒。
“谁人如此大胆,敢在我府中行凶,还胆敢杀人放火,害我爱将。”
名扬禀报:“这群人人称四虎,已被属下斩了一个。他们一直在徐州和小沛一带为非作歹,曾与属下数度交手,十分怨恨在下。除了昨日之事,他们还曾偷袭我军军营,罪不可恕。”
陈登在旁佐证。
吕布想了想,问:“可是安、裘、武、巴四家的小子?”
陈宫回应道:“是。”
“他们四家曾对陶谦有功,陶谦对他们礼遇有加,刘备也善待他们。我只是延续他们的做法,对他们十分客气,他们却恃宠而骄,应当好好惩治。名扬,我派你五百骑兵,去四虎庄把一应人等抓回来。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属下遵命!”
名扬没做停留,领了吕布拨的五百骑兵,立刻出城直扑四虎庄。
四虎庄建得跟一座城堡一样,用石头垒出的城墙,让人望而生畏。
名扬远远就看见了成千,心想:若是他们有所防备,岂不是有一番苦战?
于是他问了一下附近的农户,农户说昨天三个庄主就带了家人和大批人马离去了,现在四虎庄无人看守。
名扬大吃一惊,这比攻城更加糟糕。他立刻带人冲进四虎庄,果然城门大开,无人阻挡。他起初还担心埋伏,小心翼翼,结果他来回横穿村庄三四遍也没见动静,确信无人设伏。
他找人带路找到四家的宅邸,都是空无一人。
“妈的,让他们跑掉了。”
四虎逃脱,不知去向,无从追寻。这样的危害更加巨大。敌人在暗,自己在明,防不胜防。若是冲自己来还好说,若是一个不小心,又让鸢尾暴露在他们的爪牙之下,该如何是好。
名扬向村民们询问四虎的去向,无人知道。但他们都说四虎逃跑是因为得罪一个金将军,他们都听说过金将军剿匪和打败曹军的事情,把他敬若天神。四虎原来在村中欺压百姓,如今跑了,四虎庄的村民无比欢欣鼓舞。
名扬听了,心里非常高兴。他故意隐瞒了身份,向村民告辞。他带着骑兵离开四虎庄,回徐州去向吕布复命。
吕布听说四虎跑了,安慰名扬说:“这要在徐州境内,就不怕抓不住他们,我会着各郡官员张贴通缉令,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不用你出马,我会安排好的。”
名扬拜谢吕布:“谢主公。”
退下后,名扬见陈宫也退了出来。他上前对陈宫说:“上次多谢陈大人相助。”
陈宫依然是一脸冷漠,说:“我只是在替主公办事,我不希望徐州内部有人自相残杀,削弱自己的力量,让曹贼看笑话。金将军年轻有为,以后定可成为主公的肱骨,希望将军对主公也是忠心耿耿。”
名扬说:“我自然对主公忠心耿耿,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害我之人。”
陈宫说:“将军好自为之。”说罢他转身走了。
名扬心想这个陈宫好生了得,从他的脸上都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来,想猜他的心思很不容易。这个人做了对手,比什么高顺、四虎都难应付。
他和陈登还真是天生的对手。
名扬回到陈登府上,向陈登告别,他得回徐州西境大营去了。陈登又送了名扬一些钱,供他个人开销和平时的打点。名扬表示感谢,也不推辞。
名扬带着鸢尾及来时带来的士兵,启程回营。刚出了城,他就命令手下一名士兵化装成村民,即刻去四虎庄盯着,如果四虎回来了,立刻去大营禀报自己。
没有能够消灭四虎,名扬的心里始终装着件事情。他心里下定决心,只要找到他们的踪迹,就一定追杀他们直到天涯海角。
回去的速度就快多了,一行人纵马飞奔,中途为了照顾鸢尾歇息了多次,花了三天时间抵达大营。三名千夫长到大营外迎接名扬。
名扬离开这几天,大营平安无事。名扬对他们粗略描述了一下刺史府夜宴的场景,但没有讲刺客这一段。把吕布赏给大伙儿的钱交给他们,让他们去给士兵们一分。
三名千夫长欣然退出营帐。
离开徐州繁华都市,又回到这荒郊野岭,虽然只是半月的时间,突然就不适应了,甚是想念城市生活。名扬突然想起周伯带来的洛云酿还有剩余,就拿出来品尝。他还半开玩笑地叫鸢尾一起喝。
鸢尾拼命摇头,一副打死也不喝的样子。让名扬感到甚为好笑。
过了几天,大营门口的守卫入帐禀报:“启禀将军,外面来了一个小娃,说是来投奔将军。他还带了一把匕首,说要呈给将军看。”说着双手递上一把匕首。
名扬接过匕首,反复端详,想起是那日在上水村救的那个名叫任永少年。当时名扬要他养好伤再来投军,看来他信守了诺言,前来报到了。
名扬说:“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瘦削的少年走入中军大帐,见了名扬,却不知道该行什么礼,慌忙之间选择跪拜。名扬大声制止他:“不用跪,站着就行。”
他把匕首扔向任永,任永稳稳接住,插在腰间。
名扬说:“问一件事情你不要介意,那日的死者是你什么人?”
任永说:“她是我姐姐。”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从小就是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死后,我就孤身一人了。”
“会什么功夫?”
“小的没学过功夫,但打架打得不少。”
名扬哈哈一笑,说:“你得从小兵做起,你可愿意?”
任永说:“小的愿意,只要能够跟随将军杀土匪,杀敌人,小的干什么都愿意。”
名扬叫来李异,对李异说:“这小子交给你了。我看他还不错,你叫老兵们好好照顾他。”
李异上下打量了一番任永,问名扬:“将军,请问他是你什么人?”
名扬说:“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我救过他。怎么了?”
李异一脸表情表达着:这我就放心了。他说:“属下明白。”然后把任永带了下去。
他们刚走,又有人来报信。
“禀报将军,徐州派人送信传报,曹军将领李乾拒不投降,辱骂主公,罪不可恕,主公已将其斩首。”
名扬听后,长叹一口气。他和李典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本文来自看書罔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