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三下五除二,把围住他的士兵全部放倒。那些正在实施抢劫的士兵,见到名扬,全部停了下来。他们既不愿意放下手中抢来的物品,也不想和名扬动手,都看着名扬站在原地。
名扬指着他们大声呵斥:“都他娘的是土匪吗?还不赶快放下东西。”
有胆大的,上前一步反问名扬:“金将军,我们奉命行事,你他娘的有权管我们吗?”
话音刚落,名扬的拳头已经落在那名士兵的脸上,一拳把他打得头朝下脸着地,打得直吐鲜血,血里掺着几颗断牙。
“我不说第二遍。”名扬此时已经杀气腾腾,分分钟要取人性命。
那些士兵们全部后退,缓缓弯腰放下抢来的物品,但都不离开,拔刀在手,与名扬对峙。
向东望拉住名扬,劝道:“兄弟,不要冲动。”
此时跑来几名军官,都是校尉一级的军官,他们见到名扬,先是行礼,之后十分恭敬地说:“将军,不要动怒,是我们管教不严。我们即刻命令将士们回去,然后去主公那里领罚。”
名扬说:“他们都说是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几名校尉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回答道:“没有谁的命令。如果我们之中有人下令抢劫百姓,我们一定会查明并且严惩不贷。”
向东望在名扬耳边低声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并非你的部下,你是客人,管不得家事。”
名扬一挥手,说:“你们走吧。”
几名校尉转身就走,四处大声招呼自己的部下,迅速地离开了这里。被抢的百姓赶紧捡回了自己的东西,赶过来围住名扬跪拜,感谢他的出手相助。
名扬急忙把他们都扶起来,说道:“不必谢我,快回去吧。”
待老百姓们都散去,街道又重新恢复了冷清,此时连士兵的影子都没有了。
“你还是太善良了,可能不适合这个时代。”向东望拍拍名扬的肩膀,满腹感慨,“幽州军若是如此,必败无疑。”
名扬说:“太气人了。想我在徐州带兵时,这样的兵我早就杀了。”
“兄弟,你不宜太刚直。有些事情你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不要较真。”
“大哥你看出来怎么回事了?”
“公孙瓒为人执着,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他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他这种性格其实很多人都知道。”
名扬不说话了。向东望笑道:“有些人的失败可能是偶然的,但有些人的失败是注定,无法挽救的。”
名扬点点头,随即挤出一丝笑容,对向东望说:“大哥,我先送你们出城。”
名扬顺利地把向东望送出中山城二十里,直到向东望叫名扬不要再送。
“兄弟,多多保重。”
“大哥,一路平安。”
名扬目送向东望一行人,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内。这才返回城内,直奔中山王府的废墟,前往幽州军中军大帐,去找公孙瓒。
他来到帐外时,刚好遇见之前的那几个校尉,他们正从营帐内出来,双方相互看了一眼,校尉们径直离开。
经侍从通传,名扬入帐拜见公孙瓒。
公孙瓒说:“金将军,我知道你的来意。我直截了当地说吧,是我下令征集粮草的。”
名扬说:“征集粮草不是抢劫吧。”
“这里的百姓受袁绍统治时间太久,肯定不会配合我们,不用一些强力的手段怎么能获得粮食。”
“将军,这样做你失去的是冀州百姓的民心,只会让冀州的百姓更加心向袁绍。”
公孙瓒冷笑一声,问了名扬另外一件事情:“你刚刚送了几个人出城,那些人是什么人?”
“在下的几个在冀州做生意的朋友,刚好在城中被困,我将他们送出城了。”
“据我所知,其中一个人是洛云坞的五当家向东望,你和他竟然也有交情?”
“在下从曹操那里逃出来时,向当家帮助过在下,在下与他结拜为兄弟。”
公孙瓒拿着一卷竹简走到名扬身前,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名扬打开竹简,读上面的内容:“北燕社幽州分社掌柜冯七向关靖送去千两黄金,并许以粮草,两人勾结,妄图占据幽州自立。”
“这是?”名扬问公孙瓒。
公孙瓒说:“这是我留在幽州的人给我的密报。北燕社要端我的老家。”
名扬想不明白,如果是真的,北燕社为什么要这么做。“将军,这个恐怕有误会吧。”
“我相信这密报是真的。”公孙瓒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洛云坞的五当家亲自来到这里,恐怕与这事儿有关吧。”
“这……”名扬一时语塞。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如何能够向公孙瓒解释有关还是无关。现在不只是洛云坞和向东望被怀疑,恐怕连金名扬自己也会被怀疑。
公孙瓒说:“我马上要赶回幽州处理这件事情,你和我一起回去。”
“那部队怎么办?淳于琼正往这边赶来。”
“后院起火了,哪里还顾得上前线。再说袁军又从东线进攻容城,我打算撤回幽州境内,在范阳布防,等我处理完家事,再谋进取。”
名扬心知不妙,幽州军如果撤退,恐怕就再没有机会前进了。再给袁绍一次机会,袁绍绝不会再犯之前犯的错误。
公孙瓒没有明说,但名扬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他现在不敢再多说什么,以免惹祸上身。他只好遵从公孙瓒的命令。
公孙瓒下令,让严纲率领白马军先行撤回幽州,他随后轻装简从也赶回幽州。主力部队由季庸和邹丹兵分两路撤往范阳。
名扬回帐篷收拾行装,郭嘉早已经回来,在帐中等名扬。他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名扬将大致情况向郭嘉说明了一下,郭嘉也是一脸惊讶。
“我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名扬狐疑地看着郭嘉。郭嘉说:“我可提醒过你,洛云坞不简单,他们不是一般的商人。”
“你认为这是真的?”
“公孙瓒在幽州各郡都布置了密探,他们可不是摆着好看的,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可信度很高。我想北燕社是真的要起事。”
“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起事,他们做生意而已,参与政治干什么?他们要帮袁绍?”
郭嘉说:“恐怕是了。”
“我想不通啊。”
郭嘉说:“回幽州去看看就知道了,光想是没有用的。”
他也思考了片刻,拿定主意,从架子上取下佩剑。他对名扬说:“我去查一些事情,你好自为之。公孙瓒多半也怀疑你,你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给人以口实。”
未等名扬回应,郭嘉已经离开了营帐。又只留下名扬一个人。
名扬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镇静下来。他迅速收拾好行装,骑上紫电赶到公孙瓒身边。
立刻,他们就踏上赶回幽州的行程。
名扬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北燕社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是商人,即使为了生意也不至于颠覆一个政权。
北燕社以及他们背后的洛云坞,确实有能力与一方诸侯对抗,要么是袁绍给了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码,使得北燕社倒向袁绍,要么是公孙瓒得罪了北燕社。
想起来,向东望出现在中山似乎不是偶然,可能真的与这件事有关。把他送走后才知道这件事情,无法再找到他问个究竟。
名扬跟随公孙瓒赶了几天的路,回到了幽州。严纲已经率军控制了幽州全城,幽州守将关靖被关押在牢狱里。据说严纲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就接管了城防,并抓住了关靖。
回到幽州时正是夜晚,公孙瓒人不卸甲,回到将军府便下令提审关靖。
将军府议事厅,灯火通明。公孙瓒端坐上方,文武官员分坐两列。名扬也列席其中,看着议事厅的大门。
“带关靖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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