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全军休整,但也不敢放松对军情的侦查。 曹军经东海一战也伤筋动骨,除派出李典一路人追赶名扬军,再未派出部队南下,都留在东海休整。李典在彭城受重伤而归,使得曹军更是紧闭城门,固守东海郡边境。
关羽欲按计划从东面与名扬合击东海,乐进率军截住关羽,双方展开激战。郭嘉设计令关羽中了埋伏,关羽损兵折将被迫撤退。北上的路被乐进截断,只能向下邳撤退。乐进在下邳郡东北方的曲阳县包围关羽,关羽已然无法逃脱。
名扬得到这一情报,便叫来李异、黄达、吕蒙商议。
三人也早已知道曲阳那边的情况,也心知名扬有心去解关羽之围。李异快人快语:“不救,刘备背信弃义,让我们陷于险地,差点被曹操灭了。关羽现在这样,也是拜他所赐。我们不必救他,让他们自食其果。”
黄达也说:“即便我们不计较他们的背信弃义,现在也无兵可调。我们历经数次大战,而乐进兵强马壮,我们根本不可能救出关羽。”
吕蒙在一旁也不说话,紧锁眉头,若有所思。名扬注意到他的神情凝重,便问道:“子明,你有什么看法?”
吕蒙说:“乐进击败关羽只是时间问题,之后他便会进兵下邳,那时我们便再无立足之地。我们必须先行得到下邳,才有机会抵挡乐进大军。绝对不能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名扬点点头。
吕蒙接着说:“关将军虽是刘皇叔的义弟,但刘皇叔此次背信不应该把账算到关将军身上。关将军是难得的将才,收揽他可以获得极大的助力。我们若是出兵,从背后攻击乐进,关羽必配合我们,这恐怕是我们击败乐进最好的机会。”
名扬听了吕蒙的话,心中一动,站起身走向一边的地图,右手在甾丘、下邳和曲阳之间画了一条线。片刻之后,他转身对三位将军说:“黄将军、吕将军你们点一万兵马随我一道去下邳。李将军,你留守甾丘。”
李异问:“将军,我军就算尽出,也不一定能击败乐进,一万人会不会少了?”
名扬摇摇头,说:“一万人主要是防卫下邳用的。让乐进退兵,靠刀枪没用,恐怕得靠我这张脸了。”
三人俱是不解,名扬苦笑一下,说:“去请一个老朋友帮忙,想必能使乐进退兵。”
当天,名扬就率领一万兵马向下邳进发,第二天午后便到达下邳城下。下邳守军一看是金名扬带兵前来,立刻开城放名扬入城,下邳城便掌握在名扬之手。
进入城中,还未休息,名扬便吩咐黄达守城,自己带着吕蒙以及五百骑兵又立刻出发,继续向曲阳而去。以往作战,名扬必隐藏行迹,躲避敌军斥候,可这一次,他沿着大道疾驰,压根没有理会两侧暗处斥候的目光。在距离乐进大营还有十里地时,一队曹军骑兵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曹军校尉看似并无敌意,向名扬行礼,说道:“请问,金将军到此何为?”
名扬见一个小校尉就能识得自己,肯定是有人教过他,而此人已算得自己必会到来。名扬说:“我求见乐将军。”
校尉说:“乐将军和郭军师有命令,不准你再往前。郭军师特意嘱咐,要你原路返回,否则我们必然不客气。”
名扬“哼”了一声,但也不生气,调转马头便走。
吕蒙皱着眉,问道:“将军,我们这便算白来了吗?”
名扬默不作声,只管向前走。吕蒙心下以为名扬吃了闭门羹,折了面子,便不敢再说。一行人。五百人的队伍,风尘仆仆而来,垂头丧气而去。往回走了大概五十里地,前面的大道中间出现了一个汉子。那汉子远远地就向迎面而来的名扬行礼。
名扬到他面前才勒马停住,那汉子抬头,名扬认出此人便是兖州美人居的管家成大。成大恭敬地说:“将军,先生在此等候多时,请将军随我来。”
名扬下马,身后的士兵们也一起下马。吕蒙劝道:“将军,你一人去是否安全?”
名扬微微一笑:“这是一个老朋友,你不必担心,带着弟兄们在此等候便可。”
他随着成大离开大道,曲曲折折走了好一会儿,看见前面有一颗倒下的大树,一个翩翩公子坐在树干上,头偏向一边,正望着远处的田野。这般俊美的面庞,除了郭嘉还能有谁。
名扬每每见到他,都非常好奇,他到底是如何保养自己,竟让自己保持得如少女一般。而他的一颦一笑几乎都如女人一样,难道他真的是……
出神间,名扬已来到郭嘉面前,郭嘉将脸转了回来,对着名扬浅浅笑道:“金将军,在下失礼了。”
名扬行礼,说:“先生早知道我会来吗?”
“与其说我知道你要来,不如说我希望你来。”
“为何?”
“知道刘备为什么弃你而去吗?”
“不知道。”
“巨山川前去游说他,将他半骗半劝,要他投袁绍去了。”
名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难怪呢。他这又是拿着剧本要我们照着演。”
郭嘉说:“目前为止,所有的趋势都按照他们的剧本在走,官渡之战再所难免,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情他们没有解决。”
“关羽还没有投降曹操。”
“是的。所以我要等你来,等你领走关羽。”
名扬早知郭嘉会放了关羽,但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放关羽走。名扬想了想,说:“你若放了关羽,曹操不会怀疑吗?”
“我到时围三阙一,让关羽突围。我留下的那条路,只能通往下邳,后面就看你的了。关羽是三国名将,我送了你一份大礼,你可千万珍惜。”
名扬说:“我知道了。那我便静候佳音。”
名扬便即要告辞,待走了几步,郭嘉有叫住他。
“金将军。”
名扬回头,问道:“先生还有事情?”
郭嘉微微迟疑了下,笑道:“改日请你喝酒,咱们放开了喝一场。”
名扬点点头,说:“改日喝酒,不醉不归。”
名扬拜别郭嘉,回到大道上,对吕蒙说:“咱们在附近找一个地方驻扎下来。”
吕蒙说:“来的时候,我注意到附近有一个村子,我们就到村子里驻扎吧,好过在野外扎营。”
名扬说:“可以。”
名扬一行人找到村子,只是找村子借了村外一块空地,驻扎下来,等待曲阳方面的消息。
再说关羽被围困在曲阳,曹军每日攻城,眼看手下将士筋疲力尽,粮食难以为继,他甚为担忧。
每日战事间隙,他都想起在东海郡初与乐进军交战时,有一个自称洛云坞八少当家巨山川的人前来拜访,对他说了金名扬的所谓“阴谋”。
刘备也曾来信向他说了简雍、糜竺的事,关羽当时便信了巨山川的话。刘备命令关羽北上一起投奔袁绍,可是乐进断了北上的路。关羽此时只能向南撤回下邳,非常为难。
巨山川说:“将军向北去已不可能,向南即便回到下邳,也将面临曹操和金名扬的两面夹击,断然无立足之地。将军到时要么是死,要么便是降于其中一方,将军将如何选择?”
关羽决然道:“唯有一死罢了。”
巨山川不以为然:“将军大好男儿,为何选择死呢?将军还为建功立业,如此死了,谁也记不住将军。我知道将军忠于刘皇叔,不如留下有用之身,日后再寻机会继续效力刘皇叔。”
关羽说:“若是降了,名节不保,何谈再为大哥效力。”
“皇叔与将军为结拜兄弟,誓同生死,若是知道将军的真心,必不会责怪将军。大丈夫能伸能屈,皇叔尚且四处逃亡,几番寄人篱下,将军行权宜之计,暂且投降,有何不可?”
“曹操是汉贼,我断不能降他。金名扬本是我大哥下属,既然他背信弃义,我又怎可降他?”
“投降金名扬确实辱没了将军。但曹操名义仍是大汉丞相,将军投降曹操实际上是投奔了朝廷,并不辱没将军。曹操此人,虽挟持了天子,但不失为一个大英雄。他若得将军投奔,必将厚待将军。而且皇叔去了北方,将军投奔了曹操,离北方也近一些,到时要去寻找皇叔也方便一些。”
巨山川见关羽不再说话,便从趁热打铁,接着说:“将军且撤回下邳,以下邳和广陵两郡作为礼物,直接与曹操谈判,将日后一旦知道皇叔下落便可去寻他作为条件,曹操为得到将军和两郡必然答应。千万不可与乐进郭嘉谈判。”
巨山川的建议,关羽当时已经有些心动了。可是在南撤的过程中,他的心思反反复复,始终拿不定主意。强烈的自尊心使他难以做出投降的决定,但现实是他还舍不得死。
如今乐进包围曲阳,自己难以突围。只怕现在自己想投降,也只能灰溜溜地向乐进投降,这个他万万做不到。
正在他内心挣扎之时,突然有手下的校尉来报,西门的曹军有调度。
关羽急忙上城楼观察,只见西门外有大量曹军撤离,看样子是调往其他城门的军营了,只见离去不见补充,西门的曹军顿时减少了很多。
关羽心中一动,机不可失呀,突围就在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