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人问话,梁青略一犹豫,笑着说:“大叔,实话跟您说吧,我们都是从小就接受的训练,确实像您说的一样,我们不是一般的兵,应该算是特种士兵,我们的训练目的就是要在任何恶劣条件下,去打赢每一场战斗,您能理解吗?”
老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特种士兵,就是不一样。”直到梁青转身告辞出去,老人还在那里低头沉思。
刚一出村,老人背着猎枪和滑雪板就追了上来。
“孩子,我送你一段。”说着,不由分说,从梁青身上摘下背包就背到了自己的肩上。
“大叔,这可不行,天这么晚了,一会儿您还要回来,太危险。”梁青焦急地往回推着老人。
老人一瞪眼,“部队里老兵关照新兵是应该的,我好歹也是一名老兵,你就别犟了,这也是你大妈给我下的命令。”说罢,老人腾腾地竟自往前走去,梁青只好跟了上来。
一路上,梁青除了询问翻越雪山应注意的事项,还了解了一些山里的气候状况,看到老人背上的滑雪板,她还特意询问了滑雪技巧,这就是梁青的细心之处。
老人反应也很快,立马就猜到了梁青想要干什么,他摘下背后的滑雪板。
“孩子,你这一说提醒我了,这个很好学,但要想熟练使用需要多练习,我给你做个样子。”
在进山前一段平缓地段,两人一边往前走,老人一边来来回回的给梁青演示了几次。对于有多年训练基础的梁青来讲,掌握这个并不难,借助滑雪仗,没一会她就可以滑起来了,等走到山底,她已经比较熟练的运用了。
当梁青把滑雪板还给老人的时候,老人执意不要,一定让梁青带着,实在不行就以后有要机会再还给他,这就不算拿老百姓的东西了。梁青又把军队纪律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老人实在没办法,转念一想,他让梁青等他一会,老人蹬上滑雪板向林子深处快速滑去,梁青不明就里,只好焦急的等着。
不远处传来‘咚咚’的声音,不大会儿的功夫,老人抱着好几块长短不一的木板回来了,一见梁青就笑着说:“这下好了,我给你做了几块临时能凑合用的,这不算我的,你们野外生存不是也要利用周围的一切吗?这个正好,不犯纪律。”
一路上山,有老人带着,梁青节省了不少的力气。老人一边走,一边用背后的砍刀给梁青修整着这几块木板,当接近山口的时候,好歹总算把这几块板子的一面刮的大致平整些了。
告辞的时候,梁青心里说不出如何感激,声音有些哽咽的谢过这位好心的大叔。
大叔拍了拍梁青的肩头,“孩子,你这是干啥呀?说心里话,我佩服你们这些战士,年纪不大,勇气可嘉,我们军队有了你们这批人,看谁还敢欺负我们。”
告别了大叔,梁青继续往山里走去,她不敢休息,凭着月色艰难前行,就这样,她在这座大山里走了近两天的时间,这期间她只短暂地休息了四五个小时,体能早已透支。
老人临走之前悄悄地在她的背包了塞了两块玉米饼子和一块袍子肉,多亏了这些,要不然梁青恐怕真的坚持不到最后。
当攀上最后一座山峰的时候,她再也没有力气前进了,倚着背包在那里躺了好久。
感觉过了好久,她才站了起来,这时她才有时间看了一下眼前的景色。
只一眼梁青被这里美景震撼了,但同时她马上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挂在山巅的太阳已开始向山背后滑落。
她赶紧拿出地图,确认了一下方位距离,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将近二、三十公里的距离,单靠走路自己是无法赶到那里了。她从背包上解下大叔为自己做的几块木板,找了两块大小、薄厚稍微接近的,开始绑在军靴上。
自从和大叔分开以后,自己仿佛一直在不停地向上攀登,因此也没机会使用这些,而这里是一望无际的下坡,正好可以试试。
她用匕首砍下两颗树枝削成一付简易的雪杖,又检查了一下脚下的所谓滑雪板,一咬牙,顺着山坡向下滑去。
别看在平缓的地方她还能应付,但这顺坡而下她却无法控制,一方面这需要很好的腰腹和双腿的力量来控制身体的平衡,另一方面还需要躲避树木、山石,没出去多远她就被重重地摔了出去,但这一摔她到有些高兴,即便只有这短短的一段,她却体会到了风驰电掣的感觉,她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向前滑去。
无数次的摔倒,让她慢慢地掌握了一些速降的技巧,虽然仍不时的摔倒或躲避不及碰到树上,但却明显的比刚开始熟练多了,途中一块滑雪板被摔劈了,不得已她又换了一块。
当她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的时候,她已经快接近终点了。一块突起的石头又一次重重的把她拌的飞了起来,又重重的摔下,好半天没爬起来。远处,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甚至包括山下一些刚刚遇见的,也正在和她往同一地点赶路的其他学员。
梁青躺了好一会才又一次艰难地爬了起来,她感到胸口仿佛被火灼烧着一般的疼痛,嗓子眼一阵阵的发咸,她咬紧牙关,整理了一下装备,再次向山下滑去。
“是梁青!”
小研喊了起来,但此时所有人都有一个疑问,她是用什么方法滑雪下来的?
接近山底,突起的乱石骤然多了起来,积雪也不那么厚了,梁青再一次停了下来,摘下已经被摔得几乎散了的木板,徒步往基地赶去,基地里那明显的旗帜已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她感觉自己在跑,其实就是踉跄前行,现在唯一支持自己的就是心里的那种信念和对父亲的承诺,沈大鹏和几个队友从后边赶了上来。
沈大鹏看出梁青有些不对劲,想帮她背着装备包,梁青摇了摇头,她无力也不敢开口说话了,但眼神里透出的依旧是固有的那份倔强,大鹏只好在身边紧紧地跟着她。
所有人都看见了梁青那踉跄的脚步,小研想出去帮忙,被薛明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薛明不明白一向体能很好的梁青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状况。
在离截止时间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梁青终于走进了基地大门。
小研、雯雯还有刚到不久的龚玥最先跑了上去,帮着梁青摘下装备,看到小研,脸色苍白的梁青勉强笑了一下。
“小研,我超时了吗?”
看到小研肯定地摇摇头,梁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只觉得嗓子眼一阵发咸,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出,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一把推开面前的小研,几乎同时,一大口黑红的鲜血从嘴里喷了出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幸亏身后的大鹏一直没离开,一把拖住了她。
所有学员包括教官在内都惊呆了,面对突发的状况大家一时都束手无策,薛明赶紧大声喊来医生,几个人七手八脚把梁青抬进了医务室。
傍晚,亦非被叫到薛明的办公室,薛明沉着脸询问了梁青父亲去世的经过。
是大夫们从梁青里面穿的衬衣衣袖上发现了她臂上的黑纱。薛明也没有过度指责亦非没有汇报,他太了解这个倔强的女孩了,知道肯定是她不让亦非说的。
新的训练开始了,经过几天的调理,梁青身体完全恢复了,又生龙活虎的出现在训练场上。
按医生的说法,梁青的这口血要是不吐出来,一定会落下严重的病根,会不定期的发作,一吐出来,她的病症也就没了,自然而然就痊愈了。
以这三百六十人为基础组成的“雪狼”特种突击大队正式成立了,而能进入“雪狼”一队的就是那晚在规定时间里赶到基地的整整一百名队员,他们被称为“雪狼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