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轮攻击过后,随着一阵马达轰鸣之声,梁青、翟明义几个人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几辆汽车在缓缓地向他们隐身的地方接近过来,在距他们这里很近的位置停了下来,此时,身后的那些追兵也都跟了上来,这些人前前后后将梁青、翟明义几人围在了中心。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去路了,尽管你们的到来让我损失惨重,但作为一名曾经的军人,我佩服你们的胆略和勇气,现在你们已经插翅难逃了,我请你们自己走出来,作为对手,我想见识一下你们的真容。”
说话的是阿布,昨天半夜联系完那名小头目,让这名头目在暗中配合自己,帮着搜索这支营救小队的踪迹,并将他们驱赶到自己设伏的地域,在和那名头目确定完自己将要设伏的位置之后,阿布带着人直接就赶到了这里,这是一处咽喉要道,几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这支精疲力竭的营救小队必将从这里通过,阿布在这里正好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的等候着这支让他恨入骨髓的营救小队自投罗网。
天亮后的一个电话让阿布残存的那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落入了这支外来的队伍个自己设下的圈套里去了,雪山背后的一支受他之托帮着阻击这支突击队的部落武装队员,在一条通往雪山的半山坡,发现了十几具被击毙的武装人员的尸体,在这些尸体的周围并没有发现其他外来人的尸体及遗物,这证明有人在击溃了这支武装力量之后全身而退、不知所踪了。
阿布知道,在那个位置被击毙的那些武装人员正是自己请求帮助的那支流寇队伍,而将这支流寇全部歼灭的不会是别人,只能是那支大闹自己营地的突击队所为,不用问,这些人走了一条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撤离线路,并且成功地征服了那座雪山,将所有的人质安全带到了安全区域,这意味着忙乎了这么多日子的阿布到头来落得个鸡飞蛋打,不仅丢了芝麻还赔了西瓜,落得个两手空空、元气大损。
如果说之前的一路追击是有某种期冀在支撑着阿布,但当听到刚才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阿布心底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的破灭了,现在的阿布已经不再去想什么反败为胜,更别提用什么人质来换取赎金了,单就这一次的彼此对决较量,从对方开始攻击营地到现在被围绝地,阿布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前面困住的那几个人,阿布现在即便都把他们擒获或者把他们都打成粉末,又于事何补?这样做只能是更加彰显自己的无能,正向他刚才喊话的那样,此时阿布想见识一下这些人的本来面目的渴望,要远远大于将对方消灭掉的欲~望。
不仅是阿布有见识一下对手的想法,一边的托尼也同样怀揣着这种想法,虽然已经知道现在再做什么也都是毫无意义了,但军人与情报人员的双重身份让托尼在某种程度上比阿布更想知道这支突击队的底细,因为对面的这些人,很有可能将来就是自己国家军队的对手,并且这还是一个他们完全不知底细且实力强劲的对手。
蜷缩在这块狭小空间的几个人,都听清了阿布的喊话,但却没有一个人动,几个人都在默默地查点自己的弹药,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刚才的一路颠簸与磕碰,让昏迷着的亦非再次缓醒了过来,他也掏出了自己的防身手枪,尽管他现在连枪都握不稳。
“怎么了?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你们之前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你们要清楚,就算是你们都不出来,我现在只要一声令下,也会把你们都打成筛子,还是那句话,作为曾经的一名军人,我佩服你们的勇气与胆量,不管你们是为谁服务,又是受谁所托组织的这次行动,你们都是赢家,我和我的弟兄现在都只是想见识一下我们的对手,所有人都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开枪,让他们出来。”
阿布对着身前身后自己的手下高声吩咐过后,又对着前面那几个看不见的对手喊道:
“怎么样,看到我的诚意了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给你们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十秒钟之后你们要是还不出来,你们就将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你们不会像是躲到洞里的老鼠那样怕死畏战吧,不要让我小瞧了你们。”
“一!”
“二!”
……
还没等阿布继续数下去,那辆破车和山石后面,‘蹭’的一下,一个人影就跃上了一块岩石之上,待阿布众人看清从躲避的位置跳出来的人物之后,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包括托尼和肖恩。
阿布、托尼包括他们手下所有的人,无数次地设想过对手的强悍与勇猛,在他们的感觉里自己的对手起码应该是高大威猛之人,但没想到,从车后跳出来的却是一个在众多强壮男人当中显得相对瘦弱的俊美女子,在这张俊美的面庞上写满了从容与坚毅。
阿布看到站在那块不大石头上的这名女子,正用那一双冰冷的目光正俯视着自己周边的众人,没有丝毫的惧意,略显凌乱的秀发在脑后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一身专门由于这种地形进行特战攻击的黄绿色的迷彩战衣上,沾满了泥土和斑斑血迹,上身的防弹衣已有多处的破损,在这名女子的体侧,单手拎着一支美制的m16突击步枪。
紧接着,从这个年轻女人的身后,另有四名同样年轻的男子也跟着站了起来,其中两个人搀扶着一名明显是身受重伤的队友,让阿布感到震惊的不仅仅是面前不远的那名女子,阿布更惊讶于他们的年轻。
阿布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携带这名受伤的队友,自己恐怕根本就没有机会与之对面,更别提将这些人困在这里,从这些人的脸上,阿布没有看出半点的仓慌之色。
难道自己动用了各方力量,围追堵截了两天两夜的这支突击队,到头来自己堵截住的仅仅就是面前的这四男一女吗?这让阿布从心底骇然。
愣了半天、端详了半晌,阿布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近在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竖起了自己的拇指。
“佩服!我阿布混迹疆场几十年,从来没服过什么人,但对你们我阿布佩服,你们谁是带队的队长,我想和他说话?”
梁青从那块石头上跳了下来,向前走了两步,仍旧单手垂在体侧拎着那支m16。
“我是队长,你想知道什么?”
平静的语气仿佛是两人在拉家常,标准的美式英语,异常淡定的神情,这一切再次让阿布这些人惊讶不已。
这是在一个女人统领下的一支特战队,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策划了一次令人震惊的营救行动,尽管并没有从对方的口中得到证实,但阿布他们现在已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这支特战队是来自那个东方大国。
“哈、哈、哈!……”
面对近在眼前的这名女子,阿布爆发出一阵无奈的狂笑,笑过之后,阿布对着一直冷冷地盯着自己的这名女子说道:
“尽管我惊讶于你是队长的这个回答,但从你们的战果来看,我更愿意相信你说的是实情。”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情,如何回答看我的心情,你想知道什么?”
依旧是淡定、平稳的回答,四周一片寂静,以至于让梁青的回答在山谷间多少产生了些回音,单从两个人的对话来看,根本辨别不出谁更强势、谁更被动。
阿布点点头,回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众人,让阿布惊讶的是,自己手下的一些人已经将手里的武器放了下来,绝大多数都从刚才临战的紧张状态放松了下来,阿布感觉自己手下的这些人到像是更想听听面前这名年轻女子说出的那些话语里能透露出怎样的玄机。
“那好吧,那就请你帮我解开几个我心中的谜团,希望你如实回答,请问,你们来自哪里?”
“无可奉告!”
回绝的干脆利索。
“那你们是为谁服务的?是谁雇佣的你们?”
“无可奉告!”
“你们在这边的行动是谁为你们提供的支持?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们那里的?”
“无可奉告!”
阿布问的利索,梁青回答的干脆,一连三个‘无可奉告’,这种居高临下的强势让阿布恼怒、抓狂。
“哈、哈,你到挺爽快,都是‘无可奉告’,那我请问,你可以奉告给我些什么信息哪?”
阿布强忍心中的火气继续逼问道,但言语里已透出羞恼之意。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管了不应管的事,劫了不该劫的人,惹了你不能惹的人。”
蛮不讲理的霸气回答,一个相对弱小的女子,站在一帮如狼似虎的佣兵、土匪面前,竟毫不见怯懦之色,语音清晰、明亮,回答淡定、从容,简直视面前这些嗜杀成性的兵痞为无物。
此时已日上三竿、临近中午,经历两天两夜的紧张拼搏,忍过了饥渴寒冷的煎熬,现在的阳光照在梁青的身上,让她觉得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远处的山顶腾起了一股波动的光斑,难道是因天气炎热而让太阳的光线产生了折射?梁青的目光越过眼前的兵匪注视着远方,她那暗金色的瞳孔略一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