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握着枪、穿着光学隐身服,缩在存放万能钥匙的房间一角内尽量减低存在感。
她暂时关闭了通讯腕表,美其名曰防止打草惊蛇。
其实真的想想,要和长安战斗,除非她去找来真正的冷兵器,否则,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啊:他的异能一开,自己的激光枪和光子切割刃就都成了摆设了。
——幸好罗莎琳德并不知道长安的种族天赋,才让她捡了个空子。
五月无所事事地坐在原地,盯着钥匙的双眼内深深藏着贪婪。这件物品的价值大到她临时改变了计划, 决定让长安牺牲少量的细胞模拟出钥匙的复制品,然后将真品带走。这之后,再按照原计划上演漂亮的大战八十回合以及大义灭亲的戏码。
五月正细细思索着,头顶忽然传来“啪”的一声。同一时刻,那明亮的三色三重激光防护罩也消失不见。
整个研究所的能源——断了。
五月猛地跳起来,扯下腰间的烟雾瓦斯,和着外部有人暴力轰开房门的声音用力将它摔了下去。
呛人的白色烟雾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尽管如此,五月还是看到了对方那耀眼的紫发。
“是我。”
她压低声音,趁着长安屏蔽研究室监控的当口迅速将自己的计划给说了一遍。
紫发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通,似乎是在权衡五月这话是真心,还是人类惯用的虚与委蛇的阴谋。
烟雾静静弥漫在房间内。长安终于冷哼一声伸出手来。同时眼神往展示台的方向一斜:“去拿啊,愣着干嘛。”
“哦哦。”
五月手忙脚乱地爬了上去,将沉重冰冷的古铜钥匙捏在手里,想了半天,塞进了靴筒里。坚硬又棱角分明的金属在腿后方,硌得她生疼。
长安的手臂上突出一团色泽诡异的棕色肉块,扭动了片刻后,便化作坚硬的、足以以假乱真的钥匙副本。
他伸出手,咔嚓一下自己把分化出的钥匙模拟给掰了下来,场景粗暴得五月简直不忍直视:那好歹也是他的血肉啊……就这么变个形之后掰下来扔掉了么?
虽然五月早已经听惯了长安口口声声说的多么在意楼兰。但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对方随时随地,似乎都做好了为长安壮士断腕、甚至牺牲性命的打算。
“好了,我们一路打出去。”五月一边说,一手握着枪、一手握着分子切割刃一抖化作长剑。“不要用你的电器控制了——这张底牌还是留着比较好。”
长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不过。五月的激光枪和分子切割刃算是幸存了下来。
然而,即便这样也不代表她就有多少优势了。
五月左支右绌,完全不敢近身。她发现:就算长安不使用电器控制、也不使用重力掌控天赋。单凭那属于异种的钢筋铁骨,就妥妥地能把自己虐成渣了。
五月看着墙上被他一拳砸出的巨大凹陷,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做戏而已啊,可以不要那么认真吗?!
少女欲哭无泪,恨死了想出这个计划的自己:长安怎么看都像是在公报私仇,蛮不讲理地将楼兰被带走的帐算到了她的头上。
两人一路打一路退,很快就退到了建筑物外,乒乒乓乓的打斗声立刻将研究区内的工作人员吸引了过来。
五月现在的形象狼狈不堪:不仅军服被长安铠化出来的两柄利剑划得破破烂烂,而且身上可是结结实实被砍了好几下,以至于她一路撤退,一路洒下星星点点的血迹,像是开了一地梅花。
相比之下,长安的形象要好看多了:他身上只有五月的激光枪开出来的洞而已。
两人打得铿锵作响:五月的激光枪被长安一击切成了两半。若不是她及时松手后退,恐怕手掌手腕都会被炸得血肉模糊。
失去了枪支后,五月不得不开始与他开始了视觉效果炫目华丽的近距离交战。只见她手中明亮的光子切割刃仿佛魔法小说中的天使之剑,每一次挥动都留下一片明亮飘散的光点。
相比之下,长安的战斗方式更加原始,但也更具攻击性。乍看之下,五月被他打得节节败退。
然而,战斗中的少女却忽然不见人影,再露面时,神不知鬼不觉地逼到了对方近前:她竟然使用了短暂开启又关闭光学隐身这种危险的障眼法,硬生生突破了长安的防卫,光子切割刃也从长剑模式重新恢复成匕首的长度。
然后,她轻而易举如同切豆腐般地一挥手,有着一头潇洒紫发的头颅便咕噜噜滚落下来。
保持着进攻状态的躯干由于巨大的惯性,以无头的状态向前冲了好几步,这才轰然倒地。
战局的扭转说来复杂,其实不过发生在零点零一秒之内。等旁观的工作人员们回过神来,只看见手中提着敌人首级的复仇女神的染血英姿。
“哦哦——五月少尉!”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然后,整个研究区域顿时沸腾。
肉搏能力低下的研究员们,长久以来都是走.私.犯入侵时最大的受害者,被折磨拷打甚至残忍虐杀的人数简直难以计量。
他们并不知道,五月这漂亮的一击必杀不过是她和长安精心导演的戏。现在,对于这些研究人员来说,五月就是他们的神。
然而,场中的复仇女神似乎无心接受众人的欢呼。只见五月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整个人瘫了下去。
她的大脑内,再一次传来剧烈的疼痛:这和脑虫入侵时的疼痛不一样,这一次的感觉,像是尖锐的针刺、又像是有人往她的大脑通了电。
“少尉!五月少尉!”
周围的声音很清晰,但五月就是无法移动。她仔细想想,不记得程医生提起过大脑遭受入侵的后遗症里包含这一种。
幸好,假死的长安并不会被发现。
因为这个外星人现在已经压成了薄薄的一层布料,直接贴在了她的军服衬衫内。那种穿的衣服活了过来正在微弱地呼吸着的感觉让五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倒是完全生不出理论上肌肤相亲了的窘迫或羞涩。
医护队很快赶到,熟门熟路地将浑身发抖抽搐不已的五月按上担架固定好,载着她往医务大楼绝尘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