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之地,邛崃山,薄薄一层雨雾,为眼前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灰意,入耳的除了雨水滴入江河之中的滴答声之外,也就只有微风吹动着江河两畔树木的沙沙声了,远离乡镇人烟的地理位置,让岷江这片山水显得越秀丽。
一条精致的花船顺着南麓岷江想前方缓缓飘去,两名面如冠玉,容貌俊朗清秀的少年静静的站在船头,其中站立在左侧者身穿绣着百鸟朝凰纹饰的玄色锦袍,金丝镶边与碧玉吊坠,无一不彰显着富贵华美之气,手中的檀木折扇在掌心轻轻拍打着,一幅偏偏浊世佳公子的姿态。
而站在右侧者,身上虽然出了一袭素色长袍之外别无他物,甚至就连满头青丝都没有束起,只是随意的披在身后,但长袍细腻考究的做工却明显拥有不费价值,狂放不羁之姿,倒是与那些正值逆反叛逆的青年十分类似。
仅仅从如此景象看上去,又有谁能够想得到,此处便是天下间最凶最险的战场之一呢,在这安宁与秀丽之下掩盖着的,是那足以令人万劫不复的致命杀机。
“呵呵,看起来又有访客降至,明河你可得做好准备阿,免得让人说我青城礼数不周。”
那名身披素色长袍的青年微笑着说道,左侧身穿华贵玄色锦袍之人听罢也缓缓点了点头,左手轻轻一抖,展开了手中折扇:“不错,既然他们不辞辛劳,从万里之外不断赶来,那我们这身为东道主的,不好好设宴款待也太说不过去了。”
还未等话音落下,这两个原本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身上立刻浮现出了一股犹如山岳般凝重的庞大气势。
霎时间,道道江河竟是从扇面之中不断倾泻而出,横跨在半空之中向云端卷去,道道千百丈高的山峰也凭空浮现,将青城山水在半空中完全展现了出来,在相互交错掩盖之下,根本分不清楚眼前景色究竟是南麓岷江之景,还是锦袍青年手中折扇所化。
此二人正是青城派掌教矮叟朱梅之师,天都明河二人,他们虽说并不是亲生兄弟,不过相互之间的交情却比任何亲兄弟都好上太多,自从入道以来,可以说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近千年的时光之中从未分开,哪怕隐世潜修都选择在同一处,不过这二人的所学与个性却是截然相反。
其中天都专修青城剑术一道,在剑术至上的造诣,哪怕与极乐真人相比都不差多少,除了一人一剑之外别无他物,倒是与峨眉派曾经的云中七子之司徒剑英有些类似。
而明河则是截然相反,丹道阵法无所不会,炼器道符无所不精,青城一切道法真经都尽数烂熟于胸,各种法宝也是层出不穷,简直可以说是蜀山世界里的云中子,此刻手中握着的折扇,便是仿上古异宝山河扇炼制而成的青城山水扇。
虽然说这青城山水扇从品质来说,根本无法与太虚宝镜等真正的上古异宝相提并论,但明河真人近乎天仙境的法力却是放在那里的,哪怕是黑狗钉这种再下三滥不过的法宝在他手中,都远比李琼英手中的紫郢剑更为强大,更何况此刻他们面对的,只是根本没什么像样法宝的魔道修士。
当座座高山在江河的印衬下当头压下之时,灰蒙蒙的山水之中立刻绽放出了朵朵鲜艳的血色,东方魔教门徒犹如丧服般苍白色的道袍至上,已然被点点血痕所覆盖,整个人仿佛被敲碎了每一块骨骼一般,软绵绵的从天空中坠落了下来。
而天都真人原本笑眯眯的眼睛之中,也突然散出了些许犹如刀锋般锐利的杀意,随着左手的点指,一道湛青色剑芒直冲云霄,随着云雾之气被尽数劈散,一个身着淡黄色道袍的身影暴露了出来。
此人正是东方魔教掌教尚和阳座下,五方鬼使之中的尸鬼韦承,他根本没有想到乘坐花船游岷江的这两个公子哥,可能会是修道炼气之人,根本没有将他们当做一回事,所以随行的几名弟子,当场就被明河真人的青城山水扇震的魂飞魄散,他自己尽管凭借着尸鬼遁术勉强逃了过去,不过天都真人的这道剑芒,却是不论如何都避不过的了。
这飞剑青冥虽说并不算是天府奇珍,亦不是上古异宝,不过却比鸳鸯霹雳剑与冰魄寒光剑等飞剑高出了不止一筹,经天都真人几百年祭炼后又意与他心意相通,在这一剑之下,尸鬼韦承根本就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真元防护层与身躯就被洞穿,身躯连同元神被一并绞散,魂飞魄散。
“哎,天下间怎么尽是这些急着寻思之辈,真实可悲可叹。”
明河真人话语出口之时随手一掸袍袖,几名魔道修士们的尸骸还未等落入江中,便被半空中流淌着的道道河流卷入其中,伴随着逐渐破碎的山峰被一并搅碎,最终就犹如虚影幻想般彻底消散,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这岷江南麓的山水景色,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宁静之中,看来已经对毁尸灭迹这套流程十分顺手了。
不过他们没有现的是,尸鬼韦承与这几名魔道修士在被卷入其中之时,一滴血液却顺着交错纵横的虚妄山水,悄然渗入了这岷江之中,随着河水的冲刷,这滴血液非但没有被稀释,反而变得越鲜红………………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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