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又说了许多好生保养的话,然后叮嘱她好生歇着,两人独处,自己扶着莫成勇去了!
云曦把人打发了才问冯意昌:“这个可能保得?再拿个什么话垫底可不能够了!”当初那档子事云曦可一点没忘呢。
“这个稳当,喜脉虽是初显,但比较稳顺。皇上和娘娘放心吧。如今娘娘虚寒也清的差不多,宫海满暖,可以养得胎。”冯意昌一听忙跪下道,“微臣回去配几副保剂,娘娘每隔七日服一剂,少劳多乐,适当进补。微臣自会仔细!”
“这话可是你讲的,别到时再拿她的虚寒作文章!”云曦垂眼瞅着他。
“微臣自是明白的。”冯意昌忙磕头。
一时冯太医去云曦看着绯心,轻轻叹了一声复又搂过她来:“你听到了,少劳多乐,最近不要想太多事了!你的心一向分成八瓣我自是明白的。你这些天如此放肆,一来为了太后,一来为了我,一来又是为了……”
“你放心,只消这肚子争气,自是稳的住的。”绯心靠在他怀里,“我不背这恶名,也不让你背。这会这法子你定要依我,不要管了!”
云曦垂着睛,手指勾着她的手指,看着两人相绕的指节。半晌才低语:“登基之前,朕在大行皇帝灵前守祭。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绯心吸了口气,明白他的意思。当时他只是一个不到七岁的孩子,已经戒备至此。那时随时都会有人害他,阴谋随时变成阳谋。龙袍加身之前,驻心宫以外的地方,全是危险!当时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前都要依锦泰例于大行皇帝灵前只身守祭一日一夜。他小小孩童,已深明各中利害!孩子最是忍不得饥饿,但他生是忍过来。
“如你不理事身处后宫之中,就跟当时的先恩殿一样!”云曦亲吻她的脖颈。
“不理事不代表就任人宰割。你不信我你只顾好朝堂便罢。待得新政推起。我还你一个干干净净地后宫!”绯心低声道。“我想什么都瞒不过你。但这回我决不只顾一头。你不要管。随我地意思吧。好不好?”
“我太了解你了。哪有不信道理?你我都不是为了普渡众生才托生到这世上地何苦行这种好事?后宫自古就是如此。哪个是可怜地。哪个又不可怜?”云曦轻哼了一声。淡淡地说着。
“当人无情地时候。对谁也是无情地。当人有情了。自然也体会地多些。”绯心笑笑。“我踏进宫门地时候。就不在乎血腥满手。进到这里。便没有是非只有成败!但既然体会地多了随性一次又何妨?你放心好了。当下新政初起。你半分也错眼不得。日后你成万古名君。我就能跟着你沾光了!”
“傻样儿。”他轻笑。“我这会子是关心则乱。这种心情挡不了。由它去吧!”
她地泪掉了下来。关心则乱啊!是啊。无关智慧。无关能力是关心则乱!
“我想要个女儿。”绯心轻轻说。伸手摸自己地小腹。
“再要一个儿子。”他笑睡半醒般的醺然,“你给我生一对子女,像连花连朋一样,叽叽喳喳的多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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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再度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开,皇上龙颜大悦例中秋过后,于八月十六再度赐宴群臣。新政推行一个月方上动荡颇多。最近这一个来月群臣也跟着早来晚散十分的疲惫!如今传来贵妃有孕的消息,群臣也跟着高兴了一把!
朝堂一向以后宫风向为动妃打从去年五月跟着南巡,途中曾经救驾有功。紧着回来的时候接收了皇长子,加仪加号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后因操劳后宫诸事,因累而流产,复又重病不起。如此贤德已经传遍天下!
五月贵妃身体转安之时,已经有臣工上奏,道如今中宫空虚,帝无后而伴,一直是为憾事。贵妃德慧端贤,识礼守规,勘称后宫典范,当母仪天下,统率后宫,为万民之敬仰!当时皇上道曾应允太后,言无子不立。贵妃虽然贤德,但一直无出,所以押而不立。至八月中秋又传来贵妃怀孕之喜后,奏请立贵妃为后的折子便渐多了起来。连太后在后宫也有所耳闻!
而后宫又最是会跟风跑的地方,贵妃从去年开始已经如日中天。
当中虽然病了数月,引发臆痴之症以至性情有异,但荣宠不衰。所以虽然贵妃现在不再过问
的琐事,但实际上绯心以往的关系网只密不疏,:的多起来。
但绯心如今不再动用这些关系网去控制后宫,而是用这些人得知一些七拐八角的小道消息。常福和竹灵知道她举凡做事必有原因,加上最近因太后对贵妃日日撤防,与贵妃的关系日益好转。加上八月中秋之时,贵妃怀了身孕,连太后都特别督谨后宫各部,让不许惹贵妃有半点不快。不管掬慧宫要什么,必要头一起的关照!这话等于给掬慧宫又添了一把火,以致连常福绣灵也有些胆壮起来,借着贵妃孕期要的东西多,渐渐也开始活动,为绯心收集一些各方面的情报!
后宫因贵妃有喜,也频频来贺,当初举报司掌局有功的郑奉媛等人也渐渐开始大着胆子过来走动。郑奉媛当时之所以冒这样的险来依附绯心,是因她地位太低又不受宠,加上入宫已经数年,怕被移出恒永禁宫扔到别苑死活不知。而且她父亲病死,母亲孤苦无依,她索性把心一横,只求攀附贵妃而生。但后来贵妃突然陪着圣驾南巡了。着实让郑奉媛害怕了很久,一来怕司府的奴才报复,二来怕与贵妃不合的德妃打击。实际上,贵妃陪驾南巡的时候,德妃就想借机把她们几个赶走,以防贵妃回来栽培她们几个上位亲近皇上。
但司掌局的人惧怕贵妃回来打击,便一直阳奉阴违压而不执行。但郑奉媛,辛奉媛这几个人的日子也的确不是很好过。
后宫里,无依无势的主子,比奴才还不如这话不是假的。况且举报司掌局这种事,最是得罪人的,郑奉媛最怕的就是兔死狗烹,贵妃利用完自己便一脚蹬开!
但好在贵妃回之后没忘记她的好,还吩咐人给毓景宫添了东西以表示对郑等人的在意。这样一来奴才们便不敢对她们怎么样,但哪知贵妃又病了,一下后宫的事又落到德妃的手上。她们几个战战兢兢的,老怕来人让她们移宫。
加上前一阵太后也不让们往掬慧宫来探看,直到五月贵妃才渐好。但性子又变了好多,这下这几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敢随便过来走动了,只是照理每日请安,贵妃有时见见有时不见,实在让她们没一日不提心吊胆。不过从八月贵妃又怀了孕以后,待人越发的和顺起来。她们几个虽然位低,但贵妃也时常见见。不时还问生活备置等事,如此就算皇上没宠幸过,位价也低,明年大选又在即。但司掌局那边也不敢让她们移宫!
林雪清得绯心怀孕以后气得病了一场,以前没忍过这种气,见哪个受宠她就明着去争抢。但如今她得装着表面一团平静不动如山,实在是忍得她五内俱焚。皇上如今也知是真忙假忙,反正一个月也不往后宫两三趟。来了不是去寿春宫就是去掬慧宫,别人休想见他半面!虽说现在由她掌宫,但她拢了半天还是拢不来几个人。
如今人都如蝇逐臭,一边倒的往掬慧宫去!
她然明白,有时就算使钱也不一定能得人心。她不知绯心当初是怎么办到的,越发觉得在这宫里难熬的要命!原来处在夹缝里是这样的艰难,如今她没体会过的,没感受过的,甚至连想都没想过的艰难霎时全涌了上来,她又岂会不病?
八月一过,天气渐渐转凉,五月的时候慧宫人员变动极大。常安和竹彩都死了,新来的掌事太监和宫女都是乾元宫的,照应的也算妥贴。八月中秋的时候她又怀了胎,太后怕不妥当,便想再调几个呆的久的奴才来伺候她。太后让她自己选,她便挑了一个温成方,带了他底下几个人过来伺候。
宫中奴才的名字也是有定的规率的,中间带个成字的,基本上都是入宫二十年甚至往上的,因分配的工作不同,有混的好的如汪成海,莫成勇。有混的次的如梁成观,孙成远。也有混的一般的,像温成方就是一个。
其实混的差不见得是说谁的命不好或者本事差,有些往往是极精明的。根本不愿意对着主子抛头颅洒热血的尽力,省得将来祸连己身。就图个日子过得去就可以了,一般是非也都不管不参与。
像温成方就是其中一个,随着排班当值,轮到哪宫就去哪宫。若是他觉得哪宫不妥有危险,就索性装病或者弄得真病真伤一下养好久不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