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头,水面上浮着一层泡,就用手往外拨,泡顺着水溢出去了,水又清了,两人也面对面坐着了。
李向东转开话题问:“建体艺场馆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杨晓丽说:“开了几次协调会,各部门单位的任务都定下来了,都责任到人了。”
李向东说:“这么顺利?那些局长们都听你指挥?你是不是太乐观了?你别看他们没有意见,其实,心里都不服气,私底下不知会想出什么办法跟你兜圈子玩太极。”
杨晓丽说:“他们应该不敢吧?”
李向东说:“你认为,女常委就镇得住场?”
杨晓丽说:“还不只是女常委。我们开的几次协调会,班长都亲自参加的,都提出要求的。他要求各单位必须积极配合,无条件听指挥,不得有任何客观理由和借口。他还在会上,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如果,哪个单位不听指挥,或总有客观理由和借口,叫我直接向他汇报,由他追究一把手的责任。”
李向东说:“他那是给你们镇场。”
班长真是势在必行了。他也与李向东商量过经费的问题,已经叫他未雨绸缪,现在就着眼经费的落实。他说,这么一大笔经费不是想拿就马上拿得出来的,所以,事先应该准备好,应该逐渐从各项开支中一点点均出来,堆放在那里。
李向东想,你再不能犹豫了,再犹豫,这事就无法挽回了。
这便是李向东一直都在思考该怎么开口向中组部那领导提这问题的主要原因。如果,让那领导意识到情况紧急,要马上处理,否则,这事开展起来,想停都停不下来了。那领导会怎么想呢?上一次,你李向东的事就已经够急的了。你李向东是不急不找那领导吧?你这不是又给领导出难题吗?
杨晓丽用脚轻轻蹬了他一下,说:“真还有很多事要思考啊!”
李向东笑了笑。
杨晓丽说:“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总那么多顾虑?就不能有什么说什么?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李向东说:“如果,我说,我反对搞那个体艺场馆,想通过那领导制止这项工程,你会怎么看?”
杨晓丽说:“不是吧?我知道你与班长有许多分歧,但这工程已经定了,而且是经过青山市方方面面讨论后定下来的,你还会反对还要制止?”
李向东说:“这项工程一上马,青山市的财政收入,几乎就被掏空了,再想干点什么?就很难应付了。”
杨晓丽问:“你还想干什么?”
李向东说:“招商引资总要增加投入吧?林业大发展总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吧?太多用钱的地方了。”
杨晓丽说:“当初,你怎么不反对?”
李向东苦笑了笑,说:“很多事,是越想越清楚,越想越明白,因此,不到最后时刻总是下了决心。”
杨晓丽说:“就是现在,你也还没完全下决心。”
李向东点点头,说:“如果,那领导不支持我,我就只有看着体艺场馆一点点崛起,而其他方面却慢慢衰退下去。”
杨晓丽说:“你行吗?能这么看下去吗?”
李向东说:“不行也得行。唯一觉得安慰的是,那体艺场馆也是我老婆建起来的。”
这么说的时候,他便久久地看着杨晓丽。杨晓丽问,你要干什么?她突然发现他那眼里喷射出燃烧的火焰,人也一下子从萎靡不振变得精神起来。他说,我要击败你。她笑了笑,骂了一句,流氓!李向东说,我是认真的。我要击败你!他挥舞着拳头,让杨晓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她问:“你怎么了?”
他说:“你信不信,你建不成那个体艺场馆?”
杨晓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扑上来了,双手很准确地捏紧了她那两团很丰满的肉。她说,你发什么神经?他说,我没发神经。他双手用劲一提,她就不得不跟着他站起来。两人都从浴缸里站起来的时候,她没有看他的脸,似乎是有意识地低着头,于是便看到了他的勇猛和强悍。
她开始明白了,明白他为什么要发神经了。这个男人,在无法改变现实的状况下,便把她当成了某种现实,他不能改变班长兴建体艺场馆,却想通过残暴它的执行者渲泄一种怨恨,得到一种满足。
她一点也不觉得恐慌了,甚至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想这个男人好久没有这么可怕了,想或许,这一次,这个男人能让她体会到那种死去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非常渴望这个男人勇猛强悍得让她死去。
她说,你别做梦好不好?你现实一点好不好?
她说,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做梦,还这么不现实!
她说,你改变不了的。我就是要把那体艺场馆建起来。
杨晓丽要刺激他。这个男人需要刺激,越刺激他就越勇猛,越刺激他就越可以强悍得让她死去!他果然勇猛了,狠得她差点叫起来,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叫。靠在他的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说,你能怎么样?你这样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把我做了,就说明你把我打败了?我就不建那体艺场馆?她说,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太可笑了?
他太不管能不能改变?才不管那体艺场馆是不是建起来?现在,他就是要击溃建体艺场馆的这个人。他要让她知道,她即使把场馆建起来,她也是失败的,真实的胜利者是他李向东!他把建体艺场馆的人都击败了,他还不是胜利者吗?
他把她翻了过来,让她只能弯腰扶着浴缸的边沿,于是门户大开的被他凶狠地征服了。
她说,你疯了,你真疯了。
他说,我就是疯了!
她说,我发誓,你征服不了我!
他说,我发誓,我一定征服你!
她说,你不是人,李向东,你不是人!
他说,我就不是人,我就不想做人!
杨晓丽嘴里骂得狠,心里却还嫌他不够狠。这个男人,她什么时候怕过他?她一直都不曾怕过他,只是,只是有那么几次,他狰狞地让她怕了。她竟就不知不觉地喜欢他给予她的怕了,竟然就渴望他还能像那几次一样,让她怕得死过去。
他真疯狂了,野兽了。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明天能否达到预期的效果将撒于这一战了。他要击溃她,要用他隐藏的神威击溃她。他有一种很好的感觉,相信今晚自己一定能大显神威,就像奄市长前夜那样。
他紧紧地贴着她那硕大的臀,用劲地让自己在里面不停地搅动。他想,自己马上就要苏醒了,自己到了无意识搅动时,她就该完蛋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搅动,但那还不算翻江倒海。她清醒地知道,只有他的神威真正显现出来。她才无法承受他的张力,才会晕厥地死过去。
她还要刺激他,说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人就是太多顾虑,就是太多想法。干什么事都不能勇往直前。她说,你勇往直前给我看看,让我体会一回你的勇往直前!她腾出一只手,反搂着他的腰,给他加劲儿,她说,你就不能让我死一回?我要你让我死一回。
她说,我好想好想死一回!
李向东气得满脸涨红,憋足了气再次不停地搅动。她便嚷嚷起来,快了,快了。我喜欢这样。我就喜欢这样,再多一点,再给我多一点。
他不动了!
他无法动了!
他知道,自己无法控制自己了,在神威还没显现的时候,他冲上了顶峰,于是很沮丧地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