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丽在电话里听到这个消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想,你李向东口口声声说你是清白的,口口声声说你跟表妹什么事都没干,你们清白个屁?你们什么事都干了。一个晚上,你还在证明自己多么多么需要我杨晓丽,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我钉在墻,还整夜整夜折腾人,原来,你那都是装出来的。你真会做戏,你真该去拿奥斯卡奖。
如果,你没有碰表妹,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省委主要领导会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变从反对你变成支持你?那个骚表妹似乎还真有一种什么让人说不清楚的东西,似乎还真有什么有助李向东的神力。
这么想,她心里很难受,就很想骂人。她打电话给表妹,问她在干什么?问她怎么还赖在青山市不回市县?她说:“你还想住下是不是?你还想跟我们一起过日子是不是?”
表妹说:“你怎么发那么大的火?我又没有背着你干对不起你的事。我这两天忙个不停,腰酸腿痛的,你怎么一句好话也没有?”
杨晓丽说:“你还想要李向东给你按摩是不是?还要我给你按摩是不是?”
表妹说:“我没这么想?我根本没有这么想。”
杨晓丽说:“没有你就早点,走。”
她本想叫表妹“滚”,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个“走”字。这会儿,她想,你杨晓丽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念完经不要和尚吗?你不是让表妹发挥了某种神力却又把表妹赶走吗?
她对自己说,你可不能那么无情!
她马上又对自己说,这与表妹有什么关系?他们苟合在一起,就能发挥那么大神力?其实,这只是一种巧合,他们不苟合,今天也会发生这样的突然转变。
她在心里对表妹说,你必须滚,滚得越快越好,我以后再不想见到你了!
杨晓丽意识到了什么?呆在那里,好久好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问自己,你为什么要叫表妹去青山市?你找了许多借口,叫她去青山市干这干是真正目的吗?她问自己,你老实说,你叫表妹去青山市,是不是就是希望给他们机会让他们鬼混?你认为,表妹与李向东鬼混能让李向东得到某种莫名的神助?
她对自己说,绝对不可能,绝对不是这么回事!我杨晓丽是傻瓜吗?傻得让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鬼混?虽然,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表妹。
她对自己说,天下有那么荒唐的事吗?荒唐得鬼混就能改变现实吗?真要这样,李向东和表妹鬼混了那么久鬼混了那么多,他早就成仙了,早就所向披靡了,还会被班长制约成那样,制约得一点儿血性也没有?
她对自己说,其实,你自己也感觉到了,他们根本没有鬼混,李向东一点也没有呈现出那种让你停了呼吸死去的迷离。他还是以前那个他,虽然还是那么勇猛。
杨晓丽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相信李向东的,也应该相信表妹。你杨晓丽保护了李向东,他还好意思再背叛你吗?他要再背叛还是人吗?她对自己说,其实,真正有助于李向东的是你自己,如果,你不是在省调查组面前保护他,他早就完蛋了。你杨晓丽原谅了表妹,她还好意思再偷李向东吗?她要再偷,恩将仇报还是人吗?她对自己说,表妹和李向东不是说得很清楚吗?他们才见了一面,且是在那个小餐厅,他们根本没机会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事!
回到青山市,杨晓丽已经不再相信什么神助的鬼话了,且完全相信他们根本没有干过对不起她的事。她心情非常高兴地对李向东说:“省委主要领导的水平就是高,到青山市走那么一趟,把问题都看清楚了,就知道应该支持你了。”
李向东说:“这事你别声张。”
杨晓丽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种到处乱说嘴上没把关的人吗?”
李向东说:“我知道你不会,但还是要提醒你。”
他说,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还存在变数。
他说,上不上治理厂?对省委主要领导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青山市的班子团不团结?如果,省委主要领导这边刚松口,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不利于班长有损于他的威信,省委主要领导完全可能改变主意。
他说,只要一切都平静如实,省委主要领导是会说服班长的。只要说服了班长,有他的支持,常委会就可以通过治理厂的方案。即使以后,在治理厂的建设中,还是要注意维护班长的威信,不能让人对我有一种小人得志的看法。
杨晓丽非常认同李向东的冷静,但又不高兴他对她的担心。她说:“你还是信不过我,每一次,你总是信不过我,总认为我做事不经大脑。”
李向东笑了笑,说:“没有啊!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我早就对你刮目相看了。”
杨晓丽说:“刮目相看就不会有那么多费话了。”
李向东说:“我向你认错。”
杨晓丽说:“我不接受。”
李向东说:“我是非常有诚意的。”
杨晓丽说:“再有诚意也不接受。”
李向东装着很无奈的样子说:“那我就没办法了。”
这时候,他们在那个小餐厅吃了晚饭出来。表妹已经回市县了,应该说,是被杨晓丽赶回去的。回到别墅的家,看到家里干干净净的,心里便有一种歉疚,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想李向东和表妹不是已经经受了考验吗?自己还有必要那么担心吗?
她问:“你对表妹是不是太无情了?她那么大老远跑来帮我们搞清洁,你却躲得远远的。”
李向东愣了一下。
杨晓丽说:“我们太对不起表妹了。”
李向东没有搭话。他不知道杨晓丽在想什么?如果,一个不小心,说错了话,她随时都会翻脸。
这个晚上,睡在表妹清洗得干干净净的床上,闻着还散发着一丝丝阳光气息的床单和被子,他们都默默地没有说话,很晚都睡不着。
他问:“想什么呢?”
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可能白天睡得太多了。”
他又问:“是不是元气恢复了,要不要再折腾一下?”
她说:“你少来。我全身还痛呢!”
他笑了笑,说:“这么好的心情,有点可惜了。”
她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说:“睡吧!明天要上班呢!”
这个晚上发生了一件事,班长从省城带到青山市的阿启回省城过周末回来,与某局长一帮人吃晚饭,又拼起了酒。自从阿启上了女常委的当,他就明显感觉到班长对他不信任了。他预感到班长不会兑现承诺让他当青山市委常委秘书长了。没有班长的信赖,他一个外地人,想要爬到副厅的位置几乎是不可能了。于是,他总郁郁寡欢,很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破罐子破摔。
这天,他把自己喝得烂醉却还驾着车狂奔。在一个拐弯处,突然冲出一辆摩托车,一个反应不过来,“轰”一声撞了上去,再一打方向盘,他的车便闯在路边的树上。虽然,车上弹出的气囊救了他一命,但那开摩托车的人却被闯出十多米,人当惩不行了。
杨晓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扑扑跳个不停,想这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接连发生两起不利于班长的事情?且一件比一件厉害。难道这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