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莱德……”当会议结束,酋长们带着装满食物的马车心满意足地开始赶回自己的营地时,依芙利娜叫住了我的朋友。www。qb⑤、com/她满怀心事地站在那里,脸上写满了犹豫和不安。艾克丁是唯一没有离开的酋长,他守在依芙利娜旁边,像一个慈爱的父亲,又像一个尽职的侍卫。
依芙利娜抬起头看了弗莱德一眼,而后欲言又止地低下了头。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依芙利娜?”看到依芙利娜这副模样,弗莱德亲切地问道。
“我想……不,算了,这样不好,太麻烦你们了……”依芙利娜咬了咬嘴唇,放弃了对我们的要求。
“你需要帮助,依芙利娜,而我们是可以帮助你的人。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帮助你是我们的责任。”弗莱德竭力打消依芙利娜的不安。自从上一任大祭司死后,弗莱德总是对年轻的土著姑娘带着深深的愧疚,希望能够竭尽所能地帮助她,让她远离危险和困境。
依芙利娜犹豫不定地看了看我们,又转头看了看艾克丁,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和犹豫。
艾克丁慈祥而尊敬地看着她,那表情既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又像是在看自己的母亲。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艾克丁知道依芙利娜要说些什么,而且他鼓励着她、支持着她,希望她把话说出来。
“弗莱德……你知道,上一次战斗死了很多人……”依芙利娜得到了鼓舞,声音暗淡地说道。
“那是我们从来没有经受过的战斗,很多人都死了。很多人!”说到这里时,依芙利娜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恐惧和悲伤的表情。那是一场土著居民不愿再想起的战斗,许多人都在战斗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这其中就包括正站在我们面前的少女。然而现在,她正站在我们面前,勇敢地努力回忆并讲述这些连我们都不愿再提及的事情。这很难,从她的表情中我们可以看得出。可她还是这样做了。
“……正如你们所知的,很多部落都失去了他们最强壮的男子,有些部落甚至失去了所有成年男人,只剩下孩子、老人和妇女。仅靠采摘野菜和野果是无法让他们生存下来的,所以,我决定……”
“让我们暂时收留他们,是么?”弗莱德询问道。他不会拒绝这个要求的,这我心里清楚得很。但是,他也同样不会明白这会给我们的粮食储备带来多大的压力。我站在一旁,开始尽力计算我们能够容纳的最大人口。并非是我不愿帮助依芙利娜,但我认为我们必须对自己的承诺负责。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依芙利娜忽然有些激动,她大声地说道。那不完全是对我们的感激和愧疚,在那之中还搀杂着因为被轻视而隐约浮现的少许不快。
“这是我们的问题,我很感激你们的慷慨,但这是我的责任,必须由我来承担,而不是你们。我已经做好了一些安排。对于那些失去了男人的部落,我会把他们并入更大的部落之中。大约会有三十多个部落会因此而消失,我很遗憾,但从长远来讲,我认为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虽然在今后一段时期他们可能会生活得有些艰难,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依芙利娜的语气坚定而骄傲。
“你是说,你要取消三十多个部落?”我惊讶得跳了起来。尽管我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年轻姑娘事实上从不缺少勇气,但仍然没想到她可以如此勇敢地违背传统,将大约三分之一的部落从族人的生活中完全抹去。我完全可以想象她将因此遭到多大的反对。
“是的,我考虑清楚了。把我的族人们集中起来更有利于物资的分配,只要只要男人们花更多的力气狩猎,我们就可以度过这艰难的一年。原本我一直在担心今后猎物逐渐减少后应该怎么办,但现在看来,明年小麦的收获会让我们彻底摆脱这些问题。”依芙利娜向我肯定地点点头。
一种无法言明的尊敬在我们之间无声地流淌着,我和我的伙伴们毫不掩饰自己钦佩的目光,对我们年轻而高贵的土著朋友。或许我们曾无数次地对依芙利娜的善良、仁慈和勇气表示过赞叹和敬佩,可现在看来,这样的赞誉也还远远不够。这个年轻的异族姑娘不仅仅拥有身为一个领袖必须的责任感,更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魄力和智慧。
“对不起,依芙利娜,我必须向你道歉。”弗莱德郑重地对依芙利娜说,“我得承认,我低估了你的智慧。你说得很对,你是伦布理族的领袖,你完全有能力率领你的族人走出困境。我们可以帮助你,但不能代替你。你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女性之一。”
“我不像你说的那么能干,弗莱德。”依芙利娜红着脸低下了头,又恢复了她娇羞的小女孩模样,“有些事我还是做不到。比如现在,我就需要你帮忙。”
“我们会竭尽全力满足你的愿望。”弗莱德诚恳地说。
“我希望你能帮我训练一支军队!”
无声的沉默。
如果说刚才依芙利娜表现出来的才智让人钦服,那么她的这个要求简直让人震惊。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支军队?这听起来很不像是一个姑娘会说出口的话来,即使她是大祭司。
可看着她严肃的表情,我知道刚才那句坚决的话并非是我的幻听。
“我希望你能帮我训练出一支像你们那样的军队。”依芙利娜继续说道,“艾克丁叔叔对我说了你们在战场上的表现。他告诉我,你们的战士很强大,强大得就像是神明坐前的使者。尽管我们的战士也很勇敢,可在你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这和我以前看到的战斗一点也不一样。以前对于我来说,打仗,不过就是几个部落的叔叔伯伯们振臂膀高呼离开驻地,没过多久他们就会豪爽地大笑着回来,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今天又杀死了几个敌人,抢到了多好的武器。也会有人受伤,我的朋友,也会有人死,我们也会很难过,可那完全不一样,不一样……”
依芙利娜有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拳紧握,身体前倾,胸口因为激动而不停起伏着,仿佛又回到战斗结束时那残酷的情景。
“我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景象,我的族人们成片地死去,鲜血覆盖了大地,把土壤都染成了红色。活着的人鲜血淋漓,挣扎着挥舞他们残缺的肢体。我从没有在一天里看见那么多的伤残、鲜血和死亡,他们绝望的哀呼至今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依芙利娜满脸惊恐,她纤细的身体无法自持地微微颤抖着。见此情景,艾克丁走上前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罗尔也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希望能帮助她摆脱这些不愉快的回忆。
“……我不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不做,弗莱德。”很快,依芙利娜就从恐惧的情绪中摆脱了出来。她努力挺起腰,抬头看向我们。她的目光里依旧带着恐慌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不屈的坚持。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要一支军队,我的朋友们。如果再次爆发那样可怕的战争,我不可能站在战场上靠着我的勇力去保护别人,尽管我很想这样做。我所能做的就是求助于你们,请求你们的帮助,但我们不能总是依靠你们来保护我们,我们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
“……我要保护我的族人们,用我自己的办法,尽我自己的力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敬的异族少女像一个斗士一样勇敢和自信,让人无法怀疑她的勇气。她是那么年轻,在她许多年长的族人看来几乎还是个孩子。但她却正在像一个母亲一样看顾着他们,毫不畏惧刀剑和战争,挺身出来要“保护”他们。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克丁的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不知不觉,他眼里慈爱的那一部分渐渐消退,更多的敬畏和尊重占据了他的目光。他忽然发觉这样亲昵地轻拍着依芙利娜的肩头很不合适,尽管在此之前他曾经无数次地这样做过,并将之视为理所当然。他迟疑着缩回了自己的手,恭谨地向后退了一步。尽管这魁梧的大汉比依芙利娜高出足有两个头去,可是此时在我看来,那矮小纤弱的姑娘远比他要高大的多。
“啪,啪,啪啪……”几声清脆的掌声在依芙利娜身边响起,鼓掌的人正是罗尔。此时的他依旧面无表情,可他给人的感觉和以往完全不同。此前只有在战场上时,当弗莱德对他下达命令时我们才能看到这种表情。这是一种饱含敬意的战士的表情,你绝不会轻易地看到它,但只要你见过一次,就绝不会搞错。
更多的掌声响起,我听不到自己的手掌间发出的声音。依芙利娜的身影此时无比高大,占据了我所有的视力,甚至占据了我所有的感官。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够获得罗尔毫无保留的敬意,那他一定可以征服我们所有人的心。
依芙利娜正是这样的人。
“我很荣幸能够帮助你达成你的愿望,那将是我们在这片圣狐高地上做得最正确的事。”弗莱德毫不迟疑地回答。
我们的反应让依芙利娜羞红了双颊,她的呼吸因为刚才激动的发言而有些不顺畅。她不好意思地用目光轻扫过我们的脸,在最后看到身边的罗尔时,她幸福而羞赧地低下了头。如释重负的微笑出现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个受到夸奖的孩子……
三天后,来自各个部落最杰出的战士一共两千人站在了我们的军营里。和我们预想的一样,这是一群勇敢而无知的家伙。他们中最瘦弱的人在我们的士兵中也属于最强壮的那一群,如果是单打独斗,除了像达克拉他们这些战士中的佼佼者,再没有一个人有胜过他们的自信。
可是,只看他们的站姿和排列的队形来看,我就可以确信,如果是五十个德兰麦亚人对五十个伦布理勇士,我们就有一半的机会取胜。如果是三百人的小规模战斗,我们的胜面就远较他们高得多。倘若将战斗的规模扩大到一千人,我们必胜无疑。
头脑简单的伦布理战士显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他们对自己超卓的身体优势很有自信。显然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并且觉得向我们学习“如何战斗”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耻辱和自负的情绪让这些豪勇的人失去了礼貌,使他们对我们的士兵表现得不是很尊重。
一个年轻的士兵将训练用的木棍分发给他们时受到了他们不是很礼貌的嘲讽,那小伙子气红了脸,隐忍着不发作。他的理智被鲁莽的伦布理战士们当成了怯懦的表现,他们哄笑着,更加肆无忌惮地嘲弄他。一个大汉把他发下去的结实的木棍在自己的膝盖上轻易地拗断裂,而后和自己的同伴们狂妄地大笑起来。
“你们就让我们学习如何使用这个?这是吃奶的小孩子都不会用的玩意。”那个大汉这样说着,顺手把断成两截的木棍丢到那士兵的身上。
这侮辱的举动终于激怒了年轻的士兵,他终于按耐不住,放弃了自己的职责,挥拳击向面前这个既高且宽的巨人。看得出,这正是那个伦布理战士想要的。他左手迅速地抓住击向自己的拳头,就势一拧,右手按住那年轻士兵的肩膀,右腿使了个绊,毫不费力地把他脸向下按倒在地上。那个士兵的满脸的尘土,一张原本黑里透红的健康面孔霎时变得一片污秽,两道血痕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这不算什么,更严重的是他身为一个战士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制造这一切的土著战士更加得意,双手指天地向自己的同伴庆贺。他的无礼举动赢得了同伴们的阵阵喝彩,有些人随即将长棍抛向天空,指着我们手提棍棒的士兵嘲讽地大笑。我从自己的屋子里看到了这景象,一阵愤怒的火焰燎过我的心头。四周,停止了训练的士兵们开始向这里聚集,他们圆睁的双眼和紧握的双拳头很能说明他们的心情。眼看一场不友好的群殴就要发生,我推开门正想制止……
“你们玩得很开心,嗯?”忽然,一声粗重的呼喝止住了土著战士们的笑声,紧接着达克拉魁梧的身影从不远处缓步走来。他曾经在摔跤场上的不败英姿想必在土著居民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此他的到来震慑了全场,让豪勇的土著战士们瞬间安静下来。
达克拉显然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脸涨得青紫,看上去很生气。不过,他并没有当场发作。经过长年的争战,这个曾经笨拙粗陋的石匠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容易冲动的新兵了,他深知,如果不用相同的方法给我们的土著朋友们留下深刻印象,那就不要指望能够赢得他们的尊重和服从。
“对不起,长官。”那个被殴打的士兵吐掉嘴里的泥土,走到达克拉面前敬礼说。他的眼中含着屈辱和羞恼,但严明的纪律控制着他,让他没有进一步把事态扩大。
纪律,这就是一个军人和普通战士的差别。
“去完成你的任务,士兵。”达克拉不动声色地对他说,他服从地行礼,然后重新开始他分发木棍的行为。每当他把一根长棍递到一个土著战士手中时,都要面对一张嘲讽讥笑的脸,有时候还会受到他们的刻意刁难。这一切都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于一个热血的男人来说,要忍受这一切很困难。我想,如果我站在那个地方,就算能够忍住不和他们打斗,也会放弃执行这一让人难堪的任务吧。但是,那个士兵沉住了气。尽管他气得嘴唇发白,可还是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他的任务,使伦布理战士们每人手里都多了一根长到眉梢的木棍。当他做完这一切,站到达克拉身侧的时候,我觉得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他充满了骄傲,一个士兵因为完成了任务而自然产生的骄傲心情。即便这任务简单得微不足道,但这种感觉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无法遏制的。达克拉也满意地看了看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恐怕只有我们的伦布理朋友们没有发觉这一点,他们不满地摆弄着这不趁手的东西,嘴里小声嘀咕着。
“我知道你们对我们的安排很不满意!”这时候,达克拉向着他们大声吼道。他的声音很大,几乎传遍了整个营地:“你们自以为强壮、勇敢、了不起,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帮注定吃败仗的蠢货!我宁愿要一百个这样的士兵……”他伸手指向侍立在身旁的那个刚才被殴打的士兵,“也不要一千个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蠢材!因为他懂得什么是纪律,知道什么事情该做而什么事情不该做,可以在战场上保全自己,而不是送死并且拖累自己的战友!”
听了这些话,那个士兵的脊梁挺得更直了。如果说刚才他的荣誉因为受到了侮辱而暗淡,那么现在达克拉的话就重新把它擦亮了。他的价值得到了认可,在自己的长官心中。对于一个士兵来说,它比一枚奖章更有意义。
达克拉的话立刻引起了土著战士们的强烈愤慨。他们感觉受到了无法原谅的侮辱,叫嚷着哄闹起来。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话不服,我也不打算说服你们。你们有两千人,很好。”达克拉的脸上浮现出一层难得一见的狡猾笑容。他喊过自己的副官:
“瑞德尔少校,给我集合两千长枪兵,告诉他们,拿好木枪,脱去盔甲,我们要和我们的伦布理朋友们来一场友好的较量。”
说完,他转向那个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拉塞斯,长官。”士兵大声回答。
“好的,士兵拉塞斯,我命令你加入演习的队列。”达克拉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好地鼓励道:“好好表现,士兵。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两排阵列很快就在训练中的空地上排列开来。达克拉赤裸着上身站在队列的前排,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声说道:“小伙子们,我们可是让人看不起了,你们说怎么办?”
“痛扁他们!”
“把他们打得连老妈都认不出!”
“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
激愤的人群中用各种口音传出形形色色的答案,一时间热闹非凡。达克拉满意地看着身后的士兵们,接着说:“你们说得很好!那就让我们好好教教他们,怎么用这截木头把别人打个屁滚尿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哦……”他的话引起了一阵狂野的欢呼。
“你们都他妈的是好样的,是我见过最好的小伙子。但是要注意,千万要手下留情,我们毕竟是老师,人家只是小学生,教训教训是应该的,但不许给我玩出人命来,明白了吗?”
“明白了!”又是一阵哄笑。
达克拉的话让伦布理战士们气得到牙根痒痒,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向神祉乞求保佑之后,站成稀稀落落的长长一排,满怀愤怒地向着自己的对手。
达克拉把士兵排列成防御阵形,迎向对方。
很快沉不住气的伦布理战士们就开始了他们的冲锋——如果我们可以把这称之为冲锋的话。这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冲锋之一,他们的队形散乱,毫无章法,许多人同时迎向一个对手,他们为了争夺击败对手的荣誉,他们甚至在阵地前就相互推搡。这群愚昧的勇士越跑越密,当跑到达克拉的阵形前时,有的人几乎无法挥棍。
仅就勇力而言,我们的土著朋友们还是牢牢占据着上风的。他们把手里的长棍舞得呜呜作响,奋力挥向我们的战士。生气归生气,看得出,他们也是手下留情了的:他们在攻击时努力避开了头脸这些致命的部位,尽可能地打向对手的胳膊、胸口、小腹和腿部。他们的勇猛为他们制造了暂时的优势,前排的一些士兵受到重打击,呻吟着向后退去。这更激发了土著战士们好斗的天性:他们哈哈怪笑着向前逼进,把自己的队形压得越来越紧。
这短暂的优势也是他们在这场比斗中占据的唯一一次优势。
很快,士兵们稳住了阵脚。在前后两排长棍不停的重复攒击下,冲在最前列的伦布理战士们很难再有寸进。更多的人被他们堵在后面,挣扎着想冲上前来,连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这群笨蛋,我想,难道只会迎着对手的正面愣冲蛮干吗?如果他们这时候能想得起来从两侧绕向自己的对手们,或许可以支持得更长一些。
他们想不到,不意味着我们的战士们想不到。随着达克拉一声令下,从后阵排出两队士兵,从两侧向他们的对手包抄过去。一开始,两翼的伦布理人还在为自己找到了对手而高兴,但不久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堕入了恶梦之中。
他们就像被挤压的肉团一样缩在一起,被同样数量的对手包围了。德兰麦亚士兵们那永不知道疲倦的攒击像潮水一般一拨拨地涌来,一次次用力刺在他们坚实的身体上,发出“噗噗”的声响。
这样的攻击,如果仅仅是一下两下,我们的土著朋友们完全禁受得住。但如果几十下上百下连续不断地袭来,就算是铁人恐怕也会感到疼痛了。外围的土著战士们开始向里缩,把内侧的战士们挤了出来,于是,这个过程开始循环。
那些看起来原本无害的木棍这时候就像是毒蛇一样令人畏惧。吃到了苦头的土著战士们一边因为疼痛而嗷嗷叫嚷着,一边又因为无法完全发挥出自己的武力而屈辱地吼叫。一些人已经丢弃了木棍,缩到族人的身后躲避这些伤人的凶器了。更多的人徒劳无益地挥舞着木棍试图抵抗,但他们能够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
当大多数人抱着脑袋可怜地缩成一团时,这场比斗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但达克拉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继续无情地鼓动着士兵们,向仅存的几十个仍在反攻的对手倾泄着阴险的攻击。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因为用语言无法让这些散漫的异族战士明白纪律的深刻含义,与其白费力气,倒不如让他们多吃点苦头,让他们用身体记住这难以忘记的教训才好。这种方法来得更直接,也更有效。
很快,最后一个土著战士也放弃了抵抗。在这个小小的包围圈中,堆满了不住痛呼的粗大肉体。他们健硕的身体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点,蜷缩成一团,完全看不出刚才在操场上趾高气扬的样子。
这时候,达克拉下令停止了攻击。
“看看你们那副没用的样子,幸亏这是连吃奶的婴儿都不会用的玩具,要是真刀真枪,你们已经死了一百次都不止了!好好反省吧,你们这群家伙!”
“拉塞斯!”达克拉喊过刚才的那个士兵,“去,多准备一些跌伤的药物,多找几个人给他们治疗。妈的,真没用,老子的瘾还没过足就不行了。”
“是,长官!”拉塞斯毫不迟疑地回答,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刚才受到的屈辱而有任何不满。他的脸上和胳膊上都有大片的淤青,那是在比斗中对手留下的伤痕。不过和他倒足了大霉的对手们比起来,这点小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哦,对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小队长了,专门负责训练事宜的安排。有谁不满意的,让他直接来找我谈,明白了吗?”达克拉大声地说,同时向着滚成一团的土著战士们重重地哼了一声。与其说这是在给拉塞斯下达命令,到不如说是威吓缩在地上的那群不走运的异族新兵们。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