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说到了百里冰,上官柔便把藏在心里很久的一个疑问提了出来,问秦雪情道:“雪情,你和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她对你很不友善的?”
方子箐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很关注这件事。
秦雪情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她出手狠了些,我们打了几架,说起来也不全怨她。”
方子箐惊道:“还说没事,你们都动手了?”
上官柔还是不明白,“既然她出手狠了,为什么又说不怨她呢?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就说说看,兴许我们能帮你们把误会说开呢,大家姐妹一场,别别扭扭的多没意思。”
秦雪情点头道:“是我主动找到她动手的,所以我在她面前一直低调,就是想让她原谅我。”秦雪情把裹在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翻过身来趴在床上,面对着上官柔和方子箐讲道:“那是在二年前吧,有一天我听到少林的俗家弟子叫闫自道的在和人讲,说是魔教的玉女无常那个魔头把‘三肋插刀’卫友给杀了。”
上官柔惊道:“冰儿杀了卫友,是真的吗?”
秦雪情点了点头,问道:“柔姐也知道这个人?”
上官柔凝重地点了点头,说:“听说这人极重义气,人家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却可以为朋友三肋插刀,做事也很讲道义,并没有听说他有什么劣迹了,冰儿为什么要杀他呢?!”听说话的语气,对百里冰的做法很不理解。
秦雪情叹了口气说道:“若是他有什么劣迹在,不用冰儿动手,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就是听说他人还算仗义,我才出面为他讨回一个公道的。也是该这人倒霉,本来他连冰儿的面都没有见到过,可是他一个朋友在冰儿身上吃过大亏,在一次喝酒的时候便告诉了他,他也喝得差不多了,随口便说,‘百里冰有什么了,等我们兄弟把她捉了来,拔光她的衣服看看是不是真的像冰一样白了。’”
上官柔和方子箐惊道:“这人怎么这样下流,难怪冰儿要动杀机了。”
秦雪情点了点头,说:“所以我说这事全怨不得冰儿,就在于此。”
上官柔问道:“他们酒后说的这混帐话怎么会传到了冰儿耳朵里了?”
秦雪情苦笑着说:“冰儿当时就在窗外,她都听到了。”
上官柔和方子箐心道:要坏事了。
果然,秦雪情讲道:“冰儿一脚便揣开窗子,跳了进去,只用了三招,便把这卫友和他的那个朋友给杀了。”
上官柔说:“这卫友在江湖也是彼有声名的人物,冰儿三抬便把他杀了,可见她的技艺已经得了其父的真传。”
秦雪情点了点头,继续道:“我听得这事,便来了气,这卫友在江湖上没有什么恶声,就算他说错了话,打也打得,罚也罚得,可也不该死罪呀。当时心高气盛,想事情简单了些,主要还是因为心里对魔教的反感起着作用,我便去找到了冰儿,三句话不合,就动起手来。”
上官柔和方子箐都很关心她们的胜败,便问道:“你们谁胜了?”
秦雪情说:“有了胜负也就不用打几场了。我们谁也打不赢谁,又谁也不服气谁,便打了一场又一场,越打仇越大,越打恨越深,直到今天这个样子。”秦雪情叹了口气,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若是二姓旁人也就罢了,没想到最终还打成了一家人。”
上官柔叹道:“其实这事本来就是一个误会,说开也就算了,何况我们现在又是这样的关系,冰儿也太小题大做了。”
秦雪情笑笑说:“心阁与圣教多年敌对,就是没有这件事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感觉现在冰儿已经不怪我了,只是面子上一时抺不开,你们不用为我们担心的。”
上官柔笑着说:“我们都担心你们有什么解不开的过节呢,就这点小矛盾,回去我就给你们解开,姐妹们和和睦睦的该是多开心的事。”
方子箐也说:“我听说冰儿与飞龙说过,要在你脸上下手,着实为你担心了呢。”
秦雪情笑着说:“担心的不只你一个人,孟郎就让她吓坏了,还要把我们分了开来,其实我很了解冰儿,她绝不会做出这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她有什么怨气,是会明着来的,绝不会暗地里下黑手。”
上官柔点头说:“乍一看,冰儿冷冰冰的,其实接触多了,她人挺可爱的。”
秦雪情笑着说:“她的事不用我们大家操心了,就算她是玉女无常,现在也遇上了她命中的克星了。”
上官柔明白过来,也笑着说:“是了,别看她凶巴巴的样子,对龙弟的话可是很在意的。”
方子箐笑着,怪怪地问:“他就不是你们的命中克星了?雪情你敢说,他的话你敢不听?”
秦雪情脸上红起,把头蒙进被子里,说道:“他说得对自然要听,他说错了为什么要听他的?”
上官柔看着方子箐把眼光向她望来,便先发治人,道:“箐妹,那个大坏蛋可也是你的命是克星吧?”
方子箐点头道:“那家伙是我们大家的克星。不说他了,我们睡觉吧。”
第二天一早三女便起了床,吃早饭的时候她们又简单的商量了一下,饭罢就向着西门为民巷找来了。
为民巷找起来并不很难,因为它就在距离城中心不远的地方,三女一路走过来,沿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是再向里走,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来往的人中本地人明显的少起来,而且都是来去匆匆的样子,路边看上去很大的几家商号,也是门前冷落,生意惨淡。
按照行人的指点,在为民巷的尽头向右一拐,来到一条便道上,再走不远,就到了刑府门前。这处院落从外面看很不显眼,并不像想象中的官宦之家那样的高门大院,很普通的院门,一色的灰砖墙,中规中矩的,很合三女的心意,只是小巷两边都是高墙,视野不是很好,看不到院里面的情形。
秦雪情上前去敲了敲门,没有什么动静,又用力地敲了敲,才听得里面有人走出来,到了门口问道:“是谁呀?”
秦雪情高声说:“这里可是要出手房子的?我们是来看房的。”
门押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在门后仔打量了他们一番,想是放心了,门才大开了来,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男人,像是下人打扮,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把秦雪情三人上下瞧了个仔细,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处院子要出手的?”
秦雪情笑着说:“说来也巧,我们刚才就在外面不远处吃饭,和人随便打听了一句,就给带到这里来了。”
中年人用警惕的眼神望着她们,又问道:“听口音你们是外地人吧?”
秦雪情说:“我们是中原人,昨天刚到的,那里发水住不下去了,想来杭州落户的,我们只是来探探路子,如果有合适的地方就买一处下来,全家年后就搬过来住。”
中年人听罢有点不耐烦了,说:“如果你们就是想看看房子,就算了,我们还有事,等你们带了钱来再说吧。”说罢就要进院关门。
春雪情身形一动,便挡在了门前,说:“我们不只是看看就走的,看好了马上就买。”
方子箐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家相公什么样人,岂能哄你不成,区区十几万两银子还难不倒我们。”
中年人一听有银子,赶忙点头,道:“你们诚心想买就好,请跟我来。”说罢向院里走去。
几个人走进院来,中年人自我介绍说:“我叫邢贵,是邢家看院的,邢老爷到南京去了,这里的事托二爷照应了,你们是跟我先看房子呢,还是等二爷过来?”
秦雪情望了上官柔和方子箐一眼,说:“我们就先看房吧,如果中意了,二爷来了我们再商量价钱好了。”
邢贵说:“既是这样,你们稍等。”他向前去把院门关了起来,怕秦雪情她们多心,便解释道:“我跟你们进去了,得把门关上,要不有人蹓进来就不好了。”说罢又高声对着里面叫道:“邢四,有人来看房子了,我跟着进去,门你要看好了。”里面便有人答应着。
三女跟了这邢贵向里面走去。转过门前的隐壁墙,眼前顿时开阔起来,院子里非常宽阔,采光充足,青砖漫地,只是有很久没有清理了,枯枝乱叶遍地皆是,很有些凄凉的感觉。迎面的正房八间,东西房各是五间,加上兼做门房的南房也是五间,正好一个四全院的规模,房子青砖红木,外带回廊,做得极为考究。
邢贵介绍说:“这处宅子共是两进院子,前边原来是邢老爷待客用的,公子也住在这里,后面是夫人和小姐住的,再往后还有一处花园,宅子很久没人住了,都有些乱,不过也没关系,收拾一下就好了,房子是没得说的。”
房门上都上着锁,秦雪情三女只好在房外向里瞧了瞧,房子里都是空无一物,想是搬家的时候都搬空了,地上积满了尘土,墙上挂着一道道的尘灰,三女都把眉头皱了起来,上官柔便对邢贵说:“你们主人不住了,留了你们下来也该勤打扫着些,你看把一处好好的屋子糟蹋成什么样了。”
邢贵嘿嘿笑了几声,没有接腔。
几个人又从前院中门进到了后院,后院里是两处二层的小楼,这样子三女都不默生,这分明就是内眷住的绣房了。这邢家看来平时家人下人很不少的,屋子准备得很充足,这一点三女都很满意,就是大家都搬了过来,也肯定能住得开。邢贵不经意间向着左边楼上一间房子瞧了瞧,表情很不自然,三女都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这处就是邢小姐被害的地方了。
后花园就没什么可看的了,一处假山外,除去杂草剩不下什么了,几个人便又向前院走去。
邢贵一路上很认真地观察着三人的神态,现在便抓住时机问道:“你们看得怎么样,有没有买下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