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的是,苏诚,这个早就被深藏在岁月里的名字,却又忽然被翻了出来。
“什么时候来苏州走走?”没有留名,没有别的话,但优诺一看那信箱就知道是苏诚,信箱的用户名是“suyou”。
苏,优。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从来就没有忘记。
优诺在小镇下了车,这是隶属于暴暴蓝她们市的一个小镇,不有名,也没有发展成旅游胜地,优诺知道它是因为一个网友贴的一张图,一树的樱花粉粉白白地立着。知道是这里后优诺就执意地要来走一趟,按照网友所提供的路线,坐上一辆三轮车,给五块钱,优诺很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从没见过那么美的樱花,优诺终于可以暂时放下心事,兴奋得有些不能自持。远远望去,繁华满树,似雪非雪胜雪,仿佛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要把枝头眼看压弯了。金黄的阳光投射在薄的轻盈的透明的花瓣儿上,似乎是白色的?粉色的?间或一阵风吹起,成群结队的细碎花瓣儿哇啦啦地飞落。
优诺看直了眼,手里的相机都忘了举起。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优诺没看就接,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是陌生的,却又带了一种要了命的熟悉的亲切感:“优诺,是不是你?”
条件反射一般,优诺吓得把电话给一下子挂了。
一分钟后,手机再响,优诺再接。那边笑了:“怎么了?害怕?”
“是的。”优诺说。
“你现在在哪里?”
优诺说,“我正在看樱花呢,很美,太美了。”
“一个人?”
“一个人。”
“我来陪你看好不好?”
“别开玩笑了,你在千里之外。”
“坐飞机,很快的。”那边说,“只要你点头,我就来。”
“苏诚。”优诺平静地喊出他的名字说,“要知道,我们都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你在责备我。”苏诚说,“你在责备我在本该冲动的年纪却没有冲动是不是?如果真是这样,这两年的后悔和惩罚难道还不够吗?”
“别胡扯。”优诺低声说,眼底却有雾气突然地伸了上来。
“天知道,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苏诚说。
“我要挂了。”优诺说,“我要挂了,你不要再打来。”
说完,优诺真的挂了电话。然后,她席地而坐,午后的风徐徐地吹起,落樱如雨,在优诺的眼前跳起一场碎金般的无声的舞。
有一些过去,过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优诺用了很多的时间才填补好内心的空白和伤口,她没有力气再回望,只有拼命地一往无前地前行,如同当年那个上了三千米的跑道就不愿意临阵脱逃的女生。
聪明的苏诚,难道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