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波涛汹涌,可是龙奇却没有打算将青猁居为己有的意思,他只是很奇怪宗道一既然抓了青猁为什么没有自己留下而已。{ 手、打\吧.首.发}况且龙奇本身品行端正,随和仁厚,是不会做出有违道义的事情来的,这也正是师门长辈们对他赞赏有佳的原因。可是他不做,并不代表别人就不做,防范之心还是要有的,所以龙奇简单地交代了公孙良一些出入的禁忌,还有看护好青猁的话语。公孙良虽然听不大懂,但是总之能感觉到龙奇乃是一番好意,也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蓝衫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公孙良在屋里不由一愣。龙奇连忙介绍道:“罗师弟,你回来啦!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来的公孙兄弟,今天下午刚刚和师祖上山来的。”转头和公孙良道:“这就是刚刚和你说的罗师弟了!”
公孙良连忙上前见礼,口里道:“罗大哥好!我叫公孙良,你们以后叫我小良就好了!”
那罗师弟连忙还礼,道:“公孙兄弟客气了,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了,不知道公孙兄弟安排住在哪里?以后可要多多亲近。”
龙奇接口道:“哦,是这样的,罗师弟,今天公孙兄弟的屋刚刚打扫完,要等明天能住下,所以今晚就先和我们住一起。”
“哦,是这样啊!那也好,三个人住也热闹一些!那你们先坐,我去后边小胖儿那再搬床被来!”说罢,罗师弟推门出去了。
龙奇笑道:“罗师弟这人是热情,为人也老实,就是有一点,做事情极为认真,有的时候甚至因为争论事情和人大吵,呵呵,除了这一点外人还是不错的。”
公孙良道:“哦,龙大哥,小弟我刚刚来到这,什么都不太懂,以后还希望你和罗大哥多多照顾!”
龙奇一笑,老道地摆了摆手,道:“这是什么话,既然同为师门兄弟,自然应当互相帮助,公孙兄弟不要见外了。”
“是。”公孙良应道。
原来那罗师弟名叫罗逖,是宗道一的徒弟玄静真人的弟。为人的品行方面是无可挑剔的,就是做事为认真,经常和同门师兄弟之间因为修行法门的参悟体会不和而争论,有的时候甚至吵了起来,也因此传出了名去,同门之间都戏称他为“小炒螺”。
说话间,门开了,罗逖抱着一大堆被褥挪了进来,后面一个胖乎乎的和公孙良差不多大的孩随手把门关上了。罗逖把被放在了公孙良坐着的床上,对龙奇说道:“小胖儿听说来了的兄弟,还和自己差不多大,非要吵着来见见,我就把他带来了。”
龙奇乐了,道:“那你们就自己认识一下吧。”
公孙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胖儿,果然人如其名,脸大头圆,小肚微微鼓起,撑得衣服涨圆了象个球。头上竖着两只冲天小辫,一走一晃间不停地摇摆,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公孙良站起身来学着大人的样一抱拳,道:“见过小胖儿兄弟,我叫公孙良,你叫我小良就好了!”
那小胖儿也有样学样地道:“我叫尤仙,大家都叫我悠闲,不过还是叫小胖儿我喜欢听!嘿嘿!”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时青猁从床边左蹭蹭右蹭蹭,上窜下跳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罗逖熟读经集,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乃是异宝,不禁面色一呆,揉了揉眼睛,不能置信地问道:“龙师兄,这,这是?”
龙奇见了他这副样,哑然失笑道:“呵呵,罗师弟,怎么,不敢相信吗?这就是青猁啊,乃是宗师祖送给公孙兄弟的。”
“啊?”罗逖和小胖儿齐呼出声。“刚刚在饕餮堂里就听师弟们说今天有个小孩带着仙兽来吃饭了,等我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却原来就是公孙兄弟啊!”罗逖恍然大悟道。于是公孙良又一次把路上生的事说了一遍。听罢之后罗逖唏嘘不已,对公孙良投去艳羡的目光。
小胖儿是双目放光,向公孙良说道:“小良,我,我能摸摸它么?”
公孙良道:“哦?这个你得问它了,有时候它连我也不让碰的。”
小胖儿笑嘻嘻地靠近了青猁,认真地问道:“小猁,我摸摸你好吗?哦?不回答啊,不回答就是默许咯!我可要摸啦!”说着小心翼翼地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了下青猁的毛。刚刚接触到青猁,青猁突然噌地一下凌空一窜,小胖吓得一个哆嗦,“妈呀”一声叫了出来,惹得周围三人都轰然笑了起来。
四个人在一起谈谈笑笑,时间过得很,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罗逖对小胖说:“小胖儿,该回去了,明天还要做晨课呢,别又起来晚啦!”小胖儿听了连忙应是,随后罗逖出门送他回去了。
当天晚上公孙良就和龙奇挤了一张床,实在是累的紧了,脑袋一挨枕头就晕晕忽忽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梦见自己和儿时的玩伴小江,小文一起在裂玉山里玩耍,爬树掏鸟,下河摸鱼,玩得好不开心!正玩得高兴呢,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摇来晃去的,睁眼一看,原来是龙奇在叫自己起床呢!外面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
梳洗已毕,罗逖在外面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有一笼包,还有三碗热气腾腾的粥。当下三人也不多话,稀哩胡噜地开始吃了起来。原来这个时候刚好是尊义门的弟们上完晨课的时间,早上龙罗二人起来上晨课,现公孙良睡得很香,就没有叫他,反正师父又没有特别交代一定要让他跟去。直到二人回来,现这小家伙还在睡,于是龙奇嘱咐罗逖去拿早点,自己将公孙良摇醒了。
吃罢了早饭,龙奇就要送公孙良回住处,罗逖也没什么事,就跟了过来。沿途照例遇到很多吃完早饭的弟们,见了三人一兽走过之后多半会回过身来指指点点一番。公孙良很是不习惯,但是见龙罗二人却仿佛司空见惯,毫不在乎的样,于是自己也就学着装作熟视无睹了。
来到那小院里,三人在石桌旁坐定,聊了没一会儿,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弟,向龙罗二人道:“龙师兄,罗师兄,你们都在啊,正好,玄清师伯和玄静师伯正找你们呢!还有,师祖叫龙师兄把来的公孙良也一同带过去!”“哦?”龙罗二人对望了一眼,均感诧异,但是也不多说什么。龙奇问道:“师祖他们现在在哪里?”那弟道:“都在守一殿呢!”
于是三人跟着那个弟起身赶奔守一殿。守一殿位于天阙山顶这个小镇的后方,一行人弯来绕去终于来到大殿前,原来就是昨天遇到乾道敬的那个白色的大堂。那个弟当先走了进去,龙奇三人在堂外的门前等候着。时间不大那个弟从里面跑了出来,对龙奇说道:“师祖叫你们进去。”
公孙良跟随着龙罗二人缓步前行,昨天行得匆忙没有看得仔细,今天一看这大堂里面简朴至极,没有一般大殿的流行雕塑,什么盘龙兽钮鹤舞鹰翔一概没有,甚至连弟们的穿着都很朴实,整个大殿其实象一个南疆普通人家放大了数倍的建筑,只是庄严气象就那么凭空而生,远远不是普通建筑能比得了的。
进入大堂之内,只见中央呈星状分布着五根粗大的白色石柱,支撑着几丈高的穹顶。正面是一堵石壁,上面花花绿绿的画着强烈的油彩,油彩旁边则依然是干净的白色。正当中有一张蒲团,上面坐着一个白银须老者,穿着一身墨黑镶金的长袍,正在微微笑着看着三人,正是尊义门现任的掌教太一真人宗道一。
宗道一身后坐着四个人,此时都低眉敛目似乎在入定。公孙良现昨天见过的敬一真人乾道敬也赫然在座,只是今天换上了一身青色镶金的长袍。在他左边是一个紫色镶金的长袍的老者,一脸的横肉,当中还有一块长条的疤痕,看起来甚是凶恶。紧挨着的是一个白袍人,这人看不出多大年纪,光头无须,乍一看象个和尚,可是却没有戒疤。后一位是身着淡黄色镶金边长袍的女人,头上挽了个道髻,用根红木簪别住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宗道一前边左右两旁分列着两排蒲团,上面端坐着男男女女一众人物,俱都是青一色的淡蓝色长袍。公孙良正转动着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着,忽然间瞥见前面一个老者冲他笑了一下,吓得赶忙地了头不敢再看。这时宗道一的声音响起:“小良,走到这边来。小奇和小逖你们站到旁边吧。”龙奇和罗逖闻言忙各自回到自己师父的身后站定。公孙良则迈步来到宗道一近前。
忽地一声惊呼在前面的人列中响起,随后唏嘘之声四起。宗道一不由抬起头看了看,嘘声渐渐止歇了。原来是青猁跟随着公孙良进了大殿,此时被人们现,稀有的仙兽居然跟着一个孩在一起,大为惊讶,所以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宗道一拉着公孙良的手,咳嗽了一声,说道:“各位同门,今天召大家来到这儿是有一件事要宣布一下。这个孩是昨天我带上山来的,名叫公孙良,本来呢,我想自己收他做徒弟的。呵呵,谁知道,”宗道一苦笑了一下,“回来后师尊召我去,告诉我说我和这个孩没有师徒之缘,但是却也没有说如何安排这孩以后的生活。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良材美质弃之可惜,既然我忝为尊义门的现任掌教,所以就做了一个决定,说出来让大家共同参祥一下。”
众人开始本来都在沉默,当宗道一说出帝浪明示宗道一不能收公孙良为徒弟的时候,惊讶声四起。因为宗道一的修真实力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在尊义门宗道一都不能做这孩的师父,那也没有别人能做了,除非是帝浪亲自收徒,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帝浪当年收了后一个徒弟的时候,就已经是关门弟了,难道还会和自己的徒弟抢着做师父么?
骚动了一会儿,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宗道一接着说:“做不做师父其实无关紧要,但是却不能就此耽误了这孩的前程。所以我打算先这样办,这孩先交给玄清,你先传授他一下基本的修行法门,反正这孩迟早都会修真,这是他娘亲的意思,所以早些传授一些东西还是好的。就算以后认了别的师父,学了这些也并不会影响什么。如果大家有闲,那么也可以多帮着玄清教导一下这孩,总之就是大家多费费心力,一个徒弟是教两个徒弟也是教,不在乎多这一个了。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众人齐声点头称是,宗道一又道:“龙奇和罗逖要尽一下师兄的责任,有一些东西小良不一定会懂,所以需要你们多帮助一些。”二人急忙出列跪倒,表示一定尽心尽力。其实龙奇和罗逖年纪也并不大,龙奇今年十五岁,罗逖要小一些,今年十二岁。可是别看年纪小,他们二人的成就可是非比寻常,比之修行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那些弟进境都要上许多,因此不光是他们本人的师父高兴,尊义门里其他的师长也都对他们青眼有嘉。所以二人虽然年纪轻轻,可是却处理过很多大事,接触的人多了,所以言谈之中越来越象个成熟的大人,而不是象一般年龄的小孩了。
见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宗道一道:“那么事情就先这样吧,弟辈的都可以下去了,玄清先留一下。”众人纷纷起身出门,经过公孙良身边的时候都嘴角含笑看了几眼。宗道一这几句话可不是白说的,弟们都从言语中知道这可是掌教看中的人,即使不能做徒弟,以后这待遇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别说今天这议事还莫名其妙地交给了这个任务,这不是变相地给着孩找了无数个老师?这孩从此还不掉到福堆儿里去了?众人怀揣各自的想法慢慢散去。罗逖和师父玄静真人也走了,剩下龙奇和公孙良在大堂外等候玄清真人出来。
龙奇对着公孙良笑道:“公孙兄弟,嘿嘿,现在可以叫你师弟啦,这下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不如我和师父说说,咱们搬到一块去住吧!”公孙良点点头,道:“好呀!可是就是不知道玄清师父答应不答应了。”“肯定没有问题的!师父人很好的,我每次求他他一般都会答应我的!呵呵,你等着好消息吧!”
二人边说边等,又等了好一会儿,玄清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红光满面地笑着对着二人道:“等急了吧?呵呵,走,回怡清轩再说!”
当下玄清带着二人回到自己的住处怡情轩内,这里就比普通弟的地方大上许多了,但是桌椅摆设却也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只是院内的植物种得多了些。一些奇形怪状的花草栽满了院,中间留了一条通向屋门的石板路。
进了屋里,玄清让公孙良先坐下,随后让龙奇沏了壶茶。停了片刻之后,玄清真人对公孙良说道:“小良,昨天可还住得好么?”
公孙良答道:“嗯,很好!”
“嗯,那就好,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找龙奇好了,如果他不能做主办的事我可以帮忙办的。”
随后,玄清真人又道:“掌教已经吩咐下来,由今天开始你就先跟着我学习一些基本的修真法门,以后呢你就和龙奇每天做一些课程吧,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公孙良连忙点头称是。
随后,玄清真人由袖口里抽出一本褐色封皮的小册来,递给了公孙良,道:“这是我们尊义门入门必修的一些粗浅的工夫,你先照着这里面学习吧,过些天我会叫龙奇考验你的。”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二人可以出去了。公孙良点头称谢随后和龙奇退出了怡情轩。
二人先回到了公孙良的住处,随后公孙良按捺不住,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小册细细观看。龙奇见了在旁边说道:“小良,正如师父所说,这册原来我也看过,那还是在我刚刚入门没有多久的时候。里面都是一些图形姿势,活动筋骨强身健体的法门。”“哦。”“可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哦!这是为了以后的修炼打下根基的前期锻炼呢。不过我看你现在的身体比我那时要好得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既然师父交代了,你就老老实实地练吧!”“是,龙大哥!”公孙良应道。
从那时起,每天公孙良都被按时地叫醒,跟着龙奇和罗逖做晨课和晚课。晨课其实也就是由龙奇带着他由住地跑到后山山顶,然后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龙奇在一旁打坐练气,而公孙良则在一边按照册上的图谱一步一步地摆着众多的架势。一般晨课会做一个时辰,有时也会相对延长。
而公孙良的晚课就比较有意思了,一般是晚饭后跟随罗逖到一个寂静的林里静坐。罗逖告诉公孙良:慢慢地体悟周围的世界,感知所能感知到的一切!这句话就太模糊了,这个年纪的公孙良根本无法理解它所包含的深刻意义,所以公孙良就简单地把它理解成去观察这个林里的一切东西。每个太阳消失的夜晚,公孙良都会在林里看一些奇异的生物的活动,到了后,这片林里大到幻狼小到蚂蚁公孙良都已经可以在夜里观察得很仔细。
几天之后的晨课,公孙良已经把册里简单的几十个架势摆完了,由头到尾重摆了一遍之后现原来是一套拳法,起承转合非常顺畅,打了几遍之后公孙良出了一身大汗,觉得浑身舒泰。以后可以完全不照册而自己单独凭记忆练习了,所以在每天的晨课和晚课之外,公孙良有时候无事可做,也就顺便来练上几趟,间或也玩玩在来天阙山的路上宗道一教自己的那个翻绳的小游戏。
光阴流逝,转眼间公孙良来到天阙山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以来,随着时间的延长,公孙良对周围的环境渐渐熟悉,也认识了多的弟,当然这些弟大多是慕青猁之名而来。公孙良将入门基本的拳法已经打得滚瓜烂熟,即使闭着眼睛姿势也能摆得丝毫不差。而在夜里,公孙良却渐渐感到有些烦躁。整夜整夜地呆在空旷寂静的林里,看惯了周围的风动虫鸣,对这一切公孙良再也没有鲜感了。
这一日,玄清派龙奇来叫公孙良。二人来到怡情轩,玄清真人正坐在院里的一株青色小树前。玄清真人见公孙良来了,笑了笑对他说道:“小良,近日听龙奇说你功夫进境很,所以今天叫你来,就是考较一下你。你不用担心,就照平时的功课做就是了。”
龙奇在一边也说道:“小良,尽力照平常的做,如果这次可以过关的话,就可以学的东西了!”
公孙良听得明白,于是一扎马步,作势一提双拳,就开始将册上的一套拳法打将开来。只见一收一放,举手撩足中规中矩有板有眼,一招一式看得清清楚楚。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一套拳法堪堪演示完毕。
龙奇脸上半是惊讶半是喜悦,玄清真人也在原地拈须微笑。其实这小册根本不是什么尊义门修真的入门功法,只是一套江湖人物的拳谱而已。
尊义门弟玄清真人尊师重道不假,但是也还不是师父说一自己就跟随着不说二的糊涂虫,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师父从哪带回一个孩来,叫自己先带着学点东西。说是随便这么一说,可是自己肯定是尽心竭力地教导的,不然以后万一师父问起,或者有其他的师伯师兄弟问起来说,那个来的孩进境如何啊,拉出来练练吧。要是一看练得狗屁不是,自己的脸往哪搁?还连带着连宗道一的面都丢大了。所以玄清真人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先试试公孙良的素质,就找了本江湖拳谱来让他先学着,至少能够强身健体活动筋骨,虽说对修行没有太大的好处,可也不会有坏处。
前几天听龙奇说公孙良已经练得差不多了,玄清真人还不太相信,有等了几天这叫龙奇把公孙良叫来当面演示。看着这一招一式演练完毕,玄清真人心花怒放,脸上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公孙良练完来到玄清真人近前,脸上微微见了些汗珠。
玄清真人对公孙良说道:“好,不错,小良,能在这些天内练得这种地步,也实在是难为你了。从招式本身来说,你已经合格了。但是要记住,拳法本身重要的是精神和气势,也就是说万物有灵,一套成功的拳法也自然有它自己的神髓。不能光靠从外表的招式来理解它,还要在练的过程中,在精神上体会拳法的精义。这样能做到阴阳合一,达到高手的境界。”
玄清继续说道:“当然,这是说的武林人物的理解。但是其中却也包含了咱们修真之人的一些理念。阴阳合一,阳,就是外表你能看到的,比如事物的外型,一件事展的过程,拳法的招式,自然界的现象等等,而阴就是这些现象生的原因。我们道家讲就是阴阳合一,而释家则说因果循环,弄清楚事物的表象和本质,那是我们修真的目的,只有掌握了万物的至理,可能在规律中保持永恒。”
公孙良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看龙奇,现他竟然也是一片迷茫之色。只听玄清继续说道:“这些话料想你们现在也听不大明白,但是你们只须这样记下就可以了,等到该明白的那一天自然就会明白了。好了,奇儿,你带小良先下去吧,可以把你先前练的基本功夫教给他了!”龙奇点头称是,带着公孙良出了怡情轩。
从那天开始,公孙良算开始正式接触了尊义门的功法。龙奇开始传授的东西很简单,就是打坐。每天都在公孙良院里的空地上,二人一左一右脸脸相对,闭目静坐。龙奇说得明白,什么时候公孙良能够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有浮动的力量了,那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训练了。
公孙良现这和罗逖原来在晚课时候说的话大同小异,罗逖也是说要感知周围的世界,难道周围世界真的有什么东西冥冥中存在着么?于是不管白天晚上,公孙良除了吃喝加上如厕之外,就是在小院里打坐。可是坐着的时候公孙良心里烦乱得很,一边为能早些学完功法回家着急,另一面又为眼前的进境停止不前而担忧。就这样,开始的一个月,居然毫无进展。
时间已经进入秋天,南疆的有些植物叶边缘已经泛黄。这一天公孙良依然在打坐,由于个把月都无进展,所以现在他渐渐变得有些懈怠了。看着面前静坐的龙奇,他不由很有些羡慕。龙奇左腿微盘,右腿抬高叠于左腿之上,双手略抱于胸前,虚拟成环。已经坐了大半天了,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公孙良看了半天,和自己的坐姿一模一样啊,可是自己怎么也进入不了龙奇那样的境界里去。而且自己现在摆的姿势和之前来的路上宗道一打坐所用的姿势略有不同。
想到这里,公孙良突然灵机一动,对呀,那个姿势自己还曾经有过奇异的感觉,难道这个姿势是对的?先不管什么感知不感知了,打坐一下看看再说吧!想到这公孙良不再犹豫,按照记忆中宗道一的姿势打坐了起来。由于有以前打坐的经验,所以这一次很熟练地就正确地重现了当初的感觉。
打坐了不一会儿,公孙良感到仿佛一轮小太阳从背后照射着身体一样,暖烘烘地那么舒服。同时龙奇所说的小腹处叫气海的地方也融融地仿佛温暖的水波一样。渐渐地,手小指端突然一跳,一股暖流居然在这里又生了出来!公孙良也并不惊慌,反正只觉得浑身舒服,只想就这么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指端的暖流已经渐渐地上行到达肘部,忽然之间热流慢慢减退,后消失了,只是丹田之内仍旧有暖融融的感觉。公孙良睁开眼睛,刹那间吓了一跳,只见周围黑沉沉地一片,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而在公孙良旁边,龙奇正在对面坐着,眼睛充满疑惑地盯着公孙良。见到公孙良“醒”来,龙奇大喜跳了过来,道:“小良,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
公孙良道:“怎么了?龙大哥。”
龙奇过来摸摸公孙良的胳膊,拍拍肩膀,见到公孙良没事,惊奇地道:“你不知道啊,你这一坐可坐了一天啦!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见你正在用功,就没打扰你,可是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你还是没有出玄!咱们初来的弟打坐入定还从没有见过这么久的啊,我还,还以为你睡过去了,可是仔细一看又不象,只有在这傻等着你了!再呆一会你还不出玄的话,我说不定就要叫师父去了!”原来打坐进入状态叫入定,也叫入玄,走出状态叫出定,也叫出玄。
公孙良一听,自己居然一个入定就用了一天,也大大吓了一跳。但是自己分明没有感到用了这么久啊,只感到比平时稍微时间用得长了些而已。
这时龙奇说道:“小良,走吧,你一天没有吃饭了,肯定饿了,我也还没有吃,一起去吧,再过一会儿,就什么都没的吃了!”
公孙良心下一阵感动,忙说:“龙大哥,都是我不好,连累你晚饭都还没有吃!”
龙奇憨厚地一笑,道:“嗨,这不现在就要去吃了嘛,晚吃一点好,没有人和我们抢啊!”公孙良听他说得风趣,也被逗得笑了。
吃罢晚饭已经很晚了,龙奇把公孙良送回住处就回去了,剩下公孙良一个人默默地呆在小屋里。公孙良打坐了一天,现在居然丝毫睡意也无,于是就和青猁在屋里面玩耍起来。正玩耍间,忽然公孙良好象听到一丝呼声。经过这些天的打坐,公孙良觉得耳朵的听力比原来好了很多,这次依稀可以听得到好象是后山传来的,类似某种野兽的叫声。公孙良听了听,没有在意,继续和青猁玩耍,可是青猁好象也听到了那个声音,这会儿一动不动地站在地上,耳朵竖了起来,偶尔还会左右摆动一下,显得很是聚精会神的样。
公孙良看了觉得有些好笑,刚想过去抱起它来,青猁一下窜起,从门缝里挤了出去,消失在了黑暗中。公孙良一惊,心想,别是那声音把它引去了吧?急忙穿门而出,可是出了院找了大半天仍然没有青猁的影,公孙良只好回屋,想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往常青猁也会时不时地消失一会,但是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这次估计也是一样。坐着坐着公孙良渐渐困意上涌,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公孙良睁开眼睛,果然,青猁已经回来了,正在龙奇面前跳来跳去地抢食物呢!公孙良起身梳洗已毕,和往常一样带着青猁同龙奇一起上山练功。一路上青猁蹦蹦跳跳显得特别活跃,公孙良忽然现青猁的背上有一道不惹人注意的黑色细线,随着青猁的跳动呈现各种弯曲的形状,往常好象没有现有这一道黑线的。不过公孙良也没在意,因为这些天事情很多,可能没有注意到也是有的,再者,青猁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说不定是特殊的换毛也说不定。
就这样,日在规律中简单地度过,但是却不显得单调枯燥,公孙良每天都会有的现。每个月玄清都会检查一下公孙良练气的进度,当然公孙良每次都能带给玄清一些的惊喜。只是,玄清惊喜之余却没有仔细询问公孙良练气的过程,而龙奇好象也并没有觉公孙良打坐的特殊之处。这样,匆匆数月过去,转眼间公孙良已经来到天阙山两年有余了。
长年的打坐后,公孙良对身体的经脉已经熟悉无比,体内的暖流已经依循着十二道经脉往复流动,而且感觉越来越是清晰。这些暖流随着遍布全身的经脉,似乎在身体里已经组成一张河网,流动虽然缓慢但却不会停止。
又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公孙良照例在打坐做晚课。遥远的兽吼又隐隐地传来,青猁似乎又已经消失了。隔了不多久,公孙良忽有所觉,睁眼一看,原来是青猁在使劲地往自己怀里钻。于是伸手就抱住了青猁,突然间右手小臂一阵疼痛,公孙良本能地一甩手,松开青猁把手拿到眼前观看,只见小臂之上两只细小的牙印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异样的光。公孙良又惊又怒,举起手要打青猁,可是青猁这会好象又安静下来,匍匐在公孙良脚边,好象刚刚那一下不是它咬的一样。公孙良看着青猁的样,半天之后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连续几天,公孙良都在小心地查看着伤口,慢慢地牙印已经消失,一切如旧,公孙良也就慢慢地将这事情淡忘了。只是在两个月后,公孙良无比懊悔自己当初的疏忽,可是一切却已经无法重来。
近几天公孙良现自己打坐的时候越来越不能稳定心神,脑海里无端地就会出现一些怪异的现象。有的时候夜里睡梦中会看见一群群的黑影在来回晃动,甚至有好几次做的梦境都完全相同,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狂妄地笑,醒惊来的时候仿佛那笑声还回荡耳边。他将这种情况告诉了龙奇,龙奇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就是说公孙良白天想得太多了,导致夜里会做这样的梦。可是后来公孙良频频述说这样的情况出现,龙奇觉得不太寻常,在一个夜晚公孙良再一次地说出这种情况时,龙奇决定第二天带他去看看玄清真人。
可是一切似乎都太迟了。当天晚上,公孙良仍旧打坐,这已经成了习惯。当月亮升起的时候,院里似乎下了一场霜一样一地银辉。似乎和天上的月亮争辉一般,青猁的眼睛里似乎也有光芒在闪动,而且越来越亮。
公孙良开始感觉温暖的真气在经脉间来回流转,温暖舒适的感觉再一次遍洒全身。可是,忽然间一股冰冷的气息从小腹处升起,公孙良一阵疼痛,不由得用双手捂住肚,冷汗瞬间就已经由额前流下。
紧跟着双手手臂和肩胛处也有一样的痛楚传来,公孙良忍不住惨叫出声!再也保持不住平常的心境,眼前似乎无数的黑影舞动,张牙舞爪地来回摇摆,猛然间,公孙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朦胧间好象听见有人呼喊了一声,可是自己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在后那一刹那的光景,公孙良好象看见两点银白的亮光,闪耀得刺目。
夜空中的月亮加皎洁,照耀着晚上的南疆群山。遥远的黑暗中,似乎听得见一声轻微的叹息。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安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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