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可爱凤儿
正在这时,却听房门一响,一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吓了三桂一跳,抬眼一看,原来是祖纤。原来祖纤让小凤儿来叫三桂,等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怕发生什么意外,便亲自过来看看,正看到这一幕。
祖纤见到此景,觉得有些好笑,便逗两人道:“你们继续,就当我没来。”
三桂闻言,满脸通红,自己可是经过两世,怎么会抱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难道自己有恋童癖不成?想到这儿,三桂连心跳都要停了下来。这一分神,竟忘了怀中还抱着小凤儿。祖纤见三桂不好意思,却感到更有趣了。自从三桂三岁那年起,祖纤便看出了三桂的不同之处,从那以后从没有将三桂看做孩童,而是把他当做大人一般,有什么事情都会与三桂商量,征求三桂的意见。而三桂也的确没让祖纤失望,许多祖纤也犹豫不定的事,经过三桂一分析却变得极其简单,再加上这些年三桂不时有些新鲜玩艺拿出来,去年又在城外建立了一个占地十万平方米的大山庄,就连吴迪、吴徽这些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人也赞叹不已。这次又在宁远城外仅凭五十余骑竟从万余后金骑兵中救出吴襄,便祖纤越发看不透三桂,也更加觉得三桂了不得,甚至有些尊敬三桂。今天终于看到三桂吃瘪,可真是难得一见啊,不由调笑道:“怎么?要不我先出去,一会儿再来?”三桂一听,这下子不只是脸红,连脖子都红得发亮。仿佛怀中抱得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一把推开小凤儿。
小凤儿年纪还小,虽然在古代十三四岁的女孩就已经可以许配人家了,可小凤儿却从小在吴家长大,众人只把他当做小公主,亲妹妹一样,所以她对男女之事根本就不明白,就就听不懂祖纤话中的意思,只觉得三桂哥哥怀中温暖,不愿离开。可在毫无准备之下,被三桂一把推开,一屁股坐在了床上,痛得她“哎呀”了一声,小嘴噘得老高,简直可以挂上个酒坛子,“坏哥哥,刚才还说要照顾凤儿,现在就推人家,哼,坏哥哥,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小凤儿跑下床,来到祖纤身边,拉着祖纤的手道:“纤姨,你怎么来了?”祖纤年了一眼三桂,才一把抱起小凤儿,一点小凤儿尖挺的鼻尖才笑道:“我们凤儿半天不回来,我当然要来看看了,看看小凤儿是不是被大灰狼给吃了。”
小凤儿却疑惑的问道:“大灰狼?咱们这里那还有狼啊?几年前就被三桂哥哥带人给杀绝了。”原来自从母亲因狼而死,三桂便对这一带的狼恨之入骨,可他却不想假手他人,小时没有那个能力力,等他长大了,十岁时便带着众随从将这一带的大狼、小狼,黑狼、灰狼来了个斩尽杀绝,又将狼皮做成皮褥铺在床上甚至是地上,每天踩着、压着,好像非如此不能解恨。如今在这中后所附近方园百里之内绝看不到一只狼,搞得不知情的人以为三桂对狼皮有特殊的偏爱。祖纤听小凤儿提起这事,心中一动,暗道不好,这些年来自己处处小心,就怕提起三桂的伤心事,却不料今天小凤儿童言无忌,提了起来。她担心的看了一眼三桂,却发现三桂并没什么过激反应,只是头压得更低了。三桂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至于祖纤所担心的心中痛处,三桂虽然从没忘记母亲,可他毕竟比平常人多了一世的记忆,对生死之事已经看得比较开了,他把对母亲的思念深深埋在了心底,万万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因为一点小事便迁怒于人。祖纤见三桂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三桂的确不能以平常人对待,他早已从幼年丧母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好了桂儿,快收拾收拾到大厅吃饭,大家都等着你呢。”说完抱着小凤儿出去了。
只留三桂一个人红着脸坐在床上。过了半晌,三桂感到脸上不那么烧了,才穿鞋下地,准备到大厅吃饭。只是三桂却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可爱的小凤儿。小凤儿还小,不懂事,不知道祖纤话中的意思,可自己难道也不知道吗?虽然祖纤只是打趣两人,并无其他意思,可却引起了三桂的思考,三桂暗暗的问自己,自己难道是真的喜欢上小凤儿了吗?虽然平时也喜欢与小凤儿在一起,可也只是喜欢而已,这是爱吗?再说小凤儿才十一岁啊?自己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呢?自己又不是变态。一直等三桂走到大厅门前,三桂也没有想明白。这时恰好三桂二叔吴邮的女儿,也就是三桂的堂姐吴燕也过来吃饭,看到三桂,打招呼道:“弟弟,怎么了?都是大英雄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不就是脸上多了道疤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桂正在想事,吴燕叫他时,吓了三桂一跳,抬头一看是吴燕,脱口叫了声“姐姐”,随后三桂却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至于吴燕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看着年仅十五的吴燕,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脑中灵光一闪,才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什么不对劲了。自己有什么好苦脑的,别忘了自己现在可只有十四岁啊!吴燕才十五自己都要叫她姐姐,小凤儿虽然只有十一岁,可也只比自己小了三岁而已,那喜欢小凤儿也没什么不对的,要是自己只喜欢那些二三十岁的成熟少*妇才是小牛吃枯草,不对劲。想通了这些,三桂终于抬起头,挺起胸,看着眼前的堂姐吴燕,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姐姐”,却弄得吴燕一楞。三桂却高兴的推开厅门进了饭厅。
此时吴家所有在家的人都围坐在饭厅里,看三桂终于进来了,都是微微一笑,三桂却发现这些人的笑容却是有些不怀好意。只有小凤儿天真的叫道:“哥哥,快来吃饭啊!”三桂的大娘听了,却笑道:“小凤儿就对桂儿最好。”其余众人也是一脸戏虐的看着三桂。这话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话中有话,三桂虽然想明白了,可却不代表他脸不会红。三桂不敢接话,生怕众人再说出什么,老老实实的走到桌前,坐在小凤儿身旁。虽然一桌子都是三桂爱吃的菜,可三桂却有些味同嚼蜡的感觉,要不是有小凤儿不断帮他夹菜,他恐怕可以捧着一碗白饭吃上一顿。好不容易吃下了一碗饭,也顾不得其他人,匆匆说了声:“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就跑出了饭厅,却听到后面传来一片笑声,直到三桂走出十几米远,还可以清晰入耳。为了逃避这种尴尬,第二天三桂早早便起床,连早饭也没吃,只是叫下人备好了马匹,一个人出了城,直奔海边的冰凌山庄。
听名字就知道,这山庄是纪念母亲亲和小姨的,三桂不是没想过起个气派点的名字,甚至一度想将山庄命名为潜龙山庄,可后来想到这龙字却是犯忌,一时又想不出其他的好名字,加上这山庄就建在当年三桂和母亲、小姨、祖纤一起游玩过的蛇务山附近的山中,为了纪念母亲和小姨,便定名为冰凌山庄。听山庄的名字只会让人想到是个有钱人渡假避暑的好地方,决不至于让人联想到是个军事基地。山庄之所以建在这里,一方面三桂特别怀念当年那个春日,众人一起在海边玩耍,只可惜那也是母亲留给三桂最后的快乐记忆。另一方面,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不易被外人发现,而且这里邻海,方便与吴迪联系,只要派几艘小船便可从此处登上吴迪的大船。而且三桂深知海军在未来的重要地位,等将来自己有了实力,便可以在这里建一座大型码头,再建几座船厂,这里就是自己海军的摇篮。顺着小路,穿过了几片树林,三桂已经可以看到山庄灰色的院墙,在三桂心中这里不仅是自己的第二个家,更是自己的未来,虽然只离开一月有余,可三桂还是觉得十分想念。出了树林,远远便看到在庄门前密密站了几百人,三桂知道,必是树林中放哨的警卫通知了庄子里的人,这些人才会出了庄门来迎自己。
三桂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来到庄门前,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吴襄为三桂请的启蒙老师陈邦选,陈邦选早已拜服于三桂,因山庄中信得过的人中都是些少年,所以三桂便请陈邦选当了副庄主,自己不在时便全权由陈邦选负责。站在陈邦选身后的却是一群青年,正是随三桂在宁远城下声威大震的“旋风狼骑”,此时虽然没有骑马,可那种铁血强硬的气势却是无法掩盖。再往后却是一群年纪更小的少年,这些少年是三桂从全国各地找来的孤儿或是家中交给自己训练的弟弟,此时这群少年虽略显稚嫩,却也是军姿整齐,仅看气势,丝毫不逊于站在他们前经过杀场磨砺的旋风狼骑。最后是一大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这些人是三桂从全国各地找来的能工巧匠及他们的家属。如今正逢乱世,虽说一技在手,一生不愁,可这这些工匠却是生不逢时,生在这乱世中,却也只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谁知道一宿醒来,自己会不会成为官兵或是乱军的刀下之鬼,所以三桂虽然在请这些人时费了些力气,可等众人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后,便喜欢上了这里。
这里没有战乱,可以说是一片乐土,而且庄主虽然年少,却总会拿出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与大家一起研究打造。做为一名工匠,最大的乐趣便是能够打造出一件可以使自己名扬四海的器物,随着对三桂的了解,他们相信,只要跟着三桂,这个目标一定会实现。三桂在离人群不远处下了马,旋风狼骑顿时大喝道:“旋风狼骑……,天下无敌!”话语中充满了骄傲与自豪。后面的少年也不甘示弱,喝道:“少年猛虎,天下威武!”
这少年猛虎,同样是三桂为了激励这些少年,为他们起的名号,只有如此才能激起这群少年的血性,提高他们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这群少年也的确没有让三桂失望。这些年三桂让父亲、舅父、叔父从全国各地找来千余孤儿加以训练,只有其中最优秀的才能加入到少年猛虎中,这些孩子为了少年猛虎这个称号,个个咬紧牙关,拼死训练,只为能加入到这个少年队中。旋风狼骑和少年猛虎这两支队伍就是三桂目前手中最为看重的两把利刃,也必将随三桂名扬天下。看到这些人来迎接自己,脸上的表情真诚中又略带激动,三桂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得到了这些人的真心拥戴。看着这些还未成年的孩子,三桂却是别有心情。虽然这次旋风狼骑随自己出征,不但立下大功,而且竟是一人未亡,可想到以后,这些人必将随自己南征北战,一将成名万骨枯,真不知道这些人当中最后还能剩下几个。
正在三桂心中暗自感慨时,站在最前面的陈邦选已经来到三桂近前,仔细打量了三桂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三桂脸上那道疤上,低声道:“庄主,你终于回来了,昨天这些小免崽子们回来说你竟受了伤,属下们不知有多担心。”话语虽然朴实,却流露出无限真情。陈邦选这些年来在吴府中虽说名为西席,负责教三桂等人读书,可实际上他却反从三桂那里学到了许多知识,陈邦选也从没敢以三桂的老师自居,不过其他人却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三桂稍稍长大后,才华更是无人能及,虽不知道三桂的知道到底是从那里学的,但陈邦选却为自己庆幸,庆幸自己竟遇到了三桂这个几百年又难出一个的天才,跟在其身边才不妄活这一世。他也因此对三桂死心蹋地,只以属下自居,奉三桂为主。三桂看着这个已经陪伴了自己六年之久的老师,两鬓已渐有白发,心知这些年来陈邦选为自己劳心劳力,此人虽无大才,可胜在稳妥,后方的基地交给此人,自己才能放心。“累老师挂念了,庄中一切可还妥当?”“庄主放心,一切都还正常,山中工厂已经生产出三百余支火枪,都存在仓库中。”
三桂点点头,对工厂的速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好,一会儿咱们去工厂看看。这些小鬼头还都老实吧?”说到这些小鬼,陈邦选呵呵一笑,道:“庄主放心,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这些小鬼更加勤奋,只等着你早日带他们出去呢。”
“好,有这种精神就好。”说着便随陈邦选向庄门走去。一路上旋风狼骑、少年猛虎还是普通庄丁都给三桂让出一条路,并或是叫少爷,或是叫庄主,好不亲热。
进了庄子,三桂将庄中管事的人都叫了过来,开了个简短的小会,听大家汇报了一下自己离开这一个月的情况,并对以后的工作做了些部属。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三桂又与这些人一起吃了午饭,才带着陈邦选、卢信等人来到庄后,顺着一条小路出了后门,向山中行来。大概走了近五里路,来到一座大山前,山脚下有一座小木屋,从外面看不过是山中猎户搭建的用来临时歇脚的木屋而已,房檐下还挂着不少野兽的皮毛。不等几人走近,从木屋中出来两人,看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二十,虽然穿着不过是普通猎户的衣服,可不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他们刚毅的面容都不是普通猎户所能拥有的。
两人走到三桂面前,面露喜色,齐声道:“见过庄主!”这两人三桂当然认识,是庄中的庄丁。要知道这么多年来,三桂一心打造旋风狼骑,可他知道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因此他从全国各地找来许多孤儿,年轻的选其优秀者加入到了少年猛虎,年纪略大一些的便成了旋风狼骑的后备队,目前已有百人之多。每年旋风狼骑都会进行大比武,最后两名则剔出狼骑,而由后备队中最优秀的两人接替。后备队整体实力虽然比旋风狼骑要差上一点,可比庄外那些大明普通士卒要强上许多。后备队也如同狼骑般每十八人为一排,平时则负责庄内安全,有了这些人守卫,三桂才能更加放心。毕竟这里才是三桂的根。而这两人就是后备队员中的两人,今天负责守卫工厂大门,平时想见三桂都不易,更别说三桂一走就是一月有余,所以见到三桂他们当然是有些兴奋。三桂与他们打过招呼,聊了几句,便继续前行,两名守卫并没有跟来,而是又回到木屋中履行职责。
顺着山路向前走不远,翻过一个土坡,才真正来到大山面前,迎面却是一个高有三米,宽有五米的大洞。这才是三桂工厂的所在地。三桂刚一进洞,便有一排守卫过来请安,三桂询问了几句,心中惦记着工厂,惦记着新造出来的这批火铳,很快便告别这群守卫,继续向前。山洞本是自然形成,后来三桂看好了这个地方,找吴迪要了些火药将山洞进行了扩建,又进行了修整,才建成了这个秘密基地。因此山洞中时宽时窄,行了二十余米左右,拐了个弯后,眼前却是豁然开朗。只见一个占地近千平米,高有十米的巨大山洞呈现在眼前。而在山洞顶端有道半米宽的裂缝直通山顶,此时正是午后,明媚的阳光通过裂缝照在山洞中。
此时山洞中正是热火朝开,有百余工匠正在火炉前工作,熊熊的火焰使人虽在严冬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众人看到三桂,除了几个正在关键时刻工匠外,其余人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聚天三桂跟前,与这位给了他们安稳生活的庄主打招呼。这些朴实的工匠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蕖,翻来过去只是那几句话,可却让三桂倍感亲切。三桂在山洞中一直呆到傍晚,查看过了已经生产出的火铳后又对一一看了这些工匠的打造过程,对其中的一些小问题提出了些建议,最后才恋恋不舍的回了山庄。回到山庄却又有一个惊喜正等着他。原来小凤儿一早起来不见了三桂,就知道三桂一定是回了山庄,便闹着要来找三桂。吴家人自从昨晚的事后,有意成全两人,不但没有阻拦,反而派了家丁将小凤儿送到了山庄。
三桂回到山庄便看到正噘着小嘴的小凤儿,上去搭话,小凤儿也不理采,三桂知道这次小凤儿恐怕是真的生气了,用了整整一天时间不断的赔不是,又答应了小凤儿无数个条件,才将小凤儿哄好。从这天起,三桂在山庄中不论走到那里,身后都会跟个漂亮的小尾巴,小凤儿这次可真是铁了心,决不再离开三桂一步。按照三桂对这段历史的了解,本以为取得了宁远大捷,应该能歇上一阵,要知道宁锦大战可发要等的一年半之后才会发生的。却不料五天后,吴府派人来找三桂,让三桂回府,说是有要紧的事。三桂不敢怠慢,马上随家丁快马赶回府中,却见到吴人正在府中,一见三桂,面露喜色,道:“少爷,天大的喜事!”
三桂不解,问道:“何喜之有?”“少爷,大人派我来找你回去,说是万岁爷将要降旨,对少爷进行嘉奖。”吴人喜滋滋的道,毕竟少主人晋升,自己身上也光彩不是。
三桂暗道:早该如此了,本来按照自己在宁远城的表现,早该嘉奖了,只是不知为何其余人等该提升的提升,该奖赏的奖赏,唯有对自己却是不闻不问。他却不知朝庭的难处。而促使明庭终下决心的却是朝庭派到后金的密探传回的消息。原来后金大汗努尔哈赤竟因伤过重已于三月初四病逝于盛京,后金众贝勒因汗位闹得正欢。四贝勒皇太极护送努尔哈赤回到盛京后,便率兵驻守努尔哈赤的府弟,直至努尔哈赤病逝后,他却密不发丧,引得其他众贝勒、将军率军围住院府,双方战事一触即发。袁崇焕很快也得到消息,派人飞马报与朝庭,同时奏请派遣人员,前往盛京,进行吊丧,进一步打探后金内部的虚实。
天启帝听闻此消息,连日来的烦恼也抛到九宵云外,后金内乱一起,必无瑕南下,大明江山稳若磐石。高兴之余,这天启帝召来宠臣魏忠贤,商议应如何对立下此大功的吴三桂进行封赏。这魏忠贤本是一地痞无赖,因在宫外与人争斗,竟被人一刀刺破阴囊,加之家中贫困,实在无法生活,才来到京中想要入宫当个小太监混口饭吃。却不料遇到堂兄魏朝,这魏朝早已是宫中太监总管,见堂弟落魄,便用手中权势将魏忠贤接进宫中,当了一名小太监。却不料这魏忠贤虽阴囊被刺破,却渐渐痊愈,恢复了男儿身,又与天启帝乳母客氏打得火热,淫乱后宫。天启帝登基,这魏忠贤也是水涨船高,加上平日里对天启帝自是溜须拍马,甚得天启帝欢心,将其升为宫中秉笔太监这魏忠贤却与客氏勾结,趁着天启帝一心喜欢木工等杂事,不理朝政,渐渐掌握了朝中大权。可天启帝却被蒙在谷中,此次事难决断,便又将其召来,询问应策。这魏忠贤那里懂得什么国家大事,不过看天启帝心情喜悦,想是对这三桂极为满意,当然不能违了皇帝的意,再说当年魏忠贤因拉拢孙承宗不成,差点被孙承宗以清君侧为名将自己斩了,对孙承宗的弟子袁崇焕当然也没什么好印像,不过因此次袁崇焕功绩显著,以万余明军大破后金十三万大军,已是天下尽知,他魏忠贤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却陷害袁崇焕,不过他却也对袁崇焕不放心,如袁崇焕全掌关外兵马,有一天学着孙承宗入京清君侧,自己岂不是再无活路。
想及此处,他已下定决心,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吴三桂不但要加封,而且是要大大的加封,最好是能让其与袁崇焕分兵抗庭才好,想吴三桂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童,能有今日一方面是有人夸大其功绩,另一方面定是其家人功劳,等将来有机会将其招入京中,好好拉拢一番,还怕这吴三桂跳出自己手心不成。魏忠贤跪倒在天启帝面前,大声道:“启禀万岁,这吴三桂以十四岁之幼龄竟不顾自己安危于万军中救出其父,可见其必是忠孝之人,又率人炮击贼酋,致其病故,功在社稷,如何能不加封赏?我朝有此人材何惧后金贼众?天赐此福将于我大明,真乃万岁之福,我大明之福也!”
魏忠贤一番话说得天启帝点头不止,忙问道:“那依爱卿之见,应如何封赏才是?”魏忠贤故做思考,片刻后才答道:“依老奴之见,此次宁远大捷虽袁大人应为第一功臣,可若非此子击伤后金贼酋致其撤兵,这宁远最后守不守得住还在两难之间,可见此子功绩还应在袁大人之上,若是赏得轻了,怕是体现不出万岁爷的心思,也怕关外将士不服……”
天启帝闻言连道:“不错、不错,到底应好何封赏?”“启禀陛下,依老奴之见可封其为游击将军,助袁大人共同镇守宁远。”魏忠贤虽然想培养一个与袁崇焕相对的势力,可此时还不知吴三桂心思如何,加之其的确年幼,也不敢将其提拔过快,便先让吴三桂当个游击将军,将来看到表现再说。天启帝点点头道:“就依爱卿所言,明日早朝宣旨。”
当努尔哈赤于三月四日病逝的消息传到宁远时,顿时举城欢庆,终于可以过几天太平日子了。当三桂听吴人说道努尔哈赤于三月初四病故时却是心中大惊。
只因三桂知道,按历史记载这努尔哈赤虽在宁远城下受伤,可却并大碍,只是因宁远之败后郁郁寡欢,陷入苦闷。直到八月十一日,才在沈阳东40里的叆福陵隆恩门鸡堡忧愤而死。难道这消息是后金故意放出的假消息?转念一想,又觉不太可能,如今明弱金强,后金实在是无此必要,那么努尔哈赤是真的被吴地一炮打死了?这整整比历史记载早了半年有余,三桂心中明白,原来历史是真的可以改变的,那么只要自己努力,日后的汉奸录上将不再会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甚至可以利用比现代人多出的这四百余年的知识进一步改变历史,使中华大地不再成为外国列强的狩猎场。
第七章三桂接旨
高兴之余,三桂却又担心,随着此次历史的改变,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今后的历史,特别是根据历史记载,在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登上汗位,于明年再次率军攻打明关宁锦防线,却被袁崇焕再次率军击退。可三桂知道,一年后的宁锦之战虽然胜利了,可那是建立在袁崇焕加强了宁锦防线的建设,可如今努尔哈赤早死了半年多,不知皇太极的进攻会不会提前,现在的宁锦防线还不见踪影,锦州城自高第下令撤回关内后,如今已是败城一座,如何能抵得住后金进攻。三桂坐在房中真是越想越乱,半天也没能理出个头绪。吴人却不知三桂的担心,只顾着高兴,道:“少爷,老爷让我来找你去宁远,听说这几天圣旨将直接下到宁远。咱们还是赶快收拾收拾,去宁远吧,别误了大事。”虽然三桂心中还有疑虑,可接旨这种大事,却是耽搁不得,为保安全,又忙叫下人去山庄告诉旋风狼骑收拾行囊,到吴府集合,共同去宁远城。几日后,三桂一行人又回到宁远,只是三桂发现,此时的宁远却不同往日,尤其是城内军民,每个人都是一脸喜气,就连见到父亲与舅父时,两人的高兴劲儿也是溢于言表。三桂知是因努尔哈赤的死讯,两人才会如此高兴。
虽只有几日没见,可爷仨还是有说不完的话,加上三桂此次来宁远又给两人各带了十把新式火铳,喜得二人如同孩童一般。两日后,三桂正在房中研讯兵书,卢信却推门走了进来,一见三桂不由分说,兴奋的拉起三桂便向门外走去。三桂当然不肯,好不容易才问明白,竟是有圣旨到,而且还是指明要自己前去接旨。三桂听闻此言,只能苦笑着随卢信出了祖府向袁崇焕的将军府行去。到了将军府,只见袁崇焕、满桂、祖大寿、吴襄等人都已等在府中,还有一白面无须之人坐在府中央。看其长像不用问三桂也知道,此人必是太监无疑。那太监见了三桂,站起身形,取过圣旨,用太监特有阴阳怪气道:“圣旨到!”在坐众人都跪在堂下,听那个老太监宣读道:“奉天承运……”
三桂跪在最后,根本无心听那老太监在说什么,还在想着刚才看过的兵书,直到那老太监哼哼呀呀半天,收起圣旨,众人也站立起来。
众人都是喜形于色,原来袁崇焕在取得宁远大捷后,奏报旨准,集中力量,建立关宁锦防线的北段——宁远到锦州的防线,防御后金进攻已获批准。而且旨中还将祖大寿提升为前锋总兵官,挂征辽前锋将军印,驻锦州。吴襄、三桂也被提为游击将军,两人却不知,这次提升全是仗着三桂,魏忠贤为了给袁崇焕树立大敌,不异血本,不但提升了三桂,竟连祖大寿和吴襄也再次得到了奖赏。众人纷纷向三人道贺。虽然现在锦州还只是一座败城,却也不要紧,原本高弟命关外各军撤回关内,锦州军民按令撤出,后金来攻时,锦州因无明军,所以逃过了一劫,城墙等设施并没有损坏,后金也只是派少量兵丁驻守,宁远大败后,这连这些兵丁也都逃回了盛京,此时的锦州已是空无一卒。祖大寿在谢过众人后,过来拉着三桂高兴的道:“好甥儿,如今也是游击将军了,将来前途更是不可限量啊!”其余众将也纷纷上前恭贺三桂,只有吴襄站在后面,一言不发,却看着三桂不断微笑。三桂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由一平民,一下子被提升为了游击将军,并在祖大寿帐下听令,这真可畏一步登天,三桂虽不愿意,可也不得不走到那太监面前,跪地谢恩。
那太监却是魏忠贤派来的亲信,此行一来是要宣旨,另一方面却是要打探吴三桂的虚实,看这个吴三桂到底能不能拉拢过来,以形成与袁崇焕相抗衡的另一股势力。今天一看,其父吴襄、其舅父祖大寿等人也都是一代将材,加上吴三桂这个新星,将来成就怕是还要超过袁崇焕,只是不知这吴三桂到底能不能拉拢得住,不过这却不急,吴三桂到底还只有十四岁,不怕他不就犯。圣旨中同时还宣布设立镇守山海关等处太监一员,司礼监秉笔太监、总督忠勇营兼掌御马监印务刘应坤;左右镇守太监二员,乾清宫管事提督、忠勇营御马监太监陶文、纪用;分守中军太监三员,乾清宫打卯牌子、忠勇营中军、御马监太监孙茂霖、武俊、王莅朝,仍俱在山海关驻扎。他们任务虽名为清查粮食器械数目、官兵马匹强弱,但实际上却是魏忠贤不放心袁崇焕,怕他在关外拥兵自重,将来对自己不利。这圣旨在朝中宣读时,朝中上下便已是议论纷纷,不少有识之士纷纷上书请天启帝收回成命,可天启帝早已被魏忠贤迷惑,当然不会听众臣柬言,执意如此,袁崇焕也是无奈,只能善处同内监的关系。好在魏忠贤也算知道这关宁锦防线的重要,派来的这几名太监也不全是无能之辈,这几名太监到任后曾同袁崇焕巡历锦州、右屯地带,所见各城,灰烬之余,颓垣剩栋,白骨遍野,残冢依稀。
这些内臣何时见过如此凄惨景象,人心毕竟也都是肉长的,虽然身负监视袁崇焕的重责,可也对其颇为理解,除每日按时报送关内、关外情报外,到也没有过多干扰袁崇焕整军铸城等事。同时天启帝也批准了袁崇焕派人前去盛京吊丧一事,不过旨中却也言道,这是明朝官员第一次正式到后金都城,一是不能折了大朝风范,二是不得轻易激怒后金,再启战事。此次奉命到盛京为努尔哈赤吊丧的是太监纪用,这纪用自到关外以来,袁崇焕知道这些太监也许干事不太在行,可坏起事来却是一个顶俩,因此袁崇焕要想守好关宁锦防线便不得不刻意与这些太监搞好关系,对这些太监甚为看重,并委以重重任,纪用便被袁崇焕委任为锦州监军。因锦州距盛京较近,来回也算方便,而且纪用因是太监身份,算是天子宠臣,让代去盛京为努尔哈赤吊丧也算是恰到好处。与其同行的还有总兵赵率教,前锋总兵官、挂征辽前锋将军印祖大寿及三桂,随行的共有两万余兵马及近五万普通百姓。
这些人当然不是都要到盛京去,赵率教是奉命率军民驻守锦州,而祖大寿及三桂则奉命率三千兵马护送太监纪用至盛京吊丧。赵率教,字希龙,号明善,明总兵,左都督,平辽将军。率教祖籍河北蓟阳,高祖父赵升迁居靖虏卫,任指挥佥事。明万历十九年(1591),率教中武进士,任甘州都司,后因功多有委用,历任碾伯营游击、靖虏卫参将、延绥参将。后金军入侵辽东,率教倾家资招募勇士,随叔祖赵梦麟出征。率教被敌围困,力战得以脱身,以军功升为副总兵,掌中军驻辽阳。天启元年(1621),清军大举进攻,率教见众寡悬殊,势不可挡,自领兵潜逃,论罪当斩,幸获赦免。次年,王化贞放弃广宁城,逃往关内,关外之城尽为无人防守之空城。率教带领家丁三十八人前往,收复前屯卫城,至中前所屯兵据守,招抚关外流民五六万口,令壮者从军,弱者屯垦,军威复振。四年后,率教升任都督佥事,加授部兵衔。率教为将廉勇,待士有恩,勤身奉公,劳而不懈,与满桂并称良将,是袁崇焕手下有数大将之一,不过满桂善攻,率教善守,派他到锦州可是物尽其用,就是想用他的长处,加强锦州建设,牢牢守住这锦州城。不日晌午众人抵达锦州,看着眼前破败的锦州城,众人不胜唏嘘。纪用等人却不敢停留,用过午饭后,不顾劳累,执意率军继续前行,以期早日抵达盛京,完成吊丧、探敌的任务。赵率教也不多做挽留,只是紧紧拉住纪用的手,道:“纪大人,如今这锦州城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将来能不能守得住,就全看大人此行能不能为末将多争取些时日,将这锦州城建成,末将在此拜托了。”说完一个大礼行了下去。
纪用忙拉住赵率教,连道:“不敢当,不敢当,作为这锦州监军,这乃是我等义不容辞的责任,大人放心,我等此次前往盛京必将打探后金虚实,尽力与其周旋,为大人建城争取时机。”
辞别了赵率教,三桂率旋风狼骑用三百明军骑兵为前锋,祖大寿率其余兵卒为中军,保护纪用,继续向盛京行去。过了锦州再行不远就算是进入了后金的领地,一路关隘后金都或多或少派有军队驻扎,不过纪用等人持有文书,乃是大明派来吊丧的使臣,这些后金军士也不敢为难,加上得知前锋官为吴三桂时,更是十分敬畏。只因当日三桂率五十余旋风狼骑于万人中杀入杀出却毫发无伤的壮举早已传遍辽东大地。虽然莽古尔泰将当日战事做为奇耻大侮,不许人提起,可明军却将这一战做为近十年来打破后金不可战胜神话的战例,广为宣传,而且当时莽古尔泰部下近万人,这种消息如何封得住,虽然众人不敢大场谈论,可私下却早已是尽人皆知的秘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明朝出了个少年战神,以十四岁之龄,率五十余骑杀入后金阵中,救出共父及其部下三百余人。而且这种传言越传越神,最后竟成了三桂孤身一人在后金万人大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却毫发无伤,只杀得莽古尔泰丢盔卸甲,溃逃千里。虽然也有人知道这样不可能之事断不会发生,可谁又敢向莽古尔泰求证?莽古尔泰自回盛京就因努尔哈赤病重一事心情大坏,对败于三桂之手也是耿耿于怀,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提及吴三桂三字,定是必斩不饶,久而久之,更成就了三桂这一少年战神的称号。
开始三桂等人还不知后金为何对自己如此敬畏,等众人弄明白了,却是开怀大笑,尤其是三桂没想到这后金竟在无意中搞起了造神运动,楞是把自己捧为一代战神,这叫三桂如何敢当。不过这一路却也因此极为顺利,只看那些后金士卒看自己那敬畏的眼神就让三桂暗爽不已,路上吃住早有人准备妥当。大军行路近半月,终赶到盛京城外。三桂率人站在城外,好奇的看着这座后世有名的古城,却发现此时的盛京虽比宁远稍大些,可与关内大城相比也不过是座弹丸小城,远没有后世见过的那般壮观。犹如锯齿状的四面城墙已被增高加厚,将全城围得严严实实,可谓固若金汤,是座典型的正方形军事围城。城墙内外砖石,高三丈五尺。厚一丈八尺,周围九里三百三十一步。
城内后金守卒早得到命令,见大明使臣已到,让三桂等人稍待,马上命人入宫请示。此时的盛京城中虽不如前段时间明朝所得情报那般剑拔弩张,可却依旧是暗流涌动。当日努尔哈赤伤重被带回盛京时,身边却只有皇太极一人,其余众贝勒因回来较晚,俱被皇太极手下带兵拦在府外,众贝勒也不敢轻易攻府,等从府中内线传出努尔哈赤病逝的消息后,从贝勒大为惊慌,只因他们知道,在这种争权夺位的战争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且前车之鉴就摆在眼前,努尔哈赤生前为着巩固权位,就曾先幽死胞弟舒尔哈齐,又杀死长子褚英,如今轮到自己,又能如何,只能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局中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不然等着自己的便只能是死路一条。此时努尔哈赤的府院并不在盛京宫中,而是坐落于沈城最北端,背靠北面城墙的“九门”而面南。
说起这“九门”,还有番来历。明统治时期,修筑城墙时,沈城只辟有4座城门。后努尔哈赤定都盛京,改4门为8门,使出入城门更加方便快捷。城中每面城墙各有城门楼两座,在方形城垣的四角又各建角楼一座。城门楼与角楼的式样可谓同出一辙,均为三层围廊式建筑,类似于人们所熟悉的沈阳故宫凤凰楼模式。将士们置身于巍然矗立的城门楼和角楼之上,可放眼四面八方,观敌瞭阵。然而,令人惊诧不已的是,除8门之外还可见1座城门,即人们所俗称的“九门”。此门原为当初的北门,在明万历年间重修时,名谓“镇边门”,其结构奇妙无比。人们司空见惯的城门只不过是条纵向通道而已,这九门则截然不同:若俯视其平面图,呈现两个对顶的“十”字形状,也就是说在纵向通道的两侧,各辟有两条平行的横向通道。如此,门洞内可大量屯兵,门楼上可观察敌情,易进易退,不仅便于得到城内兵力的增援,还可作为相对独立的城堡,牢不可破,努尔哈赤之所以将宫室背靠九门,正是由于对此多功能的城防工事刮目相看的缘故。府院是围廊式建筑,屋顶铺有黄色的琉璃瓦镶绿边,气势非凡。宫门两恻各有厢房,面对近内的通天街。迈人宫门后,迎面可见耸立于高台之上的川堂。沿高台拾阶而上,走过川堂之门,便置身于二进院落。这里的正面是3间宽敞高大的殿堂,正殿之前的东西两厢各有3间配殿。
努尔哈赤病逝后,皇太极跪坐在努尔哈赤床边,看着已经咽气的父汗,手中握着努尔哈赤的遗昭,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虽然因自己占得先机,在父汗临危时,乘他迷留之际取得了父汗的遗昭,传位于自己。可这样取得的遗昭说服力实在是有限,如果不能取得大多数人的支持,就算是坐上了汗位怕也是昙花一现,坐不长久。而且此时府外的其余三大贝勒也带人包围了府院,虽然府院易守难攻,可三大贝勒一旦得知父汗病逝,自己手中的遗昭就是自己的催命符,自己要是宣布继位,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前程、性命,恐怕马上就会拼死带人冲进府院,到时就算自己带人进入九门之中,怕是也难逃一死。皇太极知道父汗病逝的事情怕是瞒不了几刻,也许现在外面就已经知道了,正在调兵遣将,准备攻打自己。为避免后金爆发内战,削弱了后金实力,也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皇太极叫过外面负责守卫的武理堪询问情况,武理堪一见皇太极便跪倒在地,道:“启禀贝勒爷,外面三位贝勒爷怕是已经知道了大汗病逝的消息,正在调兵遣将,小人怕是守不住多长时间,望大人早做打算。”皇太极见果不出自己所料,沉思片刻,终下决心,道:“你去外面代我宣布大汗病逝的消息,请三位贝勒爷在外面的大帐中等我,就说我马上过来,有要事想商。”
武理堪不知皇太极到底有何打算,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闻言马上出了府院,却传话去了。皇太极站起身形,整整身上的戎装,自从回到盛京以来,皇太极为了以防外一,身上这一身戎装便从没脱过,想到今日要是顺利,终于可歇一歇了。
府外三大贝勒听了武理堪的话,虽觉吃惊,可再一想,这皇太极就是再厉害,自己三人中代善领正红、镶红旗,阿敏领有镶蓝旗,莽古尔泰领正蓝旗,控制了八旗中的四旗,他皇太极不过控制正白旗一旗兵马。其余三旗,努尔哈赤亲领两黄旗,杜度领镶白旗,如今努尔哈赤病逝,杜度平时虽与代善交好,但其为人向来谨小慎微,这两黄旗和镶白旗观望的可能比较大,就算他们都投奔了皇太极也不过是势均力敌,也不怕他皇太极再弄出什么花样,大不了一战。而且三人估计皇太极此行议和的可能性比较大,因此三人便答应了下来,在府外设一大帐,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静坐,只等皇太极前来议事。过不多久,便有人来报,说皇太极竟孤身一人向大帐行来。三人对视一眼,大吃一惊,不知皇太极这是搞什么鬼,但也没放在心上,说了声:“有请!”皇太极在代善亲兵的引导下进了大帐,见三大贝勒正坐在帐中,看向自己。皇太极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三人身后站立着的亲兵。三人一看,这皇太极果然是孤身一人,自己要是再让亲兵站在这里,反而弱了气势,一挥手,帐中十几名亲兵鱼贯而出,至帐外严密把守,帐中只剩下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四人。皇太极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三人面前坐下,才道:“父汗病逝,想必三位哥哥也都知道了。”见三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皇太极便心中明了,也不费话,从怀中取出努尔哈赤遗昭往桌上一放,道:“这是父汗遗昭,三位哥哥看看吧。”
一听是努尔哈赤遗昭三人迫不及待,拿过遗照仔细阅读,看毕,三人面色铁青,只因遗昭中竟命皇太极继汗位,并将两黄旗交由皇太极率领,而将原本代善统领的镶红旗和皇太极的正白旗分交多尔衮和多铎统领,如此以来努尔哈赤病逝,除皇太极获利外,得益最大的竟是15岁的多尔衮和13岁的多铎,这怎么能不叫代善等人气恼。
三大贝勒不知这份遗昭却是皇太极一手炮制的,当时努尔哈赤已经是人事不醒,如何还能立下遗昭,而皇太极原本想通过遗昭将两黄旗拿到手中,而原本的正白旗也不想放手,然后通过手中势力,压迫代善等人降服。可后来却想到就算自己真的掌控了八旗中的三旗,可代善等三大贝勒加在一起还占了半数,杜度又意向不明,自己怕还不是这三人对手。思来想去,便炮制出这么一份遗昭,企图将祸水东引,将三人的怒气引到多尔衮和多铎身上,以努尔哈赤生前对这两人的喜爱,这种任命却也说得过去。正是因为此遗昭中得利最大的除皇太极外,竟是多尔衮和多铎,两人分统正白旗和镶红旗后,因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关系当然融洽,加上大福晋12岁嫁与努尔哈赤,如今虽已25年,可她也不过才37岁,正是好时侯,多尔衮和多铎一个15一个13,尚且年幼,这两旗实际却是落在了大福晋手中,大福晋一支反而成了后金中除皇太极外势力最大的。这也让代善等人竟有些相信了遗昭确是努尔哈赤所立,因为他们知道,皇太极平时与多尔衮、多铎及其生母,也就是努尔哈赤的大福晋乌拉那拉·;;阿巴亥相交甚恶。
因为当年,大福晋为将来多尔衮和多铎能够继承汗位,曾设计陷害继位希望最大的大贝勒代善和四贝勒皇太极,两次备佳肴送给大贝勒和四贝勒,因当时女真传统若是受食则犯了大忌,大贝勒上当受食,皇太极却受而未食,反而唆使小福晋德因泽告发。努尔哈赤派人调查属实。但不愿家丑外扬,便借故惩处大福晋,将大福晋驱赶出府他处安置。这件事在满洲贵族中曝光后,大贝勒代善的威望大降,而皇太极却声威大振,已有能力争夺汗位。大福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被皇太极施一箭双雕之计:既使大贝勒声名狼藉,又使大福晋遭到惩处,所以皇太极与大福晋关系紧张。皇太极见诡计得逞,成功将三人的注意力转移,不由心中暗笑。
四人在账中密谋了两个时辰,其中过程不足为外人道也,随后皇太极反回府中,其余三人也纷纷撤兵。大半个时辰后,皇太极再次手捧努尔哈赤遗昭,在众将的护送下直奔皇宫。皇太极入宫不久宫中敲响丧钟,城中大小官员早已得到消息,大汗已经病逝,想来此次入宫便决定了后金的权利交接,只不知刚才还形势紧张的大汗府外,此时却为何寂静异常。众官员急忙齐聚宫前,随宫中太监宣旨升朝,官员们这才进入这刚刚修建不久的后金皇宫。进入宫中才看到,殿中正中的龙椅上空无一人,四大贝勒分坐在堂下的太师椅上。不过片刻,大福晋也带着多尔衮、多铎赶到,看到皇太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不开口,有人给她们搬来椅子,大福晋便带着两个儿子坐在堂下。
四大贝勒见众人已经到齐,皇太极这才手捧遗昭登拾阶而上,来到龙椅前,大声道:“大汗已经病逝,不过临危前降下遗昭,请众位大臣接旨。”其余三大贝勒首先离坐,来到台前跪下接旨,其余大臣也急忙跪下接旨,只有大福晋迟疑片刻,见其他人都已准备接旨,这才不得不与他人一样,跪在台下。皇太极向下扫视了一眼,只见群臣俱规规矩矩的跪在那里,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只希望日后能长久如此才好。不过他此时却不敢耽搁,打开遗昭宣读起来。不过这份遗昭却与当初皇太极拿与其他三大贝勒所看的却完全不一致,旨中先是对努尔哈赤一生做了高度评价,称其一生百战百胜,唯在宁远城前失了威风,为一生遗憾,随后对后金诸多事事宜一一安排。特别是对四大贝勒,遗昭中命皇太极继任大汗,改统两黄旗外,代善继续统两红旗,阿敏却改统两蓝旗,莽古尔泰改领正白旗,杜度领镶白旗,八旗中有七旗被四大贝勒分瓜,却全没有多尔衮和多铎的事儿。
这便是四大贝勒商议了两个时辰的结果,皇太极对自己能改领两黄旗十分满意,要知道两黄旗可是八旗中最精锐的两旗,而且虽说正白旗交给了莽古尔泰,可旗中众将官却没有调动,可以说这正白旗依旧在皇太极控制之中,如果交给他人,也许会将正白旗进行一番清洗,可莽古尔泰这个莽汉只知好勇斗狠,那有这个心眼,八旗中掌握三旗,皇太极已经成了后金朝中势力最大的一枝。代善虽说知道其中阴谋,可自己能继续领两红旗也算是满意了,他也不敢再有其他奢望,手中有两旗在手,虽说弱于皇太极,可也不怕他,大不了鱼死网破。至于阿敏能领两蓝却是皇太极和代善妥协的结果,两人谁也不放心将镶蓝旗交给别人,只能便宜了阿敏,只把阿敏喜得连走路也轻了许多,他一举成了后金的第三人。至于莽古尔泰这个莽汉根本不再乎这些,只要能有仗打,其余都是小事。听完八旗分派,其余众将早在意料之中,看来这便是四大贝勒妥协的结果,只有大福晋脑火不已,要知道此时后金中有兵权才有说话的余地,如此分配后自己及两个儿子手下全无半个兵卒,而自己又与皇太极、代善交恶,没有了努尔哈赤的照顾,以后的日子如何过啊!可她此时不敢出声。却不知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随后皇太极继续宣读遗昭,安排努尔哈赤的后世,不料这最后一句话却将大福晋吓得摊倒在地,面色苍白,半天没有醒转。
第八章城下激战
庆十一、中秋佳节,祝大家节日快乐。十二点还有一章,大家多点击、多投票、多收藏。原来在遗昭最后竟让大福晋为努尔哈赤陪葬!
台下众人心中明白,这绝对是杀猴给鸡看,没人敢站出来反对,只有大福晋呆立半晌才清醒过来,在台下大呼小叫,可四大贝勒却是铁了心要大福晋的小命,马上命人取来努尔哈赤战弓,竟就在这大殿之上将大福晋当场勒死。多尔衮和多铎虽然哭闹不已,却早被殿前武士拉到一旁,无力反抗,只能眼看着母亲被两名待卫用努尔哈赤战弓弓弦勒得气绝身亡,随后两人也哭得昏死过去。宣读完大汗遗旨,不料皇太极又道:“虽父汗遗昭中宣吾继任大汗,可吾自知才德不够,愿四大贝勒并肩而坐,四人轮流分值,共同处理军政大事。”
此言一出,台下又是一片议论之声,只有其余三大贝勒几番推辞,皇太极又是几番请求,最后三大贝勒才不得不应允下来,可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做做样子,演给众臣看的,其实这几人怕是早就商议好了的。
随后几天便是后金各军大变动,先是两黄旗宣布向皇太极效忠,镶蓝旗归阿敏统领,不过武理堪做为皇太极的心腹,继续担任正白旗副统领,皇太极在其临行前百般叮嘱,命其一定要掌好兵权,千万不能让莽古尔泰掌握正白旗。武理堪自远城下向皇太极效忠后,便知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与皇太极共进退,当然是满口答应。虽说皇太极已经继承汗位,并已经宣布由四大贝勒轮流掌权,可后金大小官员却也都明白,这汗位的斗争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更激烈的矛盾冲突还在后面。四大贝勒中除莽古尔泰无心汗位外,其他三人可都是虎视单单,只等其他人稍落破绽,便会行雷霆一击。而三桂等人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来到了盛京,为后金的权利争锋又任添了许多变数。
就在三桂在城外等人通报时,突听城内一阵马蹄声,随后城门大开。三桂等人本以为是后金派人来迎接自己入城,却不料从城内竟杀出一队兵马,俱是身披盔甲手持兵刃,不到片刻冲到三桂面前,不等三桂说话,对方领头之人就已大叫:“来人可是吴三桂?”三桂一楞,不知来人是谁,不过此次是代表大明朝庭来为努尔哈赤吊丧,想必后金也不能把自己怎么,也不隐瞒,回道:“正是三桂,不知驾下是谁,有何指教?”
“小娃儿,你家大爷就是莽古尔泰,当日在宁远城下你折了你家大爷风头,今日你家大爷便来试试你这小娃儿到底有何本事。”来人正是莽古尔泰,自从当日宁远城下被三桂率旋风狼骑冲出重围,不但被努尔哈赤一顿训斥,而且在后金大军中也成了笑柄,一万余骑竟被五十余人杀败,莽古尔泰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早就听说大明哌来使臣来前吊丧,而且前锋竟是当日的吴三桂,莽古尔泰便一直憋着一股劲,宫中权利角逐他不感兴趣,也不在行,可他对这个小小年纪的吴三桂却是挂念得很,今日一听说吴三桂已到城下,便放下所有事情,率身边亲卫冲出城门,非得于这个吴三桂好好较量一番不可,不然自己这个无能的名字岂不是要背上一生一世。三桂听莽古尔泰报上姓名,便知今日这一战怕是躲不过去了,身后的纪用及祖大寿也不能阻止,来前万岁爷的旨意明白的写着,不许弱了大明的势头,若是被人指名道性的挑战都不敢应战,若是传了回去,如何交旨?纪用派人来知会三桂,一定要应战,而且不但要应战,还必须得将眼前这个莽汉打败才行。只可怜三桂年仅十四,今日便要面对这后金中有名的武将,不过好在父亲传给他的两仪真气也小有成就,三桂倒也不担心会大败而归,心想:无论如何也得为大明争点面子,就算是输也不能输得太难看。
接过身边卢信递过的大刀,又将怀中火铳交给卢信,在这种场合,当然不能仗着火铳取胜,不然不但胜之不武,更有可能招至后金义忿,搞不好会将自己乱刃分尸。两人缓缓走到场中央,其余众人纷纷后退,为两人留出地方。对视片刻,莽古尔泰便挥动手中蛇矛,向略显瘦弱的三桂杀来。他根本没将三桂放在眼里,上次战场失利,莽古尔泰认为三桂不过是仗着手中火铳犀利,要论真本事,这个小娃儿如何是自己的对手。他却没想到,这火铳难道就不是本事?三桂一摆手中大刀,运起两仪真气,也拍马迎上。看莽古尔泰体格健壮,身高有近两米,体重得有二百斤左右,再看自己的小胳膊小细腿,虽然三桂这些年来也一直在锻炼,可毕竟还只有十四岁,就算是练了两仪真气,仅凭力气来说怕也不是这个壮汉的对手。但这第一次交锋,三桂又不得不硬头头皮准备硬接,总得探探这个壮汉的虚实,更重要的是不能弱了气势,不然被这个壮汉打疯起来,自己怕是还要吃大亏。大刀、蛇矛终于碰在了一起,只听当啷一声,仿若晴天霹雳一般,近处大明、后金士卒只觉血气上涌,一时间竟觉心中气血一堵,半天才缓过来,不由得又退后几步。
此时两人却已错马而过,莽古尔泰只觉双手一振,没想到这个小娃儿竟也有这般力气,不禁收起了轻视之心,喝了声:“好气力!”可三桂却更不好过,这莽古尔泰果然不亏是后金大将,这一矛下来,自己竟是双臂酸麻,两手虎口微裂,差点将手中大刀扔掉,听到莽古尔泰的喝场,不能弱了气势,也道了声:“好武艺!”不过心中却已打定主意,决不能再与这壮汉硬拼,得想个办法才行。莽古尔泰不知三桂想法,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个对手,而且就凭刚才一下,就知道这娃儿虽有些本事,却还不是自己对手,终可报大仇,只觉兴奋,兜转马头,再次向着三桂杀来。三桂也只好无奈冲上。不过这次三桂却没有与莽古尔泰硬拼,每次两马相错时,三桂就仗着在马上灵活的身法与莽古尔泰打起了游击战,莽古尔泰有力无处使,只气得哇哇乱叫,却偏偏打不到三桂,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莽古尔泰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拉马缰,对三桂道:“小娃娃,你只会躲闪,不敢与你家爷爷对招,算那门子好汉?”其身后的后金士卒也鼓躁道:“就是,不算好汉。”“汉人都是胆小鬼,不是我后金对手!”
三桂听了却也不气,乘刚才的时间,三桂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招,便道:“好,再来,我保证不再躲闪,只要你能接得住便算你本事。”莽古尔泰一听心中暗喜,在这后金中,谁不知他天生神力,人人惧怕几分,那还有人敢与他硬拼?笑道:“好,小娃娃,果然是个小英雄,来,再与你家大爷再战三百回。”说完便打马冲向三桂。三桂这次不再躲闪,看准时机,一刀如闪电般劈下,正砍在蛇矛中央,莽古尔泰没想到三桂这刀竟如此有力气,只觉如泰山压顶一般,双手一颤,差点没握住手中蛇矛,心中一惊,难道这小子刚才藏拙?故意戏弄自己?可是又不敢确定,打马回来,再次与三桂交锋,这次他却故意不去进攻,只等三桂一刀劈下,他想看看三是不是真有这么大力气。
没想到这刀竟比刚才还胜几分,只劈得莽古尔泰浑身一颤。三桂看到莽古尔泰竟面露惧色,便知自己的办法起了作用。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虽然三桂前世是学文出身,可高中物理还是记得的,他想到了冲量动量公式,即是质量乘以速度,想那莽古尔泰虽然天生神力,可一矛下来,之所以能打得自己虎口微裂,不过是仗着天生神力,增加了手中蛇矛质量,再加上蛇矛本身便质沉力大,在莽古尔泰全力挥舞之下,其冲量自然惊人,而自己刚才能将莽古尔泰比下去,不过是趁他手中蛇矛还没舞动起来,静止的蛇矛其冲量为零,而自己却加快了挥刀速度,两相抵消之下,这莽古尔泰就算是天生神力也不是自己的对手。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能将莽古尔泰打得混身一颤,力量之大可想而知,如果让三桂一力承担,三桂此时怕已经虎口震裂,连手中大刀也握不住了。他在这时又取了个巧,在大刀劈向莽古尔泰时,他手中大刀却是虚握,只是保证大刀不脱手飞出,就算这样,传回的力道也让三桂有些吃不消,只觉手中大刀正急速颤动,震得三桂又是双手发麻,好在两马此时已经错过,才没让莽古尔泰发现破绽。莽古尔泰本是一莽汉,吃亏之下,更觉不可思意,见三桂力大,便更加放弃了本就不多的招式,硬与三桂一记一记硬拼起来。不料此着却正合了三桂的意。
三桂仗着掌握的这点物理知识,每次都找准时机,一刀劈下,只劈得莽古尔泰哇哇乱叫,却又无可奈何,三桂此时却是深刻体会了“知识就是力量”这一说法,不知当日说出这句话的人是不是也像自己今天这样呢?两人硬拼了百记左右,莽古尔泰这天生神力终不是“知识”的对手,双手虎口已经裂开老大一条口子,鲜血顺着蛇矛滴落在这黑土地上,三桂虽然不比莽古尔泰好到那里,不过却较为聪明,深知每次趁着错开之际,便将虎口流出的鲜血涂于衣甲之上,所以表面看来,三桂竟是毫发无伤,而莽古尔泰却已无还手之力。大明士卒见三桂竟占了上锋,不由得出了心中一口恶气,这一路行来,看到原本属于大明的土地上,竟横行着后金军卒,自己的同胞被这群后金军卒百般羞辱、奴役,可偏偏毫无办法,心中当然不好过,今日见三桂竟将后金武艺最为出众的贝勒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当然是高声叫好。就连莽古尔泰自己此时也自认的确不是三桂对手,想到自己平时自栩天下无敌,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自己最为得意的力气上败于一个十四的小儿,莽古尔泰只觉万念俱焚,失神之下竟连手中蛇矛落于地上也未察觉。正在这时又从城中冲出一队兵马,只见这队兵马俱是黄盔、黄甲,领头一人却是金盔金甲,身后一标大旗迎风飘扬,好不威风。
来人正是后金新任大汗皇太极。本来皇太极早就得到士兵传报,明朝来使已到城门,请他定夺。皇太极沉思片刻,暗道自己当然不能亲自迎接,不然岂不是更涨明军士气,思来想去,皇太极也没想出个合适人选。就在皇太极犹豫时,武理堪竟又差人来报,说三贝勒莽古尔泰竟已带人冲向城门,要去找当日害得他毫无颜面的明军小将吴三桂算帐。皇太极一听不怒反喜,月前在宁远的大败已让后金上下士气低迷,皇太极深怕大明借大汗病逝之机出关与后金决战,所以虽知大明此次派人前来吊丧不过是想打探后金虚实,却也极为欢迎,并在大明使者到来之前,设计除去大福晋,并与其他三大贝勒共同掌权,将即将暴发的后金内乱暂压一时,只希望以此向大明表明,后金并未因大汗去逝发生内乱,借此警告大明,后金依旧是往日那个强大的后金,不容轻辱。当听人来报说大明先锋却是在宁远立下殊功的吴三桂时,莽古尔泰此行却正合心意,想莽古尔泰久为后金勇将,而吴一桂不过是一十四岁顽童,如何是莽古尔泰的对手,便放任莽古尔泰杀出城池,与三桂在城门前决战,他想借此机会打击大明士气。却不料不到一刻钟,竟有人来报,说三贝勒竟与那吴三桂战了个平手,皇太极虽然心惊,却也不放在心上,以为莽古尔泰故意为之,戏弄吴三桂。又过了一刻钟,却又有人来报,竟道三贝勒竟不是三桂敌手,这时皇太极才大惊失色,若是让吴三桂在自己家门口,将后金最负盛名的勇士战败,后金颜面何存,士气何在?以后再对上大明,还如何作战。
再顾不上其他,皇太极马上披挂上阵,带了大学士范文程及正黄旗亲卫,打马向城门赶来,只希望有在莽古尔泰战败之前阻止这场战斗,略微挽回一些颜面。却不料还是来晚一步,出了城门,却正见莽古尔泰手中蛇矛落于地上,皇太极不禁心中暗骂,莽古尔泰你这莽夫,又坏了大事。不过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狠狠瞪了莽古尔泰一眼,命身边亲卫将莽古尔泰扶回城中,好好休养。他自己却来到阵前,命手下亲卫上前召来明军使臣上前答话。明军中一见来人阵势,便知此人便是新任后金大汗皇太极,也不敢失礼,三桂此时也是强弩之末,见莽古尔泰已经走了,也打马回阵,找人看伤。纪用打马上前,冲皇太极拱手一礼,道:“大明朝使臣纪用,奉吾皇旨意,前来为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吊丧。”
这话皇太极虽然听着别扭,什么叫大明吾皇,什么叫后金大汗,这两个称呼明显就是上下有别,可先是宁远大败,刚才城前又输了一阵,弱国无外交,皇太极也不敢在这种事上较枝,只是含乎的道:“有劳众位大人远来此寒恶之地,请进城再叙。”说完也不管众人,独自一人打马回了城门,只留下苦笑不已的大学范文程在城外迎接明朝使臣进城。范文程无奈走到纪用等人面前,一施礼道:“请各位大人随下官进城歇息,只是这些军卒却需在城外驻扎,粮草等一应所需马上送来。”
这范文程本是汉人,十八岁时在明朝统治下的沈阳考取沈阳生员,却在后金积功至大学士,在后金可畏几人之下,万人之上。明军对后金将领都有所了解,这范文程却是因贪图权利地位而投降后金,对这种用汉人鲜血,染红头上红缨的汉奸深恶痛绝,纪用等人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以纪用为首的明军对范文程话不置可否,只是转身整军。虽说这些年大明军民不论是主动投降,还是被迫奴役不下几十万人,可这范文程却是这些汉人中最受努尔哈赤看中之人,也是至今官位最高之人。今日来盛京的都是宁远城下百战余生的大明壮士,都有一颗对大明拳拳之心,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买国贼,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只有三桂在一旁冷眼观瞧,心中暗道:看来这范文程在后金并不十分得势啊!
虽然所有明军都只知这范文程是买国贼,可三桂却清楚,这范文程的买国之名恐怕也是明清两朝联手“造就”的。按史书记,范文程原出身于明朝仕宦人家,曾祖父范锐为明嘉靖时兵部尚书,祖父范沈为沈阳卫指挥同知。他是在考取生员的次年至抚顺奔丧,后遇努尔哈赤率军南进,攻破抚顺等地,大肆掳掠。范文程被掳后,遇努尔哈赤,而拨置文馆使用,后来逐渐升迁,受到重用。是清朝声名卓著的开国宰辅、文臣领袖,最后被加封为太傅兼太子太师,被列为中国历史上“十大谋士”之一。他所建议的一些政治谋略,为清朝开国起了重要作用。有人认为其作用不下于汉之张良、明之刘基(伯温),而他所处的时代和遭遇,比张良、刘基又要复杂、尖锐得多,也更曲折乃至带有传奇色彩。被掳归清与一些明朝官员主动降清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范文程早年被掳获时曾为奴,而且几乎被当作牲畜一样杀掉,只是后为受努尔哈赤看重,才逃过一劫,而明朝说他是为贪图富贵主动降清,怕也只是为了降底其名望,毕竟范家在沈阳也是名门望族。范文程病故时,他曾说自己是“大明骨,大清肉”,这句话也反映了他的处境,表明了他的态度,决定了他的为人。
三桂仅凭这范文程在面对纪用等明朝将领时面有愧色,便知这范文程还并未死心投入后金,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一方面是被当作牲畜一般杀掉,一方面却是一步登天,成为万人之上的大学士,让他如何选择?更何况他家中亲友也具被掳获,只要自己一开口,不但可以救了自己,还可救下族人,这更是让范文程难以选择,最后他也只能投降满清,毕竟这世上像岳飞一类死忠的大臣太少了。祖大寿命随军副将也是其亲弟祖大乐在城外统军,他亲率亲兵及三桂和旋风狼骑保护纪用入城吊丧。范文程见明军已准备妥当,知道他们看不起自己,也不多话,默默在前面引领众人进了盛京城。盛京的满文叫木克顿和屯,木克顿意为兴盛之意。被后金立为都城时间虽不长,可城中建筑却已极具后金特色,充分体现了满汉蒙藏各民族文化的接触和交融。
沈阳城内的大街呈‘;井‘;字状格局,将全城形形色色的楼阁庭院分割成若干‘;田‘;字状的群落。其中最能显示磅礴气势的建筑群,非盛京宫殿莫属。坐落在井字大街的中心位置,分为东西两路建筑群体。皇亲国戚们居住的王府,几乎布满城内的各个角落,这些王府的建筑大同小异,以二进院落居多:即步人府门是数间正殿和东西配殿,穿过殿堂后第二个院落又是若干寝房。盛京城中建筑多数是大屋顶、前后廊、飞檐斗拱以及雕梁画栋的形制,采用了汉族传统的楼台殿阁建筑手法。特别是新建的大政殿和十王亭最为典型。大政殿的建筑结构基本师承宋代的汉式营造法式,但是大殿的须弥式台基.殿顶瓦上的相轮、火焰珠、八条垂脊上的鞑人、殿内天花上的梵文装饰等等均属于蒙古族和喇嘛教的建筑艺术。此外大殿耸出八角,乃是满族八旗制度的象征,殿堂之门窗用“高丽纸”糊在门窗棂外,也是具有东北地方特色的建筑装饰。殿顶全用五彩琉璃,即黄瓦铺顶,绿瓦镶边,象征森林、草原。宫中高台林立,一方面是怀旧的情绪,一方面仍有警惕敌情的需要。凤凰楼便是主要制高点,它是典型的台上启楼,其三层建筑除底层作为通往台上五宫的通道和楼门,二、三层都建在台上。可综观盛京全景。众人进城后,被安置在皇太极原来的府院内,而皇太极早已搬入宫中。待纪用等人安置妥当,范文程才上前道:“各位沿途车马劳顿,下官就不再打扰了,请各位好生安歇吧。”众人中只有纪用上前答道:“多谢大人,有劳了。”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将范文程冷在院中。范文程苦苦一笑,无奈的带着后金士卒回宫向皇太极交旨。
此时的皇太极却正在莽古尔泰府中,不过却不是安慰他,而是在训斥他这个不争气的三哥。“妄你自称后金第一勇士,竟两次败给一个十四岁的娃儿,你还有何面目统领我后金勇士,再见我后金几十万将士?”说完不顾莽古尔泰沮丧的表情,拂袖而去。说来皇太极不理大明来使,而专门来训斥莽古尔泰却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后金本为游牧民族,对英雄有种天生的崇拜之心,而莽古尔泰被誉为后金第一勇士,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贝勒爷的身份,另一方面他却也有些真本事,在后金军中不乏对其推崇之人。为了巩固自己的汗位,皇太极可真是刹费苦心,他知道其余三大贝勒中只有这莽古尔泰最好对付,当然不会放过今天的机会,只要能让莽古尔泰心生愧疚之心,无颜再统军队,那其帐下正白旗副统领武理堪便可将正白纳入手中,进而成为他皇太极手中的棋子。莽古尔泰先是两次失败,再被皇太极一顿训斥,竟心生死意若不是手下阻拦,怕是命不久已。而皇太极也不是真要逼死莽古尔泰,若莽古尔泰真的死了,则意味着后金必须重新进行权利分配,那如让这个莽汉担个虚名,实则掌握在自己手里来得安全。
三桂等人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中午,皇太极又派人来说晚上设宴为大明使臣接风。天黑不久,既有人来引领众人入宫赴宴。祖大寿保护纪用前去赴宴,而三桂则因伤势未曾痊愈,不得不留下养伤。可三桂又岂是闲得住的,纪用等人刚走不久,他便带着旋风狼骑的两个排长也出了府院,三桂想看看这几百年后有名的大都市此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同时也想看看后金的风土人情。因后金新败,努尔哈赤病逝,而且此时正是寒冬时节,街上行人并不多,就是有几个行人,也是厚衣大氅,头上戴着兽皮帽子,来去匆匆,根本看不清模样。不过这倒也方便了三桂,无人发现他是汉人,省去了许多麻烦。
三人在街上走了一会儿,三桂对此时的盛京实在是失望得很,甚至还没有吴家所在的中后所繁华,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再回头看看吴天、吴地,两人双手抄在袖里,不断哈着气,仅露出双眼,可眉毛、眼睫毛都已上了白霜,仿佛七八十岁老人一般。抬头看前面正有一家酒楼,上下两层,门前挂着两盏红灯,酒楼上灯火通明,虽然离酒楼还有近百米,可酒楼里传出的呼喝声已经可以清晰入耳。“走,咱们也去尝尝这盛京的酒食。”
吴天、吴地当然是求之不得,三人加快了脚步,来到酒楼门前,抬眼正看到一块红底黑字的牌子,“辽东楼”三个大字看上去虽久经风雨,可极为醒目。没等三人推门,已有店中伙计推开大门,迎了出来,开口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几位客官进来歇歇吧,咱店可是百年老店,吃得喝得应有尽有,保证让你满意。”三桂透过大门,看到大堂里基本已经客满,正在高声谈论,几个大铜盆中生着火红的炭火,没等进去,已经可以感到楼里的热气,在这寒冬时节,这久违的暖意,不管是谁,恐怕都会迈不动步。“好,咱们就进去尝尝!”三桂说着已经进了酒楼,吴天、吴地随后跟了进来,那让伙计忙又把门关上,才回头招乎三桂。三桂本想就在这大堂中,不但可以烤火暖身,还可以听听这店中食客的谈论。却不料未等三人落座,就听旁边一桌几名食客正边吃边聊,而且聊得话题正是自己。
其中一名壮汉喝了口酒,道:“你们知道吗,后金第一勇士竟败在一个十四岁小儿手下,真是不可思议。”
不料旁边一人却道:“有什么不可思意的,听说大明小儿虽只十四,可生得极为高大、魁梧,身高就有三米,一只胳膊就有咱们大腿粗,贝勒爷虽说是后金第一勇士,可也不是这种怪物的对手。”这人话音未落,又有人抢着道:“不要胡说,听我朋友说,大明那个小儿可是会妖法,手中大刀能集三山五岳的力量,那小儿就是仗着这个妖法硬是将咱们贝勒爷打败的。”
其他几人一听,忙问道:“你是听谁说的?真的吗?”那人却得意的道:“我是听我隔壁家的三娃说的,他可是城卫军中人,当天他就在城墙上,亲眼所见。”
第九章酒楼秘谈
三桂在一边听着好笑,却不敢开口,这才一天功夫,自己又是怪物,又是妖法的,要是真让这些人知道了自己身份,恐怕这难以脱身了。这时伙计过来着呼三人,三桂不敢再坐在大堂,便道:“楼上可有独室?”“有,有,而且独室里都有火炕,保证暖和,几位楼上请……。”伙计十分热情的道。三桂随伙计来到独室,果然,进门一眼就可以看到一铺老大火坑,三桂上去一摸,竟有些烫手,在外面受了寒气,能在这烫人的火坑上坐一会,可真是一种享受。三人脱去身上厚重的棉装,上了火坑。不到一会儿,伙计便端来酒菜,三人也是饿了,倒上烈酒,边吃边喝,好不热闹。
吴天、吴地几碗烈酒下肚,也少了些拘束,谈得正高兴,却突见三桂一摆手,两人虽不知为什么,可三桂的手势两人却懂。因旋风狼骑常随三桂出战,而关外一年中却有近半年是寒冬,说话极不方便,三桂曾将一些简单的手势教给众人,此时三桂做的手势正是让两人收声,保持肃静。两人没有考虑,便闭上了嘴,他们对三桂可是绝对服从。只见三桂竟趴在西面的墙上,耳朵也贴在墙上,好像在听什么。两人好奇之下,也凑了过去,三桂也没阻拦,可两人趴在墙上却什么也听不见,只得做罢,老老实实的坐在桌旁,看着三桂却正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不自觉的点点头。过了近半个时辰,吴天、吴地都已经困了,却突听隔壁先是门响,想是什么人出来了,随后却听到一阵噼哩叭啦的声音,想是有人在摔什么东西,吓了两人一跳。
再看三桂,却正满面笑容,见吴天、吴地正看着自己,笑笑道:“你们却隔壁请那位客人过来说话,他若是不来,你们就说能帮他报仇的人请他。”
吴天、吴地不知碱桂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半信半疑出去了。过了片刻两人又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人,看年纪并不大,也就十几岁,一身上好缎丝棉衣,却是面容铁青,跟在两人后面也进了小屋。吴天、吴地此时却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三桂,想来刚开始人家不理他们,还是照三桂所说的才将人请了过来。不等两人说话,三桂道:“你们到门外守着,不许人来打扰。”倒不是三桂有意隐瞒两人,只是怕来人见人多,心有顾忌,才将吴天吴地打发到门外守门。
吴天、吴地这一晚都是迷迷糊糊,不过对三桂的命令却不会打半点折扣,闻言马上出去,并将门关好。来人见吴天、吴地已经出去了,才大声道:“你是何人?知道多少?找我又有何事?”话语中此人已是暴怒异常,右手探入怀中,好像要取什么东西。三桂却不理来人,径自坐在桌前,对来人道:“想必刚才没有吃好吧,若不嫌弃再吃点如何?”
那人呼的从怀中掏出一物,竟是一把匕首,虽然并未出鞘,可仅看刀鞘上镶嵌的宝石,便可知决非凡物。“多尔衮!”三桂大声叫道。听到这三个字,来人混身一颤,手中匕首也差点掉到地上,却听三桂继续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你到底是谁?”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尔衮。
原来刚才三桂听到隔壁有人谈话,好奇之下便贴墙细听,好在三桂耳力过人,听到隔壁竟是多尔衮,要知这多尔衮可绝非等闭之辈。他生于1612年,与三桂同龄,八岁便被封为和硕额真,领十五牛录精兵,是除四大贝勒和乃兄乃弟之外,领有牛录最多的主子,跻身于参预国政的和硕额真行列。后来努尔哈赤病逝,皇太极掌权,多尔衮依附于皇太极,一方面紧跟皇太极,博取他的欢心和信任,而绝不显示自己的勃勃野心;另一方面则在战场上显示出超人的勇气和才智,不断建树新的战功。在1628年,随皇太极出征蒙古察哈尔多罗特部,立下战功,继任固山贝勒,任旗主。后来他先破蒙古察哈尔部,后远征朝鲜,又与明军和李自成的大顺军开战,屡战屡胜,后金立国时,他被封为和硕睿亲王,列六王之第三位,其时年仅二十四岁。皇太极“暴逝”后,他本想争得皇位,可两黄旗老臣以死相逼,他才不得不暂居摄政王位,不久便大权在手,年幼的福临帝,为保住帝位,竟将其生母庄妃嫁与多尔衮,可见多尔衮权势熏天。其死后被追尊为“懋德修道广业定功安民立政诚敬义皇帝”,庙号成宗。后福临又颁诏,尊多尔衮夫妇为义皇帝、义皇后,但不久,竟遭毁墓掘尸,可见福临对其恨意。不过这些都不是三桂最感兴趣的,三桂感兴趣的是如按历史记载,后来三桂投降清军时,正是多尔衮受降,造就了三桂千古奸臣的骂名。三桂今天就是想戏弄戏弄这个多尔衮,也算是替原来的吴三桂报了一箭之仇。
这多尔衮今日出现这酒楼中,却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当日大福晋,也就是多尔衮的生母被皇太极逼死,多尔衮便怀恨在心,而且他也知道,母亲一死,自己兄弟又年幼,朝中势力浅薄,下一个恐怕就轮到自己了。好在现在后金新败,朝中各派纷争不断,不但有四大贝勒争权,更有两黄旗老臣不服皇太极,自立一派,再加上近年来投降的蒙古、大明降臣,各自也有各自的打算。皇太极眼下还顾不到多尔衮这种小角色,这才给了多尔衮一丝喘息的机会。多尔衮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暗中联系一些朝中大臣,以图东山再起,可不料这些原本对自己恭顺的像条狗般的大臣们一听是多尔衮相邀,大多借故躲避,就算前来赴约的,一听多尔衮竟要与皇太极作对,也都是躲闪不及,那会有人支持他。今天来人又是如此,多尔衮见来人走后,怒极之下,将桌上碗盘尽数打烂,却不料竟引来两名汉人,而且竟言道,能帮他的人就在隔壁。多尔衮知道约自己之人必是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能不来,可没想到约见之人竟是一个汉人,且与自己年纪相仿,对自己百般戏弄后,竟又张口叫出自己的名字,这叫多尔衮如何不惊。
三桂见多尔衮面色苍白,便知自己已经将这不可一视的多尔衮振摄住,那下面就好办多了。不过三桂也知道,这多尔衮八岁即领军作战,并少有败绩,在朝中的勾心斗角中也从未落下风,只是此次努尔哈赤突然病逝,多尔衮措手不及,又被皇太极逼杀生母,他才会如此落迫。三桂却也不敢因此小瞧于多尔衮,只看其日后成就便知其绝非池中之物。若是能信今日机会将其降于手下,日后必将是一大助力,更何况原本吴三桂是因他而成为汉奸,那今世就让多尔衮投入自己手下,成为满奸,也是一大乐事。至于日后多尔衮会不会反叛,三桂却不在意,他知道这个多尔衮就好比恶狼一般,若是管得不好,给他机会,他当然要噬主吃人,可要是能将其彻底驯服,他恐怕就是自己最忠心的一狗,为自己爱家护院,三桂自信凭自己多出四百余年的知道,降服多尔衮还不在话下。三桂见打压的目的已经达到,冷冷一笑道:“怎么,怕了吗?”
“你到底是谁?”多尔衮此时已经是声色俱厉,要知道,此时不仅关系到自己一人,更关系到自己一族的生死,由不得他不心惊胆寒。
没想到三桂却一变脸,满脸笑容的道:“我姓吴,名三桂,不知额真大人听过没有?”“是你?”随即铛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他也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才不至于跌到,由此可见吴三桂这三个字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三桂很满意这个效果,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可多尔衮却好比见了毒蛇一般,全身寒毛倒树。说起吴三桂,如今后金中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宁远城下一战,大多人没有看到,可昨日盛京城下,这吴三桂竟仅凭手中大刀将后金第一勇士打败,多尔衮虽未亲见,可也派手下在城上观瞧,听下人回来报说当时战况,多尔衮一时竟生起争雄之心。两人年纪相仿,三桂固然是大明后起之秀,可自己同样是后金未来霸主,可没想到两人竟不是在战场上碰面,而是在这小酒楼中相会,仅凭其言语,就让自己生出一种无力之感,人家对自己是了如指掌,可自己却连对手的名字也是人家说出自己才知道,自己如何是人家的对手?此时三桂别说是要自己性命,就是要自己全族性命也如同儿戏一般,只要向皇太极将这里情况说出,皇太极可不会管是真是假,马上便会将自己处死,以便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你……你到底何意?”
“额真大人何必惊慌,来,坐下来陪兄弟喝上杯如何?”多尔衮苦苦一笑,自己那有反驳的余地,就是在他面前摆上一杯毒酒,为了自己的族人,自己恐怕也得喝下去。多尔衮脱去棉靴,上了火炕,坐在三桂身旁,此时他已经是斗志全消,原本以为这吴三桂只是勇猛过人,没想到心机更是惊人,眼前已是占尽优势,却还不肯放过自己,看来自己落入此人手中,一生再无希望。三桂为自己和多尔衮倒满酒,说了声“干”,自己先一饮而尽,多尔衮也只得喝了下去,放下酒碗,多尔衮见三桂还要再喝,看来自己若是不首先开口,这个吴三桂怕是能戏弄自己一晚。“吴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兄弟我服了。”
三桂一听,“哈哈”大笑道:“兄弟多心了,不知你可知我的家世?”多尔衮点点头道:“略知一二。”
“想必兄弟也知道我家世代经商,今天兄弟就与你谈笔生意如何?”“请讲!但凡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决不推辞。”多尔衮一听不禁喜出往外,没想到这吴三桂竟只是想与自己做笔生意而已。“好,既然兄弟如此爽快,这生意就好作了。”说完冲门外大喝了一声:“吴天,取笔墨来。”
见多尔衮不解其意,三桂笑道:“虽然我信得过你,可毕竟空口无凭,咱们立字为据,如何?”多尔衮那敢说个不字,不过既然做生意吗,不过损失些钱财,这些年来多尔衮因受努尔哈赤宠爱,得到许多封赏,而且在历次战争中,所获得的战利品也是不少,就算是清家荡产,只要能让吴三桂满意,不将今日之事告知皇太极,他也认命了。
不到片刻吴天取回纸笔,三桂就铺在桌上,奋笔直书,多尔衮虽然就在一边,却不好意思偷看,直到三桂写完,将契约递给多尔衮,脸上却是一片笑意,道:“你先看看,若觉得没什么问题,签个字,画个押就可以了。”
多尔痛接过一看,那知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顿时怒火中焚,这那里是什么卖买契约,分明是张卖身契,若硬要说是张买卖契约,那这买卖的货物就是自己。这契约的第一句便是:我爱新觉罗多尔衮,自今日起奉吴三桂为主,誓死效忠于吴三桂。契约下面又林列了十几条具体事项,如:多尔衮必须及时将后金一举一动传于吴三桂,而吴三桂将派一排护卫(十八人)负责贴身保护多尔衮安全。这十八人那里是什么护卫,根本就是监视自己的,自己若有什么异动,恐怕第一个要自己命的就是这些人。更可恨的是最后还写道,此契约未尽事宜由吴三桂酌情更改,多尔衮不得有任何异意,必须无条件服从。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他吴三桂那天想到什么,可以随意添加,而自己却不得反对,这契约若是签了,那自己这一生便再也翻不出吴三桂的手心,可若是不签,惹脑了吴三桂,他一气之下将自己告发于皇太极,自己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还会连累家人。多尔衮犹豫拿不定主意,抬眼再看吴三桂,却见吴三桂却满不在乎的,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怎么兄弟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多尔衮看着吴三桂那欠扁的表情,真想上去将他胖揍一顿,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小命着想,只好强压怒火道:“你这契约是什么意思?这是买卖契约?”
“兄弟不要动气,这契约有什么不好?只要你动动嘴,我可是要派一排护卫保证你的安全。”看着多尔衮气极的样子,三桂就想逗逗这个未来的摄政王,继续道:“为了你我可是下了大本钱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放屁!”多尔衮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骂道。不料三桂听后却面色一紧,道:“那我们的额真大人还想怎么样?莫不是要让我吴三桂向你效忠不成?一句话,这契约你签是不签?”
多尔衮一见三桂真的生气了,反而软了下了,他也知道这契约今天若是不签,恐怕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房间都是问题,而且自从进了这间小屋,在三桂一打一拉,连捧带损之下,多尔衮的喜怒哀乐便已经被三桂所控制,往日指点江山的气势尽皆全无,只是他自己还未察觉罢了。“我……签!”听得出这两个字多尔衮是从牙缝中咬出来的,可三桂却不害怕,只要多尔衮签了这份契约,那怕日后这多尔衮便是做了摄政王,也还是他吴三桂的奴才,就算他到时羽翼已丰,想要反悔,可三桂会给他这个机会吗?三桂早就打算好了,这十八人名为护卫,其实却是监视这多尔衮,并熟悉后金情况。日后多尔衮若是实力大增,这十八人便是他帐下大将,“帮”多尔衮控制兵权,而且日后这支队伍还会不断壮大,直至控制整个后金为止,他多尔衮不论到何时都只能是个傀儡。
三桂笑着将笔递给多尔衮,多尔衮只得在契约后面签上名字,并按下手印。签完这份契约,多尔衮实在是不想再与三桂这只恶狼再多呆那怕一分钟,“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说完要走。却不料三桂却手持契约,冷笑道:“你应该叫我什么?”多尔衮只好又重新见礼,道:“主子,你还有什么事吩咐奴才?”这话一出口,多尔衮怎么想怎么别扭,怎么就签了这卖身契约?可事已至此,后悔也已晚了。三桂听了得意的大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护卫过几天我便会让他们去找你。”多尔衮这才得以脱身。三桂已酒足饭饱,又收下了这么个好奴才,当然是心情大好,带着吴天、吴地回了临时住所。而直到此时前去赴宴的纪用和祖大寿还没回来,不过三桂却也没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这两人,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不说纪用,这连祖大寿此时对明朝也是忠心耿耿,若是这两人知道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变故。
直到半夜纪用和祖大寿才带人回来,却告诉三桂,三天后便是努尔哈赤下葬的日子,到时三桂也得参加。三桂对此却是无所谓,不过能看看努尔哈赤的葬礼也算是长长见识。三天后,努尔哈赤的葬礼如期举行。在封建时代,帝后的丧葬排场和他们活着时一样,处处表现出他们至高无上的尊严和豪华,极尽骄奢淫侈。在后金,大汗的丧被称为“凶礼”,和登基、婚礼、寿辰一样重要,所耗用的钱财不计其数。出灵这天,72人将棺木抬出城门。此时,皇室官府倾巢而出,按后金典制,走在最前面的是64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有1628人之多,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浩浩荡荡,十分威风。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每班有128人,分三班轮流抬送。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八旗兵勇。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宗室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行列中,还夹有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和喇嘛,他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整个送葬队伍长达十几里,从盛京一直陵地,连绵不绝。三桂等人因是大明使臣,却也只能跟在人群最后,负责引领他们的却还是当日那个范文程,不过三桂却发现这范文程在看自己的时侯眼中却是别有意味,难道这个范文程发现了什么?不过送葬队伍徐徐前进,三桂也没有机会与范文程搭话,这个疑问只能留在心底。
大葬要举行七七四十九天,三桂等人当然不会一直在盛京呆下去,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对后金实力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三桂甚至还意外的收获。送葬完毕后第二天,纪用便与皇太极辞行。皇太极此时正为后金内部事宜头痛,没有时间理会纪用等人,也没有挽留,派了范文程将纪用等人送出盛京,便算了事。三桂在临行前一晚,又将多尔衮约到酒楼,对今后的行动向多尔衮作了部署,并特别告诫他一切小心为上,时机未成熟前千万不可再与皇太极作对,只能百般讨好于他,等待时机。多尔衮也不是笨人,知道此时自己手上实力不是皇太极对手,又有三桂制衡自己,只能忍辱负重。三桂等人回到锦州距他们出发已有月余时间,此时的锦州城在赵率教的建设下已初具规模。关宁锦防线,分南北两段,即关宁防线和宁绵防线。关宁防线由袁崇焕亲自监工,先后修建榆关、前屯、中后、中右四城。宁锦防线,因在宁远之战前,或被后撤的明辽军所自毁,或被败退的后金军所焚毁,只见颓垣剩栋,白骨累累。赵率教至锦州后马上率军民开始整修城池,要在这关外辽西走廊上,形成纵深400里,以宁远为中坚,榆关为后盾,锦州为前锋,其间中前、前屯、中后、中右、中左、右屯、大凌河、小凌河诸城串连的军事防御体系,遏制后金军南进,保卫辽西,驻防宁远,御守关门,以固京师。
袁崇焕又将年迈母亲和妻子从南国接到危地宁远,赵率教也把自己的妻儿迁来居住。他们誓言:“土地破,则家与之俱亡!”其他众将责受命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信守不渝,死生与共。同时为加强战力,袁崇焕几次上书言道:“南兵脆弱,西兵善逃,远求难致之兵,当以辽人守辽土。”并奏请以新募辽兵取代部分调兵,养辽人守辽地。经朝廷批准,裁汰调募冗兵4000余员,以辽民精壮者补充。原本各地调军官疲兵猾,困扰辽军多年,朝廷内外,未得良策。袁崇焕上述办法,终破旧弊。袁崇焕又将关上与关外、南兵与北兵、招募与家丁等混乱编制,核实为92231员名,分战兵与守兵——战兵为机动作战部队,分为步营、骑营、锋营、劲营、水营,含步兵、骑兵、车兵、水兵等兵种;守兵为戍城守堡部队,按其所戍城堡大小,分为屯守、马援、台烽等不同编制;另有镇军、驿骡、拨马,以警卫、驿传和哨探。同时奏请添置火炮,整修器械,查盔甲,点守具,使辽军武器装备,得到极大改善。为解决粮饷问题,袁崇焕筹措粮饷,安置流民,以辽土养辽人,以辽人守辽土,在辽东之地大力开展屯田。并将屯田、御守、争战相结合,使民安、兵强、镇富相联系,从而促进了关宁锦防线的重建及其强固。
又加强与蒙古诸部联系,对察哈尔林丹汗与哈喇慎36家,赏酒食,颁额赏,进行笼络,联手蒙古,对受后金攻逼纷投明边的漠南蒙古内喀尔喀部民,给以安置。他利用矛盾,后金灭叶赫,叶赫贝勒金台石的孙女是林丹汗的苏泰汗后,以此联蒙抗金。袁崇焕重建关宁锦防线,以精明之指挥,坚固之城池,勇劲之军旅,有效之屯田,守为正著、战为奇著、款为旁著之战略,凭城用炮、以炮护城之战术——关宁锦防线在宁锦激战中,成为坚不可摧的长城。宁远鏖战结束之日,便是宁锦激战准备之始。袁崇焕在重建关宁锦防线、准备未来大战之时,皇太极也在进行战争准备。因努尔哈赤突然病逝,后金内部矛盾已经达到一个顶峰,皇太极虽暂接汗位,可他却命令不动大贝勒代善和二贝勒阿敏,至于莽古尔泰因连受三桂打击,已不再过问政事,每日只知苦练马上本领,只等将来与明军再战,赢回颜面。正白旗在武理堪的率领下已被皇太把持。皇太极本想利用与明军停战阶段征抚右翼漠南蒙古和左翼朝鲜,免除后患,却遭到三大贝勒及朝中众臣以为大汗报仇为紧所反对,不过这却只是台面上的理由,实际上却是代善和阿敏看蒙古和朝鲜实力较弱,怕皇太极在征伐过程中命自己分兵进攻,他却坐享其成,自己折损了实力,却只便宜了皇太极。
而与明军作战,双方则势均力敌,后金势必起全国之力方能与之匹敌,他皇太极也必须亲自披挂上阵,此战若是胜了固然欣喜,皇太极与明军也必将两伤,自己在朝中说话的声音也可以大上许多。就是败了也无所谓,只要自己看形势不妙保存实力,这后金大汗最后是谁还说不准,最好是皇太极也像努尔哈赤一般战死杀场,才是最为理想。所以,后金与明朝的战争,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而在此时三桂也在积极备战,虽然他知道这宁锦一战将是明军再次大胜后金,可他也不敢大意,虽说是胜了,可战争瞬息万变,就是最后取得了胜利,若是自己或是父亲、舅父在战场上不幸阵亡对自己来说却也是败了。三桂回到锦州,因已是游击将军,祖大寿和吴襄商量之下将手下精锐士卒共抽调一千,归三桂统领,这些士卒都是祖、吴两家的子弟兵,不但武艺精堪,而且个个忠心,算是吴三桂最初班底。
三桂又对原来的旋风狼骑及少年猛虎作了调整,成立了猛虎一团和恶狼一团,其中猛虎一团人员暂为一千人,将庄中所有年纪超过八岁但未满十四岁的的孩童收入到这猛虎一团中,又从中选出最优秀的百人组成少年猛虎。至于这一团则是因为以后势力不断扩大,收容的孩童必然增加,到时猛虎二团、三团也将随之产生。至于庄中十四岁以上,未满十八岁的则加入恶狼一团,同样好中选优,聚集百人重新组成旋风狼骑,做为三桂的亲兵,随待左右。
第十章经营宁锦
原来旋风狼骑中已满十八岁的则全部充入这一千士卒各队中,同时三桂又开了个全军比武大会,大会分文、武两项,择其成绩优胜者任旗总、百户、副千户等职。最初的旋风狼骑中有二十余人已满十八岁,他们也的确没让三桂失望,在全军比武中,都成为了旗总、百户,那些从祖家、吴家抽过来的老兵对这种由比试选出来的将领也没有丝毫意见,虽然看上去年轻些,可人家是凭自己的真本事上来的。队伍中的两名副千户则是卢信和祖泽远,两人在比试中不论文武,竟未败一场,直到最后决战,两人才碰到一起,却也是各有千秋,卢信因年纪长祖泽远几岁,胜在沉稳,在文试中高过祖泽远。而祖泽远则年轻力胜,沙场决战中,稍占上锋,同时三桂也没忘了远在盛京的多尔衮这枚暗棋,答应“援助”他的一排护卫则在旋风铁骑和少年猛中挑选。又怕被后金其他人看出破绽,三桂此次挑选的人员大多具有后金血统。
这些年后金攻下大明城池近百,每到一城后金都是**烧杀,无恶不做,不知有多少大明妇女被奸之后怀下孽种,这些孩子一出世便被抛在荒野,命好的被人拾去,渐渐长大,可在这战火滔天的辽东,那里又有净土,也许下一次破城之时,这些勉强活下来的婴儿便会再次变成孤儿。三桂在辽东收养的这近千孤儿中,就有一部分是这种情况,他们被三桂收养后,对三桂忠心耿耿,而对后金却是痛恨入骨,三桂不需担心这些人会背叛自己。最后三桂挑选出十八名头脑灵活,而且忠心的弃儿,乘吴迪的商船前往盛京。又让吴迪在盛京设立商铺,一方面贩卖后金紧缺的盐茶等物,另一方面作为密秘联络地点,并派出原来旋风狼骑中最有心计的吴玄负责。多尔衮见到三桂给他派来的这十八名护卫也不敢怠慢,按照三桂吩咐将其中十人安排到手下军中,另外八人便做为身边亲卫,不离左右。
同时多尔衮仿佛忘了母后的死,对皇太极却是百般奉承,而皇太极为对付三大贝勒及朝中众臣,也极需在后金这些已经稍显败落的皇亲国戚中找到帮手,两人却是一拍即合,皇太极对多尔衮也不是毫无防备之心,可多尔衮却已将仇恨深埋心底,对皇太极言听计从,对母后的死,多尔衮言明那是父汗遗昭,又有代善等人从旁进言,他也理解皇太极的苦处,时间一久皇太极也放松了对多尔衮的堤防。
皇太极继汗位之后,对努尔哈赤的一些失误之策,适时做出调整。努尔哈赤晚年,特别是进入辽河平原以后,实行了一些错误政策——大量迁民,按丁编庄,清查粮食,强占田地,满汉合居,杀戮诸生,遭到辽东汉民的反抗,矛盾十分尖锐。汉人有的向饮水、食盐中投毒,有的把猪毒死出售,有的拦路击杀单独出行的满人,有组织的武装暴动也此起彼伏。努尔哈赤却没有停止对汉人的奴役和屠杀,继续执行高压政策。结果矛盾进一步激化,人口逃亡,丁壮锐减,田园荒芜,寇盗横行。皇太极登位后,立即革除弊政,调剂满汉。对汉民他提出汉人壮丁,分屯别居;汉族降人,编为民户;善待逃人,放宽惩治,强调满洲、蒙古、汉人之间就和睦共处。汉官原从属满洲大臣,自己的马不能骑,自己的牲畜不能用,自己的田不能耕;官员病故,妻子要给贝勒家为奴。皇太极却优礼汉官,以此作为笼络汉族上层人物的一项重要政策。对归降的汉官给予田地,分配马匹,进行赏赐,委任官职。皇太极在对后金进行一系列改革时,三桂却正忙着训练手下一千士卒,至七月,冰凌山庄又传来喜讯,三桂一直挂念的制式长枪终于研制成功,虽依旧全靠手工打制,可长枪除紧要部件外,枪托、枪柄全为木制,成本却是下降不少。更重要的是工匠们按照三桂所讲,在枪管内刻制了螺旋膛线。
隐藏在枪膛内的膛线,凹下去的小槽被称为阴线,凸起来的则叫阳线,两条相对阳线之间的垂直距离叫口径,子弹头的直径要比口径稍大一些,这叫过盈,只有这样才能使子弹头嵌入膛线而旋转。这种浅阴线和稍带圆角的阳线膛线结构保证了膛线内不会因使用黑火药而堆积过多的火药残渣。线膛枪的原理其实并不复杂。当子弹在火药气体的作用下嵌人膛线时,便沿着膛线向前运动,同时开始旋转,旋转的弹头与陀螺相似,子弹轴相当于陀螺轴,弹道的切线,即弹头离开枪口后的飞行方向相当于垂直轴。弹头的转速达每秒2000余转,它不但绕着弹头做圆圈运动,且弹头的轴线始终围绕着弹道切线做锥形运动,从而能克服空气阻气,不断向前飞去,保证弹头稳定地向前飞行。因此,一颗小小的子弹竟能飞几百米的距离,其道理就不难理解了。而且枪的膛线条数多少常与枪的口径大小有关,一般在3~12条之间,按照三桂的吩咐,这批长枪枪膛中都刻有4条膛线,并采用右旋,有了膛线,子弹头离开枪口时的旋转速度虽达不到后世的旋转速度,可也高达每分钟旋转10余万转了,充分保证了弹头足够的飞行稳定性,保证了子弹的飞行距离。三桂马上命庄上停止制做新式火铳,命其加紧制作长枪,为不久的锦州大战做好准备。至十月,长枪已装备了三桂帐下千余士卒,同时训练也基本结束,只等实战来检验这支队伍的战力了。
此时后金却发生饥荒,谷一斗银八两,甚至有人食人肉者。皇太极内焦外困之下,只能发动战争,让官兵向辽西抢粮食,转移社会矛盾,缓和社会危机。对后金即将发动战争一事,三桂却早已通过多尔衮及派去的十八护卫秘密告知,三桂得知这一情况后,心中一惊,看来随着努尔哈赤提前病故,这宁锦之战竟整整提前了近一年之多,不过对皇太极却也极为佩服,没想到这皇太极竟与后世某此国家领导人一般,国内有了矛盾便通过发动战争来将矛盾转嫁。三桂马上亲至舅父祖大寿府上,将这一情况告诉了祖大寿,不过消息来源却只说是叔父吴迪所告。祖大寿也不疑有他,听后一惊,带三桂来找赵率教,赵率教不敢怠慢,一方面派人却通报袁崇焕,一方面聚齐锦州大小官员商议大事。
经过半年修建锦州城已修建一新。锦州城,即原广宁中屯卫城,位于小凌河与哈喇河之间,北依红螺山,南临辽东湾,地处险要,势踞形胜,为明关宁锦防线的前锋要塞。经过整修,锦州城已恢复旧貌,城周围六里一十三步,形式若盘,城池深一丈二尺,宽三丈五尺,周围七里五百七十三步。城门为四:东宁远,南永安,西广顺,北镇北。锦州城由内监纪用和总兵赵率教驻守,总兵左辅、副总兵朱梅为左、右翼,祖大寿为前锋,统兵三万。只是大凌河城及右屯卫等周围堡城,尚未竣工,赵率教为减少伤亡,报与袁崇焕,请求将周围尚未竣工堡城守卒及普通百姓尽皆迁入锦州城,全军凭城御敌。得到战报的袁崇焕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却又半信半疑,此时后金尚未出兵,而且距宁远大战不过半年,跟努尔哈赤下葬不过几月,按袁崇焕及府中幕僚估计,这明金之战虽不可避免,可还不应该如此迫切才对。他们却不知道,这后金为争权势,已经是斗得不可开交,再加上发生饥荒,皇太极为了将矛盾转移,只能提早发动对明之战,希望借此战消除后金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因未得确切战报,袁崇焕也未着急,只是在府中召集诸将商议若后金真的来犯,应如何应对。不料三天后,也就是天启六年(1626年)十月十六日,后金天聪汗皇太极,以“明人于锦州、大凌河、小凌河筑城屯田”,没有议和诚意为藉口,亲率二十万大军,出盛京,举兵向西,进攻宁远锦州等地。
袁崇焕得到后金兵过海河的哨报后,立即下令,命满桂移驻前屯,孙祖寿移驻山海关,黑云龙移驻一片石。锦州防务则以副总兵左辅统金国奇为左翼,以副总兵朱梅为右翼,平辽总兵赵率教及镇守太监纪用驻锦州居中调度,祖大寿领奇兵东西策应,并同意赵率教请求,将周围百姓尽数迁入城中。同时对粮草等其他相关事宜,做了相应安排。命令传到锦州城,城中又是一片忙乱,赵率教派人出城通知各地军民,马上迁入锦州,并命后金大军所行之处沿途村庄必须带走每一粒粮食,每一要稻草,填死每一口水井,务必不得让后金大军无粮可吃,无草可喂,无水可饮,没有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大明军民对后金可畏恨之入骨,对赵率教所令无不遵从,赵率教还派出几队人马破坏沿途道路桥梁,以拖延后金行军速度,致使后金大军渡过大辽河后,一路艰难。可从大辽辽河至锦州沿途村庄过百,且最远的村子距锦州有几百里之遥,这些平民本来就身体虚弱,且老少居多,又无快马,如何能在后金大军之前撤回锦州。此时后金大军已在皇太极率领下赶至大辽河畔。此次出征皇太极与三大贝勒率领大军居中,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讬、萨哈廉、豪格率护军精骑为前队,攻城诸将率绵甲军等携云梯、挨牌诸器械为后队,八旗三队,鱼贯而行。多尔衮因得三桂资助,手中颇有钱财,在朝中交了不少酒肉朋友,又给皇太极送了几份厚礼,近日来很得皇太极欢心,也率其账下十五牛录随军出征,跟在后队中,负责压运粮草等物。
后金军士于大辽河畔捉获明军哨卒,经讯问得知:右屯卫及小凌河、大凌河虽修城但未竣工,城内军民已全部撤回锦州。皇太极不禁大为高兴,本来后金遭受大灾,此行所带粮草不多,就怕明军步步为营,且战且退,到时粮草一旦用光,怕是不用明军攻打,自己账下这二十万大军便会烟飞灰灭,而此时大明军此法,正合皇太极之意,不过皇太极还不放心,派出前哨潜行二百里,一路所见确如所获明军哨卒所言,他这才放心。明军这也是无奈之举,辽东全军也不过十万人,如是野战,无论如何也不是后金对手,如每城都派士卒守卫,在后金二十万大军之下决无幸存之理,所以只能是集中兵力,力守锦州、宁远两座大城,想以坚城破后金大军。赵率教此时却正为沿途军民如何撤退一事发愁,手上只有三万士卒,此次后金大军八旗尽皆出动,共计有二十万之多,且野战本就不后金对手,实在是不敢发兵讨之。最后赵率教与纪用商议,只能召集众将,于堂前问各将可有良策。堂下众将却无人答言,实是本事不高,如若出城仿若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只有三桂却不甘居于城内,站在堂下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应声,遂上前一步,主动请缨,请求出城沿途骚扰敌军,拖延敌军前进速度。赵率教奇怪的看了看三桂,虽然早听说三桂勇猛,素有大智,可此时他不过一游击将军,手下将士不过千人,出城面对二十万后金大军,他吴三桂不过十四岁一孩童到底有何本事?莫不是以为这堂上在胡闹之地。11号就下新书榜,今天最后一次冲榜,各位大大帮忙顶起来,多多收藏,不然本书就沉到汪洋大海中了。如果冲榜有效,晚上还有一章。不过赵率教看在三桂尚且年幼,且是祖大寿甥侄,也没难为三桂,只是好言相劝道:“吴将军领军时日尚短,且先安下。”随后又向堂下问道:“众将可有良策?”
没等堂下有人答应,三桂却道:“赵大人,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古有甘罗十二岁即为宰相,为何大人偏以桂年幼为由,莫不是大人看不起三桂?”一番话说得赵率教无言以对,只得回头看了看纪用,不料纪用却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三桂,眼中满是惊喜,那有阻拦之意。
正在这时先锋官祖大寿竟开口道:“大人,属下也愿保三桂出城,以阻后金大军,若他不能完成任务,寿情愿与其一同受罚。”祖大寿实在是深知三桂及其帐下这千余士卒实力,这几月来,三桂练兵,他可是一直关注,对三桂练兵手法真是心服口服,回去后对自己手下五千士卒也按此加强训练,没想到仅一月有余,帐下几千士卒竟也实力大涨。再加上三桂士卒俱配备了先进长枪,祖大寿暗中估计,就是自己手下这五千士卒全加在一起,怕也不是三桂这千余人对手。不说在这关外明军中,就是与京师近卫军相比,怕也是胜其几分。况且这千余士卒俱是自己和吴襄将帐下精锐士卒交于三桂,这些上马上功绝对了得,就算真的不敌后金大军,逃起来,后金也决是追赶不上,让三桂率人出城牵制敌军,真的是最合适不过。所以他才敢力保三桂。赵率教这时真是无话可说,本来是怕三桂出城,外一遇到危险,祖大寿心生恨意,以为自己派三桂这孩童出城送死,可没想到祖大寿不但不领情,反而力保三桂出城,只得道:“好,既然如此,就由三桂率部下出城以阻敌军。众将可有异议?”
堂下众将都觉得此次出城不但不会得到半点军功,反而是九死一生,当然乐得有人主动请缨,齐声道:“大人英明,属下再无异议。”虽然此事就此定了下来,可赵率教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三桂道:“三桂,你此次出城,不得贪功,只要能拖延敌军行军便是大功,千万小心。”
三桂对赵率教此言倒是领情,忙拜服道:“多谢大人教悔,桂必不负大人厚望。”说完领命出了将军府,召集部下。此次出城,三桂可是做了周详安排,他先向祖大寿又借了千余好马,使这千余部下都是一人双马,以加快行军速度。祖大寿也知道自己职责只是守城,部下战马留在城中也是毫无用处,便尽数拨与三桂。三桂命部下每人带足半月干粮及饮水,每人穿好皮甲,武器则是每人一把长枪,一把马刀,三桂此时也顾不得省钱,将所有储存弹药全部分与众人,便众人每人弹药达到一百发左右,同时三桂又命手下百名亲兵每人分带两只鼓鼓的大袋子,搞得神神密密的,无人知晓里面到底何物。
一切准备妥当后,在赵率教、纪用等人的亲自欢送下,全军出了锦州城,迎向后金大军。三桂率军出了锦州半天后却不见了踪影,连赵率教派出的哨探也再没有见过三桂等人。十月二十日,皇太极率军已抵达台子河附近,一路行来,只见大明遗民仓皇逃窜,并不见大明一兵一卒,皇太极因军中粮草不足,派人四处收粮,却是颗粒未得,地里庄稼早被收净,而各村中却不见人烟,甚至连水井都已封死。皇太极恼恨之下,将这一路所见汉民尽数抓住,不愿降者全部处死,以解心头之恨。后金中军距台子河还有二十余里路程,前方却突然来报,说台子河上原有两座桥梁已被人毁坏,大军无法渡河,前锋大军正在砍伐树木搭建临时浮桥。
皇太极听报不禁心中疑惑,前方哨探为何没有及时报回消息,直等前锋大军开到河边才发现桥已被毁?不过皇太极也没太重视这个消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明军的一点小技俩,明军这种过河拆桥的办法,可能是为了拖延自己行军速度,好让那些平民撤回锦州。不过桥既已被毁,皇太极也是无计可施,只得下令中军加速前进,与前锋会合,在台子河畔休息一夜,以待浮桥搭建完成。黄昏时分,皇太极中军与前锋大军在河畔合兵一处,前锋大将阿济格率部负责连夜抢修浮桥,皇太极则命贝勒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岳讬、萨哈廉、豪格等人所率前锋在浮桥修建完毕后,立即渡桥,他则和三大贝勒用过晚饭后在距河畔五里之处各自宿营,不过皇太极还是加强了警卫,他自己居中,而代善、阿敏各率部分左右两侧,莽古尔泰则在后侧,至于前面则有前锋大军,不需再派兵把守。众人只等明天一早再过河。当天午夜时分,阿济桥终于在台子河上横架了三道浮桥,之后德格类、济尔哈朗等人率军渡过浮桥,又前行五里左右分别安营扎寨,一夜未曾安枕的前锋大军,加上连日来行军已是人困马乏,好在附近明军早已撤退,也不需担心有人袭营,众将官安置好部下后,各自回到营中,想趁着天还未亮的这段时间休息一下。皇太极所在的中军此时却早已寂静下来,除了哨兵外,所有官兵都在休息。就连哨兵也因连日来的行军累得人困马乏,而且几日来连个大明士卒的影都没见过,心中早放松了警惕,对上面的命令大都是阴奉阳违。
加之现在已是十月中旬,关外已是深秋时节,特别是夜里更寒风阵阵,后金大军此次行军又都是单衣,根本抵不住寒风侵袭,大多哨兵都升起火堆,聚在火边烤火,除了有几匹战马不时嘶叫几声外,整座大营已是一片寂静。11号就下新书榜,今天最后一次冲榜,各位大大帮忙顶起来,多多收藏,不然本书就沉到汪洋大海中了。直到凌晨三点左右,这时正是人最困的时侯,在莽古尔泰的大营中一班哨兵在同伴的招呼下勉强睁开睡眼,去营寨大门处换班,此时夜深人静的,而大营又处在最后,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他们也就没去巡营,而是坐在火堆边眼睛微闭,处于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糊糊间,一名哨兵却突觉脖子一凉,马上睁开双眼却发现火堆对面同伴身边都有一名黑衣人,手持匕首,正划过同伴咽喉,他想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嘴已被一只大手捂住,同时觉得自己咽喉部位竟有液体流出,低头一看,却是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在自己咽喉处留下一个深洞,鲜红的血液伴着气泡从洞口冒出。“敌袭”两个字却只能在他头脑中一闪,却再也没有机会大喊出来,随后即失去了知觉。
只见这些黑衣人将手下已断气的哨兵小心放在地上,转身离去,很快莽古尔泰大营的这些哨兵已经被解决的七七八八,这些黑衣人又将营寒大门打开后,小心出大营,与营寨大门不远处一队百人左右的骑兵会合,纷纷上了战马。为首之人打了一个手势,这队骑兵从怀中取出一把火铳,左手却都拿着一枝火把,随着为首之人一声令下,整队骑兵顿时如下山猛虎一般冲进大营。大营中已无哨兵,其他士卒都在营中沉睡,这队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在大营中横扫一圈,遇到反抗之人便是一枪,根本无人能拦。手中火把全部扔到营帐之上,不到一刻钟便又回到营寨大门处,停下队伍,整齐的站在那里。听到枪声的后金官兵马上惊醒,却不知到底是何人放枪,顿时慌乱成一团,莽古尔泰也从大营中跑了出来,却见整座大营中到处火光一片,唯有营门处却漆黑一团。莽古尔泰暗叫不好,看来是有人袭营,凭他们与明军这些年的做战经验,仅凭枪声便知,来人至少在千人以上,虽然心中也在疑惑,明明前哨已经探明前面几百里之内再无明军一兵一卒,那这敌军又是从何而来?他马上叫来身边亲卫,传令下去,全军集合,他也回营穿上战甲,等他再次来到营门前时,副将武理堪也已赶到。
莽古尔泰无瑕理他,便要上马率军迎敌。不料武理堪却一把拉住莽古尔泰,道:“贝勒爷,如今营外漆黑一片,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马,您若是贸然出击,外一中了埋伏,下官如何担待得起。”莽古尔泰自两次败于三桂之手,又被皇太极训斥后,已没了早日那股傲气。而且这莽古尔泰人虽鲁莽,可却并不傻,不然当年努尔哈赤也不会让他独领一旗。他对武理堪这段日子的所做所为甚为明了,知道自己此时虽为正白旗旗主,可这正白旗下几万士卒自己真能命令得动的却没有几人,对武理堪也是心怀戒心。所以对武理堪的话却也是听得几分。而武理堪名为保护莽古尔泰,实则是为保存实力,自己能有今日全因自己掌握着正白旗大部分实力,若非如此,这些贝勒爷何时正眼看过自己。如今营外敌军实力不明,他可不想因莽古尔泰一时冲动,中了对方埋伏,实力大损,到时自己怕是连条狗都不如。见莽古尔泰并不再执意出营,他马上传令下去,令所有士卒向帅营靠拢,却不得随意出营迎敌。在他想来,刚才一阵枪响,与大营相隔不远的皇太极等人也必然听到,马上便会派兵来援,到时几万大军前后夹击,还怕营外这些人跑掉吗。可就在武理堪命令刚刚下达,营门处却突然亮起一片火把,武理堪借着火光看到营外敌军竟不过百人左右,而且队中一杆大旗正在夜色中随风飘扬,上面白底黑字,斗大的个“吴”字分外醒目。
武理堪一见便知不好,如今这莽古尔泰最是见不得一个吴字。他府上的下人中,原本有个姓吴的家奴,前段日子,莽古尔泰醉酒,竟一刀将这家奴砍死,砍杀时口中只是言道:“我叫你姓吴,我早晚要将这天下吴姓之人一一杀净。”
果然,莽古尔泰也见到了旗上的吴字,没等武理堪开口,他已是又目圆睁,钢牙狠咬,大骂道:“妈的,又是姓吴的。”这时营外那百人骑兵竟不畏营中几万后金将士,不但不急着撤走,反而大喝道:“旋风狼骑,有我无敌!”
一听这八个字,后金官兵便已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旗主最恨的呈三桂,及他的旋风狼骑。的确如此,为首之人正是吴三桂,百余骑兵也正是其亲兵旋风狼骑,只是不知其帐下千余士卒却到那里去了。武理堪暗叹一口气,看来今日这莽古尔泰是劝不住了,既便他明知前面是个陷阱,怕是也会硬往里跳。只见莽古尔泰一下跳上身边亲卫牵来的战马,拿过蛇矛,大喝道:“众将士随我出营杀敌!”言罢,一把战马,已冲了出去。
跟随莽古尔泰十几年的亲卫们也是毫不犹豫,拍马赶上,其余将士却都望向武理堪。武理堪不敢怠慢,他知道若是莽古尔泰真出什么意外,自己这个副将若是见死不救,别说仅有皇太极保着,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自己怕是也只有为莽古尔泰陪葬一途。他先派几名亲兵分赴其余几位贝勒营中报信,又命几名将领留在营中收拢乱兵,然后才对其余将士道:“众将士随我出营保护贝勒爷。”这时这些将领才纷纷上马,随武理堪冲出大营,支援莽古尔泰。只是此时距莽古尔泰冲出大营已过了近一刻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