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110章
作者:醉死梦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711

第一百零六章首轮攻山

后面吉赛远远便看到这近百名辽东军竟自绝生路,上了一座孤山,大声对身边的波日特笑道:“真是天助我也,这帮辽东狗贼莫不是被战马踏昏了头?竟然上了孤山,就凭他们不到百人,在我近万大军攻击之下,难道还有生路吗?快,命人加紧行军,围住敌军,我定要将这些辽东的贼寇踏成肉泥,以报我族死难百姓之仇!”波日特虽不知辽东为何会如此自投死路,不过辽东军只有不到百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怕他们玩出什么花样。当下依令加紧行军,以求尽快解决这队辽东军,好早日投往西蒙。杜凤率军上山后,紧跟其身后的扎鲁特前锋三四百人却不敢冒然进攻,只在山下等待身后大军。杜凤一到山上即将塞罕贝抱到火堆边,又找来许多毡毯等物,将塞罕贝包在里面,这时最先赶到此处的军卒已烧好热水端了过来。杜凤小心的喂了塞罕贝,希望能让塞罕发出一身热汗,也许可以驱出体内风寒。而顾长武上山之后,立即率所有辽东军参与到阵地修建的工程当中。虽然辽东军仅有百人,可他们利用这短暂的片刻时间,利用所携带的尖锹,从山脚到山上挖出无数半尺深的陷马坑,并在半山腰处垒起一道半米高的土墙。

阵地刚初具雏形,吉赛即率着近万兵马赶到山脚下。看着山上稀疏的辽东军,吉赛生怕夜长梦多,顾不得休息,手中马鞭一挥,便令全军立即进攻。九千余名扎鲁特铁骑驱赶着跨下战马,直接向着这处小山冲了上来。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骑兵。守在土墙后的辽东军虽然紧张,却无一人慌乱。未等扎鲁特骑兵冲上几步,只听山上几声巨响,随后几枚炮弹落在人群之中,当即便有十几人被炸死,巨大的声音让扎鲁特骑兵跨下战马受惊不小,阵形大乱,竟有几十人措不及防之下被掀落下马。随即便被踏成肉泥。后面观战的吉赛也被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辽东军用地是什么东西,竟可以打得这么远,而且威力如此巨大。山上顾长武看到山脚下扎鲁特骑兵慌乱的阵形,哈哈大笑。对着连属炮兵班的士卒大声道:“好,就这么打。娘的,打得他们头破血流。落花流水!”

炮兵班的几名军卒齐声回道:“遵令!”手中却并不闲着,快速的装弹、发射,转眼间已发射出去几轮炮弹,将山脚下的敌军炸得血肉横飞。

辽东军威力巨大、声势摄人的火炮,扎鲁特骑兵未等冲上小山便溃败下来。吉赛虽在阵后努力压制散乱地骑兵,可震耳欲聋地炮声早将从未听到过这种巨响的战马惊得不听管束,不论马上骑兵如何鞭打,它们却说什么也不敢上前一步。吉赛就算再有本事,也无法说服战马继续冲锋,心急之下,干脆下令所有骑兵下马攻山。反正自己大军是辽东军的近百倍,还怕他们不成。近九千名扎鲁特骑兵下马变成步卒将小山团团围住,随着吉赛一声令下,小心冀冀的登上小山。顾长武看敌军再次发起攻击,忙令炮兵瞄准敌军密集处狂轰乱炸,他自己却反回战壕,准备迎接敌军地第二次冲锋。扎鲁特部大军丢下了几百名战士尸体,终于靠近了辽东军战壕,在距战壕不到百步的时侯,负责率军进攻地波日特大喝一声:“全军冲锋!最先冲入辽东军阵营的赏金十两!”几千扎鲁特士卒一听,顿时个个乱叫一番,抓紧了手中大刀、长矛冲向辽东军战壕。

趴在战壕中地顾长武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军,直到敌军已进入到战壕前仅有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时,顾长武猛的站了起来,大喝一声:“打!”说完他自己手中长枪已经撂倒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敌军。随后近百名辽东军手中长枪先后发言,一轮下来,便打死打伤近百人,随后无数手雷如暴风雨一般席卷了扎鲁特大军,给扎鲁特大军造成了巨大伤亡。看着身边兄弟不断倒下,恐慌在扎鲁特大军中迅速蔓延,这时辽东军第二轮手雷又已扔在了扎鲁特大军当中,巨大的响声,四溅的弹片终于将这些扎鲁特军卒最后的勇气击得一点不剩。几千大军竟只坚持了不到五分钟,便已全军溃败,逃下山去。山顶上辽东炮兵不断用炮弹为其送行。待扎鲁特大军逃下山去,吉赛竟发现只是两轮攻击,尚未冲到辽东军阵前,自己便已损失了五百人,这仗可还怎么打下去。波日特也是灰头土脸来见吉赛,“族长,辽东军火器威力巨大,若是继续攻下去,咱们的损失必然不小,就算能生擒了吴三桂的两位夫人,咱们也是得不偿失,如果没有了实力,就算投到西蒙恐怕也只能看人脸色行事,不如……”

“不行,若不能全歼这队辽东军,我誓不退军!”吉赛对山上这不到百人的辽东军可真是恨之入骨,若不是他们自己如何会被辽东灭族,可他却不想想此事到底是谁若出来的,若是他当日只是抢夺粮草,吴三桂恐怕一时之间还不会下决心率军入蒙,可为了两位夫人,别说是区区南蒙,就算与全天下人为敌,吴三桂也决不会犹豫。

波日特见劝不了吉赛,只好退而求其次,道:“族长,咱们昨天追了一夜,弟兄们早就是又累又饿,刚才又被辽东军打得士气大失,若要继续进攻,还得让弟兄们歇一会儿,吃顿饱饭,恢复士气才行!”吉赛看看四周垂头丧气的军卒,发现有的人竟不敢向山上望上眼,看来他们确实是被辽东军打得怕了,只得传令下去,“命人埋锅造饭,待用过饭后,咱们再攻,我就不信咱们几千人竟奈何不了他们区区百人!”

辽东军看山下扎鲁特军开始生火做饭,知道自己可以歇上一会儿了,连续吃了几天生马肉,众人嘴里总是一股子血腥味,趁着这会儿空闲,辽东军也用大锅煮起了马肉,虽然没有调料,甚至连最基本的盐巴也没有,可当马肉的香气扑鼻而来时,辽东军所有人顾不得烫嘴,各自捞起一块,吃了起来。杜凤看着这些正满足的吃着马肉的军卒,心中一阵难受,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安危,不惜性命,与近百倍的敌军为敌,此时却仅仅因为一顿白水煮肉而露出满足的微笑,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回报呢?正在沉思的杜凤突然沉得怀中的塞罕贝有了动静,忙低头看着塞罕贝。只见一脸潮红的塞罕贝竟已睁开了双眼,正望着自己。“贝儿,感觉怎么了?好些了吗?”杜凤将塞罕贝小心抱起,问道。塞罕贝却是一脸迷茫,道:“姐姐,咱们这是在那儿?我只记得骑在马上突然头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难道是桂哥哥来救咱们了?”杜凤苦笑一声,道:“桂哥哥还没来,咱们现在守在一座小山上,就等桂哥哥来救咱们。”

“噢。”塞罕贝一听吴三桂还没来,自己却守在一座小山上,高兴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低,小声道:“姐姐,是不是因为我,咱们才……”“贝儿别瞎想,咱们退守这里就是要等着桂哥哥来救咱们。你好好在这里歇着,快点好起来,等桂哥哥来了,他可不想看到你生病的样子。”

塞罕贝点点头。

“那姐姐去看看长武他们,你自己小心些。”塞罕贝知道自己的身体连走一步都觉得困难。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听话的道:“姐姐你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杜凤轻轻将塞罕贝放在地上,又将她身上的毡毯围得更紧些,才站起来,向一边正围坐在火堆前吃着滚烫地马肉的顾和平武等人行去。顾长武等人见杜凤过来,忙站起来要给杜凤行礼,杜凤一摆手道:“算了。都别起来了。多歇一会儿,一会儿也好有力气杀敌!”众人依言坐了下来,杜凤又道:“长武,你跟我过来一下。”杜凤带着顾长武走到一处僻静处。才道:“怎么样长武,咱们还能坚守多长时间!”

顾长武刚才还是一脸笑容。可那是给下面军卒看的,听到杜凤询问。才道:“夫人,若是咱们弹药充足,我有信心守上几天几夜。可现在,咱们弹药明显不足,平均每人只有子弹不到二十发,手雷每人更是只剩下三四枚,炮弹也总共也只剩下四十发左右。若是山下敌军不计伤亡,死命攻击,咱们恐怕难以支持一次强攻。”杜凤虽然早有坚苦作战的准备,可一听顾长武所言,才知情况竟已严峻到这种程度。“长武可有其他办法?”

顾长武面露苦笑,道:“夫人,这里本是草原,能遇到这座小山已是幸运,那里还有什么办法。若是在丛山之中,我们还可伐木取石抵挡一阵,可眼下……”杜凤知道顾长武所说的也是实情,沉思片刻也无法可想,抬头望向开空,不甘心如此便认命。突然看到山顶那块几百吨的巨石,心中一动,道:“长武,你看那里!”

顾长武顺着杜凤所指望去,正见到那块几百吨的巨石,“夫人你是想……”“不错,这可是老天给咱们准备的最佳利器,若是利用得好,定可叫山下敌军大吃一惊。”

顾长武心中暗自思考了一会儿,也觉得此法可行,只是那巨石立于山顶也不知几百年时间,却稳若磐石,自己一时间如何才能将那巨石移动,让它依着自己地想法运动。杜凤银牙一咬,道:“长武,你马上组织炮兵准备炸点,定要让那块巨石沿山坡滚下山去,若是能滚入敌军阵中,不但可以大量杀伤敌军,更可让其士气低落。我则率人去骚扰敌军,为你为争取时间。”“夫人不可!夫人乃万金之躯,不可有失,还是我去骚扰敌军,夫人留下来。”顾长武一听杜凤要亲入敌营,吓得大惊失色,忙劝道。“什么万金之躯,今日搞不好你我便全得葬身此处。我地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不行,你恐怕就更不行了。”杜凤说完便要上马出击。

顾长武一把拉住马缰,跪倒在地,道:“夫人,你若一意要下山,便踏过长武的尸体吧!”

“你……”杜凤凤目一瞪,手中马鞭便要挥下,可对这个忠心耿耿的顾长武又心中不舍,马鞭带着风声从顾长武耳边擦过。这时其余辽东军卒也已跪了一地,齐声道:“请夫人三思!”杜凤拗不过这些人,只得叹口气道:“罢了,罢了,长武便由你去袭击敌军吧。切记一切小心,不可逞强!一旦看到此处燃起三道烟柱,赶快撤退,不要被误伤了。”

顾长武听了此话点点头,随后向下面士卒大声喝道:“一排随我出击,二排负责守卫阵地,务必要保护夫人安全!”说完几步来到自己战马身边,翻身上马,一排剩下的四十一名骑兵紧紧跟在顾长武身后,向山下扎鲁特大营冲去。正在用饭地扎鲁特大军万万没有想到,被围困在山顶的辽东军竟还敢向自己发起攻击,听到警哨报警声先是一楞,随后看到只有几十名骑兵正从山上冲下,扎鲁特军卒根本没将这几十人当做一回事儿,要知虽然扎鲁特大军正在用饭,可外围还有一支千人地骑兵队负责警戒,防止辽东军趁机逃走。这几十名辽东军根本不可能冲过外围警哨,所以正在用饭的扎鲁特士卒根本没有放下手中饭碗,只是各自找了个好位置,准备看戏。就连吉赛也没有干预手下军卒地好心情,正好借此机会歼灭这几十名辽东军,让手下军卒重拾信心。负责外围警戒的扎鲁特骑兵正在绕山巡逻,听到警哨声立即向报警处赶来,远远便看到正向山下冲锋的几十名辽东军,众人不禁哑然失笑,只凭这几十人能干什么?若是固守在山上,也许自己一时还不敢怎样,可他们竟敢冲出战壕,这不是找死吗?片刻功夫,山下的扎鲁特巡逻队已经赶到辽东军前面,列成方阵,封锁了辽东军前进路线。坐在马上正在冲锋的顾长武也看到了这支正向自己赶来的骑兵,再看看山下坐卧不一、毫无防备的扎鲁特军牟,口中发出阵阵冷笑,反手拔出腰间战刀,同时向身后四十一名骑兵大声喝道:“箭矢阵形,波浪攻击,手雷开路,战刀索命,定要冲开敌军封锁,进入敌人腹部!”“是!”四十一柄战刀随声树起,组成一片刀林,另一手却紧握着一枚手雷,准备冲开一条血路。眨眼功夫,辽东军便已冲到敌军面前十几米的地方。箭矢阵最前面的顾长武大喝一声:“杀啊!”随后将手雷扔向前面拦路的敌军。一声爆炸过后,扎鲁特阵前被炸出一小片空地,几名扎鲁特军卒满脸鲜血倒向一边,这时顾长武也已冲到。

扎鲁特军卒看到辽东军冲过来,竖起马刀严阵以待。却不料顾长武竟仗着马速,向着面前的一名敌军一刀劈下,只见刀光一闪,敌军乎中马刀不如顾长武战刀结实,从中断开,战刀去势不减,将那名敌军一刀两段,不过顾长武的冲击速度也因此减慢了下来。紧跟在顾长武身后的辽东军马上超过顾长武。依旧是手雷开路,如遇有敌军拦路,辽东军根本不会防御,只是以命搏命,那怕是自己身受重伤,甚至丢了性命也定要将面前之敌一刀斩下,保持着强大的冲击力量。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人数太少。一旦与敌军纠缠在一起那怕自己就是天神再生。早晚也会被几百倍于自己的敌军慢慢蚕食干净,只有冲过封锁,进入到敌军腹部,才能打乱敌军布署。辽东军闪亮的战刀划出一道道优美地弧线。不断将敌人斩杀阵前。辽东军人数虽少,却如同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一浪猛过一浪。几息之间便已冲至敌军中心。而对辽东军如此舍命攻击,扎鲁特一千军卒竟心生不敌之感,虽然他们心中也对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荒谬,可一旦正面面对辽东军,便呼吸加速,手脚就有些不听使唤。

在后面的吉赛本想看场好戏,可眼看着这几十名辽东军竟如此勇猛,心生警惕,如此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这几十名辽东军便会冲过封锁,直杀向营中这些毫无防备的大军。他忙命人吹响牛角,召集大军,准备迎敌。可正在用饭的军卒一时间那里是那么容易召集的,反而更使营中一片慌乱。正在前面与辽东军对战的近千军卒,突然听到紧急集合的号角,又看到身后大营竟发生混乱,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另有敌军来袭,心中一紧,手中马刀也慢了几分。顾长武等人却不会理这些,他们现在只是一心要杀透敌军大阵,冲入敌人腹地。见到面前这些敌军竟有些慌乱,当然抓紧机会,顾不得再有所保留,每个人都将自己身上仅有地几枚手雷全部抛出,硬是在密集地敌军中炸出一条血路。顾长武一马当先冲了出来,可再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小队,却只剩下三十五人。在刚才的战斗中有两人与敌人同归于尽,还有四人却被敌军围困阵中,顾长武甚至还能看到身后敌军阵中自己战友的身影,可他却不能回兵去救,只能强忍着悲痛,手中战刀向着四周混乱地扎鲁特大军一指,恨恨的喝道:“杀!”

包括顾长武在内地三十六名辽东军便如三十六头猛虎,冲向了扎鲁特营中这些慌乱的军卒。刚才还一心想要看好戏地扎鲁特军卒眼看辽东军已杀入阵,有许多人甚至还未来得及放下手中饭碗,拿起刀枪,便已被呼啸而至的辽东军斩杀。在顾长武的率领下,三十六名辽东军依仗马速,所向披靡,没有人可以阻拦他们。

在后面的吉赛眼看着自己几千大军竟被辽东几十人杀得一片混乱,恼火不已,不过更恨自己手下这些军卒不争气。辽东军不过几十人,自己几千大军就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斩杀,恐怕未等将自己这些杀完,他们自己反而被累倒了。可从顾长武杀入营中,扎鲁特大军死伤已达五百人,这些人中真正死伤于辽东军手下的不过百人,其余都是自相践踏所致。吉赛心急之下,召集自己五百亲卫,亲自己披挂上阵,前来截杀顾长武等人。可顾长武如何会与吉赛正面交锋,只是率领着三十五名骑兵如虎入羊群一般,不断斩杀慌乱的普通军卒,只气得吉赛大叫不已,却又因为营中大乱,根本无法赶上顾长武等人。动乱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却依旧没有停止,大多数乱军已被吉赛收拢,不过慌乱的扎鲁特军卒尚有两千有余,顾长武便率领的辽东军一直冲杀在乱军之中,使得吉赛投鼠忌器,不敢向顾长武等人发起冲锋,只能命人渐渐将这些乱军包围,准备生擒了顾长武等人。要知在这仅仅半个时辰中,顾长武率领的几十人却给扎鲁特大军造成了三四千人的伤亡,虽然大多只是轻伤,并不影响战斗,可其中却有千余人丧失了战斗能力,吉赛何时吃过这等大亏,定要将其生擒,凌迟处死,方解心头之恨。

而此时的顾长武等人也已经是精疲力尽,从下山时的四十二人,到冲入敌军阵营中的三十六人,再到现在仅有的二十三人,伤亡已经过半,而且随着敌军重新收拢了乱军,自己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小,恐怕再过不了多久,便会被全歼于此。预长武抬头看了看山顶,依旧没有消息传来,看来凤夫人还没有准备好,只是自己怕是拼了命也拖延不了多久了,也许自己再也看不到远在辽东的家人,不过不论是顾长武,还是幸存的这二十几人,却没有一人后悔,作为一名战士能战死杀场,已经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况且自己以四十二人力敌几千敌军,纠缠近半个时辰,并杀敌近千,平均每人都斩杀了近三十名敌军,这简直就是创造了一个奇迹,自己虽死无撼!

就在顾长武等人准备以死相拼时,突然看到山顶上燃起了三道烟柱,顾长武心中一喜,看来凤夫人已经成功安下炸药,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还可以留着有用之躯,继续保护夫人。顾长武对着追在身后的吉赛大声喝道:“吉赛族长,我等可是要走了,不劳相送,后会有期!”说完顾长武一拍战马,向着吉赛相反的方向奔驰而去。虽然四周已被扎鲁特大军包围,可经过刚才大乱,除去乱军,此时无伤在身的不过四五千人,包围着一大片草原,当然十分薄弱。更何况这些普通军卒早被辽东军的勇猛所惊,看到顾长武等人向自己冲杀过来,不但没有人敢上前阻拦,反而向四周退去,为其让出一道路来。追在后面的吉赛看着顾长武等人远去的背影,知道追之不及,再看看刚才唯恐怕躲避不及,现在仍是一脸惊慌的军卒,实在是忍不信心中怒火,一马鞭抽在一名军卒脸上,骂道:“你也算是战士?真是给我丢人,不如回家抱孩子去算了!”

被骂的骑兵捂着脸。不敢回声。

吉赛此时对辽东军可真是恨之入骨,自己仅有的这点家底眼看着又损失了近半,不过好在伤者经过简单治疗尚可投入战斗,心情才稍稍好过了些。平复了心情,指挥着大军将还处于混乱中的两千乱军收拢,也顾不得再吃饭了,定要一鼓作气拿下这座小山,将剩余的辽东军千刀万剐。为死难地族人报仇。可就在吉赛收拢乱军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所有的扎鲁特军卒全部被惊呆了,他们这一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大的声音,许多人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许多战马被吓得瘫倒在地,百里之内恐怕都能听到这声巨响。众人开始还以为是雷声。不禁抬头看天,可此时天空万里无云。那里会打雷。再寻声望去,才发现声音竟是来到辽东军占据的小山。随即他们便被眼前的一幕彻底吓傻了,只见山顶那块约有百吨重的巨石正摇摆不定,随后竟倒了下来,顺着山坡向下徐徐滚动。巨石倒下的方向正是自己所在的位置,眼看着巨石借着山势越滚越快,大地仿佛也受不了如此重压,发出呻吟之声,扎鲁特大军在如此天威之下,全都目瞪口呆,就连吉赛也张大了嘴,却叫不出声来,全军竟无一人想起此时应该逃命要紧。最后还是波日特最先反应过来,一拉吉赛,大声叫道:“族长,快逃!”吉赛因刚才耳朵被振得嗡嗡直响,根本没听清波日特在说什么,可却看到波日特已经调转了马头,匆匆逃命,这才反应过来,看着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地巨石,也顾不得其他人,一拉马缰,紧紧跟在波日特身后。其余军卒这才反应过来,可几千人挤在一起,又有几千伤兵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此时人人急着逃命,一时间是人仰马翻,而这时巨石也已滚到了他们地面前。无数跌倒在地的扎鲁特士卒眼睁睁的看着巨石向自己滚过来,只觉得手脚发软,竟然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还能逃得过去。

已经跑出几百米地吉赛、波日特等人觉得此处已经安全了,才停下脚步,转头望向自己的军营,只见十几米直径地巨石正从军营中央碾过,无数来不及逃脱的族人被巨石压得血肉模糊,巨石所过之处留下一条十几米宽地血路,整个军营到处都是伤兵的呻吟声,他们不是伤在巨石之下,而是刚才夺路时互相碰撞所伤。巨石滚过军营百余米,终于停了下来。吉赛这才敢返回军营,看着营中无数弟兄的尸体,呻吟的伤兵,吉赛觉得自己的血都已经沸腾了,指着不远处的小山,骂道:“辽东贼军,我吉赛若不踏平此山,将尔等剥皮抽骨,为弟兄们报仇,我吉赛便自绝于山下!”说完就要召集幸存的军卒杀上小山,为死难的弟兄的报仇。一边的波日特却拉住吉赛,劝道:“族长息怒,辽东军困守山上,又跑不了,咱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救治伤员,收拢军队。再说弟兄们都被刚才的事情吓坏了,都说辽东军有天神相助,巨石才会不早不晚,正在咱们在山下休息时滚落下来。咱们若是此时攻山,恐怕未等冲到辽东军阵前,便会溃败下来,到时再想重新召集大军,恐怕就困难了。”吉赛闻言,刚想发火,可目光向四周军卒扫了一眼,才发现幸存的军卒此时竟不敢抬头向山上望去,仿佛山上有什么恶鬼一般,就算无意中看到面前那座小山,也是面带恐惧,立刻转移视线,不敢多看一眼。这种情况下,若是再让他们强攻小山,恐怕溃败都是轻的,一个不好便有可能发生炸营,或是临阵造反。吉赛也不敢再强硬下去,只好强压下心中怒火,道:“波日特,马上收拢军队,救治伤员。死难的弟兄就地掩埋,留下记号,若是咱们还有翻身的一天,定要重回此处,将他们厚葬!”

因为刚才的巨石实在是过于惊人,许多逃跑的扎鲁特骑兵只知一路向前,不敢停歇,此时已逃到了几里之外,还在继续狂奔,甚至没有人敢回头看上一眼,生怕那巨石就跟在自己身后。若不是波日特命人吹响了集合的号角,惊醒了他们,他们甚至有可能就这样一路跑下去,直到战马累毙为止。

第一百零七章二次攻山

听到集合的号角,四散而逃的扎鲁特部溃兵大部分人回头望向刚才的营帐,发现巨石已经停了下来,终于止住逃跑的脚步。还有许多已经被吓破了胆的,虽然也看到巨石停在那里,可一想到回来还要与辽东军开战,他们便丧失了勇气,不管那块巨石是天神的旨意,还是辽东军给弄下来的,都不是自己可以力敌的,与其回来送死,还不如从此隐姓埋名,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近一个时辰后,四处逃散的扎鲁特骑兵才陆续返回,可最终还是有千余人不知去向。再看营中,更是凄惨无比,刚才约有两千余受伤的士卒正坐在地上包扎伤口,巨石碾压过后,近千人被压成了肉泥,其余伤者也丧命于急于逃命的弟兄马蹄之下。波日特率人挖了一个大坑将死难的弟兄安葬于坑内,待一切处理完毕,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再一统计全军人数,竟只剩下近五千人。吉赛听到波日特的汇报,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知道此战损失必然不小,可想想自己当初可是率了一万大军来追这只有五百人左右的辽东小队,不过半月功夫,万余大军竟已折损一半,而且这其中完好无损的只有两千人左右,其余近三千人中还有五百余名重伤员,不但不能再上战场,反而需要有人照科。就是仅剩的两千军卒也是个个面色苍白,若是马上让他们去攻辽东阵地,恐怕不等攻到辽东阵前,便得有近半人半路逃跑。这时不需要波日特再来劝阻,吉赛也不敢轻易再对辽东小队发起进攻。不过吉赛与辽东可畏是恨比天高,当然不会就此撤退。就算是豁出去自己全军覆灭,也定要将这队辽东军斩杀。不过此地已是满地狼籍,吉赛只得令全军移帐重新扎营,待全军恢复了精神再进攻也不迟。吉赛又将两千军卒编为四队,分四方驻守巡逻,防止辽东军乘机逃走。而顾长武早已在巨石滚落时,趁乱率领着仅剩的二十三人重新回到山上,他们受到了英雄般的接待。杜凤亲自站在半山腰迎接这些辽东战士。以顾长武为首的二十五人虽然累得连喘气都觉得费力。可心中却是无比高兴,自己只有四十几人,却让山下敌军损失几千之众,若非自己亲身经历。说出去,恐怕无人敢信。

刚到山上的顾长武看到山下大乱。忙找到杜凤,道:“凤夫人。趁着山下敌军大乱,夫人还是带着塞罕贝夫人先走吧,由我们为夫人断后!”杜凤看了看顾长武才道:“你们还能走得动吗?能支撑到今日,全是长武你的功劳,若我在此时弃你们于不顾,我杜凤岂不成了无耻小人?再说贝儿还在发着高烧,如何经得起颠簸?我们就是真能逃过山下敌军地封锁,冲了出去,恐怕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率军追杀,若再被敌军赶上,咱们恐怕不会再这么幸运,遇到一个可以坚守的阵地,所以我决定坚守此处,决不会退缩半步!想来三桂也早应该知道咱们的处境,也许正在向此处赶来,到时咱们便是得救了。”

顾长武一听,有些急了,道:“凤夫人,若是你和贝夫人有什么意外,我顾长武就算是死也无法向师长交待……”“行了长武,不心多言,好好歇一会儿吧,也许山下敌军整军之后便会再次进攻,有力气还不如到时多砍几个敌军。”

说完不再理会顾长武,而是与其他留守的将士一声在山顶附近挖起第二道战壕。顾长武见劝不了杜凤,只好长叹口气,一把抓起身边的铁锹,跟着众人一起挖起战壕。山上辽东军直到将第二道战壕挖完也没等到敌军来攻,反而看到扎鲁特大军重新扎起大营,生火做饭。杜凤见吉赛一时间无意进攻,叫过顾长武,吩咐顾长武率人把山顶巨石滚落后遗留下来的石块运送一部分到第一道战壕,剩余的堆在山顶战壕前,充当滚石。一直等到太阳已经有些偏西,才见到扎鲁特大军重新集结在山脚下,不过这次他们却不再是一窝蜂的冲上山,而是兵分四路,占据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路千人左右。

杜凤一见吉赛改变了进攻方式,暗道不好,自己仅有不到七十人,若是再分散开,火力必定不足,如何能压制住敌军地进攻。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放弃了半山腰地战壕,全军集中在山顶,准备借助地势,阻击敌军。辽东军刚刚进入山顶的阵地,便听到山脚下传来敌军进攻的号角。扎鲁特四千余人从四面八方一齐向山上攻来,而吉赛却带着波日特及二百名亲卫在山下压阵。他可是亲眼看见了辽东军火枪的厉害,子弹没长眼睛,可不管他是普通士卒还是族长,若是一不小心被流弹击中,丧了性命那可真是太冤了。困守山顶地七十余人面对几十倍敌军,个个面色冷静,他们都知道今日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虽然死在此地心中不免有所遗憾,可家中老幼有辽东照顾,也算是后顾无忧,都准备与这些扎鲁特军拼个鱼死网破。从山脚到山顶足有四五百米,扎鲁特骑兵虽然全军冲锋,可山路本就难行,再加上到处都是辽东军挖的陷马坑,战马根本跑不起来,更何况这些扎鲁特军卒对辽东军十分顾忌,不知道辽东军又准备了什么意外地惊喜在等着自己,所以每行一步都是小心冀冀,半天功夫才行到半山腰。

看着辽东军已经放弃的战壕前堆放着无数石块,他们也是暗自庆幸,好在辽东军放弃了这条战壕,不然不需要辽东军开枪,只要放下这些石头,便够自己喝上一壶地。不过现在这些石块却已经没有了用处,扎鲁特大军没有理会这些石堆,继续向山上行进。趴在山顶战壕中的杜凤眼看已有近一半骑军过了第一道战壕,举起手中短火铳,朝天一枪。正在行进的扎鲁特骑兵刚一听到枪响顿时被了一跳,有些已经被辽东军吓破胆的竟掉头就跑,却被军中将领拦了下来。其他军卒看辽东军一枪过后,又没了动静,才安下心来,在军中将领的驱赶下继续随着大军向山上行进。

可没走几步,突听身后一声惊天巨响,只见堆放在战壕边上的一堆堆石头竟如同一枚枚出膛的炮弹一般,向四面八方射去。靠近石堆的军卒或是被大石砸得血肉模糊,或是被小石块穿胸而过,在战壕两侧近十米的距离内,竟再无人能够站立,到处一片血红。巨石落地后,又顺着山势向下滚落,砸死砸伤敌军无数。有些幸运的军卒被砸伤了手脚,一时间血流不止,忙大叫救命。可此时扎鲁特军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无人色,那里还有人会管他们,所有人只知疯狂逃命,特别是已经冲过战壕的骑兵,一勒战马,调转马头向山下冲去,速度竟比上山时快了十倍不止。那些刚才在喊救命的军卒在大军过后,再也没了声息,一缕冤魂已投到了枉死城。不过片刻功夫,刚才还满山坡的扎鲁特大军此时竟已是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片尸体。杜凤、顾长武等辽东军看到狼狈逃命的敌军哈哈大笑,自己只不过用了几十枚炮弹改装的地雷,竟会收到如此奇效,这下子扎鲁特大军恐怕一时半刻是不敢再来了。山下的吉赛眼看着大军刚刚冲上半山腰,随着一声巨响,军卒便倒下无数。剩下的也都疯狂的跑了下来,未等与辽东军接战,便又折损了近千人,只觉心如刀绞一般。纵横草原几十年地吉赛何时吃过这等大亏,就算是林丹见了自己也要客客气气的,可今天却在这不到百人辽东军手下接连吃了几个大亏,八千余人,现在完好无损的竟只剩下三千人。这口恶气不出。

自己恐怕连觉也睡不着了。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再用不上一个时辰,天就要黑了,若不能趁天亮这攻下小山。一旦天黑更不易攻山,若是辽东军趁夜色远遁。这十几日来所受的辛苦,全族被灭的大仇还如何来报?也顾不得会不会激起兵变。吉赛一把拉过波日特,道:“你率领我的亲卫队负责督战,这次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有胆敢后退半步者,就地革杀,直到将山上的辽东军全部杀光为止!第一个冲上辽东军阵地的赏金百两!”波日特看到吉赛那血红地双眼,那里敢说个不字,只得召集了三千多残军,自己率领着吉赛交给他地二百亲卫军在后面押阵。三千败军此时已被辽东军彻底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再也辽东军为敌,可在二百亲卫战刀逼迫下,只得再次爬上战马,万般小心的向山上行去。当他们走到半山腰时,看到刚才还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战友,此时却已是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虽然也激起了一小部分人对辽东军地仇恨,可更多人却是恐惧,对辽东军无所不能的恐惧,自己虽然还是辽东军地几十倍,可却没有一人对此战有必胜之心,大军磨磨蹭蹭、三步一顿、五步一停的向山顶辽东军阵地靠近,众人都打定了一个主意,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逃命要紧,至于那百两黄金还是等自己有命享用再说吧。刚过半山腰不过几十米,只听山顶传来一阵轰隆隆地响声,只见无数石块顺着山坡向自己滚落下来,许多扎鲁特军卒转身想跑,可在后面负责压阵的波日特早已命二百亲卫引弓待发,见大军又要发生骚乱,手中利箭脱手而出,射在距大军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大声喝道:“有胆敢退过此箭者,革杀勿论!”随即再次引箭待发。三千大军都知道波日特向来是说到做到,大家推推嚷嚷却无人敢越过此箭半步,可山上投下的滚石却不会听从波日特的号令,片刻功夫便已落入扎鲁特军中,不断有被砸伤的军卒发出惨叫声。

终于有人忍不住踏过了钉在地上的长箭,波日特知道此时若是不能杀一警百,随之而来的必是全军溃败,若是这些人逃到山下,要想聚集这些已经被辽东吓破胆的败军,让他们再攻辽东军,恐怕就难了。手中利箭带着尖啸,正中那名军卒胸膛,那名军卒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波日特竟然真的会射杀自己,自己可是他的堂弟啊!

波日特射完箭,不禁双手发抖,眼角湿润,自己父母早亡,从小便是在叔叔家长大,这个堂弟恐怕比兄弟还要亲,可今日却不得不亲手将其射杀,可若是他不死,三千败军逃下山后,再听号令的恐怕连一成都不会有,他只能强忍着悲痛,大喝道:“再有敢越过此箭者,革杀勿论!”

看到波日特连自己的堂弟都下手无情,再没有人敢把波日特的话当作耳边风,即然不能下山,那就只能向山上冲去,将辽东军全部斩杀,才能保下自己一条性命。当下扎鲁特三千军卒冒着滚石向山上冲来,顾长武一见这些败军竟然还有继续冲锋的勇气,忙命炮兵三发急射,定要将敌军赶下山,若是他们冲上山来,只凭自己这几十人如何能是几千大军的对手。炮弹呼啸着落入扎鲁特军中,大军攻势为之一顿,可看看身后的波日特及二百引弓待发的亲卫军,没有人敢后退,不过一地的尸体、碎石和陷马坑,再想骑马冲锋却是极为困难,众人只得下了战马,继续向山上冲来。

山上辽东军没想到这次敌军竟会如此顽强,已经死伤几百人,却没有人后退,看来这次他们是铁了心的要与自己决战了。每个辽东将士面对这危机时刻,将自己手中长枪装好了子弹,又取出战刀,仔细的擦了一遍,敌军一旦冲上来,决不会再给自己填装弹药的时间,长枪便如同一支长棍,当然不如战刀好用。杜凤也将自己的心爱的战刀拔了出来,握在手中,只等着一会与敌军拼命。一边的塞罕贝见到辽东军如此准备,便知形势不好,此战恐怕是凶多吉少。自己本就有病在身,虚弱无力,一会儿恐怕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可恨自己平时为何不勤练武功,若是有凤姐姐一半本事,也可在临死前杀几个敌军。塞罕贝从身后轻轻拉了拉杜凤,小声道:“凤姐姐……”杜凤回头看到是塞罕贝,放下战刀,拉着塞罕贝的手,道:“贝儿害怕了吗?别怕,只要有凤姐姐在,就决不会让贝儿受一点伤害!”

塞罕贝摇摇头,道:“我不怕,只是我拖累了大家……”“贝儿,咱们情同姐妹,怎么能说是拖累呢,别看他们人多,可是胆小的很,一会咱们打上几枪,他们又会仓皇而逃。”

“凤姐姐,我的匕首呢?我听长武说是被你收起来了。”“匕首?你要匕首干什么?”杜凤一把抱住塞罕贝,急道:“妹妹,你可别想不开,咱们还没到最后关头,你千万不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凤姐姐,你别瞒我了,若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你干嘛要拿出战刀?我塞罕贝虽不能上战场杀敌,可我也决不会束手就擒。与其被吉赛俘虏,不如自尽,还走得干净些。”杜凤长叹口气,塞罕贝说的有理,吉赛色狼之名草原皆知,不然也不会为自己二人在草原上奔波半月之久,若是被吉赛生确是不如自尽,只好将怀中的匕首还给塞罕贝。不过却嘱咐道:“贝儿。只要姐姐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保护你。答应姐姐,只要姐姐不死,就决不能自尽。好吗?”

塞罕贝轻轻笑道:“姐姐放心,我还想见三桂哥哥呢。不到最后关头,我决不会轻生的。”这时扎鲁特大军已推进到距辽东军阵地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杜凤将塞罕贝轻轻放在自己身边。她也知道,这一战恐怕就是最后一战了,没有必要再节省弹药,当下喝道:“瞄准了这些贼军,给我打!”

一时间山上枪声大作,靠前的扎鲁特军卒倒下一排,后面地敌军见后无退路,只能冒着弹雨向辽东军阵地发起了冲锋,可刚刚闯过了弹雨又迎来了手雷,几十枚手雷同时在扎鲁特军中爆炸,扎鲁特军卒被炸的头昏脑胀,前面的想要后退,以保性命,可后面的军卒却在波日特的逼迫下步步前进,双方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顾长武却看出了便宜,现在扎鲁大军距阵地不到五十米,若是等他们重新整好队列,自己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当下对身边司号员道:“吹冲锋号!”司号员一楞,“吹冲锋号?”“不错,吹冲锋,命令全军冲锋!”说完他自己也拔出雪亮的战刀,大喝道:“冲啊!”喊完,第一个冲出了战壕。这时激进的冲锋号也适时响起,辽东军全军七十余人全部抽出战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冲出了战壕,杀向不远处地扎鲁特敌军。本就因惧怕辽东军而想要撤退地扎鲁特军看到辽东军竟冲出战壕,向自己冲来,心中大惊,更加想要逃下山去。可后面的波日特却是大喜,在他看来辽东军放弃了火器,手执战刀如何是自己近三千大军的对手,当下更是加快了脚步,逼迫着大军向前冲锋。如此以来扎鲁特大军更加慌乱不堪。这时辽东军已冲出十几米,冲在最前面的顾长武将身上最后一枚手雷拉去了引线,使出全身力气,抛向敌军最混乱地地方。其余辽东军也纷纷抛出手雷,一时间手雷爆炸之声不绝于耳。而同时辽东军也已杀到阵前,顾长武手中战刀一闪,已是首开利市,将自己身前一名背对自己的敌军斩首。斗大地头颅滚出老远,所到之处,扎鲁特军卒无不心惊胆寒,更加刺激了他们逃命的念头。随着越来越多地扎鲁特军卒不断前涌,后面被波日特用利箭逼迫不得后退的军卒终于顶不住巨大的推力,逐渐向后退去。

波日特虽手执利箭,看着眼前一步步后退的大军着急不已。可他也知道,后军退后也是迫不得已,是被前面的军卒所推动,实在是怨不得他们,让他亲手杀这些无辜的军卒他实在是有些下不了手。就在波日特犹豫的片刻,后军见到波日特并未痛下杀手,当下后退的步伐不断加快,等波日特发现情势不对,想要杀一警百时,已经晚了,几千大军已是如同开闸的洪水,向波日特涌了过来。波日特知道此时这些败军已经被辽东军打怕了,失去了必胜的信心,若是自己敢阻拦他们,恐怕也只会被当作逃跑路上的拌脚石,被一脚踢开。无奈之下,波日特也只能随着大军败退下来。山下压阵的吉赛眼看着自己几千人却被辽东军几十人一个冲锋赶了下来,就连平日里最为依重的波日特也无法控制局面。一怒之下,率领身边最后的一百亲卫,打马冲了上来,直到半山腰才拦住了几千败军。吉赛在族中素有威名,而且他的凶残更是让人害怕。眼看吉赛拦在自己面前,而辽东军在将他们赶离阵地后,只追了不到百米,便已返回阵地。后面即已无追兵,几千败军不禁放慢了脚步,当来到吉赛身前二十余步时,吉赛看着这些败军大喝道:“都给我站住!再有后退一步者,杀!”

吉赛身边一百亲卫也同时喝道:“后退一步者,杀!”百人齐吼,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扎鲁特败军闻声,全都是一楞,随后都停住了脚步。可有一名刚才急于逃命,冲在最前的面的军卒却由于惯性使然,加上后面无数人的推搡,一下子没能停下脚步,再次向前冲了两步。未等他停下来,吉赛已驱赶战马冲了上来,一刀将其斩首,四溅的血珠如同一道彩虹。那人双手捂着只剩下一层皮内相连的颈部,一脸的惊恐,圆睁了双眼看向吉赛。可吉赛直到此人倒地身亡,也没有看他一眼,而是扫视着面前的几千败军。看到吉赛真的发了狠,所有败军再也没有人敢向前一步,全部如同木桩一样立在那里。这时人群中的波日特也率领着二百亲卫冲了出来,波日特知道吉赛是在立威,当下跳下战马,来到吉赛马前,单膝跪地,大声道:“族长,波日特未能完成族长命令,自愿领罚,只希望族长准许波日特戴罪立功,末将愿以耳代首。”说完不待吉赛说话,已反手一刀将左耳割了下来,淋漓的鲜血洒在地上,在冬日的阳光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红光。

吉赛虽然愤怒,可刚才在山下也看清了山上所发生的一切,他也知道这件事本怨不得波日特,但眼下大军溃败总需要有人为之负责,以警示他人,严明军纪。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慢慢查找刚才最先后退之人,就算能找到吉赛也不敢找,一旦因此引发兵变,更是得不偿失。既然波日特在此时挺身而出,吉赛虽然有些心痛,可波日特的耳朵已经掉了。无论如何也安不回去,也就只能顺水推舟,道:“罢了,既然你以耳代首,我便准你戴罪立功,你率一千军卒为前锋攻,我亲自在后面压阵,这次再有后退半步者。不论是谁。决不容情!”“谢族长,末将若不能攻下辽东军阵地,情愿死在阵前,决不给族长摸黑!”波日特说完站了起来。从衣襟上扯下一条布将左耳的伤口包扎上,重新上了战马。拔出马刀,大喝道:“是汉子的。跟我冲!”

扎鲁特军卒虽然在辽东军面前接连大败,对辽东军恐惧之极,可眼下族长亲自压阵,后路已是被断,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七尺男儿,谁会承认自己不是汉子?当下剩余的近三千军卒已紧紧跟在波日特身后,再次向山上辽东军阵地冲杀上去。后面吉赛率领着自己地三百亲卫负责压阵,也一步步向山上紧逼。山上杜凤和顾长武看到敌军败退到半山腰却被吉赛拦了回来,不到片刻功夫,便再次重整大军向山上扑来,而且其气势与刚才明显不同,距离敌军几百米,也可以清楚感觉到敌军那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二人对视一眼,都发出了一阵苦笑,自己以区区不到百人,在此坚守近一日的功夫,伤敌几千之众,可畏大胜。可无论自己使出什么计谋,如何排兵布阵,人数的劣势、实力的不足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敌军就算损失了大半军力又如何?他们损失了五六千人,可仅是剩下的这三千军卒仍是自己的几十倍,若是不计伤亡,一心攻打,恐怕不等天黑,便可以将自己彻底歼灭。辽东军仅剩地七十余人,人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就连高烧未退地塞罕贝也知道,所以她将怀中匕首掏了出来,悄悄藏在腕下,只待最后关头用这把锋利的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就算死也决不能被吉赛生擒,不然到时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杜凤虽然看到了这一幕,可她却没有阻止塞罕贝,只因她自己也是这个打算,决不能让吉赛得到活着的自己。不过为了保护塞罕贝,她还是在仅有地七十几人当中派出一人保护塞罕贝。扎鲁特大军距辽东军阵地越来越近,可辽东军此时弹药已基本告竭,子弹平均每人只剩下不到三发,手雷一人还不到一枚,炮弹更是少得可怜,只剩下五发,面对近三千的敌军,就算一发子弹、一枚手雷也不浪费,恐怕也杀不了几个敌军。更何况此次由吉赛亲自督阵,扎鲁军怕是不会再轻易溃败,这恐怕真地是自己最后一战了。山上辽东军虽然明白今日若无奇迹出现,自己绝对难逃一死。可在众人眼中却看不到多少恐惧,反而人人红着双眼。在他们看来,自己能活到现在便已是一个奇迹,更何况还杀伤了近百倍的敌军,这个战果在任何时侯都足以让他们可以自豪地站直腰板,藐视任何敌人。眼看着敌军已进入阵地前两百米,辽东军阵地依旧鸦雀无声,他们要等到有决对的把握时才会开枪。冲在前面的波日特今日已是抱定了必死之心,不然也不会主动请战,可辽东军阵地越是安静,他却越是心惊,都已经到了这种时侯,辽东军竟还沉得住气,将辽东军恨之入骨的波日特内心也不禁佩服起这些对手。

当波日特及扎鲁特军卒行进到阵地前百米时,顾长武终于大喝了一声:“打!”百米距离,若是步兵全力冲锋,就算装弹最快的也不过只能再装一枚子弹,这时再不打,仅剩的子弹恐怕就要浪费了。七十余发子弹带着辽东军的仇恨狠狠的钉入敌军身体里,几十名扎鲁军卒在一声惨叫后,倒地身亡。冲在最前的波曰特却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一条左臂还是被子弹穿透。波日特顾不得伤口,高高举起战刀,喝道:“吹响进攻的号角,全军冲锋!不是辽东军死,便是我们亡!今日只能有一方可以活下去!”几千名扎鲁特大军向着辽东军阵地冲了上来,辽东军在射完最后一颗子弹,扔出最后一枚手雷后,包括炮兵在内的所有将士紧紧握着乎中战刀,跃出战壕,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冲上来的敌军,面容如同钢浇铁铸一般,没有一丝表情。塞罕贝也已将匕首悄悄抵在自己胸膛之上,只待有敌军靠近,便要告别这个她无限留恋的世界。

第一百零八章援军现踪

就在扎鲁特军军攻上辽东军战壕的一刻,山下扎鲁特伤兵营中却是一阵慌乱,喊杀声不绝于耳。吉赛回头一望,发现正有几十名骑兵纵横于山下伤兵之中。留在山下的都是伤势严重,已无力再战的,面对几十名骑兵,虽有千余人却无力反击,任由来人斩杀。而这几十人并不恋战,很快便冲过扎鲁特伤兵直接向山上冲了过来。吉赛从其衣着上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辽东军,只是不知这几十人从何而来,是恰巧遇上,还是辽东军前锋找到这里。不过眼看胜利在望,吉赛决不会让这十几人坏了自己的大事,派出身边二百亲卫上前阻击,决不能让他们上山。

几十名辽东军看到二百敌军前来阻拦自己,也知道一时间无法支援山上,为首之人在山下大喊道:“凤夫人,我乃吴三桂将军亲卫团二营连利田,奉命寻找夫人下落,吴将军率大军就在后面,夫人只要再坚持片刻,将军便到。”

山上杜凤听到此言大喜,手执战刀正与敌军撕杀的顾长武也是激动不已,“弟兄们,再坚持一会儿,将军来救咱们了!”辽东军虽仅有七十几人,可士气却是高涨,组成了一个小方阵,牢牢控制了战壕前的一小块地方,保护着身后的塞罕贝。而扎鲁特军却是一阵心慌,仅百余人的辽东军便使自己伤亡几千,此时辽东军大部队赶到,自己还有活路吗?许多人已暗生退意,只是吉赛在身后压阵,他们一时间还不敢违背军令,只是攻击却明显弱了许多。给了辽东军喘息之机。吉赛听到辽东军即将赶到消息,心中一惊,忙向山下望去,发现十几里外,一片人影在夕阳的照射下仿佛身披红袍一般,正在迅速向这里靠近,看来山下那人所言不虚,确是辽东军大部队赶来了。跟在吉赛身边的一百亲卫虽对吉赛忠心耿耿。可面对越来越近的辽东军。也不仅心生退意,上前小声问道:“族长,咱们是退是进?若是现在撤退,应该可以在辽东军赶到前撤出去。”吉赛心中也是犹豫不决。沉思片刻,双眼一瞪。道:“此时撤退也许可以逃过被辽东军包围的厄运,可山下千余伤军怎么办?任由他们被辽东军所俘?那可都是咱们的弟兄!以辽东军对咱们地仇恨。不用问也可以想到他们的下场。而且就算咱们真的狠心放弃山下伤军,能逃过一时,可随后必然要面对辽东军的追杀,咱们仅剩的几千军卒从昨夜开始便一直未能休息,如何能是辽东军的对手?也许未到西蒙便会被辽东军赶上,全军覆没。

若是能一鼓作气将山上辽东军擒下,以吴三桂两位夫人为人质,那怕只是得到她们的尸体,辽东军也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咱们不但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山下那千余伤兵也可有一线生机,为了兄弟,我吉赛决不做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便在这里与辽东军决一死战!”

吉赛反复掂量了其中地利害关系,最后还是决定继续攻击山上辽东军,自己几千大军费时半个多月,伤亡大半,才终于要将山上这些辽东军全歼,以解心头之火,可在这时却要放弃这个得来不易地机会,吉赛舍不得。不过此举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无法在辽东军赶到前全歼这几十名辽东军。辽东军距自己尚有十几里距离,要赶到此处最少也要两刻钟的时间,吉赛相信以三千人之力,有两刻钟时间应该可以拿下这几十名辽东军。所有亲卫都为吉赛所言感动不已,而吉赛也拔出腰刀,大喝道:“跟我冲上山去,定要一鼓作气全歼辽东军,也为咱们拼一条生路!吉赛亲率着仅剩的一百亲卫杀上山来,他要亲自督战,以求速战速决。就在吉赛冲向山顶时,山上地战斗也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虽然扎鲁特军卒心生惧意,可吉赛并未下令撤退,此时后退一步便是违反军令,定难逃过吉赛之刀。而继续进攻,只要能将眼前这几十名辽东军斩杀,自己也许还会有一条活路。为此扎鲁特军卒只能强压下心中恐惧,向着仅有几十人地辽东军杀去。辽东军已知援军将至,在这最后关头竟有了一线生机,人人兴奋不已,不过他们也明白,若是不能支撑到援军赶来,自己恐怕还是难逃一死,为了生的希望,辽东军卒全身十分力气此时可以发挥出十二分,仗着往日地刻苦训练,辽东军三人一组、五人一伍抵抗着十倍、百倍的敌军攻击。好在扎鲁特军卒本是骑兵,不懂步战,今日却因形势所迫不得不与辽东军步战,配合自然是漏洞百出,让辽东军占了些便宜。

虽是如此,可敌军毕竟占据着绝对的人数优势,往往在辽东军斩杀一名敌军时,身上也会被四周几十倍的敌军在身上留下轻重不一的伤口,不过片刻功夫,辽东军便已阵亡五人,其余人也是人人带伤,只有杜凤在顾长武等人的掩护下,未受伤害,可如此下去,根本等不到援军赶到,这些辽东军怕是无人能够幸存。躲在阵后的塞罕贝高烧未退,却强忍着混身的酸痛与那负责保护自己的军卒,悄悄站在战壕后面观望着战局,眼见辽东军落于下风,不断有战友负伤、战死,塞罕贝心如刀绞,她知道今日落到这个地境,全是因为自己,若是自己当日没有坚持要去部落救灾,今日没有发高烧,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些族人也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没有那么多如果。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那名士卒,塞罕贝还是在杜凤命令他保护自己时,才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欧格德,即事事顺利如意的意思,多么吉祥的名字。可此时的欧格德却是紧咬着牙齿,双手紧握,指甲已经刺入了他的手掌。塞罕贝知道欧格德决不是因为紧张害怕,幸存的辽东军当中,没有人能仅靠着幸运活到今日,他们靠的是一身过硬的本事,欧格德是因为眼看着战友在阵前拼杀,自己却只能在后面看着而感到内疚。

“欧格德,你想不想帮你的弟兄?”塞罕贝的话如同魔鬼的诱惑一般,让欧格德无法拒绝。可再想想刚才杜凤和顾长武的叮咛,欧格德摇摇头,道:“不,我的任务是保护夫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离开夫人一步,在我死之前,决不会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塞罕贝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个死心眼,本就因病而混身无力,却不得不强撑着,道:“可若是他们都阵亡了,只有你一个又能保护我吗?我有个办法,可以帮到他们,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也许咱们大家都还会有一线生机。”“什么办法?”欧格德急道。贝夫人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万军之中又有怎么能保护夫人。塞罕贝见欧格德这个傻小子动了心,一招手,待欧格德来到身边,她才小声对欧格德嘀咕了几句。欧格德听后,先是一楞,随后又是一喜,可最后却是面露难色,道:“夫人,这太危险了,我不能离开你半步的,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塞罕贝终于被傻小子的话惹恼了,大声斥道:“凤夫人的命令你肯听,难道我的话就不好使?还是……”“不是,不是,我听,可是……。”

“没有可是。我现在只想听到一个字,其他的不许多说。”塞罕贝杏目一瞪,怒道。“是!我马上去办!”欧格德不敢再惹塞罕贝生气,说完马上转身跑了,不过他跑的方向却不是前方战场,而是向后面地马群跑去。

就在塞罕贝命令欧格德去办事时,前面战场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程度。仅有的七十余人,在不到十分钟时间里。已只剩四十二人。而且是人人带伤,就连一直被重点保护的杜凤此时也已是血染战袍,其他人可想而知。他们的战阵已经被敌军从中冲开,分为两处。各自被几百倍的敌军围攻。杜凤手中一柄战刀已经砍出了豁口,顾长武已经不知扔掉了几把砍得崩刃的战刀。现在手中拿的还是刚才死在自己手上那人地马刀,不知还能再砍几个。又得换掉。扎鲁特军中波日特也认准了杜凤,知道她便是吴三桂两位夫人之一,是此行最重要地目标,手中大刀一直不离杜凤左右,若不是顾长武一直在一边照应,杜凤一面要应付四周敌军,一面又要抵挡波日特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只见波日特趁着杜凤回头抵挡身后一名敌军的功夫,手中大刀如游龙一般从身前几名士卒缝隙中悄无声息的刺向杜凤后心。杜凤正一刀刺在一名扎鲁特军卒心脏上,随着战刀拔出,鲜血溅了杜凤一头一脸,可她来不及擦拭,因为旁边一名敌军已经一刀砍向自己,杜凤手中战刀一横,架住敌人来势,对身后波日特的偷袭毫无查觉。待听到身后有动静时,再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杜凤银牙一咬,心中发了狠,就算死也要再拉一个垫背地,根本不管身后动静,而是顺势一刀斩下了面前敌人的一条手臂。就在杜凤已经闭目等死时,只听身后一声惨叫,杜凤回头望去,却见顾长武正站在自己身后,左手还滴着鲜血,而偷袭地波日特正捂着前心,双目呆滞,口中吐着血沫,看来是不行了。

正是顾长武见杜凤遇险,忙来相救,才让杜凤免于此难。不过顾长武也不好受,为了救杜凤,急于脱身,被敌军砍了几刀,好在并不严重,不过手中马刀却已抛向了一名想要过来纠缠的敌军。顾长武赶到杜凤身后时,已是手无寸铁,而波日特地马刀已经离杜凤不到一尺,眼看再想其他办法已来不及了。顾长武一急,竟伸手握住了波日特马刀刀刃。只听到一阵“吱吱呀呀”的钢刀挫骨之声,就连久经战场的波日特听到此声也是打了个寒颤,手中马刀也是一慢。而顾长武却好像被割的不是自己一般,满是鲜血的左手一把握牢了刀刃,大喝一声,右手一掌劈向刀身,“叭”的一声,上好的马刀从中而断,顾长武左手抓着断刃,反手刺向波日特。波日特没想到顾长武竟会如此凶狠,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觉胸前一痛,沾满了鲜血的断刃已经刺入了自己的胸膛,外面只剩下不到一寸。波日特看着胸前的断刃,满脸的不甘,倒退几步,终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其他扎鲁特军卒也被顾长武的凶狠吓得倒退不已,竟没有一人敢上前冲杀手无寸铁的顾长武,反而被面色狰狞的顾长武吓得不住后退。杜凤此时也知道必是顾长武救了自己一命,再看顾长武抓刀的左手,已可看到森森白骨,可顾长武却只是撕下一块衣襟,简单的包扎一下,从地上捡起一柄马刀,追着后退的敌军冲杀上去。四周辽东军都被顾长武的勇猛所激励,一时间竟将四周几十倍的敌军杀得后退不已。可惜好景不长,不过片刻功夫,吉赛已率领着一百亲卫赶了上来,看到自己千余大军竟被二十几人杀得败退,再看到地上波日特的尸体,大吼一声,率先冲了上来,一百亲卫紧跟在其身后。败退的其他军卒看到族长亲自上阵杀敌,那还有人敢后退,又冲了上来,将杜凤、顾长武等二十几人团团围在中央。而这时吉赛已与冲在最前面的顾长武狠拼了一记,吉赛养精蓄锐已久,而顾长武却是连场大战,左手刚刚被废,此消彼长之下,顾长武竟被吉赛一刀劈开,若不是杜凤来救,顾长武恐怕已是命丧刀下。

杜凤虽然力气不如吉赛,可手中一刀战刀如同一只耀眼的蝴蝶上下飞舞,总是攻敌必救,吉赛一时间还奈何不得杜凤。不过跟随吉赛一起冲上来的一百亲卫却已将仅剩的二十几名辽东军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眨眼间已有六人死于敌人刀下,若非其他人舍命保护,顾长武早被砍成肉泥。而另一边的辽东军形势更加不妙,现在只剩下十几人,正背靠着背,结成圆阵,将重伤的战友护在里面,可面对几十上百倍的敌军围攻,全军阵亡已只是早晚的事。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辽东军阵地中传来一阵阵马嘶声,众人抬眼望去,都是大惊不已。只见几十匹战马从阵地中狂奔而出,一米多宽的战壕丝毫不能阻挡其半步,越过战壕的几十匹战马冲入外围扎鲁特大军中,立即带来一片慌乱,十几名躲闪不及的扎鲁特军卒被战马撞得飞到半空,落地后即被踏成肉泥。

面对这如同洪水猛兽的被惊马群,没有人敢正面想抗,纷纷躲避不已,就连已经打得杜凤全无还手之力的吉赛也只能落慌而逃。马群呼啸着冲入战场,不管冲到那里都是一片惊慌。众人待马群过后,才终于看清,所有战马的尾巴竟都带着火光,被烧了屁股,难怪战马如同疯了一般。这正是赛罕贝交待欧格德的退敌之计,虽然效果并不明显,敌军伤亡并不惨重,可杜凤和顾长武等人却趁乱会合了另一边的辽东军,二十几名辽东军聚集在一起,总算又有了一定战斗力。吉赛眼看胜利即将到手。却被这群乱马撞破了好事,心中恼恨不已。看着四下慌乱的军卒,再看看山下越来近的辽东援军,吉赛心中阵阵发凉,他再没有了刚才的镇静,更没有了必胜把握,不知是该趁着辽东援军未到之机逃命要紧,还是继续进攻。这时辽东援军距小山已不过三两里路程。杜凤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杆吴字大旗下。一名身穿盔甲,后披红色大氅之人冲在最前面。杜凤虽然看不清来人,可那红色大氅却是自己和碧艳姐姐、塞罕贝妹妹亲手缝制,来人必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夫君吴三桂。

山下的吴三桂早已是心急如焚。自从奈曼部落出发以来大军在草原上已经行了两天两夜,却始终没有找到两位夫人。三桂嘴边在不知不觉起了几个大泡。正在吴三桂心急时,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隆隆的响声。虽不知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现在心无定计的吴三桂,那怕是一点线索也不会放过,忙命哨探闻声来寻,他自己也率领着三千骑军紧跟在后面。百余里路程,吴三桂及辽东军仅仅用了半日功夫,待吴三桂率军赶到小山十几里外,远远看到山上山下有几千人影晃动时,心中激动不已。此时已是初冬,任何一个草原部落都不会在此时再有什么大动作,以防暴雪封路,不能及时返回,被困于草原,所以眼前之人有九成便是自己遍寻不遇的凤儿和贝儿。很快四处逃散的扎鲁特军卒一头撞在了辽东大军身前,从他们口中,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可同时也从这些扎鲁特逃军口中得知了被困山上辽东军地处境已到了千钧一发地程度。吴三桂率军快马加鞭,向小山赶来。不到两刻钟便已冲至山下扎鲁特伤兵营中,看着千余毫无反抗能力的伤兵,吴三桂无瑕理会,只是派了一个排的军卒留下来看押他们,他自己亲率三千大军冲上了小山。山上的扎鲁特军卒看到辽东援军已经杀上山,战意全无,只知四散逃命。吉赛虽然还不死心,想要率军攻下小山,生擒吴三桂地两位夫人,以威胁吴三桂,可他此时根本拦不住急于逃命的败军。不到百人地辽东军阵地,自己近万大军攻了一日竟还未攻下,反而自己死伤几千人之众,在这些败军眼中,辽东军已堪比天神一般。而此时辽东军竟来了几千援军,自己如何还是对手,还是逃命要紧。吉赛看到乎下四散而去,就连跟随自己近十年的三百近卫也有大半逃走,只有不到百人聚集在自己身边,心中大恨。

辽东援军前哨几十名军卒因扎鲁特军四散而逃,没有了阻拦,也已与山上杜凤等人会合,顾长武带伤率领着剩地五十余名辽东军就站在吉赛面前不远处与其对峙。双方此时都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人敢轻易进攻。吉赛看到满山遍野冲上来的辽东军,一路上竟没有人敢阻拦其前进步伐,自己手下这些军卒在看到辽东军的第一件事竟是放下武器,跪地乞降,这让吉赛恼怒不已,破口大骂,骂辽东军欺人太甚、骂自己手下乞降的军卒毫无骨气,不过直到此时他也未曾想起此战本是自己挑起。看着越来越近的辽东军,吉赛知道此时想逃已经晚了。不过吉赛倒也光棍,竟率领着不到百人的亲卫,迎着辽东援军走了上来。很快吴三桂大军已赶至距吉赛不足百米的距离,冲在最前面的吴三桂不用问也知道面前之人必是吉赛。吴三桂对吉赛的恨恐怕比吉赛更甚百倍,杜凤和塞罕贝在吴三桂心中的地位恐怕比整个朝鲜还要重上几分,若是两位夫人有失,吴三桂真的会下令将扎鲁特全族屠杀怠尽,为两位夫人陪葬。看到两位夫人正在顾长武等人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吴三桂终于可以将一颗心放进了肚子,不过对吉赛这个罪魁祸首,吴三桂却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所以吴三桂只是令吴习率军去保护两位夫人,他自己却迎上吉赛,誓要亲手将其斩杀,方解心头之恨。看到面前的吴字大旗,吉赛大声喝道:“来人可是吴三桂!久闻吴将军号称杀神,不知可敢与我较量一番?”吴三桂根本不屑与吉赛答话,在吴三桂眼中,已经如同一个死人一般,吉赛从偷袭科尔沁营时便已注定了死刑,更何况后来竟敢穷追杜凤和塞罕贝,吴三桂真是恨不能将其碎撕万段也难解心头之恨,此时就是神仙也救不了吉赛。对一个死人吴三桂还有什么好说的,双腿一夹跨下战马,提着大刀孤身一人便向吉赛冲了上来。

吉赛当然不甘示弱,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吴三桂身体瘦弱、面色苍白,那里会是自己的对手,想来他杀神之名也定是其自吹出来的。当下单手擎刀,骑着亲卫的战马迎了上来。三桂没想到自己七十公斤的体重在吉赛眼中竟只是瘦弱,不过相比吉赛二百斤的体重,黑如锅底的面宠,吴三桂还真就是个小白脸。双方将领在阵前较量,各自军卒自然是大声助威,不过扎鲁特不到百人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辽东军几千人的声浪之中。而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扎鲁特仅剩的不到一百亲卫目瞪口呆。没想到两人双马交错之后,吉赛竟已大叫一声,坠马身亡,而吴三桂却是毫发无伤。原来吴三桂欺吉赛刀短,又是大意之下,一刀直刺向吉赛中腹。吉赛虽然执刀防守,可没想到吴三桂力大势沉,竟是未招架得住,手中马刀反而被吴三桂一刀磕开,大刀直刺入吉赛腹中。吉赛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吴三桂一刀之敌。

吴三桂斩杀了吉赛后,面无表情,仿佛只是杀了一只野鸡野兔一般,打马来到吉赛身前,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说完一刀斩下吉赛之头,系于鞍下,打马返回阵中。剩下的不到百名扎鲁特军卒一见主帅被人一刀斩杀,就算再忠心的军卒也是毫无斗志,当下四散而去,可四周都是辽东兵马,他们又能逃到那儿去。最后这百余人大部降于辽东军,有几人要宁死突围。却死在辽东军火枪下。吴三桂斩了吉赛。根本未曾理会剩下的扎鲁特残军,径自打马来到杜凤等人面前。杜凤搀扶着塞罕贝站在那里,两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吴三桂。吴三桂翻身下马,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拉住两人的手,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三人只是彼此相望,根本忘记了自己还身处于战场当中。吴习跟在吴三桂身边已有几年。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军长,知道吴三桂此时儿女情长,已无瑕顾及其他,自己也不敢在这儿偷听,一把搂住呆楞地顾长武,低声道:“兄弟,走,咱们到那边歇会儿!你也给我说说你们这仗是怎么打的,竟然以一连不到五百人与敌军近万人周旋了半月之久,更打死打伤他们七成军卒!”说完不管顾长武是否反应过来,拉着顾长武去一边听故事去了。其他幸存的辽东军也被抬到一边救治。

吴三桂三人对望了半响,才听到塞罕贝“哇”的一声,哭着投入了吴三桂怀抱,趴在吴三桂耳边不断的小声道:“桂哥哥,我想你!我想你……”吴三桂将塞罕贝紧紧的搂在怀中,另一只手轻轻一带,将杜凤也揽在怀里。杜凤虽然未哭出声来,可也是双眼通红,此次劫后余生,若非众将士用命,若非自己运气不错,若非吴三桂来得及时,自己和赛罕贝恐怕真的要与夫君天人永隔了。刚才一直处于紧张的战斗之中,根本未曾细想,可此时越想越是后怕,杜凤终于也哭出了声。吴三桂紧紧地抱着两位夫人,心中更是难受,想来自己已经可以算是这塞外第一人,可却差点连自己地夫人也保不住,只看刚才跟在杜凤身边那二十几名百劫余生的战士便可知道这几日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杜凤此时一身的鲜血,塞罕贝苍白地面孔,便可知这一路行来是多么的艰辛。吴三桂狠狠地将两人搂在怀中,仿佛要把二人融入自己身体里一般,小声的安慰地二人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有我在,就再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你们!”

在吴三桂的安慰声中,已经几日几夜未曾好好休息的二女竟渐渐闭上了眼睛,竟然趴在三桂怀中睡着了。吴三桂轻轻将二女放在厚裘铺的临时床铺上后,又轻轻擦去二女脸上的鲜血,看了好一会儿,仿佛要把二女深深刻在脑中、心上,过了半天,才起身离开。找到吴习后,询问战场情况。吴习刚才已经顾长武聊了半天,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仔细的复述给吴三桂。说到最后,吴习不无感叹的道:“军长,这个顾长武确实是个人才,虽然最后大部分都是两位夫人在指挥,可顾长武其功不可没,就算是我也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证两位夫人的安全。”吴三桂点点头道:“不错,五百对一万,且能周旋半月之久,并伤敌七千,确非常人所能为之。顾长武现在何处?刚才我看他一身鲜血,想必受伤不轻,不知日后还能否重反战场?”

“那顾长武为救凤夫人,硬是用手生抓刀刃,伤势较重,刚才随军大夫已经给重新包扎过,说他左手恢复后,虽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可却很难现象往日一般使力。”吴习不无可惜的道。

“那还不要紧,咱们辽东本就是火器为先,扣动扳机根本不需要多大力气,何况他右手未伤,刚才在山下便曾看到顾长武仅用一只右手便杀得敌军毫无还手之力,待他伤势好后,必又是一员虎将!那些幸存的战士现在如何了?他们虽仅剩下二十余人,可个个都是英雄,决不能再让他们有所闪失。”“军长放心,他们都已妥善安置,不过这二十余人却是个个带伤,有几人伤势较重,恐怕是难以痊愈,只能退伍了。”

第一百零九章铁血英雄

听到吴习此话,三桂也略有伤感,道:“走,带我去看看他们!看看这些辽东的英雄!”吴习前面带路,很快便来到临时搭好的大营,只见一群医生忙里忙外,他们不仅要救治辽东军的伤员,还要救治扎鲁特部被俘的伤员。走进营帐,二十多张简易的床上躺着幸存的英雄。这些人看到吴三桂到来,有人想要起身相迎,却被吴三桂拦了下来,道:“你们都是我辽东当之无亏的英雄,在那种艰苦的情况下,不但未曾有一人投降,反而人人舍生忘死,歼敌七千余人,这一仗打出了辽东的气势,你们用你们的鲜血和生命捍卫了辽东的荣誉,你们不应该向我敬礼,而是应该由我向你们这些英雄敬礼!”说完吴三桂向在场的二十余名战士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跟随三桂进来的所有战士也同样举起了右手,向这些英雄敬礼。二十余名百战余生的战士在战场上面对百倍的敌人他们没有落泪,而今天却被吴三桂及众人的一个军礼感动的痛哭流泣。如果战死的兄弟能够看到今天这一幕,必然是死也甘心了,想到那些血染沙场的兄弟,这些人哭得更凶了。顾长武的伤势已经被处理完毕,虽然身上的伤口让他痛疼难忍,可还是艰难的半坐起来,道:“军长,只要能保全两位夫人的安全,我们这些人便是死了也是值了,更何况我们还能保全一条性命,还能继续为辽东效力,继续为军长效力,只是我们全连已只剩下这二十几人。日后我们亲卫连的番号恐怕也要不存。而那些死难的弟兄,他们许多人的尸体恐怕都已找不到了,他们的家人……”

吴三桂点点头,道:“长武,你放心,死难的弟兄都是我们辽东最优秀地战士,是我们辽东的英难,我们会尽一切力量寻找他们的遗体。将他们的名字刻于英烈祠当中。他们的家人也会由辽东照顾,我决不充许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事情发生!”顾长武等人听了吴三桂此话,终于放下了一颗心,他们甚至有些羡慕那些战死的弟兄。要知道只要名字能被刻于英烈祠,不但可以流芳百世。每年受到吴三桂的亲自拜祭,他们地家人也会因为他们而感到自豪。从此生活无忧。反而是自己前途未卜全连五百余人仅剩下二十几人,死亡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按辽东军规,是要被取消番号地。吴三桂仿佛也知道他们的顾虑,接着道:“鉴于你们全连在此次战斗中英勇顽强,宁死不退,用你们的钢铁意志和满腔热血让世人知道了我们辽东的英勇无敌,所以我决定赐予你们连铁血英雄连地称号,损失的战士将优先补充,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励,使全连尽快形成战斗力,在以后地战斗中继续发扬你们的铁血精神,不负铁血英雄连这个光荣地称号!”

顾长武等幸存的战士听后先是一楞,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顿时忘记了身上的伤痛,齐声欢呼起来,要知道辽东军只有团一级才能有自己的特殊称号,营级以下只是以数字为番号,自己可是全军第一个获得这个荣誉的。吴三桂看着这些兴奋的战士也是微微一笑,悄悄带着吴习出了营房,低声道:“一定要保证给这些战士最好的照顾,他们日后便是辽东最锋利的一把钢刀。要将所有战死将士的遗体火化后装好,带回辽东,决不能让他们孤身流落在草原上。此处已接近西蒙边境,派人通知其余各营,向咱们靠拢,以防有变。要做好降俘的处置工作,他们都是辽东最好的劳力,就算死,我也要榨干他们最后一丝力量,为辽东的建设作出贡献,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恕罪!”说到最后一句时,吴三桂已是咬牙切齿,若非辽东现在需要劳力,这些人恐怕根本下不了这座小山,便会被全部斩杀,以祭奠死去的战士。!”吴习也可感受到了吴三桂的恨意,马上按吴三桂的指示去办。吴三桂简单处了这些事情后,再次回到了杜凤和塞罕贝身边,借着四周的火把,看着杜凤和塞罕贝娇嫩的面孔,一阵发呆。从认识二女以来,直到结婚生子,一切都仿佛顺水行舟,自然而然。与杜凤可以说是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可对塞罕贝却是同情多于感情,能与塞罕贝结婚可以说是形势所迫,当时辽东还不强大,四面环敌,而蒙古各部虽然内部不合,可一旦聚集在一起,却是一股无人敢轻视的力量。当时辽东与蒙古各族本无任何交情,急需一个契机打入到蒙古这个圈子当中,正好塞罕贝适时出现,才促成了这桩婚姻。直到塞罕贝为其生下麟儿,三桂才真正的将其放在心上,可在三位夫人中,与塞罕贝的感情依旧是最弱的。但自从听说杜凤和塞罕贝出事后,三桂才发现自己每日在焦急的等待消息时,想起杜凤和塞罕贝的次数竟然不相上下,对二人的牵挂不分薄重,也许就是在不知不沉觉间,塞罕贝早已用她的柔情将自己彻底征服。坐在床边的三桂在沉思中渐渐闭上了双目,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行军、寻找,再加上心挂二女,就算铁打的汉子也会疲倦,此时终于放下心中沉重的包袱,轻松的三桂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吴三桂睁开双目时,却发现杜凤和塞罕贝正一左一右趴在自己身边,两双大眼睁,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吴三桂突然一把将二女揽入怀中,惊得二女大叫了一声,随后却一动不动的趴在三桂胸前,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柔情。三人谁也不说话,暖暖的爱意在无声中传递,三人感到从未有过的贴近,直到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三人才被惊醒。三桂站起来,看到吴习正在十几步外不断的转圈,便知道吴习定是有事汇报,却又不敢上前打扰自己。大声叫了声:“吴习!”吴习听到后,几步跑到三桂面前,道:“军长,其余各营已连夜赶来,此时正在山下休整,请军长指示。”

“嗯!你命人即刻返回辽东报告此地情况,免得他们担心,同时令部队原地休整一曰,明日一早启程返回辽东。告诉他们休整期间切切不可大意,此地距西蒙不过百余里,他们随时有可能派军来此寻事。”吴三桂之所以不立刻撤军,便是想看看西蒙对辽东的态度,此地距西蒙不过百里,想必他们也早应该得到消息,若是西蒙有心与辽东为敌,眼下恐怕是最佳的偷袭时机。不过吴三桂对自己的亲卫团有信心,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不管西蒙派出多少大军,自己都可将其击退。就算真的打不过,想来平安撤退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况且吴宇所率骑兵团就在南蒙,距此也不算太远,若是情况危急,尚可支援自己。

在大军休整的这一天里,大小事情都交给属下去办,吴三桂只是抓紧这得来不易的一点时间,陪着杜凤和塞罕贝说着话。在见到吴三桂后,塞罕贝心情大好,喝了几碗姜汤后,发了一身热汗,已经退了烧,除了身体尚有些虚弱外,已无大碍。一直等到天色已近黄昏时,有探哨来报,西面有一支千人队伍正向此处行进,距此不足十里,后面并无大军。吴三桂得知消息后一笑。对吴洪、吴习等人道:“看来西蒙并无意与我们为敌,想来此次派人前来是示好于辽东。走,咱们也迎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意图。”说完命吴洪、吴习、吴苟等主要将领率一营战士随自己向来人迎了上去。在山下三四里的地方迎上了西蒙派来的部队,为首之人上前一步,恭敬的道:“请问前面可是辽东大军?末将西蒙莫日根奉我家大人巴图尔洪台吉之命,特来拜见吴三桂将军。”

既然西蒙莫日根如此客气,吴三桂当然以礼相待,亲自上前道:“我便是吴三桂。请问莫日根将军有何要事?”“久闻吴将军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倍感荣兴。听说大人正在追缉扎鲁特部,昨日有其部残军逃到西蒙,我家大人将其拿下。今日特送于将军。”说完莫日根一挥手,命人押出百余人犯。送与辽东。“唣?”听了此话,吴三桂便知西蒙这是在刻意讨好自己。不想与辽东交恶,命吴习上前按过俘虏,才道:“多谢将军。将军远道而来,请进帐休息片刻如何?”

“不敢打扰,末将还要回复我家大人,不便久留。我家大人让我转告将军,今后辽东、西蒙便是邻居,尚请将军有瑕不妨到西蒙走走,我家大人必然盛情款待!”“好,巴图尔洪台吉如此盛意,三桂感激不尽,请将军代我传达对巴图尔洪台吉的谢意,如有机会,我定会与巴图尔洪台吉把酒言欢。”说完吴三桂命人捧出黄金百两,送与莫日根。

莫日根也不推辞,拱手道:“如此便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率军打马而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吴三桂率人回到营中,吴习十分奇怪,问道:“军长,这西蒙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巴图尔洪台吉此番作法明显就是在讨好辽东,这是为何?”

吴三桂摇摇头,心中也是不解,按理说,此时辽东因为接连大战,虽说损失并不严重,可因为地盘扩大,原有军力已经不足以防卫现有边境,此时本应该是西蒙向辽东开战的最佳时机,为何西蒙不但不曾开战,反而示好于自己,这其中到底又有何奥妙?想了半天,吴三桂也想不通此中关节,看着身边也因自己一脸愁容而担忧地杜凤和塞罕贝,吴三桂大叫一声:“想不通!不想了!等回到辽东,汇集各方情报后,也许答案就不问而出。”杜凤和塞罕贝也被吴三桂的表情逗得前仰后合,花枝召展,只看得吴三桂心氧不已。若非这里是临时军营,四面透光,吴三桂恐怕早已向二女扑了上去。不过即是如此,吴三桂还是故作淫笑,向着二女一步步靠了上去,二女躲闪不及,被吴三桂弄得满脸通红,最后吴三桂才心满意足的抱着二女沉睡过去。第二日吴三桂率近卫团及杜凤、塞罕贝两位夫人向辽东行进,一路上风平浪静,再无波折。半月后才终于抵达了辽东省义州,心挂三桂及杜凤、塞罕贝的辽东大小官员及普通百姓出城几里迎接,当天夜里举行了隆重的宴会,大家都是尽兴而归。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吴三桂便亲自率人将为保护两位夫而牺牲的近五百将士列于英烈祠,拜祭之后,吴三桂无瑕休息,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虽说已派吴宇去接收南蒙,可三桂心中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叫来刚刚从南蒙返回辽东的信使,详细询问吴宇在南蒙地情况。没想到接收工作竟是一切顺利,在色本地配合下,南蒙已底归复于辽东,就连林丹的族人也无人有反判的迹象。这其中固然有林丹遗言及色本的作用,可更重要地是蒙古本就是强者为尊,既然败了,在没有实力之前,他们决不会有人自寻死路,与辽东军为敌。而北蒙、西蒙也未有起兵迹象,吴三桂此时终于放下心来,待一个冬季过后,吴三桂有把握将南蒙彻底融于辽东。

而从朝鲜传回的情报来看,虽尚有一些人隐于山林,高举反旗,可此时朝鲜本族人已经十不存一,大多被迁往辽东,此时朝鲜多是汉人、女真人、蒙古人,众人之间就连沟通尚存在问题,况且被迁往朝鲜后,众人都分配到了大片土地,忙于整理田地,新建房屋,那里还会有人跟朝鲜人一同造反。只要今年冬季一过,隐于山林中的朝鲜遗民在严寒之下恐怕剩不了多少,幸存之人恐怕也再翻不起大浪,朝鲜便可全归辽东所有。而迁到辽东的朝鲜百姓,背井离乡,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又有朝鲜王的降诏,他们此时已无瑕考虑恢复故国,他们面前的首要问题便是要在严冬到来之前建好过冬的房屋,储存足够的过冬粮食。好在辽东这些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又从海外买进了大批粮食,足够现在辽东所有百姓两年之用,这些新迁于辽东的朝鲜百姓倒也不必为粮食发愁,每三天便会由辽东府衙按人口发放粮食,只要牢牢控制了粮食,朝鲜人若是还要造反那便得做好饿肚子的准备。

经过这近半年的苦战,辽东幅原面积扩大了一半左右,最重要的吞并了朝鲜,消除了东面的危胁,以后再向外作战时,可以抽调出更多的兵力以应付来敌。对辽东此次大获全胜的消息,大明、西蒙、北蒙表现各不相同,除西蒙最早向辽东示好外,大明也在吴三桂上表朱由检此战成果后,降诏以表吴三桂其功。虽然此时天下人都知道辽东根本不听大明调遣,可名义上吴三桂依旧是大明所封的辽东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不过吴三桂甚至可以想象出朱由检在发诏时的那张苦瓜脸,想他朱由检少年登基,满腔中兴大明的热情,可到最后,却是国内糜烂,反贼、叛军四起,国外辽东兴起。却不听其调遣,反而完成了朱由检渴望完成却不可能完成的目标,那便是率军征讨关外各部,扩大大明领土。北蒙态度最是奇怪,由始至终也未曾向辽东有过任何表示,不知是他们根本不在乎辽东的强大,还是为何。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自从今年起兵开始。先是灭了朝鲜。后又征服南蒙,虽然这其中发生了许多变故,杜凤和塞罕贝差点香消玉损,不过最后总算是平安回到了辽东。而且若非二女的缘故。恐怕三桂还下不了与南蒙开战的决心。如今辽东两场大胜,已经奠定了辽东在这片土地上地领导地位。就连远在万里之外的英国、何兰、葡萄牙等海上强国也通过辽东战舰知道了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吴三桂统领着一块叫做辽东的土地。那里的人凶悍无比,不可轻视。

大战过后,自然是要休养生息,消化已经到手的战果。辽东各地百姓欢庆着得来不易的胜利,可辽东步、骑两军却依旧在紧张训练之中。两场大战虽然都是以辽东大胜而告终,可损失也是不小。步兵在征朝过程中各团都有损失,新补充的军卒不经过严酷地训练如何能成为一名合格地战士。新组建的各地驻军也抓紧冬季农闲时节加强训练,以求能更好的完成自己保卫家园的任务。最困难地还是骑兵师,由原来的三个团扩编一倍,再加上与林丹汗一战损失地军卒,现在可是有四个团需要重新建立,任务量之大,难度之高可想而知。好在从朝鲜和南蒙俘虏了大批军卒,经过一个月的教育,大部分人已经不再敌视辽东,选出其中精锐补充到了各骑兵团,其余态度好地降卒让其返家,参加当地驻军,顽抗到底的押往铁矿为工或是派往各地修路。又从各地驻军中抽调了大半兵马,才勉强将刚刚组建的四支骑兵团搭出了一个架子,各团军卒也有了近三分之二的人员,不过这些人刚到一起,若想让其形成战力,尚需要时间磨合,还要防备其中有降卒心怀不轨。虽然辽东刚刚大胜朝鲜和南蒙,从各地传回的情报也显示,周围各国尚无起兵犯境的迹象,可谁知道他们什么时侯会一个想不开来犯辽东,所以新建的四支骑兵团驻地到处都一派繁忙的景象,苦练着杀敌的本事。

眼看新年越来越近,辽东百姓如今可以说是衣食无忧,自然满怀喜悦的等待着新年的到来,辽东各地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吴三桂忙了大半个月,处理了政务军事,终于可以歇上几天,陪着三位夫人和一双子女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天伦之乐。就在吴三桂陪着夫人逗弄吴斌、吴月时,外面有家丁来报,说是祖大任求见。吴三桂眉头一皱,不知祖大任这个后勤部长来此何事,难道是军械出现了问题。“让他在前厅稍等,我马上便来。”

片刻后,吴三桂和碧艳一同来到前厅,祖大任虽为吴三桂舅父,可还是上前一礼,道:“见过吾王!”吴三桂一把掺起祖大任,道:“舅父,这里又没有外人,还见什么礼,快快请坐。”

没想到祖大任却毫不领情,反而道:“吴王,礼不可废,若是吴王依旧如往日一般与众臣不分彼此,将来有一天吴王登上大宝,坐北朝南之时,怕是有人心中不服啊!若等到那时再行霹雳手段,镇压反抗之人,莫不如从现在开始便与属下臣工保持一定距离,也好叫他们知道吾王威严。”三桂对祖大任此话深以为意,你不见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开国功勋有几个会有好下场?概因这些人太了解皇帝,大家曾在一个碗里吃过饭,一张坑上睡过觉,谁不知道谁?凭什么他摇身一变成了天子,成了万民之尊,而自己却只能为人臣子?同样是人,一样战场上流血杀敌,这些开国元勋自然心有不甘,难免心生反意。同样,作为皇帝又如何放心这些了解自己底细之人生活在自己身边?作为天子自然要有天子的气概,可在这些老兄弟面前,如何摆得起威风?恐怕未得自己摆得起来,他一句:想当年咱们还在一起撤尿和泥玩呢!便将所有的气势、威严抵消的干干净净。三桂低声道了句:“受教了!”便安然受了祖大任一礼,才接道:“不知舅父此来所为何事?莫不是军械出了问题?”

“后勤部一直督促军工厂日夜加班,军械可以在年前便全部发放到军卒手中,军械并无问题。此来是因为军械局来报,说吴王一直关心的蒸汽机已成功制成一台,想邀请吴王亲自见证其开机仪式。”“什么蒸汽气机成功了?”吴三桂被这个喜讯惊得一呆。

自当年借后金犯境,从京城回到辽东起,吴三桂便命人研制蒸汽机,因为他知道,只有蒸汽机成功问世,自己铁甲舰才能真正称之为军舰,辽东军才能开始海上争霸,辽东的海军才可以真正成为宇内不可正视的强大力量。“什么时侯成功的?我一定要亲眼见见这世界上的第一台蒸汽机!”

祖大任从未见过吴三桂如此激动过,被吓了一跳,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道:“启禀吴王,刚刚研究所才向我禀告的,因知吴王一直关心蒸汽机,所以我立即前来禀告吴王。”“好,来人,命人准备车马,咱们马上就去研究所!”说完吴三桂起身便往外走。“三桂等等!”

吴三桂回头一看,原来是碧艳,哈哈一笑道:“走,你也与我一同前往,见证这历史的一刻!”“你就要穿这套衣服出去吗?”碧艳一指三桂笑道。三桂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只因自己过于激动,忘了自己只穿了件单衣,室内固然温暖如春,可外面却已是数九寒天。自己若是就这样出去,恐怕未等走出府门便会被冻成一根巨大的冰棍。“我倒是忘了!舅父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军械研究所局因为要研制各种火器,存在着巨大的危险,所以建在城外十几里的一座小山山腹之中。待三桂换完衣服,与碧艳、祖大任乘坐马车赶到军械局研究所时,已经是日当正午。吴三桂因为巨大的喜讯也忘了饥饿,下车后。大步向前走去。山洞门口守卫见到三桂。立即敬了个军礼,三桂一摆手,已是大步流星走进山洞。祖大任和碧艳紧随其后。

进了山洞,只见洞中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不断,不过所有人见到三桂都停下行礼。开始三桂还一一还礼。可当他看到山洞正中央的宠然大物后,便再也顾不得其他人反映。径自向其走去。只见这个全身钢铁地大家伙高有四五米,占地近十平方米,虽然尚未启动,可三桂却已从中感到属于辽东的时代即将到来。只要这个家伙真的是按照自己意思所研制,那么西方的工业革命将在东方提前二百年开始。只要有了蒸汽机,那么沉重的铁甲船将有了动力,日后的火车、汽车都都有了希望,陆路、海路将更加便捷,辽阔的幅原将不在成为辽东的负担。而蒸汽机用于工业,也将推动工业地大革命,煤矿、铁矿将有了排水设备,出产量必然大大增加,危险却会降底,武器铸造将不再只依靠手工作业,而是可以实现冲压铸造,产量必将大幅增加,质量也可全面提升。不过眼下三桂最为看重地还是蒸汽机在铁甲船上的应用。

铁甲船早就造好了,可却因其太过沉重,仅靠人力、帆力根本无法使其在海上任意行驶,可现在有了蒸汽机却不一样了,蒸汽机可以为铁甲船提供足够的动力,其速度远非现在各国所使用的木帆船所能比拟,只要有一艘铁甲船,辽东海军便已可稳稳立于不败之地。要知现在地世界的海上军事强国都已开始了海上争霸,而大明却因已到了破灭关头,只能实行封海禁渔之策,以防止其余各国地海上侵略,中国海军早已落在了世界各国之后,可这一切将在辽东发生要根本改变,辽东海军将凭着无坚不催、无物不破的铁甲战舰纵横于世界各大洋,真正走出国境,走向世界。扶模着蒸汽机,吴三桂激动地道:“快,快点燃锅炉,启动蒸汽机!让我看看他动力到底如何!”负责研究蒸汽机的老工匠王喜见是辽东王吴三桂亲自下令,岂敢耽搁,忙命人点燃了锅炉,一会功夫,锅炉中的冷水已沸腾起来,吴三桂上前亲自开动了蒸汽机。蒸汽不断经主汽阀和节流阀进入滑阀室,受滑阀控制交替地进入汽缸的左侧或右侧,推动了活塞运动。活塞又通过曲柄连杆带动了齿轮,齿轮卡在一边的一架绞盘上,只见随着活塞不断起伏,大小齿轮丝丝入扣,飞速旋转,绞盘的绳索渐渐拉紧。锅炉边的工人加快的送煤速度,熊熊的火焰将工人的脸庞映得通红,豆大的汗珠掉落下来,可他却丝毫觉疲惫,反而更加快了速度。蒸汽机上的活塞起伏速度不断加快。只见绞盘下面一块巨大的铁锭竟渐渐离开了地面。围在四周的近百名工匠大声叫了起来:“动了!动了!真的拉起来了!”这些工匠虽然早听吴三桂说起过,这台蒸汽机力大无比,可那只是听说,今日终于亲见所见,那台不大的机器竟可将几吨重的铁锭拉起,其力气真是让人难以相信。此时的吴三桂已只知傻笑,盼了几年的蒸汽机今日终于问世了!日后这天下还有谁是辽东的对手?整个山洞中充满了欢声笑语,过了半天吴三桂才渐渐清醒过来,叫过一边负责记录试验数据的工匠,问道:“可试出这台蒸器机动力如何?可能带动咱们铁甲舰?”

那名工匠翻看着试验记录,回道:“启禀大人,这只是初次试验,尚不能确定这台蒸汽机的最大力量,而且就算测出来,也无法确定它是否能带动铁甲舰,尚需上船进行调试才行。”吴三桂一拍脑袋,道:“是我心急了!不过蒸汽机都已制造出来了,其他都只是小事情。”

第一百一十章一家团聚

叫过蒸汽机项目负责人王喜,道:“老人家,这次蒸汽机能研制出来,你老功不可没,不过只有蒸汽机可不行,咱们还得想办法将它真正用在咱们辽东的建设上,特别是与铁甲舰的试验工作还得你老多多费心!”王喜憨憨的一笑,道:“咱那有什么功劳,要说功劳还得是那帮冰凌学院的小子们,若不是他们,就是再有十年时间恐怕也弄不出来。还有海军的吴徽吴师长,若不是他带回橡胶,咱们这个蒸汽机根本没法密封,就更别说成功了!”

“嗯,大家的功劳我都不会忘,等铁甲舰下水的那天,便是我给大家庆功的时侯。现在距离过年只有一月时间,年前可能将这台蒸汽机放到舰上?”“大人放心,铁甲舰早就造好了,这台蒸汽机本就是按照舰体量身定做的,只等测出各项数据,若是没有问题,马上便可安在船上,年前一定可以让咱们辽东的铁甲舰下水!”

“好,那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越快越好!等铁甲舰下水那天,我会召集辽东大小将领亲自观看!到时你老可就露脸了!”吴三桂心情大好,一拍王喜肩膀道。

又在研究所各处走了一圈,对所有人员进行了一番慰问后,吴三桂才返回了城中。蒸汽机即然已经研制出来,那随后的各项工作也要马上开展,时间不等人啊!铁甲舰是几年前便已开始准备,问题不大,如今舰体已造五艘,只等蒸汽机。可陆上交通,也就是火车却尚未起步。要尽快摆上日程才行,有了火车,辽东各地往来便更加方便快捷了,也就可以避免因领土过大而带来的许多不稳定因素。只是这个铁轨的铺设工作却不是一日可以完工的。在二百年后,世界各国铺设铁轨时,那里不是血流成河,尤其是美国的铁路建设,被人称作每一根枕木下都躺着一个无辜地亡魂。由此可见其中的血腥。好在辽东与朝鲜和南蒙两场大战收容了几万俘虏。而且都正值壮年,正好可以用上。从研究所回来后的第二天,吴三桂便召集各相关部门召开会议,专门研究火车及铁轨的问题。当众人听到三桂对火车种种好处的描述后。都被惊得目瞪口,没有人想过这世界上竟还会有这种可以不吃粮不吃米便能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怪物。不过这些年三桂带给众人的惊奇已经太多了,众人早已适应了三桂的神奇。虽然吃惊,却没有人会怀疑三桂所讲是否正确,众人只是关心这个大家伙要是真地有一天研制成功,会给辽东带来什么样地变化。在众人讨论后,吴三桂最后下令:命研究所成立火车项目攻坚组,专门负责火车、铁轨的研究工作,力争早日将三桂的设想变成现实。同时成立铁路局,全局人员暂定十人,负责先期筹备工作,等日后火车真正研制出来后,再进行扩编。铁路局归后勤部管理,全局实行军事化管理,以便能够尽快使各地铁路铺设就位。

几场大雪过后,1634年春节越来越近,整个辽东到处都银装素裹,玉树琼枝,室外可谓哈气成冰,可在辽东吴三桂的辽东王府中却因为安装了新式火炉,温暖如春。因已时近新年,暂时又没有作战计划,不论骑军还是步兵都放松了训练,准备迎接新年地到来。又因蒸汽机的问世,辽东必将进行进一步地调整,所以各部将领也被吴三桂紧急召回辽东述职,并对新一年的工作作以布署。吴三桂这日正坐在堂中与父亲吴襄、母亲祖纤闲话,碧艳、杜凤和塞罕贝则在一边逗弄着一双子女,三桂同父异母地弟弟三弼今年也已十二岁,坐在一边双手拄着下巴,看着吴斌和吴月在那里玩耍,正是一幅温馨的合家欢聚图。突然门帘一掀,门外走进一人,未等看清来人,便听到其大声叫嚷着:“大哥!大哥!我回来了!”说话间,从门外走进一人,虎背熊腰却又偏偏一脸稚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得令而回的吴三辅。

吴三辅一进屋看到不但大哥在,父亲吴襄和母亲组纤也正笑看着他,一模脑袋,走到众人面前,规规矩矩的向着父母行了个礼道:“孩儿给父母请安!”说完又转过身向吴三桂道:“给兄长请安!”最后向着三女道:“给几位嫂嫂请安!”吴襄、祖纤及三桂根本不理他,自顾说笑,最后还是杜凤心直口快,忍不住大笑道:“好你个三辅,出去一次,竟学会礼节了,我往日怎么不知道!要不要也向你这侄儿、侄女也请个安,问声好啊!”

没想到吴三辅竟真的向着吴斌、吴月一拱手道:“给两位小世子请安!”看着吴三辅故意在那里耍宝,就连故做严肃的吴襄和祖纤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三桂笑道:“行了,别装了,若是把你几位嫂嫂笑出病了,看我怎么整你!”吴三辅却长叹口气道:“还是大哥最好,我就说大哥就是大哥,不管到了什么时侯都是我大哥!决不会因为一些身外之物而改变!”

吴三桂听着三辅这话虽然绕嘴,可明显是话里有话,不由问道:“三辅,是不是听说什么了?”“何指是听说,现在外面已经传开了,说大哥本是真龙天子,不日将登基称皇,到时必将大封天下!这一路上有许多人甚至已经开始叫我小王爷,可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大哥,咱们分别不过两三个月,你可真是有这心思?”

吴三桂听后一惊,虽然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真的登基为皇,恐怕其他们人也不敢对自己指手划脚。可只要大明一日不灭,自己便决不会称皇,这不仅是因为当日父亲在京城发誓答应袁崇焕的请求,更是因为自己深知广积粮、缓称王的好处。况且自己一旦称皇,便是与大明彻底撕破了脸皮。要知大明一向以正统自居,十分重视这个虚名,决不会充许自己手下有人公然举起反旗,仅从其当年对待后金与国内叛贼的手段便可知晓。当年在后金步步紧逼的情况下,大明尚可处处忍让,却举全国之力要消灭国内反贼。此时虽然大明境内并不平静,李自成和张献忠已经将大明搅得天翻地覆,可以朱由检的脾气,及他对自己恨意,自己一旦自立,朱由检必恐怕会放弃对两人的围剿,反而举全国之兵来攻辽东。到时不但平静的局会被打破,自己几年来苦心经营的商路也必将不存,自己损失大了!

“三辅,你可知这谣言到底是从何处传出的?”三桂紧皱眉头,问道。

“不知,不过应该是从义州传出去的,我这一路行来,越是靠近义州,这话传的越是厉害。”未等三桂开口,一边吴襄严肃的道:“马上命人详查此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看传出此话之人到底是谁,又是何意!难道是有人想要造成我辽东和大明不合,挑起两国战争不成?”

碧艳听了吴襄此话一脸红润,自知这是自己因夫君和两位姐妹无恙而归,心中大喜,每日与家人团聚,而疏忽了工作造成的。三桂却沉思片刻,道:“此事定要查个清楚。不过依我之见这传话之人恐怕不见得便是他国奸细,反而有可能是咱们辽东内部人所传,而且极有可能便是咱们那个亲族因耐不住寂寞,想要催促我辽东尽早自立而故意散播的。”吴襄一听,追问道:“此话怎讲?难道他不知道咱们辽东虽然势大,可却还未做好最后准备,他这是在害辽东吗?”吴襄这几年在辽东虽不为政不领军。可辽东日新月异的变化却早已看在眼里,思想也早已发生了转变,再也不是当日在京城的那个死心眼。而且辽东能有今日局面,手下众将士功劳不小,自立为王已是早晚的事,不然如何向手下人交待?三桂一笑道:“父亲,这人恐怕也不是故意在害辽东,他散播谣言。不过是期望我真有一日登上大宝。他也能借着与咱们的关系,享受一番荣华富贵而已。而这等谣言之所以能越传越盛,恐怕是因为在辽东尚有许多与此人有一般心思之人,他们也许不是吴家亲友。却与辽东众将有着密切关系,都指望着尽早改朝换代。他们才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此风却不可长。咱们辽东眼下尚未准备充分,切不可与大明为敌。碧艳,你马上派人暗中辟谣,就说我吴三桂是大明地辽东王,对大明忠心耿耿,断不会背叛大明。同时你派人到各主要将领家中传我口信,命他们约束家人朋友,不可扇风点火,助长此势。一旦查明编造谣言者立即报与我知晓。”

经三桂一解释,众人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敌人暗中捣乱,便无大忧,想来这些谣言很快便会平复。三辅这时才长出了口气,大模大样的寻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将自己摊在椅上,叹道:“还是家里好啊!有了大哥发明的这个暖气,在这数九寒天,屋里却温暖如春,恐怕就是大明的皇帝老儿也享受不到这等待遇吧!”突然三辅又一个机灵坐了起来,道:“大哥,听说那个什么、什么蒸汽机已经研究出来了,到底有什么用啊?”三桂却神秘一笑道:“不要急,再等上几日便可见个分晓,到时保你大吃一惊!”

俗话说:腊月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羊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就在腊月二十七,辽东百姓忙于杀鸡过年时,吴三桂却率领着辽东大小官员近百人来到了宁远水军一团驻地。只见驻地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几千名辽东军手执长枪,将整个驻地包围的水泄不通。而在驻地外的海面上,几百艘大小船只也封锁了百里水面,严禁任何船只通过。

军港上更是繁忙一片,吴三桂及所有官员站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凝视着水中的地钢铁怪兽。吴三辅小心地凑到三桂身边,小声问道:“大哥,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看三桂微微点头,三辅更是奇怪,“这么块铁疙瘩能有什么用处?不过前面那支大炮倒是有点看头,若是给我,我保证任何坚城在我们三团面前都如纸糊泥捏的一般。”“胡闹!”三桂低声斥责道:“没看到船首两个字吗?那是冰凌号,为了纪念母亲和小姨而特意起的。那门舰首炮可以说是当今世上体积最大、威力最强地火炮,仅炮管长就达八米,直径90毫米,算上基座,全重十二吨,你们步兵拿什么来运?难道你来推吗?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

“噢!”三辅模模头,可他还是不死心,又道:“大哥就算那门大炮我们推不动,可是旁边几门小炮我们还推不动吗?”“小炮?那两门炮虽说比舰首炮小些,直径却也有5)毫米,每门炮重七吨,若是几百人一起人推马拉也许真能推走,可难道仅靠一门大炮就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吗?难道你们三团要更换旗帜,改叫乌龟团吗?”

三辅终于不敢再提要炮的事儿,那怕就是肥猪团、疯狗团也比乌龟团要好得多,他可不敢为了一门火炮改了团名,不然回到团里非得被吐沫淹死不可。可他却还是不甘心,道:“这几门炮加起来就有差不多五十吨重,咱们辽东最大地舰船恐怕也驮不动他,就凭那个铁家伙能行吗?”“什么铁家伙。”三桂终于有些生气了,自己最为自豪的铁甲战舰到了三辅口中竟成了铁家伙。“那是咱们辽东最新的铁甲战舰,船长62未,宽10米,吃水2.8米,额定载重600吨,设定速度可达每小时16000米,船上有炮6门,其中舰首炮三门,舰尾炮三门。舰首炮中最大的有效射程30里,发射速度为五分钟两发,其余两门小炮与舰尾炮有效射程20里,发射速度为两分钟一发。不论是从速度还是载重,或是攻击能力上,都比咱们现有的最大的宇字级木制战舰强上百倍,而且现有的木制舰船在五里以外不论是开花弹还是实弹都无法对咱们的战舰造成任何伤害,你还敢说他是铁疙瘩吗?”

“这么厉害?那以后打起仗来还有我们步兵的事吗?”三辅听后有些垂头丧气的道。“别泄气,铁甲战舰再厉害难道还能跑到陆上吗?别说铁甲战舰无法到达内陆,就是对海边的城市,打到最后还不得陆军进行占领?铁甲战舰最大的用处便是保护咱们的海疆不受侵犯,同时可以利用战舰的巨大运输能力,让陆军更加灵活,行动速更快,打击敌军可以更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嗯!如此说来还是我们陆军最厉害!”吴三辅心满意足的道。其实铁甲战舰的用处当然不止如此,以后辽东更加强大时,便是三桂走出亚洲,向其余大陆进发之时,纵横七海恐怕还是铁甲战舰作用最大。只是怕打击了吴三辅的兴致,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三桂才有所保留。等吴三辅以后慢慢了解了铁甲战舰的威力,自然会明白其中道理。

这时海上的冰凌号突然呜响了汽笛,祖大任上前一步道:“吴王,吴徽师长已经准备好了。请大人发令!”

吴三桂接过祖大任递过来的信号枪,走至观礼棚外,朝天连开三枪,三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片刻功夫,便看到船中央那根十几米高的大烟筒冒出了缕缕黑烟,很快黑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而冰凌号也在隆隆地响声中慢慢动了起来。随着汽笛响起。辽东第一艘火轮船冰凌号终于驶离了岸边。向着辽阔的大海驶去。观礼台上众人在三桂的带领下,也上了一边的几艘宇字战舰,紧随冰凌号而去。作为辽东每一艘铁甲战舰试航,又有吴三桂将其夸得天上少有。地上难存,众人当然要现场看看它的威力到底如何。待船队离岸十几里时。三桂转头对亲卫道:“命令冰凌号全速前进一小时,然后熄火等侯。看看是否能达到设计速度!”“是!”亲卫马上告诉船斗中的传信兵,随着传信兵手中两杆令旗不断舞动,不过处的冰凌号用三声短促的汽笛声回复已收到命令。随后只见冰凌号突然加速,一下子快了几倍。三桂所乘坐地宇字001战舰也忙调整风帆,并令所有舱中水手全力划浆,可即是如此,船上众人依旧只能眼看着冰凌号如同一条海上蛟龙一般,顶着一条烟柱,拖着一条长长地波浪渐渐远去。两个小时后,不论是努力调整风帆,还是奋力划浆的水手们都已经精疲力尽,直到此时吴三桂才透过望远镜看到冰凌号的踪迹。看来冰凌的行进速度恐怕比预想地还要快几分,不然以水手的努力,这艘战舰地速度应该早就赶上冰凌号了。

很快宇字001战舰已赶到冰凌号身边,水手们用粗大的缆绳将两艘战舰牢牢系在一起,吴三桂率领众人登上了冰凌号,众将一上冰凌号便好奇得不得了,摸摸这里,擦擦那里,没人敢相信刚才那个如同海上蛟龙地就是自己身下的这个铁家伙。这时船上众将也已聚集到甲板上迎接吴三桂等人。未等吴徽上前见礼,其身后一人已兴奋的冲到吴三桂面前,大声叫道:“大人、大人,咱们成功了!”

三桂抬头一看,却是研究院的王喜,当下也顾不得与吴徽见礼,而道:“王喜!可曾计算出冰凌号的行进速度?”王喜作为蒸汽机的研发者,此次随船而来,主要便是负责测试蒸汽机的各项重要数据。闻言立即答道:“启禀大人,已经算出来了,刚才一个小时,冰凌号共航行了一万九千八百三十五米,远超过咱们的设计速度。就是扣除风速、水速,咱们的冰凌号静止速度也可达到时速一万七千米左右!按大人的说法,就是九海里多一点。”

“好,没想到时速竟可达到九节之多,有了这铁甲战舰,我倒要看看在这海上还有何人能逃出咱们的手掌心!”吴三桂高兴的道:“实弹射击准备的怎么样了?”一边吴徽上前一步道:“都准备好了。”说完一指远处隐隐约约的黑影,“那里是此次实弹射击的标靶,都是按照咱们宇字级舰的大小仿制的,甲板厚度也是分毫不差。那边还有大明、红毛鬼、倭寇等各势的主力战舰,都是这些年咱们缴获的,这次我可是大出血了,希望冰凌号可别叫我们失望啊,不然咱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舅父你就放心吧,这铁甲战舰可是耗费了咱们五年时间,才最终完成,别说这几艘战舰,就是把咱们水军所有战舰都加在一起换这一艘也值了!你就别抱着你那些瓶瓶罐罐舍不得放手了!”吴徽见三桂底气十足也放下心来,不过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这冰凌号若真如你所讲的那般厉害,可得先交给我们团。不然我可不绕你!”

三桂却摇摇头,道:“舅父,这冰凌号恐怕还真不能交给你,你可还记得当年我曾答应过泽沛,铁甲战舰若是研究出来,第一艘便要交给他,让他给那些死于敌手的战士报仇。”提起当年战死的海军将士,吴徽也是一阵难过,当年若非辽东海军刚刚成立,战舰、火炮都与那些红毛鬼相差甚远,又岂会吃了大亏。吴徽也明白,这些年辽东海军从自己开始,下至普通军卒,都憋着一股劲,只是因为敌人过于强大,就算辽东倾全国海军之力,也不过勉强能歼灭其中一支,可一旦辽东失去海军,其余海上势力必然趁虚而入,到时辽东便将处在有海无防的尴尬境地。所以这个仇一直忍到今日。而今天辽东有了铁甲战舰,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找那些王八蛋报此大仇。有了这个理由,吴徽也不好硬要冰凌号,只得退而求其次,道:“也罢,这冰凌号我便让与泽沛,可这海军的第一支铁甲舰队却必须归我一团才行!”

“可以,我只交给泽沛三艘铁甲舰,其余便优先装备一团,这总行了吧!”“什么?除了冰凌号还要给他两艘?那我的第一铁甲舰恐怕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行了!不行!只能给他一艘!”吴徽虽然自幼从商,这些年在任海军将领的同时也兼着辽东商务部部长一职,可这几年在海上的奔波,已经使他深深爱上了这片湛蓝色的大海,这一辈子恐怕就要在这海上渡过了,所以才会如此看重先进的铁甲战舰。

“舅父,咱们的铁甲战舰也只是刚刚投入使用,所有战法还不成熟,就算他有十分威力,恐怕也只能发挥出七分。只有一艘恐怕泽沛很难占据绝对优势,若是被那些红毛鬼见了这铁甲战舰必如苍蝇见血一般,外一这铁甲战舰有失,被他们得知了其中的秘密,那咱们可就真是亏大了!”

听了三桂的话,吴徵才百般不愿的点头答应三桂,不抢这头三艘战舰。不过三艘过后。若是不能满足一团,怕是其他各团难得到一艘战舰了。三桂见吴徽如此年纪却如同幼子一般孩子气,不由觉得好笑,道:“行了,舅父,还是快命人准备实弹射击吧!若是这铁甲战舰并不如我所讲的那般神勇,恐怕就是白送你,你还觉得碍事呢!”吴徽这才想此行最重要的目地。不过见三桂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担心,反而道:“就是这速度也足以让世人吃惊不小,不论如何,你答应我的决不许反悔!”见三桂点了头。才对身后众将士喝道:“全军各就各位,准备实弹射击!”

三桂也不耽搁功夫。又率众人反回宇字舰,离开冰凌号五里之外。以防被其误伤。这时冰凌号再次燃起浓密的黑烟,向着前面的固定靶行去,三桂等人远远坠在后面。在距固定靶近三十里左右的地方,吴徽方命铁甲舰停止前进,不过却并未熄火。“舰首炮准备,装弹!”两名身强体壮的填装手抬起一枚近一米长金光闪闪的炮弹,小心地装进炮膛之后,立即起身站在炮座两侧,高声叫道:“装弹完毕!”

“瞄准前面一号目标……”两名较对手立即上前调整舰炮角度,对准了正前方那艘宇字号模型。两分钟后,方叫道:“瞄准完毕!”

“一发试射!”“是!”在炮手地响亮应答声中,舰首炮在巨大的响声中首开利市,整艘舰船都发生了一阵轻微摇晃,一阵轻烟过后,只见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直扑向远处的固定靶。炮弹从飞出炮膛到落到固定靶处只有几分钟时间,可船上众人却如同过了几年,随着巨烈地爆炸声响起,固定靶处浓烟密布。吴徽忙举起手中望远镜望向固定靶处,发现作为固定靶的宇字号模拟战舰已不见了踪影。吴徽不由得狠狠一拍船舷,大声叫了一声:“好!远隔三十里,一弹中地,这天下还有人是咱们的对手吗?”

其余船员也是兴奋无比,特别刚才已经紧张地一身大汗的装弹手、较对手和负责发炮的众人更觉自豪无比,这一炮可是自己亲手放的,日后跟人提起来,自己可就有了吹嘘的本钱了。

就在吴徽及众人高兴之际,身边参谋却上前一步道:“启禀大人,据观察船用旗语传回的信息显示,炮弹落点距目标相差十五米……”“什么?相差十五米?那目标那里去了?难道飞上天了不成?”

“飞倒是没飞,不过却因为咱们炸弹威力巨大,掀起的巨浪硬是将目标卷入水底,此时正船底朝上,慢慢下沉!”“沉了?那咱们这算是完成任务了,还是没有完成任务啊!”吴徽也有些傻了,虽然目标不见了,可自己的炮弹却并未正中目标,这到底该怎么算啊!“不管了,较对手,马上对炮位进行调整!这次务求命中目标!”

片刻后较对调整了角度,吴徽大喝一声:“三发连射!”一时间装弹手和炮手立即忙碌起来,三发炮弹在七分钟内先后飞向固定靶所在位置。随着隆隆炮声响起,原本已趋于平静的海面再次掀起滔天巨浪,席卷了方园几公里的地方。过了近一刻钟方再次平静下来,随即观察船也传回信息,此次三发炮弹全部命中目标,不过那艘已经沉入水下的模型在第一发炮弹下便已支离破碎,后两发炮弹算是白白浪费了。吴徽听到这个消息才高兴的一捋胡须,叹道:“这才是咱们辽东第一舰应有的威力!要是我有这么一艘铁甲战舰作旗舰,在这海面上还有谁是我的对手。可惜我怎么就答应了三桂将三艘战舰战给了泽沛,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就在吴徽有些懊恼的时侯,身边亲卫提醒道:“师长,该进行下步试验了!”吴徽点头道:“好,传我命令开动战舰,向二号目标靶群前进。命令舰首炮和舰尾炮作好战斗准备!”

随着吴徽的命令,战舰上再次忙乱起来,冰凌号左转三十度,划破平静的海面冲向二号标靶群。二号标靶群是专门为测试冰凌号在群战中是否能以少胜多而特意设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