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时到达了目的地。
往根跟车押货,比我们早到一步,对这里的情况熟些,他的推荐成了我们的首选参考意见。
往根:“老太太说了,她家有两套房子,可以住在她那儿。钱多少的无所谓,人家也不指望那点儿房租。”
老太太是金阕和金灿的妈妈,从往根的口气中,不难猜出老太太是个大气的人。
吃过早饭的桑林说:“我问小吃部的老板了,在这儿租三室一厅的楼房,房租一年一千五。”
一千五?同样的房子相当于北京的一个月的房租!我们暗自窃喜。
六、七个人随着往根来到了老太太家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她正在电炉子前烤火。这儿的电费恐怕也是廉价的吧?用电炉子取暖,在北京是较少见的,那么贵的电费,谁会舍得?
我们围炉坐下,老太太取了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拿出几张照片给我们看。
啊?这不是×××、×××、和×××吗?
老太太说“是”。每张照片里站着一个不同的政界知名人士和其他令我们眼生的人,老太太指着挨着名人站着的那个人,沾沾自喜地说:“这是我的大儿子!”
金阙在另一省的省政府工作。
“啊!真了不起!”我禁不住地赞叹。
老太太雍容地笑着,随之,脸色又暗淡下来,“我的小儿子不行。”
往根在日后说,她的小儿子金灿,是个平庸且无能的人;儿媳妇叫知了,叽叽喳喳的。两口子的工作单位都在市电影院,下岗了,每人每月能开上一百多块钱。
“阿姨,你这房租,一个月多少钱哪?”瑾儿问。
“六百块钱。”
“快赶上北京的房价了!”
“……嗯,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六百吧。我的小儿子定的,等会儿你们跟他说吧。”
她的小儿子来后,我们开始砍价。瑾儿给三百,他降到五百,折中一下,我们说四百吧,他仍坚持五百。五百就五百吧,不差那点儿钱了,瑾儿交上了房租。
谁知老太太又变卦,说人多不行,最多住五个。
“她是不是想把她的另一套房子也租给咱们?”我问瑾儿。
“可能吧,看咱们挺好说话的呗。”
“住五个人有啥意思!她那房租够贵的了,咱都没怎么跟她计较。不租了!瑾儿,把房租要回来,另找房子!”伊江气咻咻地说。
“这样好吗?”我有点儿担心。
桑林说:“有啥不好的?钱都交了,她非让住五个,那些人咋办?再租房子?得多少钱?”
瑾儿走之前,静下来的伊江又附上了几句:“跟她好好说,别闹僵了,还得打交道呢!”
我们要回了钱,没等走远,背后就传来知了向老太太嚷:“人家不租了!你怎么跟人家说的?啊?!”两人你来我往,吵得难分上下。
当我们再次遇到老太太时,她又积极地向我们介绍其它的房子——地下室,月租八百。
我们与她没什么可商榷的了!
通过中介公司,我们找到了房子,两室一厅,一个月一百五十元,中介费只花了二十元。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全靠我们自己。
瑾儿想出了一个省钱的搭床办法:用拆下来的的纸箱铺床。我们干了一天,十三个人的“床”垫起了半尺多厚,男女生各一屋,集体宿舍的规模基本形成。
腿乏了,人倦了,肚子也闹起革命了!
“家里有啥?”瑾儿问戈舟行。
“米、挂面、腐乳和酱。”
“有菜吗?”
“白天忙的没倒出时间买。”
“天黑了,也不能有卖的了,有啥吃啥,先对付一顿吧。”
戈舟行焖了一锅米饭。这口电饭锅是带电脑的,说是比一般的先进,用着却不怎么样。锅内有一层保护膜,不能用锅擦等金属工具硬擦。锅底儿要是粘上了糊了的米饭,需泡软了才能刮下来。电脑上的按钮倘若被谁不经意地碰到了哪个键,这一锅饭什么时候好就不一定了。煮一锅饭,家里那个老式电饭锅只需二十分钟左右,而这个却要四十多分钟!当然也不排除这口现代化的锅是假冒伪劣商品。用它煮饭,对于我们这些饥肠辘辘的人,实在是一种考验!
“好没?”有人问戈舟行。
“没跳闸呢!”
“都快饿死我了!”
“我先开锅尝尝?”又有人问。
“不行!得等跳闸。”戈舟行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熟咋吃呀?!”
“还得等多长时间?”
“快了。”
“五分钟?”
“差不多。”
“赶紧拿碗哪!”
十几号人像被注射了兴奋剂,从“床铺”上一跃而起,拥向了厨房。
“碗呢?碗?”他们在问。
“就仨,剩下的全是盆儿。”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