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脱身,又大大方便完,不由心情大好。我把手洗的干干净净又重新编了两个麻花辫,再拍裙子整理衣服,急得应画一门央求我快些快些。
我不紧不慢的随着应画走进书房时,见水越-流银伏案在写什么东西,烛光映着他的流泻的银发很像他的名字——流银。我静静的远远站好,看着这个漂亮男人不由迷惑,他到底是善是恶是忠是奸我现在是越来越弄不清了,人本身就是矛盾综合体,要黑白分明的判定一个人的本质怕只有上帝有发言权。
水越-流银忽抬头望向我,道:“过来给我研磨。”
我左右转头找应画,他清晰的道:“琥珀过来给我研磨。”我知道挨不过去,想看在他有点象岳飞文天祥的份上研吧,说不定用我研的墨写出来“满江红”“过伶仃洋”那样的千古绝句哪,不过看他不像那么有才华的样子能写个打油诗什么的就行了。
我一边腹诽一边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路过放果点的小几,我顺手抄起块双莲酥。现在府中人都知道王爷爱上了双莲酥,是每日不可缺少的点心,却不知都进了我的肚子。他倒是说话算数自回京后就请了两个专门擅长做点心的厨师,每日翻花样的做糕点给我吃,可是我还是最爱双莲酥。
我一手研磨一手拿着双莲酥咬,他银眸轻瞥道,“不是才吃完晚饭吗,又挑食?怪不得这么吃还是越来越瘦。”
我嚼着双莲酥含混的嘟囔道:“我根本就没吃晚饭。”
他侧头看我,轻声问道:“不合胃口,我不是告诉你想吃什么吩咐厨房为你单做吗,不喜欢就让他们再做好了。”
我摇头,假笑道:“不关厨房的事,是为了伺候王爷您赶时间来当值没空吃饭。”
他轻笑起来,伸手给我擦到唇边的酥皮,道:“原来你这么要紧我,我都不知道那,你放心我以后会用行动回报你的——”
我一口酥堵在嗓子眼,伸长了脖子努力的咽。他抓起他的茶杯送到我口边,我大喝了几口才顺过气来。我瞪他,看见他唇边眼里都是笑意,忽想起他与水越-辉交谈时那么疲惫的声音,心中的怒气不由消散。算了!能让他这样笑笑也不错,我看着他日渐清瘦的俊脸,触动心中柔软的地方,不由软声道:“我饿了,你陪我吃饭好不好?”
水越-流银望着我的银眸中忽地银光大盛,唇角轻扬道:“好呀,我也没吃晚饭哪,你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泄气道:“我要吃好吃的,很好吃的很好吃的——”
说实在的这时空的厨艺真是一般般,没有植物油没有齐全的调料,姜只用来雕花做菜盘上的装饰,对我这种吃贯21世纪地球精美食品的老饕来说真是种折磨。
他银眸了然的看着我皱成一团的小脸,笑道:“就没见过你这么馋嘴的女人,我们去“真银”楼吃吧,现在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你也很久没出去了我带你去散散心可好?”
我大喜,抓住他衣袖道:“真的么,说话算数呀,现在就走。”我自从回京就没出去过,听见可以去逛这时空的夜市怎会不雀跃。
水越-流银拉住我道:“别急,我换件衣服,还得让人备车或备轿还是你要骑你的蛋蛋?”
我打量他,一身银白色底摆用银丝绣成水纹图案的长袍,衬得他长身玉立银光闪烁,便道:“你穿这身衣服很帅呀,还想换什么漂亮衣服?”
“什么是帅?”他疑惑的问道,大概以为我又在骂他。
“就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倜傥风流、好看、漂亮、神气的意思。”这里不用“帅”夸男人,都是很长的废话真是麻烦。
水越-流银皱眉,道:“这些形容词用在男人身上,我认为是一种侮辱。”
我不服气的道:“我是在夸奖你呀,男人长得好也是老天的恩赐,你应该骄傲珍惜才是,怎么钻牛角尖?要知道过犹不及,你太不喜欢自己长得好就等于太知道自己长得好噢!”
水越-流银看住我道:“你到底几岁,有时说的话象看透人生似的,真是十五岁吗?”
我脱口而出,“要是你都不清楚那这世上就真没人清楚明白了。”我其实是指我的卖身契约在他手里,那上面写着我的年龄、国籍、籍贯等资料。但看到他唇角斜挑挂着股暖昧的笑,我恍然想起他大概以为我说的是他占有过我的身体,自然是最清楚我年龄的人。
我不由又气又羞,自己造个大红脸,他更可恶的笑出来,我才明白也许他根本就没误会我的意思,是特意误导我好戏弄我。这个狡猾的混蛋——
我快乐的跟在水越-流银身后,我们没坐车坐轿也没骑马,因为我嫌等小厮们到北园叫车夫轿夫套车备轿牵马太麻烦,等他们备好我们走也走到了,不过我还是很希望有计程车哪怕人力黄包车也好呀。水越-流银换了件浅灰的布袍,因为有银丝装饰绣嵌的衣袍太过引人瞩目,出门一看衣服就知道其身份显贵。今晚水越-流银不想张扬,连他的影子水越-辉都没带就与我两个人从侧门悄悄的溜出来。
侧门平时是锁死的,所以没有侍卫。门外是一条长长土道,道的另一边是片狭长的小树林。水越府的另一侧是一座挨一座的贵族府邸,水越王府是最后一家,顺着这条土道穿过三条街就是银都最繁华的四条街之一,西十字大街。“真银”就在这西十字大街上,我俩若快走三四十分钟也就到了。
我开心的跟着不开心的水越-流银,他不开心是因为想牵我的玉手没成功。哈!我出门时左手抓了块双莲酥右手握了条栗子糕,他没法与我十指相扣,我偷笑的直抽筋自然开心的很。
我侧头偷看他臭着的俊脸,仍是很帅!他察觉的回头瞪我,冷声道:“看什么,很好看么?”
我谄媚拍马的连连点头,眼睛笑得弯弯的大声道:“很帅呀。”
他瞪着的银眸慢慢弯下来,叹了口大气把头转回去,继续走不理我。我看着他身后飞扬流泻的银发,在月光下真如水银流动似的美丽无比。一时迷醉脱口道:“七色天神——”
水越-流银停下来,回首微怒道:“不许提这个词。”
我微愣,恍然道:“难道七色天神是根据相貌评选的?”
我见水越-流银的银眸要喷出银色火花似的,明白原来这七色天神大概真是七国最美的男子,怪不得水越-流银这么反感别人说他漂亮,象他这么有真才实料的男人被评入以色相著称的七大天神之一,有抵触情绪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