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绝世丰标美少年惊世绝美的少年,造物的恩宠。
眼前这少年如瀑般披散在肩的乌发泛着篮光,高挽的发髻上插了支牙簪,蜜色的肌肤洋溢着青春光泽。浓眉如峰,长睫漫卷下那双像小鹿一样忽闪的明眸,如寒星在澄澈碧水中熠动,总令人不免贪恋的多看几眼。那明眸解语传情,饱含日月精华般溢彩流睛,顾盼神飞。薄唇透了丝调皮任性,迷人的笑靥灿烂明媚。虽然年纪还小,匀称修长的身材透露出造化的巧夺天工,真是个粉雕玉琢般的孩儿。拥有这标致五官容貌若是位青年,怕是真是玉树临风无人能及的美男子。难怪玉娘如此呵护。
孩子的小鹿眼忽闪着迅速查看四周,嘴角扬起优美的弧度,丝毫没有在意从未谋面的赵构,猴上玉娘身边亲昵的问:“玉姑姑,这位叔叔是谁?”
赵构笑了拉过云儿的手说:“叔叔姓康,是宫廷‘扬威’蹴鞠队的主管教头。”
握着云儿的小手,骨感的手腕上珍珠白的缎袍袖里露出一截绛红色内衬纱衣,愈发显得孩子的俊美。
玉娘见赵构惊讶感慨的打量云儿这天工雕琢出的玉孩儿,眼神中已经流露出赞叹。
“云儿这身新衣裳很合体,穿在身上真是俊美。”玉娘夸赞。
“可惜只能在扬州光鲜几日,回了家就压去箱底见不得天日了。”云儿略含沮丧,嘟着嘴讨巧的样子,水亮的眸子望着玉娘,哪里有半分刚才在场上将张绣踢入“风流眼”的飞扬跋扈。
“哦?这是为什么,这身装束搭配得很耐看呀。”玉娘拉过云儿哄逗。
“爹爹不许穿绫罗绸缎,抓到要打的。”云儿颓然说。
“广德军的岳飞太尉为何如此吝啬,朝廷每月发放的俸禄殷实,怎不想自己的子女衣着体面风光。”玉娘逗趣说,又看了眼赵构。
赵构同玉娘对视暗惊,才知道眼前这伶俐漂亮的娃娃是朝中赫赫有名的青年将官岳飞的儿子。岳飞他自然是知道,昔日靖康之难后,他还是康王尚未登基招募义士军勇时,岳飞就投靠在他的军中。这两年岳飞这位后起之秀的青年将领格外引人瞩目。听说金兵被他杀得都暗下喊这位年方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将领作“岳爷爷”。
“爹爹把俸钱都用了为将士们置办粮草,好杀鞑子。家里只许穿麻布衣,喝清粥。”
“胡言!”玉娘嗔怪道:“你小娃娃不要乱讲大人的公事。粮草自然有朝廷依例拨放,怎就委屈了岳太尉倾尽自家荷包去解朝廷之忧了?如今正在抗金,你这话传到官府可是动摇军心,怕要打板子的。”
玉娘的恐吓,云儿毫无惧色,认真争辩说:“玉姑姑,你如何不信?若不是爹爹为将士们寻不到粮食,怎么就放了云儿随六叔去镇江借粮?也就不会到扬州见到玉姑姑了。”
云儿也不拘束,调皮一笑,伸手去抓了案上的点心吃。玉娘轻拍云儿的小脏手,吩咐丫鬟拿湿巾为云儿擦手。
赵构笑笑,起身按住云儿的肩上下打量,如此绝美的少年,委实少见。
“云儿,喜欢蹴鞠吗?“
云儿忽闪着眸子看着赵构,点点头又摇摇头,乖巧的解释:“云儿自幼酷爱蹴鞠,相州家乡有位师傅是从宫廷蹴鞠队退隐的,总教了云儿耍球。”
云儿得意的神色忽然沉下来:“可爹爹不许云儿蹴鞠,爹爹说大敌当前,好男儿就是无心读书,也要去沙场杀敌以靖国难。若再见云儿蹴鞠,就打断腿。”
云儿仿佛觉出了家法的疼痛,情不自禁的用手摸摸屁股,逗得玉娘嗤嗤的笑了。
“云儿,你若想蹴鞠,就求求这位叔叔,他可是‘扬威队’的教头,常能觐见皇上。云儿若入了‘扬威队’怕好吃好喝还能天天蹴鞠,你爹爹也奈何不得你。”玉娘的提示,赵构忙牵了云儿的手问:“想不想去加入扬威队?将来还有望做御前侍卫?锦衣玉食,威风凛凛的随了皇上的仪仗出游。”
赵构鼓励的目光。面对诱惑,云儿摇摇头。
“害怕你爹爹从中阻拦?”赵构试探问:“叔叔可以说服圣上下旨召你入‘扬威队’,你爹爹定然会应允的。”云儿眉峰高挑答道:“云儿不稀罕。爹爹说,如今山河破碎,二帝被囚金邦。大丈夫应效法霍去病‘匈奴不灭,何以家为?’还玩什么劳什子蹴鞠?”
云儿一句话,赵构失色动容,怎么也没想这小孩子能语出惊人。
“云儿,休得胡言。”玉娘嗔怪的拉过云儿:“看你一头的汗,姑姑带你去洗洗。”
“云儿不是小孩子,云儿已经从军了。叔叔,云儿已经在爹爹军中的童子营当兵。云儿要杀金狗鞑子。”云儿话语里充满骄傲,小鹿般的明眸更是动人。
赵构内心隐隐触动,如此精致如玉玩宝器般流光溢彩的佳儿,生在官宦之家就应是父母羽翼下安享太平的衙内。而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可人儿却被送入军营受苦。仿佛多宝阁上一只精美的薄胎玉碗,却沦入民间被不识祸的人当作普通的饭碗混于灶台锅边磕碰。你在提心吊胆担心这精美的物件可能会毁于一旦时,又有着明珠暗投的无奈和惋惜。更可叹的是,云儿这无知的孩子竟然对摆在眼前这人人渴望不可及的一步升天的机会谈笑而过,懵懂得不知珍惜。
“云儿,当兵要吃很多苦,流汗、负伤、流血、殉国,不是你一个孩子想象中的风光,你可知道?”赵构又问。
云儿点点头:“爹爹说过,云儿晓得。”
“那你还要从军?是你爹爹逼你的?”
云儿摇摇头:“云儿要杀鞑子,要为娘报仇!”
玉娘用香帕轻沾云儿额头的汗水:“快去吧,你六叔来寻过你,他在临江楼等你。”
看了云儿远去,玉娘低声说“:云儿的娘在相州沦陷逃难路上,为全贞洁,被金兵逼得跳崖身亡。”
“倒是位奇女子,难怪生出如此与众不同的可人儿。”赵构感慨,又吩咐太监:“去查问一下广德军岳飞的军饷有何难处,看他可怜的都拿个稚子来讨饷银了。”
又微哂着凝视玉娘。
玉娘会意的淡笑:“玉娘不过是维系九哥的清誉圣明。”
“玉娘冰雪聪明。”赵构赞叹了将茶杯放在一旁,招呼玉娘下棋。
“九哥,一年未见,九哥变了许多。今天借蹴鞠威慑张浚大人,玉娘在一旁都看得锋芒及背。”
赵构挑眼看了玉娘,修长的手指漫无目的的轻抚黑白两色棋子,分在棋盘两边。
淡笑漫语:“正邪忠奸自古如冰炭,就如黑白子缺一方也难成棋局。忠者,他们信守认定的道义,不知屈弯义无反顾,成事还是要靠这班人。”
赵构说得恬然,轻拈一黑子在指尖:“黑子自然不可少,他们阿谀谄媚,但最知道主子心思,许多难言之事,不便出头的举措,他们心甘情愿不问是非去照办,你的心思永远是他们揣摩得清楚。就像朕的父皇,群臣明知道他昏庸无能,不适合在宝座上,但‘白子’们会不问究竟的大喊‘渡河’,‘迎回二帝’,就因为是道义。”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赵构信口吟诵,惆怅万分,深情的望着面含愠意的柳玉娘。
玉娘嘲弄般的笑意:“竟然连云儿这小毛头都要喊‘匈奴不灭,何以家为’了。”
“是朕变了,还是玉娘妹妹变了?仿佛再不是当年同朕嬉戏的小玉娘了。”赵构喟叹,又诉说故事般娓娓道来:“相州三月,踏青花会。天上荡起秋千架,众花魁在秋千上拖了彩带霓裳轻舞翩跹。一位白衣仙子的秋千绳忽然断了一根,眼见她就随风飘落,像一瓣落花。千钧一发之际,一名美少年腾空跃起,一把接住了险些跌得头破血泪的美女。啧啧,‘金风玉露一相逢,但胜却人间无数’。”
赵构含酸的话语,目光扫视着眼前面色微变的玉娘。
“九哥在查玉娘?”玉娘含怒。
赵构轻笑。
玉娘微叹:“岳翻他是救过玉娘,他救的是他心中白璧无瑕的仙子,他哪里知道我柳玉娘已经是败柳残花之躯?”
“女子变心,就如子女失宠于父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构轻轻摇头,将指尖一枚棋子按在棋盘上。
“也罢,那九哥为玉娘一家平冤昭雪呀。柳家千古冤案,九哥最清楚不过。”
见赵构面带难色,玉娘娇嗔的笑了说:“怎么,九哥不敢?九哥怎敢推翻二圣对柳家的冤判?”
“玉娘,你不用拿这些刻薄话怄九哥,九哥对你的心,九哥的身不由己,这些年你是知道的。”
玉娘笑笑:“所以身不由己的急了向金邦求和,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赵构脸色阴沉:“玉娘,你莫不真是心有所属?”
“红颜易老,九哥既然坐拥三宫六院,就恩许玉娘飘萍倦英之身寻个‘真汉子’觅个角落安置残生则个。”
“可朕是帝王,有诸多的身不由己,非是玉娘你能体会。”赵构坚决的说。
“所以玉娘这残花败柳,如何能流入宫墙伴随九哥呢?”
玉娘深情的望着眼前这年轻的帝王,昔日青梅竹马的伴侣,讥讽般呼唤一声:“官家~~”
赵构面色青紫,一把抓住玉娘的肩:“玉娘,你别逼朕。”
玉娘一把甩开他的手,整整罗衫,扶扶云鬓浅笑:“那官家倒是为玉娘想想,玉娘还该不该怕呢?玉娘一官宦世家千金,只为皇家‘黑白之道’的棋局,一夜间家破人亡。年幼的弟弟都不免挨了一刀不男不女的入宫为奴,玉娘又何来抱怨沦入风尘被人**呢?官家请回吧,怕玉娘这人尽可夫的身子,脏了官家的手。”
赵构铁青了脸立起身:“难怪你处心积虑的弄来个孩子来帮他演戏。”
【陌言陌语】
历史上这个时候赵构确实在扬州,但岳云、岳翻来扬州纯属陌在杜撰。这段时间云儿还应该和岳翻在逃难,还没去宜兴军营,而岳飞此刻也在江北的广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