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若说这林府里头没有与其同谋的人,谁会信?
“怕只怕错过了昨晚,这丫鬟大约凶多吉少了。”林媛幽幽的叹息道。
叶氏脸上的忿忿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日后也只能看紧点叶姨娘了。”
林广成连夜的搜查都毫无所获,今日再查也不会有结果了。
林媛用了早膳,便随着叶氏去了慈安院了。
老太太的神色不大好,昨日的事情大大扫了她的威严,她觉得自己在林府该是说一不二的。可就是有人,敢在她如此护着叶姨娘的情况下,竟动了手,还差点就得逞了。
“叶姨娘昨个儿半夜醒来一回,你们两去瞧瞧,若她还睡着,就别吵醒她了。”老太太面孔冷着,语气谈不上好坏的吩咐道。
林媛和叶氏应了声,便不再耽搁,去了叶姨娘的屋子。
到那时,叶姨娘是醒着的,她半靠在床头眼神木愣愣的看着前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见叶氏和林媛进屋,却一下就激动了起来。
“太太,太太,喜儿不想生了,喜儿就不该怀上这个孩子。”叶姨娘好似一下变回了当年叶氏的陪嫁丫鬟喜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满脸自责凄苦的看着叶氏。
叶氏听的一愣,却随即心中一酸,上前握住叶姨娘的手。
“说什么傻话,什么该不该的,你得好好的。你这孩子是替我怀的呀。”叶氏忍下眼泪,劝慰道。
叶姨娘泣不成声,连连摇头,“是喜儿不对,喜儿不该怀上这孩子,喜儿对不起您。”
她自责,从得知怀上这个孩子起,她就无比的自责,她觉得她的命都是叶氏给的,她怎么就能在叶氏的心头上划上一刀?
她甚至之后还隐隐窃喜。隐隐期盼。若是生下个儿子那该多好。
这是她该有的念头吗?
所以昨日就有了报应,就算外头地上有了一滩油,那也是她临时起意想要去院子里走走才会踩到的,平日她都想着肚子。不大出门的。可昨日就是鬼使神差的出了门。
这不就是她背主的报应吗?
叶氏越听叶姨娘的话。心里也就越内疚,她刚到京城时心头还酸涩的想着,原来喜儿也背叛了她。可如今这点想法再加上如今叶姨娘的话,叫她自责难堪。
而林媛看着叶氏和叶姨娘双双抱头垂泪,心里为两人的情分叹息,又觉得无比荒唐。
她能理解二人的想法,却始终无法接受。
她摇了摇头,向外走了两步,却脚下停了停,唤了声小鹅,才又走出了去。
“小鹅,姨娘她醒来的时候说了什么?”林媛问道。
小鹅的性子有些像叶姨娘,都有些木讷,她想了想回道,“好像没说什么,姨娘醒来之后,没一会就在那哭了,奴婢劝不住,去请了老太太过来,姨娘才好些。”
“那她都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不可能好端端的就哭了吧。”林媛追问道。
小鹅思索了一下,才回道,“奴婢想想,奴婢记得姨娘醒来的时候,先是着紧着肚子,奴婢当时迷迷糊糊就劝了姨娘,说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后来姨娘好像问奴婢,她是怎么摔倒的,奴婢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后来姨娘好像就哭了,说什么是老天叫她摔倒的。”
闻言,林媛眉头一挑,叶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老天叫她摔倒的?
她盯着小鹅看了一会,突然问道“叶姨娘为什么这么说?”
“姨娘刚摔倒的时候没注意是地上有油才滑倒的,奴婢说了姨娘才知道,姨娘平日都不大出门的,昨日难得起意……姨娘就觉得是老天叫她摔倒的。”小鹅看着林媛愈发凌厉的眼神,有些害怕的缩着脖子回道。
“昨日叶姨娘为何突然提起要出门走走?昨日可是有谁来过?”林媛愈发着急的追问道,她觉得她好像抓住了重点。
小鹅后退了一步,诺诺的回道,“昨日没谁来过,就是姨娘突然说老在屋里呆闷了,就出去走走,看看花草……”
是这样吗?
林媛眉头紧蹙,她可以确定小鹅不会骗她。
可是,真的就这么巧?
叶姨娘突发奇想要出门走走,就那么巧那害人之人神机妙算,在门外的路上泼了油?
她可不信,那人会每日都在那泼油,慈安院的人可不是死人,每日地上有油的话,早就会被人发现的。
可对方又是怎么确定,叶姨娘昨日会出门?
“你再仔细想想,叶姨娘怎么突然提出要出门走走的。”林媛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沉声责问。
小鹅被林媛的样子吓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使劲的摇头,“奴婢不知道啊,昨日除了老太太和太太来瞧过姨娘,就没谁来过了,下午也是姨娘歇了午觉起身,突然就说要出门走走。”
林媛叹了口气,深知再问下去,怕也不会有收获了,小鹅的模样明显什么都没注意到,而且也被她吓到了。
“算了,你进屋伺候着吧,记得我刚才问你的话,可不要告诉旁人。”林媛放缓了语气吩咐道,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若想起什么来,记得第一时间来找我,别同旁人说起。”
小鹅懵懵懂懂的点头应声。
林媛再回屋里的时候,叶氏已经劝好了叶姨娘。
叶姨娘的神色仍有些恹恹,却也不再垂泣。
“太太,我们先回去吧,也好让姨娘好好休息。”林媛说道。
叶氏颔首,拍了拍叶姨娘的手又宽慰了几句,便同林媛回去了。
林媛思忖了一下,没将从小鹅嘴里问出的事同叶氏说起,当然她不是不信叶氏,相反她是担心叶氏知道了什么,会沉不住气。
同叶氏分开后,林媛是再没心思去动针线了,不管香荷怎么抱怨,她还是去了前院找林广成去了。
她一定要立刻告诉父亲,这林府里头还有个心思歹毒之人,不将那人揪出来,叶姨娘还会再出意外的。
甚至,她隐隐觉得,这么多年,除了叶氏刚进门那会怀过孩子,二房再无子嗣的情况,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