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袁桐的传唤,没有袁桐的指示,几个太监不敢随意将明歌放走,明歌只能让小太监去给清平和袁广熠带话,让他们不要担心。
她进宫的时候带了一包打赏用的小金豆,如今四处发散,已经没多少了,不过明歌还是给小太监抓了几个,喜的小太监直道谢。
侧间是两间套,最里面是皇帝的休憩室,靠墙的位置一整排书架,上面摆的全是书,明歌一开始还会看书,后来担心两个孩子不见她回去会胡思乱想,便连书也看不进去了,只左走走右走走。
冷不丁头上被人打了一巴掌,明歌一个激灵,头还没抬起,手已经下意识的去抓那个袭击她的罪魁祸首。
“坐着也能睡着,你不是出自诗书礼仪之家么,怎么家中还教导过你这样的睡觉方式!”是袁桐。
明歌此刻已经抓住了袁桐的手,抬头便对上他一脸戏虐的表情,明歌觉得他的心情应该很不错,脸上难得的一扫阴霾,目光温和柔软。
“没有教导过,人在特定环境下,很多事不教自会!”明歌忙放开他的手,抬头一扫,内室里四处灯烛全已点燃,屋内通亮,周围的宫人们都已退下,屋里只有她和袁桐。
而且,后知后觉的她才发觉,袁桐是站在她面前的。
不是伤的很重一直不曾好转吗?
“陛下的伤能下地吗?”明歌诧异的询问,先前见他的时候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明歌还以为他伤的连床都下不了。
“又不是腿断了,难不成受个伤就不能走路了吗?”袁桐拉过明歌的手,“走,陪朕去用膳,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清平和熠儿还在等……”明歌的手被袁桐篡住,她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出来。
“不妨,朕已经吩咐人知会了,你今晚要帮朕抄写经书回不去。”
明歌气的,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比谁脾气大,她自然比不过袁桐,比谁更狠,她如今有儿有女,狠不过袁桐,哪怕气怒得不行,也只能强忍。
“陛下不知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臣妾?”
“朕打算用你和你的一双儿女换回朕的薇薇,你马上要回到自己夫君身边,还能少一个情敌,这也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明歌:……
“祁林王会愿意吗?”
“怎么,你这问话,似乎没有异议?”
袁桐拉着明歌撩起珠玉帘子进了另一个侧室。里面只摆了一张桌子,想来是个专门用膳的厅室,一眼扫去,桌子上的膳食全是各类粥以及各种清淡的小菜。
“陛下既然说了这对臣妾来说是好消息,臣妾自然没有异议!”
袁桐先坐了下,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明歌坐他腿上。
明歌没有坐,她站着道,“陛下,臣妾在一旁侍候您用膳。”
“过来!”袁桐的脸上笑容在明歌一脸倔强的沉默下渐渐冷去,他薄唇抿成一线,半晌冷笑,“连这都做不到,那么今晚,你也不打算爬上朕的龙榻了?”
“臣妾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臣妾是有夫之妇,臣妾的夫君是您的哥哥,且臣妾害怕没命享受陛下的龙榻!”
“他是朕的什么狗屁哥哥,他抢了朕的女人!”袁桐抓起桌上的空盘朝明歌砸去。
明歌眼疾手快抓住了盘子,“陛下,这与臣妾无干!”
袁桐身体后仰在椅背上,冷眼盯着明歌,“来人!”
项公公声音从珠帘之后传来,“奴才在!”
“去把祁林王之子的双手砍了送给祁林王。”
项公公一愣,明歌已经噗通跪在了地上,“陛下!”
袁桐低头,瞧着被明歌抓了一角的衣袍,他没有继续发话,似乎是在等明歌的妥协和求饶。
“陛下!”明歌的双手抓着袁桐的衣角,她明知道袁桐只是威胁她,可她不敢赌,这个男人变脸比变天还快,那是袁广熠的两只手,她赌不起。
她该说各种乞求的话,甚至这个时候她应该泪流满面,可她的脸却绷的紧紧的,身体也是,就像是绷紧的琴弦一般,稍一碰就会断裂。
她说不出来话,说不出那种卑微的、乞求的话语,甚至她连眼泪都酝酿不出来。
“陛下?”却是项公公问询的声音。
袁桐挥手,项公公瞟了眼地上的明歌,识趣的退了下。
“嫂嫂,朕不会杀你,不过你自己最好看清时事!”
一直到珠帘击打的声音响起,知道是项公公退了出去,明歌才跪坐在地上,后背湿腻腻的全是冷汗,入眼是袁桐黄的刺目的帝袍,她没有回话,只怔怔坐着。
“起来!”袁桐拿脚踢她。
明歌僵了僵,沉默起身立在一侧。
似乎瞬间把所有的活气都给蒸发了一般,此刻的明歌周身死气沉沉的,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郁郁,兀自喝了两勺粥的袁桐啪的放下了勺子,“杵在那里当死人吗?坐下用膳!”
明歌一下午都没有用膳,早就饿的手脚发软了,听到这话,她行了礼说了声多谢陛下,便坐在袁桐下首,开始用膳。
明歌吃的很认真,认真到好似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吃食一般,她慢条斯理的优雅动作,让人觉得光是看着她用膳都是一种享受。
袁桐却吃不下去了,他看着明歌,恍惚想起和他的薇薇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大块吃肉大口的喝酒,薇薇的酒量不好,却喜欢一杯干尽,然后便醉醺醺的爬在他背上唱各种调调很怪异,他听不懂,却很好听的歌!
戚薇就像一颗明珠,让人会不知不觉为她的光芒迷住,他一直想把戚薇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可最终却没能护得住他的明珠!
只要想起来自己的明珠被人一顶小轿小无声息的抬进房做了个妾,他就恨不得撕了那人。
若是那人知道他的妻子和自己滚在一处,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明歌的手腕蓦然被袁桐捏了住,明歌手中的小勺掉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打断了袁桐的思绪!
“嫂嫂!”他问,“你独守空闺多少年了?不寂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