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拉着明歌的黑衣女孩没想到明歌会挪到黑衣男人的身边去,她畏畏缩缩的看了三川河边的黑衣男人一眼,果断的抛下了明歌继续去驱赶那些鬼魂们了。
明歌的脚步一下下的挪在男人的身边。
越是近前,心口处越是砰砰砰跳的厉害。
明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对眼前这个人很熟悉,又好像眼前这个人是个很厉害的怪兽,让她越靠近便越觉得恐惧。
离男人不到三尺距离的时候,明歌的脚步停了下。
她突然有种转身要跑的冲动。
一直垂眼望向三川河的男人转头朝明歌轻声道,“来了?”
男人的五官俊美,可明歌一眼看去,只被男人脸上那种邪妄又凌厉的气势所摄,惊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明明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被他目光一扫,明歌就觉得自己里里外外都被透视遍了般。
想要拔腿跑的明歌,听到男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点了点头。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动作。
男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他说,“走吧?”
走?
要去哪里?
明歌呐呐着却问不出话。
男人的气势实在太过凌厉强大,她觉得自己需要极力镇定才能不会颤抖。
男人拉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啊走。
上了奈何桥,又路过了孟婆摊,明歌看着男人接过了孟婆递来的汤仰头一饮而尽!
明歌还以为自己也要喝一碗呢,结果男人拉着她继续又走了。
在一块石头旁,男人站定,没多久,又离开。
明歌跟着他一路走走停停的,阴沉沉的前路一开始还能看得极远,可渐渐就好似被黑暗和浓雾笼罩了般,只能看到近处,到了后来,明歌抬手不见五指。
这阴黑之地实在太过阴森,就好似黑暗里会有无数鬼怪会在下一刻扑来一般,明歌紧紧抓着男人的手,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寻到一点安全感。
男人的声音突然就从黑暗中传来,他唤她,“明歌!”
这男人原来也认识她,她到底丢了什么样的记忆啊!明歌很想伸手去砸脑门,她应了一声,“嗯?”
男人继续问她,“你怎么了?”
“我头疼!”说到这里的明歌突然就有些委屈,“我都不记得你是谁了,我好像忘了什么,可是我又不知道我自己忘了什么!”
“别难过!”他说,“我记得你就行!”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可也霸气十足,就算声音里有种宠溺般的温柔,可还是能感觉到他一言九鼎般的那种张狂气势。
别难过,我记得你就行!
这句话在明歌的脑海里一遍遍的,她觉得自己胸口处更堵的难受了。
明歌问他,“我是不是真的忘了什么啊?我还能想得起来吗?”
男人问她,“现在不好吗?”
“你们都记得我,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记得,我心底抓心挠肺的,一点都不好受,我总觉得自己糊糊涂涂的,很难受,脑袋里缺了一块般,想多了就疼得慌!”
“那就别想了!”男人说,“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想起了!”
男人这样温和的安慰声,不知道为什么让明歌非常的受用。
她点了点头,想到这么黑,男人肯定看不到她的动作,于是拉了拉男人的手,“你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带着呢,我们是去轮回吗?为什么我没有喝孟婆汤啊!”
男人没有答她的话,明歌听着他说,“去吧!”
下一瞬脚下一空,明歌的眼前一片昏黑。
等明歌再睁眼的时候,她的母后再一次的抱住了她,母后丰腻的胸口将她鼻子压的不能呼吸,她下一刻又晕死了过去。
这一次的明歌,她回到了自己五岁的时候。
她竟然没有转世投胎,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小时候,真是太奇妙了。
明歌以为这一次自己一定能大显身手,毕竟很多事她提前都知道。
然后她发觉,是她想太多了。
这一次似乎很多事情都变了,她的那个大姐姐不再喜欢穿着一身男装高调的去酒肆或是书院里和那些书生们争锋相对,也不再见到美男就各种调戏外加弄进府中享受。
大公主一改上一世的作风,待人接物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就是个众人\/交口陈赞京城里无人不夸的贤惠女人。
而且大公主对明歌这个妹妹更是各种疼爱各种宠,冬天给明歌做兔耳朵帽子,夏天为明歌做可爱又漂亮的卡通帽。
难不成,自家大姐姐也重新活了一辈子?
可惜自家那位太子哥哥却依旧半点都不上道啊,还是烂泥扶不上树的老样子。
这一世唯一没改变的就是大姐姐对谢玉的一见钟情!
这一次大公主并不是甩着鞭子闯进谢玉为明歌授课的地方,她端了一壶自己制的酸梅汤,还提了一瓶桂花酿含笑着进入明月之都。
明歌在自己座位上喝酸梅汤的时候,她的大姐姐和谢玉一人一杯的正在喝着桂花酿。
不仅如此,她的大姐姐还和谢玉两人一人一句的吟诗作对!
大公主大概是喝醉了,在外人面前内向含蓄的她兴起时还唱了一首调调非常好听的歌。
直把谢玉都给听的愣怔了。
切有什么好听的啊,这种歌她信手一拈十首八首的一口气就都能唱出来。
唔,她能信手拈来吗?明歌迷惑的歪头思考!
明歌上了谢玉的两堂课,每一堂都是谢玉和她的大姐姐各种相谈甚欢,而她自己成了一个超大的电灯泡,她只能默默的蹲在角落里去玩蚂蚁。
玩蚂蚁这种事情,明歌自认为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做过,可她现在怨念极深。
她需要找东西碎尸万段……
没办法啊,这一次她信心满满的想着一开始就把谢玉霸占成自己的男人,可没想到她突然发觉,自家大姐姐和谢玉真真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两个人在一起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般。
明歌很郁郁,也很内伤。
她心情沮丧的被那位高僧师父接到了灵隐寺里。
又开始了十年如一日的抄书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