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宝地点的入口,在你们每日出行的必经之地。”
“呃,你说我们藏着东宗神器的地方,我们每天都会路过?这怎么可能?”我哑然失笑,“请问具体是哪里呢?”
“对不起啊,简家小哥,我们负责守护的秘密,就只有这一句而已。”鬼花旦看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湿润的舌头又舔了舔嘴唇。
完蛋。我心里嘀咕,没想到在这鬼戏台里打听到的,又他妈的是一个新谜题的谜面。果然藏宝诗阵里面提到的地方有四个,光来湖广会馆一个地方,是没法找到目的地的。唉,只盼我们明天去了簋街了解到那里的信息以后,就能猜出最终的藏宝地。
想到这里,我拱手向鬼花旦作了个揖,说道,“谢谢姐姐告诉我信息,在下告辞的。改日再带香火蜡烛来拜访各位人民艺术家。”
我说完,转身就急急地想要离开。可是没想到腿刚迈出去,眼前白影一闪,鬼花旦又重新晃到我的面前。
“这么快就急着走了?”她一边不停地舔着嘴唇一边打量着我说道。
“呃,难不成,我该干啥?”我被看得直发怵,结结巴巴地回答。
“可是,按照之前召集我们来的人给我们施加的诅咒,我们是要负责考验来人的。”鬼花旦笑道,“如果能接的住我们的打击,你再走也不迟。”
“什么?”我大惊失色。
“这会馆里面,已经许久没有生人来探访我们了。”女鬼说到这里,不断地舔嘴唇,模样竟似乎**之极,“之前用诅咒把我们封在这里的人说过,如来人懂得东宗的驱鬼之法,自然能轻松驾驭我们。如果不懂,那就任我们把他撕成碎片,碾取精华。反正如果你没多少本事,到了最终目的地也是死路一条的,那还不如死在我们手上呢……”
看到鬼花旦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我心中害怕,拔腿就往外跑。
然而我刚跑开两步,就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原本我所在的地方,是戏楼之下,观赏唱戏的地方,有许多桌椅。身边的一切虽然黑暗,可是在月光照耀下仍能看清来去之路。可是现在我回头一看,发现四周白雾缭绕,早不是之前所见的情状。
这下糟了。原本能这么轻松就从这些鬼戏子口中问出谜题的答案,我就觉得颇为奇怪。没想到这考验竟然是在后头。
我在迷雾里急忙奔走,然而以我的速度,又怎么能和鬼魅相比?刚跑出两步,就被戏台上飘下来的几个幽灵团团围住。这些幽魂看上去不像阿飘那么恐怖和有杀伤力,但是在这白雾中它们的手指冰冷,指甲尖锐,就这么不停地向我抓来。
于是我现在的状态,就像被十几个阴森森冷冰冰的人暴打的状况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他们能碰到我,我不能碰到他们。也就是说,我虽然不会立刻被干死,可是照这个样子被打下去,迟早也是成傻逼。
于是我努力护住自己头脸,左冲右突,想努力找方向突围。可是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这团白雾!
这太不科学了!我心想,按理来说,我身边现在应该有许多桌椅,我这个走法,怎么着也该撞到些什么啊。可是我连续往外冲出去好远,都没能遇到什么障碍物,仿佛这白雾竟似无边无际。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我一边在鬼群中左冲右突,一边在暴打中寻求出路。然而我做不到!走来走去,仍旧在鬼魂包围圈里!
眼前,鬼花旦的手朝我当脸一抓,我原本自认还算英俊的脸上顿时多了五条血丝。这下破相让我自己顿时呆了。虽说男人的脸不是那么重要,可我近来想和小唯亲近,自然是觉得自己的脸面无比重要。现在看见自己毁容了,我心中感到无比害怕,情不自禁就大叫救命。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我是万万不愿在这寂夜发出呼救声的,因为会给自己和猫叔他们带来无数的麻烦。然而现在我却越喊越大声,只盼着能惊动会馆的看门守夜人,有人来救我一命。
可是,没有人来!我的声音理论上能惊动附近的不少人,可是耳边却听不到半点声响。在恐惧中我被一群幽灵按住头颅和肩膀,压得几乎倒在地上。我惊惧不已,口中呼喊之声却不停歇,只盼着能求得一线生机。
就在我声嘶力竭,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两声咯咯的笑声。这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一般,而且居然让我感到分外熟悉。
紧接着,远处白雾稍散,一个同样洁白如雪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来人身材纤细婀娜,手持一根细长手杖飘逸,正是白书人的手下,驱鬼人舞娘。
也没见她怎么挪动脚步,只是手杖在地上轻轻一点,就跃到了我的身旁。然后她的手杖一挥,众鬼顿时从我身边散开,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在我们俩周围徘徊,沉默却不敢接近。
“寻少爷,我们又见面了。”舞娘看着我,悠然地说道。
“你是来救我的?”我捂住身上的伤口退到舞娘身旁,“是高功请你来帮他寻宝的吧?我早些时候看见你们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舞娘咯咯笑了笑说道,“这里阴气重,高先生能力不够强,一下就被吓跑了。那时候工作人员来的太多,我随手就攀上戏楼顶藏了起来。看见你过来,就来找你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就一直呆在这里等我一样。”我擦了擦手上的血说道。
听了我的话,舞娘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笑道,“不错,你对我警惕了许多,不像之前一样看见谁就相信了。很好。可惜的是,你某些时候,神经还是很大条。”
“神经大条,什么意思?”我纳闷道。
正好这时候,原本一直围绕在我们身边的鬼戏子们产生了骚动,有其中一个画着花脸的大汉朝我扑了过来。我本能地向后缩,然后舞娘只是用手杖朝它一点,那鬼花脸便往外后退几步,似乎颇为畏惧。看到这场景,我似乎明白了一点。
“你是不是在笑我不会驱鬼,却敢跑到这地方来?”我苦笑道,“确实,我进这会馆是有点太冲动了,本该等着我的同伴一起来的。”
话语间,又有几个鬼魂扑了过来,舞娘拉着我左冲右突,一一化解了开去。
“你理解错了。”没想到舞娘却笑了笑,神秘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太天真了,凭着自己能看见鬼,有点小聪明就想来趟东宗门下的浑水,你就不怕什么时候尸骨无全吗?当时听高先生和我谈起夺得藏宝图的经历,我就知道,那个不要命敢插一手的人一定是你。”
被舞娘一训斥,我的脸立刻红了,喃喃地道,“我虽然微不足道,可是我有很多朋友,他们能帮我一把。”
“哦,原来是这样。”说到这里,舞娘突然用力一甩手杖,把众鬼逼退几步,然后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信任你的朋友。”
“当然了,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抬头挺胸说道。
“你心思太简单了。”舞娘的嘴角露出了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如果兄弟之义可以相信的话,蓝家小姐就不会躺在医院里了。”
“你说什么?”听了舞娘的话,我突然想到高功向蓝莹莹开枪时候的情景。当时蓝莹莹奄奄一息,却依旧执着地责问高功为什么要杀她。高功只回了一句话:
“白发听书人你知道吧……据说东宗曾经有个让他听哭了的故事。你知道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