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穿透滚滚云海,直射在一处山巅。
在山巅的一处石室门口,兵器宗的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三个堂主,以及红拂和逍遥子两个护法,他们面对冰冷的石门,苦苦等候了许久。
“还魂香到手了?”石室中传来一阵凌冽的声音。
三个堂主心头一哆嗦,凤舞娘单脚下跪,作揖道:“启禀宗主!多亏了两位护法,我们已经将还魂香毁掉了!”
“那人呢?”盲剑仙问道。
众人默不作声,温弼和武相凛则是幸灾乐祸,嘲笑凤舞娘太过自不量力,非要揽下这门差事,要是宗主怪罪下来有谁能帮凤舞娘兜着,就算项上人头能保住,苦头断是少不了,宗主岂是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人?”凤舞娘诧异道。
“明知故问!”一道剑气从石室里打来,震开了石门,剑气撞击在凤舞娘的身上,硬是将她打飞了数丈之远,她跌倒在地,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长发披散了下来,显得极为狼狈。
逍遥子看凤舞娘楚楚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于是劝道:“还请宗主息怒!这胡兰心狡诈至极,修为也不弱,单凭凤舞娘,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宗主自是英明,派遣我与红拂专程拦截胡兰心,将她生擒,乃何她使了声东击西的手段,用药王山出来的那一批人吸引我们的注意,而她则从水路绕行,避开锋芒,想必此时已经到了修真腹地。此时想来,即便逮不到胡兰心,她女儿及药王山下来同行的一批人已是瓮中之鳖,怎料灵泓寺圣僧普慈和普济从中干涉,将那些人都救了去,灵泓寺势力的出现让属下颇感意外!”
逍遥子玄扇慢摇,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宗主,不然要把事情都怪罪在凤舞娘身上,她可真要吃尽了苦头。逍遥子朝凤舞娘温和一笑,只希望凤舞娘能了解他的良苦用心,极力袒护关怀的心思表露无遗。
温弼和武相凛看在眼里甚是不甘,逍遥子向来袒护凤舞娘,才让她在兵器宗多抬了一分头,他们出生入死却落的一身空名,什么功劳都被抢了。
“哦?灵泓寺圣僧,般若那老秃驴不是整天吃斋念佛?倒也干涉起江湖的事了?不论是谁,只要挡了我盲剑仙的路,格杀勿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红拂撇了逍遥子一眼,心里不满,冷冷说道:“逍遥护法袒护凤舞娘人尽皆知,我为温弼和武相凛两位堂主深感不平。若不是凤舞娘邀功心切,逍遥护法又极力说服宗主,宗主怎会答应仅派她一人前往南疆?还魂香未到手就罢了,连药王山来的那批人都无法将其铲除诛杀,才白白丟失了大好的机会!要是换做温弼与武相凛同去,那些人早就去见阎王了,哪来灵泓寺的人插手一说?平添麻烦!”
逍遥子脸色低沉了下来,干咳两声,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瞧红拂瞪眼的样子,他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这红拂不是明摆着让他难堪,执意要跟他作对吗?
“你们以为把还魂香毁了就万事大吉了?”
此时从远处悠悠走来一个贼眉鼠眼的精瘦男子,呵呵笑了两声,走到凤舞娘跟前,扫了所有人一眼,骂道:“全是蠢材!成事不足办事有余!宗主修炼的时间全让你们这些无能败类给糟蹋了!”
“是你?”逍遥子啪嗒一声将玄扇合了起来,众人同逍遥子一样皆是一脸的不悦。
“见到副宗主也不请候问安?怎么?想造反?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宗主了,想以下犯上忤逆不成?”
温弼没有丝毫犹豫便跪了下来,作揖道:“副宗主万福金安!”
“这才乖吗?只有温弼是最听话的!”副宗主以俯视的眼光打量着温弼,又转向了武相凛,面带嘲笑之色。
武相凛无可奈何,唯有忍住了脾气跪了下来,“副宗主万福金安?”
唯独凤舞娘呸了一声,偷偷骂道:“呸蒋天罡!狐假虎威!”
这副宗主名唤蒋天罡,假借盲剑仙的威严为虎作伥,因刚愎自用自视清高向来不得人心,平日里这些堂主受尽他的欺压,但是敢怒不敢言,就怕他到宗主面前闲言碎语哪有什么好果子吃?
偏偏凤舞娘的性情最刚烈,不愿城府在他脚下,蒋天罡一巴掌摔在了凤舞娘的脸上,笑道:“以下犯上,信不信我!”
他刚举起手掌,盲剑仙在石室中散发出一阵内力,将众人震的耳朵轰鸣,眩晕不已!盲剑仙呵斥道:“你够了!说吧!你看出什么了?”
将天罡稍作调息,脸色缓和了一些,张扬的姿态稍稍收敛几分,“你看!这胡兰心饶过水道走,却把真的还魂香留在了那一拨少男少女的手上,不觉得奇怪吗?”
“说下去!”盲剑仙听出了将天罡的意思,觉得颇有道理。
“按理说这还魂香是奇珍之物,胡兰心对道天枢用情至深要把还魂香带给道天枢,可是为何不自己亲自带呢?”
“亲自带?”逍遥子恍然大悟。
蒋天罡摇头晃脑,踱来踱去,“正是!她手上必定还留有还魂香!”
“红拂!逍遥子!你们觉得呢?”盲剑仙一直隐匿在石室里,没有人见到他的模样。
红拂眉头皱起,眼中带有凶光,“是属下疏忽了!红拂愿亲自去拿人,毁掉她手中的还魂香,决不让还魂香到道天枢的手中!”
逍遥子作揖道:“属下愿一并前往,保证万无一失!”
“若还魂香到了道天枢的手中,一切就功亏于溃了!”盲剑仙隐隐透露一股担忧,思虑了片刻继续说道:“好!你们同去,若捉不到胡兰心提头来见!兵器宗上上下下皆由你们差遣!”
红拂道:“逍遥护法与我同行怕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盲剑仙问道,言语凛冽如刀,咄咄逼人。
“单凭我们各自的身手,绝对不会输给胡兰心!但此时不知胡兰心身在何处,不如我与逍遥护法分道而行,机会也更大些!”红拂将想法说与盲剑仙听。
这红拂的心思盲剑仙无暇顾及,因为他要的只是结果。她这番话所说的确实在理,盲剑仙便说道:“好!依了你!你们各自挑选自己的人手!我等你们的好消息!谁将胡兰心带回来,要什么赏什么!”
要什么赏什么?这样的赏赐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不过这天下的荣华富贵对盲剑仙来说不过是翻掌覆之间的世俗之物,他一点都不稀罕,他痴迷的永远只有“剑道!”
为了胡兰心和还魂香,盲剑仙几乎将兵器宗的高手全部都派遣出去了,结果还是让胡兰心给跑了,怎能不大动肝火?虽然他没有直接用情绪表露,但是命令已经放出了,失败了提头来见,成功了要什么给什么,足以看出盲剑仙的上心程度,只差让出宗主之位了!
“宗主英明,只要挟持了胡兰心,道天枢就不得不接受宗主的挑战。宗主这十五年来呕心沥血修炼剑道,现在的道天枢不过是一条丧家走狗怎是宗主的对手?这天下第一的名头非宗主莫属!”蒋天罡看出了盲剑仙的心思,真是十足的马屁精,字字句句都离不开阿谀奉承。
然而总有玩火**的时候,这马屁拍到了老虎的头。要是道天枢是丧假走狗,那盲剑仙是什么?在盲剑仙的眼里只有他的师兄道天枢能够与他相提并论,他的目标就是超越,打败道天枢,虽说心里有几分不甘和愤懑,但是对道天枢的修为和剑道充满了无尽的期待和佩服。
一道剑气将蒋天罡震飞,哇的一声,蒋天罡鲜血喷了出来。
“任何人都不能侮辱道天枢,在我眼里只有他和我才配拿剑!”盲剑仙语气带有怒意,“你听好了蒋天罡,管好你的嘴,不然我替你管!”
蒋天罡惊恐万状,跪在地上,连连掌自己的嘴,“宗主骂的是!宗主骂的是!”
凤舞娘朝蒋天罡冷哼一声,“丢人现眼!”
逍遥子上前几步,作揖道:“那我即刻出发,免得夜长梦多!兵器宗的堂主,我就带凤舞娘一个,其他人我一概不要,我们两人足矣!”
凤舞娘深知逍遥子的放荡不羁是个风流浪子,跟他这样的人同行自身的清白还不毁在他的手里!凤舞娘急道:“宗主,我!”
凤舞娘的话刚要说出来就被盲剑仙打断,“好!红拂那你带温弼和武相凛!”
红拂看了温弼和武相凛一眼,冷道:“那你们就随我前去吧!”
比起逍遥子浪荡的行径,还是红拂雷厉风行来的靠谱,他们欣然答应了下来,若是事情成了,可是天大的功劳,连风头都能盖过蒋天罡。他们被蒋天罡欺压,心里苦闷难耐,恨不得将他扒皮碎骨才痛快,这么好的时机怎能错过?
温弼和武相凛走到红拂跟前,眼中狂热无比,“我们愿跟随红拂护法,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着红拂带了他们两个退了出去,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逍遥子斯斯文文地来到凤舞娘跟前,伸出手想要扶她,被她拒绝了,“不劳逍遥护法!并无大碍!”
凤舞娘独自一人离开,逍遥子尾随其后,想要跟她搭话,凤舞娘却丝毫不买他的账,冷哼一声,走的脚步更快了些。
蒋天罡问道:“那宗主我呢?”
“你?怎么你也想去?”
蒋天罡心思一转,若是任何一个堂主立了功劳,岂不是要爬到他的头上来,他可不能把这副宗主的位置拱手让人。
于是,蒋天罡主动请缨,灵机一动说道:“道天枢毕竟曾是红拂护法和逍遥护法的掌门人,您就不怕他们?”
“你是说?他们有背叛之意?”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如我找几个弟兄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如果他们有什么拨测居心,也好及时告知宗主!”蒋天罡的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令人毛骨悚然,绝不是算计这什么好茬!
盲剑仙迟疑犹豫了许久,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道:“不要被他们知道了!”
“是!属下这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