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凤舞娘、温弼和武相凛在云溪镇的一处酒馆点了一些小菜,但是凤舞娘有些心神不宁!
云溪镇是修真腹地最为有名的古镇,绿水清波,物产丰饶,因地处诸多大道的交界处,为修为腹地的主要道路枢纽,不少门派势力都派有弟子设分门于此处。
恰巧不巧,凤舞娘为兵器宗东堂堂主,设立在此处,而温弼和武相凛两个堂主因胡水笙一事被调往了此处,所以他们三个堂主才一齐出现。
他们丢了还魂香,也未能挟持胡兰心,他们办事不利,一再错过良机,原以为宗主会大动肝火重重责罚他们,结果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后来得知,有一个神秘人悄悄进入了兵器宗,跟兵器宗宗主盲剑仙独自相处一段时间后离开。从那时候开始,盲剑仙心情大好,还魂香一事便没有再怪罪他们。
温弼诧异道:“凤舞娘,宗主都不怪罪我们,你愁什么劲?”
凤舞娘摆摆手,“你不觉得这件事蹊跷的很吗?”
武相凛大吃大喝起来,耳朵凑了过来,听到他们谈话插嘴道:“蹊跷什么啊!非要宗主怪罪责难我们你才痛快?”
凤舞娘拨了拨眼前的饭菜,吐出一口浊气,“你们看,我们之前未能截下胡兰心手中的还魂香,宗主大动肝火,现在还魂香已被胡兰心带到了龙池山,只怕此时已经在道天枢手里!按照我所了解的,龙池山上的龙池村乃是被一妖道人以阿鼻大道夺取魂魄,为道天枢所救,需要以还魂香之力将魂魄归位,解救龙池村的人!仅仅为了解救一个村庄的人,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那一村人有何重要之处?”
温弼与武相凛面面相觑,这样说来确实有些蹊跷,不符合常理。
凤舞娘继续说道:“我们把差事办砸了,如今宗主反倒没有降罪责罚,不觉得奇怪吗?那个神秘人是何人?跟宗主说了什么?龙池山一事怕是牵扯了许多的东西在里面,绝不是明面上看的如此简单!连胡兰心都从南疆的药王山来到了修真腹地,其中的厉害可见一斑!红拂和逍遥子两大护法本是为挟持胡兰心而派出去的,最终目的应该是道天枢!”
凤舞娘的话字字在理,把目前遇到的事情串联起来,矛头正是指向道天枢!
温弼点点:“不过我们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否则引火烧身!”温弼明哲保身,不愿干涉太多了机密,不然宗主盲剑仙一个脾气上来,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武相凛瞧温弼几眼,哼了一声,讽刺道:“温弼!你抢功劳在行,一碰到危险逃的最快,现在怎么倒成缩头乌龟了?我看你别叫温弼了,改叫温王八算了!哈哈!”
“你!”温弼脸上挂不住,拿起一块大肉往武相凛嘴里塞,“吃吃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忽然温弼和武相凛的肩膀上,各自搭着一只男人的手,他们以为是谁想要扭过去瞧瞧,谁知身板如同僵住了一般,想要运气却被随之汹涌而来的真气给镇压了下去。
只见凤舞娘的脸色一惊,半天说不出话。四个戴着斗笠的人出现在餐馆中,其中两个人分别按住了温弼和武相凛,随即坐在了他们的身旁。温弼和武相凛此时才勉强看到这些不速之客的身影,其中有一个是女子。
武相凛怒道:“你们是什么人,敢在兵器宗堂主面前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他想要挣脱压制,但浑身的气力全然使不上,才知道遇到了高手,修为远在他们之上。纵观整个修正腹地,修为能够超越他们上清境二转的又有几人?
苗青山则走到了凤舞娘的身旁也做了下来。凤舞娘依稀看见斗笠面纱中苗青山的脸,恍然大悟,这人不就是那日在蛊苗遇到的高手?与灵泓寺有些瓜葛牵连,修为奇高,凌驾于她之上。那日与他打斗的是一个黑衣人,似乎与灵泓寺也有联系,苗青山称呼那黑衣人为师兄,灵泓寺的人怎么会跟蛊苗纠缠在一起?
凤舞娘看这架势一股寒气从心头升腾而起,只见眼前一个女子与她面对面坐了下来。
酒馆中有不少兵器宗的人,此时拔刀而起,个个面目狰狞,喊道:“什么人!”
凤舞娘挥挥手,示意所有坐下,她故作镇定道:“都坐下!老朋友相见!”她多少已经猜出了对面的那位女子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蛊苗女首领的女儿——苗千儿!而苗千儿身旁跟随的随从必然个个都是修为了得的高手,仅凭三人足以抵抗千军万马,要杀死这酒馆里区区数十名的兵器宗弟子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凤舞娘忽然笑了起来,热情道:“女侠!我给你倒杯茶!上次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小女子也是听从他人的吩咐,身不由己啊!”
这凤舞娘随机应变的本事令温弼和武相凛大吃一惊,直叹神奇!
苗千儿把斗笠摘了下来,她天真一笑,娇俏可爱,用掌心托着下巴打量凤舞娘,不时伸出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挑了下凤舞娘的下巴,饶有兴趣道:“姐姐!长的可美了!”
凤舞娘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讨饶道:“女侠!哦不!女王大人,您有何贵干呢?”
上次在蛊苗的寒潭,凤舞娘趁着苗千儿修为被封,对她做了轻薄之事,甚至口出妄言,要让苗千儿的两个唤作苗儿二苗三的小随从把她给......
这般羞辱之仇,苗千儿如何可以放过她!凤舞娘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叫悔不迭,现在可好,苗千儿找上门来了,以蛊苗的手段还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落到了苗千儿的手上,她只能认了,唯有奢求苗千儿能不下杀手。
就在苗千儿伸手的那一刻,她的袖子中藏着一个蛇头,正张开獠牙咆哮,毒液从蛇牙的底部渗了出来。
凤舞娘花容失色,脸刷的一下白了,胆寒心悸,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想来听闻蛊苗的毒物,一旦被咬皆是七窍流血,起疱化脓,受尽折磨而死,而且死状凄惨无比!要被这毒蛇咬一口,凤舞娘连想都不敢想!
苗千儿嘿嘿笑了两声,问道:“姐姐样子俏,皮肤白皙,要是用姐姐的身体种蛊不知道会怎么?我们蛊苗也用活人的身体种蛊的,以活人的内脏和脑髓供给养分,不论活人如何凄厉惨叫挣扎都逃不过被蛊虫的噬咬!”苗千儿朝凤舞娘吹气,阴阳怪笑道:“你有见过虫子从活人的皮肤里钻出来吗?”
凤舞娘哽咽了两下,额头渗出了丝丝冷汗,连手都开始微微发抖。苗千儿抓着她的手把玩,轻轻她的抚摸手背,“那姐姐想不想试试?蛊虫就像蘑菇一样,一个个地冒出来,多好玩啊!”
凤舞娘直摇头,眼中泪光泛滥,“我不要!”
“不要啊!”苗千儿眨巴眨巴眼睛,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那个少年在哪里?”
凤舞娘还未回过神,这突然一问她摸不着头脑,问道:“哪个少年?”她以为苗千儿故意刁难她,语气已经带了哭腔!
“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我记得!我记得!”凤舞娘有些语无伦次,苦思冥想了许久灵机一动道:“是姓萧的那个少年是不是?”
苗千儿点点头,“他在哪?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他被灵泓寺救走了,现在还在灵泓寺!”凤舞娘将所知道的全盘托出,半点不敢隐瞒。
“姐姐!妹妹小不懂事!你没有骗我吧?”苗千儿笑笑问道。
不懂事?哪门子的不懂事?谁轻信了苗千儿的无辜样谁可就遭殃了,她极尽心机和手段,天下谁人可比?下次要再看见她一定要绕路走,这样的人谁活腻了敢惹?
苗千儿见凤舞娘恐惧的表情,料她不敢骗人,但若是凤舞娘事后报复,她们蛊苗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那时,还不成为成为众矢之?
“你若胆敢骗我,妹妹我可是会再找上门的哦!”苗千儿盯着凤舞娘看,眼睛流露出凶光,“而且,若我发现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都算在你头上!”
苗千儿站起来挥挥手,“我们走!找我的小俊郎去喽!”
凤舞娘还愣在原地,心有余悸,久久不能平复。
温弼和武相凛问道,“凤舞娘?你认识他们?这些是什么人!我们不追!”
追?刚才那蛊苗小魔女放话说要是有人发现他们的身份都要算她的头上,这样明目张胆去追,到时候苗千儿铁定认为是她做的,到时候找上门还能有这次的侥幸,这不是把她玩火坑里推吗。
凤舞娘骂道:“你们两个敢追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苗千儿走的时候戴上了斗笠,苗青山向来寡言少语,此时却忍不住问道:“你为何不杀了那人?她既然跟你有仇,为何饶她一命?不怕她时候报复?”
“杀她?杀了她不就等于暴露我们的身份?兵器宗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只会将我们陷入绝境,倒不如绕她一命!至于报复,她想都不敢想!要是兵器宗的人找上我们,你认为她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兵器宗的人可以杀掉我们?再说了,即便杀掉我们,兵器宗势必损兵折将,这可不是她一个区区堂主可以承担的!”
苗青山噗嗤一笑,“有见地,我倒小看了你!”
苗千儿摘下斗笠,活像个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往前走去,看见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一股脑扎上去,好似当苗青山等人不存在一样。
他们劝千儿把斗笠带上,苗千儿一一过去把他们的斗笠全扔了,“捂个破帽子闷都闷死了!这样的江湖行头才吸引别人注意呢!我们一人做一套当地风俗的衣服,换做谁都认不来啦!笨!”
众人点点头觉得有理,只是苗千儿什么时候又钻进哪玩去了,可急坏了他们。要把她这个活菩萨给弄丢了,可要闹出天大的事,还不把云溪镇给掀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