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桑变成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窜上萧峰的手臂,最后缠绕在他的脖子,又舔又蹭,发出嘤嘤的叫声,亲昵极了。
萧峰感觉酥酥麻麻的,乐呵道:“好痒好痒!”
她回想起昨日,苗千儿在萧峰的眼前一丝不挂,萧峰在乱!情!蛊的作用下,险些跟她做了男女之事,心头顿时压抑苦闷起来,可怜道:“若不是我来得及时,那苗千儿就得逞了!我才不要你跟其他女人有床榻之亲!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好好!你一个人的!吃醋啦!”
“是吃醋,我就吃醋了!”小狐狸又嘤嘤叫了两声,声音哀怨的很,一双清亮的眸中隐忍着泪光,尽是情绪。她耷拉在萧峰的肩头,一副萎靡不振病怏怏的模样。
世上之事,皆是讲求机缘,有缘需得有份,不然时缘一过,烟消云散,终其一生不过是指间流水,往事不复。白秦桑的娘白嫣,她为追求心中痴爱,毅然决然闯上了灵泓寺的山门。世上最令人惋惜的便是有缘无份了吧!白嫣教会了白秦桑追求情恨的勇气,对世事的执着,凭天下人反对又如何,逾越伦理又如何,就连伟大的神女之位,兽族之首,也可随手一抛,这等至情至性之人世间罕见。
萧峰问道:“小狐狸你怎会是一个人?狐婆会放心你一个人来修真腹地?”
小狐狸望着萧峰,舔舔粉红的小舌头温柔应道:“还有几个姐妹,各自打探情报去了,三日后在此洞汇合。”
萧峰捧下小狐狸放在跟前,双目对视,他蹭了蹭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他思绪纷飞,记起小狐狸在十里桃花摘了一朵桃花和着头发,别在了侧耳上,回忆如定格一般,她的楚楚模样梦绕魂萦,恍恍惚惚已是数月,又回忆起分别的时候,“那日,我离开十里桃花以为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我也一直没能等到你出现。直到云瑶姐把你的信物交给我,我才知道你的心意!”
“我......”白秦桑忽然变作了人,焦急想要说什么,但不知从何说起,欲言又止。她眉头微微一皱,低下了头,心酸和委屈一股脑冒了出来,鼻子一酸,眼泪悄悄流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萧峰一急,安慰道:“我最见不得人哭了!”他从未安慰过人,笨嘴拙舌,没有经过大脑,肺腑之言脱口而出:“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放不下你,怕这辈子再见不到你!”
萧峰脸色又红又涨,白秦桑瞧他有趣的模样,破涕为笑道:“笨嘴笨舌的,一点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随后,白秦桑将脸贴在了萧峰的心口,双手绕到他的腰间,紧紧搂住了他,此时能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怀抱的温暖令她一时迷醉。
白秦桑柔软的发丝带着淡淡的香味,游入了萧峰的鼻息,他听见白秦桑轻声道:“抱紧我!”他才羞涩地将她搂在怀里,那软弱无骨的俏丽身段,带着她丝丝的体热,从萧峰的掌心流动到心里,轰的一下他满脸涨红。
两人相互拥抱,烦恼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时光仿佛停滞了一般,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甜腻的呼吸,耳旁依稀听见山风贯穿山洞而过,沉吟呜咽,山泉池中波光潋滟,正徐徐流动,潺潺水声越显幽静,偶有几声野物的啼鸣,两人柔情蜜意,不免令人为之窒息。
小狐狸不惜牺牲成全萧峰,将身子给了他,白秦桑虽说是兽族中人,但是兽族万年传承下来的宗族文化中与人族有诸多相似之处。白秦桑她身为狐族神女,与一个人族的少年做了不伦之事,便意味着她违背了狐族的信仰,同时她的灵性将不再纯粹,从这一刻起白秦桑就会像人一样生老病死,而且生命会更加短暂。至于生命有多短暂,白秦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从狐婆的口中得知的,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至少这一刻起,她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她贴在萧峰的怀里,满足一笑,凄凉却无畏。她多想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爱能恨,不必压抑在那永无天日的囚牢,也唯有跟萧峰在一起的时刻,最是安心最是欢喜,快乐原是如此简单。
白秦桑忽然道:“要是我比你先老去,美貌不在了,那时你还会真心待我,一如从前吗?”
萧峰一怔,痴痴道:“怎么尽说些胡话,要老也是我先老,没准我都老死了,你脸上还未有一丝皱纹呢!狐族本就是得天地传承,生来就有至少数百年的寿命,甚至上千年呢!”
“我是说假如!”白秦桑认真道,眼中流露担忧和不舍。
萧峰正差异她为何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尽说些完全听不懂的话,望着她眼中的哀伤,心头微微一揪,饶有所思道:“小狐狸你怎么了?”
“我从未敢奢求能与你朝朝暮暮,能遇见你必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自你救下茶馆那只小狐狸,我便对你心有所牵,我这一生,我这一切,我的样貌,我的身子,我的柔情,我都愿意给你!我身为狐族神女,有太多的无奈,未来多有变数,一切无从预料,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把我放在心上就好!我的心已在你身上,日思夜想,原来情恨就是如此的滋味!”白秦桑两行清泪流淌下来,眼泪带着蓝色的光芒,莹莹发亮,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美丽异常。
“从此刻开始,我白秦桑就是你的人,或生或死或病或老,永不离弃!”
萧峰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心疼道:“傻不傻!这么久没见,还是这么爱哭!”他痴痴望着白秦桑的脸,睫毛挂着点点蓝光,眸中秋波荡漾,仔细一看如同一块通透的蓝宝石,又仿佛一片瀚海星空,深邃而动人,淡淡的蓝光在眼眸的深处轻轻荡漾,涟漪阵阵!他忽的一窒息,心头微微颤动,许久才回过神道:“不过你这眼睛和眼泪怎是蓝色的?还发着光?”
白秦桑柔声道:“自我练了璞月华经以后,就有了这些改变!狐婆说璞月华经是狐族世代相传的宝典,继承了月华之力,是自然的改变。随着功力的提升,改变会越来越明显,最后据说连身体都能变得透明,像月亮一样散发着光亮!”
“像月亮一样散发着光亮?那岂不是成神仙了?”萧峰直叹神奇,想象着小狐狸散发月光的模样,一时神迷,不能自已。他顿了顿道:“那你现在应该很厉害了吧!我曾听狐婆说过,璞月华经是兽族的第一功法,能与飞仙门的惊虹剑歌相比。”
她点点头,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给萧峰听,“这一切要从一万年前说起,一万年前兽族曾通知天下于一时,那时人族出了个神仙一般修为的道士,叫做道天一,他以造化之力将兽族统领魔灵斩杀。那造化之力是日辉、月华和星辰三种神力的集合,分别代表了三把神兵,并且各有驱动的奥义法门,那惊虹天剑便是星辰之力,驱动的法门奥义叫做惊虹剑歌!”
萧峰瞪大了眼前,惊呼:“我原以为惊虹剑是天下第一剑,惊虹剑歌是天下第一诀,没想到竟然真有能与之匹敌的神兵和功法。”他回想起在冥界的时候,身体骤然一抖,道天一三个字在他的脑际忽的炸响,怔怔念道:“道天一!道天一!”
白秦桑见萧峰震惊不已,浑身发颤,不免反应过于激动了,摇了摇他道:“小傻蛋你怎么啦?”
他回过神,眼神涣散,摇了摇头道:“没事!那其余两把神兵和功法呢?”
“代表日辉之力的造化神兵叫做焚天剑,其奥义法门称作焚天神诀,但如今下落不明,时至至今为止还未听说过有关的任何传闻。那得月华之力的便是璞月华经,奥义法门称为璞月华经,据说是璞月剑的力量开化了狐族的神识,让狐族成为了兽族之王。狐婆逼我所炼的就是璞月华经,她希望我练就了璞月华经,继承神女之位,统领兽族。而我手上的这把剑就是璞月剑!可是我的功力还未能催动,现在这边剑看起来跟常剑并无两样,也不知催动起来有如何神威!”白秦桑指了指一柄看似普通的古剑,那古剑正安静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看不清模样。
萧峰听白秦桑说了惊虹剑歌的来历,心绪久久不能平息,那道天一的名字他曾在冥界的考罪石上听过,那时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考罪石讲了什么,不过冥冥中感觉自己跟这万年前神仙一般的人物有着非一般的联系,看来只有问问魔灵才知道了!可惜魔灵已经沉睡,不知何时才会醒来,这个疑问充斥在他的脑中,极为煎熬。
白秦桑的玉手悄悄伸向了萧峰的衣袖,他感觉手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打了个激灵,看向了白秦桑。她娇声道:“瞧你的样子,傻傻呆呆的!你不是要去救你师傅?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吧!”
此时萧峰回想起苗千儿的种种,还心有余悸,他寻思了一番,依旧想不通苗千儿为何那样做?那苗千儿是着了什么魔?还是对所有男子都暗藏有放荡之心?与苗千儿初次相逢是在蛊苗的领地,那时候他们一行人被蛇族的人埋伏,才误入了蛊苗的领地,苗千儿乖张跋扈、心机诡诈的印象是硬生生刻在了萧峰的脑子里。
她手中真气一吸,将璞月剑吸入手中,精光一闪收入了她的身体,她重新变作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跳上了萧峰的肩头,以真气扶持萧峰,一人一狐化作光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