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使降临的时候,魔界就会被光所笼罩。
无谓排斥的用光照耀着每一个角落。
——《天魔之界》
好痛苦。
这再生的代价,就是无尽的痛苦。
力量的代价,就是难以愈合的伤痕。
满载的空虚感。
怎么样都得不到满足。
就像欠缺了齿轮的钟表。
无法独自运行。
满身伤痕的她,下定决心离开了深渊。
来到了她身边。
“你,饿吗?也许我这些无用的知识,可以填饱你的肚子呢。”
醒来了。
啊,我输了,输给了死神。
但是没有后悔,因为不是因为我的弱小才输的
巴风特张开眼睛。
“琦科莉...”
是那张苍白又稚嫩的少女的脸。
“啊,醒了吗?”琦科莉温和的笑着,“咱不是说了嘛,不要去找那个死神的麻烦。”
“抱歉...”
“你没事就好。”
琦科莉低头,吻了一下巴风特的额头。
“...她肯定知道了,那个死神,黑音肯定已经知道了,你的愿望。”
“我...应该去许愿吗?”巴风特很迷茫,“但是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了,明明不应该再去奢求多余的东西...我是不是太贪心了?琦科莉...”
“不,太贪心的是咱。”
琦科莉回答。
“已经足够了,回去以后,邀请黑音来图书馆吧。”
“是。”
巴风特又闭上眼睛。
文学少女远远的望着已经成为废墟的史莱姆王国,喃喃自语道:“云图,请求你手下留情啊...”
————
光闪耀着。
“正义,正义是什么?”
神父扬起拳头。
“我就是正义!”
好似咒语,在这句话还未传出,奇牙还没能看清神父的炼金武装的样子时,他出手了。
一点也不华丽,或者说,太过平凡了。
只是普通的一拳而已。
一记普通的右直拳,直直的朝着望打过去。
要躲开太简单了。
望轻蔑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已经脱出了这记直拳的打击范围。
然而她太轻敌了。
神父面无表情的停在她面前,右拳也同样停住了。
“切,”神父咋咋嘴,“居然躲开了。”
“躲不开才怪吧混蛋!”
你到刚才为止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奇牙和望都觉得这货果然是来搞笑。
“所以那个听起来好像强得掉渣的称号是怎么回事?”连奇牙都忍不住吐槽了。
“...这个神父,曾今以一人之力毁灭了数个城市,因为这样,所有知道他名字的人都不知去向,”望摇摇头,“这是他的通称罢了。”
“偶哈哈哈,好像打不过的样子,我们撤了。”神父大笑着跑掉了。
“和你这样的神父在一起我都觉得丢脸了。”
“真是不知羞耻,这样的神父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臂铠形态的小满小爱仍不忘吐槽神父。
话说那个人难道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设定吗?
目送着神父离开,望和奇牙对望一眼。
“还要打么?”沉默了数秒,奇牙试着问。
“...我觉得还是算了。”
望使劲摇晃着脑袋。
“什么?已经结束了?”黑音从草丛里跳了出来,“那我来有什么意义?”
死神抱怨着自己的不满。
“难道不是应该你们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神父快败下阵来了,然后我突然冲出来救下了她,一副‘哼,真是没用的家伙啊’的表情然后打败了你,最后成功的拯救了暴风城,这样的剧情吗?”
“不,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剧情问题都很大。”
难道神父是因为知道黑音已经来了?
奇牙注视神父离去的方向。
“先不管那些事情。”望提起剑,“你真的还想要打吗?”
“在你放弃继续侵蚀森林之前,我都会挡在你面前的。”黑音扬起长发。
“作为调律师?”望饶有兴趣的问。
“作为魔女的守护者。”
长发舞做镰刀,纯黑的镰刀隐隐泛着猩红。
“结果还不是用了调律师的力量?”
嗤笑着。
“将纯粹的灵魂转化为武器,好了,这是吸取了多少人的灵魂才得到的力量呢?死神,黑音!”望一剑刺出!
“谁知道呢?你会去在意早餐吃了多少粒饭吗?”
黑音毫不在意的挡了下来。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在,魔界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迅速切精准的刺击。那把魔剑的烈风不停的撕扯着黑音,然而黑音胸口挂着的十字架却泛着淡淡的黑色气息,阻挡了狂风。黑音也因此有了反击的机会,手中镰刀格挡着长剑的同时,一记横踢击中望的腹部。
“蠢货!”
明明知道这种程度的物理攻击对史莱姆是没有效果的。
“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魔界才变成了魔物没有容身之所的地方!”
狂风更加烦躁了,一瞬间,风压全部集中在剑上,一瞬斩断了黑音的镰刀。
“去死!”
没有停留,魔剑刺入黑音的胸口。
“咳咳,真是不留情啊。”
死神脸上还是那副笑容,她伸出双手,抓住了望握剑的手。
“你...”望开始慌了。
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似乎能将宇宙的一切都包容进去,深邃,却又能感觉到淡淡的暖意。温暖的黑暗,望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词汇。就算身处在那样的黑暗之中,也不会害怕吧?
这么想着,黑音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我想知道,你的愿望。
...这是调律师的工作吗?
也许吧?单纯的用这个打败你也可以,但是那不符合我的原则。
真是古怪的调律师呢...不,魔女的守护者。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僵持在那里。
一旁的奇牙静静的看着。
“太过柔和了,黑音,那样子太过柔和了。”
声音。
是雪白的剑。
在奇牙面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调律师。
云图。
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与其说在走路,更像是在舞,舞着云一样的舞。一步步,缥缈,难以捉摸。由云构成的画,似乎随时都会被风一吹而散,但是却又确实存在。
她抽出细剑,来到两人身前。
“灾源只要行动,就会给世界造成灾难。这一点黑音你也知道。”
可惜黑音并没有回答她。云图面前的两人似乎已经沉浸于某种奇异的状态中。
“只有将灾源的最原本引导出来消灭,才能够制止灾难。”她将细剑对准望。
“住手。”
奇牙挡在剑尖前。
“让开,不然你也要死。”云图冷声说。
“我选择后者。”
奇牙毫无畏惧的挡在她剑前。
“即使迎接你的将是比死还恐惧的事情?”
“死亡从来就不是应该恐惧的事情。”
他一动不动,未成年的雪狼少年就这么挡在云图面前。是因为自己不会死吗?不,即使会死,他也绝对会挡在她面前,那个人类面前。
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决定的。
“你就这么挡着的话,是什么也做不到的。”云图淡淡的说,“我要杀她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你确定你挡在这里,会有任何的意义吗?”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无趣。”
云图收起剑。
“自以为可以拯救别人?认为做了比不做更好?别开玩笑了,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的人,总有一天会尝到背叛的滋味的。总有一天...”
她摇摇头,转身离开。
和她来的时候一样,如同不曾存在过。
“背叛吗?”
奇牙放松下来。
“我已经,早就被背叛了,即使如此...”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缥缈的云已然离去,连脚印都消失无踪。
即使如此我也会挡在她面前,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奇牙伸出爪子——没有任何伤痕的崭新的骨爪,坚硬到能撕裂钢铁的雪狼之爪。
然后他望向暴风城。
暴风城的塔楼。
“哦呀?”爱丽丝透过瞄准镜,饶有兴趣的观察着发展,却不想居然会被奇牙发现。
“姐姐大人还真是捡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回来了呢。”
收起炼金武装,爱丽丝哼着让人慎得慌的曲调,往回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