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你究竟是甚么来历,为甚么会化成绛珠草,又死而复生,还知道我在参与这争神之战,让我唤你前来,这白玉京又是甚么神奇造物?”
那美人身法极灵动飘渺,翩若惊鸿,骄如游龙,不多时带二人来到一处僻静处,住了足,秋心终于问道。
“四妹妹,这些问题我能回答的很少,”美人无奈一笑,想了想,道:“我本名绛珠,因一桩缘由,下世历劫,转世投胎成了黛玉,历经十数载偿尽因果后,了悟诸天,复归本原。因向日多蒙妹妹照顾,故将前身化作绛珠草,附于你身,也好在危急时救你一救。这一日忽然心灵萌动,原是灵草感知到六道气息,惊动了我,一算方知你入了这争神之战,且是最莫测的圣杯样式,姐姐自忖尚有几分力量,便闪动一番,提醒妹妹,化身前来。”
这一席话揭示出许多秘密,譬如下世历劫、转世投胎、了悟诸天、六道气息……二人几乎听的呆了,发觉这世上秘密实在太多,颇觉以往所见不过井底之蛙,绛珠见此,笑道:“世如囚笼,他人无甚助益,只有自身臻至化生之境,方可得脱,且勿行好高骛远之事。”
“不错,如今最重要的是赢得胜利……”二人沉静下来,看了看,依然秋心问道:“林姐姐现下是甚么境界?”
“拘于此中规则,仅有天人,因身为灵体。可随意聚散。”绛珠说着,青光缭绕,身形渐渐散去。出现在数十丈外,又一闪,回到了原地。
秋心记下,道:“天人越近飞升,神通越强,姐姐如何?”
绛珠道:“若是有一位以上的天人,便要相对而论。择最强者为限。方才那道明光主人,厉害非常,若说他有飞升前一日的实力。我仅有飞升前三月的程度。若我二人交手,一百回合内尚可持平,此后便落于下风,三百招后必败。”
“那人是谁?”秋心一惊。“林姐姐真身已了悟诸天。想必已远超化生之境,那人是谁,竟如此厉害?”
“那不是人。”
“是神,”绛珠叹道:“扶桑有位传说中的创世之神,名为天照,方才那英灵便是天照神亲弟,唤做须佐之男,持有三神器。那明光便是其中八咫镜所发,有洞明烛照。鉴微显影之能,随心所向,无有不至,更有一剑一玉,各有玄妙,若也一并随身显化了,那他多半是此战中最强英灵了。”
“定是扶桑楚音公主所召……”
二人定了定神,陈远忽然问道:“林姑娘可能认出在下本来面目?”
绛珠看了看,摇头道:“你们这幻形手段虽然巧妙,却瞒不过天人。”
陈远二话不说,取下雾非雾,现出原形,递给秋心:“云儿变作我方才样子,做回云秋心,有林姑娘遮掩,想来可以瞒过,关键时刻当有大用。若是届时集齐众人一起讨伐须佐之男时,让楚音给当场拆穿了,必引人怀疑我们联手。”
秋心毫不扭捏,接过来合二为一,又是枚青玉簪,一抚而过,幻作那清清秀秀的少女,看向绛珠,问道:“如何?”
“还差些,”绛珠平平伸出手来,纤细春葱间拈着枚水滴似的物事,青翠欲滴,又晶莹剔透,发出一道青光,没入簪中,一阵雾光荡漾后,秋心原来那通身的超逸之气登时淡去许多,当真平平无奇起来。
绛珠又仔细瞧了瞧,道:“这下可以了,我这还泪珠儿勉强可算得上神器,妹妹这件幻宝亦十分珍稀,纵是八咫镜,也决计看不穿了。”
秋心点点头,道:“洛洛所言极是,楚音本已是大宗师,又召唤出了那样强大的英灵,若不集合众人围攻,所有人都无甚胜算……”稍一顿,又道:“只是在青梅境中我曾以成王世子身份多次出手,露了武功路数,在讨伐成功前,洛洛你尽量不要出手,实在不得已,最好只用破意式一招制胜,这招我曾用过的,倒是无妨。”
“我知道了,”陈远摸了摸一头白发,笑道:“现在是我持有那枚玉匙,想必三日后便有许多人来寻,正好一一说明那须佐之强横。只是若楚音避而不出,怕无人相信。”
绛珠道:“方才那镜光来照时,有人以卜易占星之法暗中窥探……”
“……此地本土势力也不容小视……”
三人又商量一番,议定对策,随即分开,二女隐没不见,陈远现了形迹,沿河漫行,转入一条大街,直往王宫而去,随意观赏这异域风光,不时抚掌赞叹。
此时天色已明,路上早有行人南来,马车北往,他一头白发,又是此地人从未见过的东方面孔,如此明目张胆,当街横行,既好看,又神秘,自然引得一路惊呼注目,却也无人退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嘻笑无忌,十分大胆。
“若是中原闹市突然出现个黄发褐眼之人,必定唬的人人退避,如见恶鬼……”
陈远不以为意,感慨一番,脚步不停,遍观此地中人容貌打扮,多阔腰宽背,隆鼻深目,肤色甚白,眼珠、毛皮色彩纷呈,男女皆有,似是无甚忌讳,大部分行人一身粗布麻衣,多黑白灰三色,样式甚是简单朴素,少有丝衣,偶有马车驰过,帷幕荡起,内中人物穿着样式多类同,不过戴帽披蓬,细麻羊毛而已。
正行间,依昨夜所学,心中一一对照行人话语,口中念念有词,忽然一辆精美马车停住,跳下马夫来,脱帽弯腰:“这位先生,不知您从哪儿来?我家小姐请您到家中作客,如果您能同意,实在是爱因温德伦家的荣幸。”
“这几句话仅能听懂七八成,有些不妙……”陈远脑中急速转动,有意一练本地话语,尤其是与贵族交谈,当即笑道:“甚好,烦请带路。”
那马夫引道:“先生请上车,我家小姐正在等您。”
“贵族竟如此不设礼防么……”虽自那醉汉脑中得知此地民风开放,陈远还是暗中摇头,举步登车,一阵浓郁香气扑鼻而来,一位英气勃勃的姑娘半起身,优雅地伸出手来,用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睛盯着他,显出好奇神色,款款说道:“很荣幸见到您,先生,一位来自东方的贤者,我是依莉丝菲尔?冯?爱因温德伦,您可以叫我依莉丝。”
这位正值二八年轻的少女,竟也是白发及腰,如霜如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