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马车上的人,并没有准备,一见陷入了埋伏,纷纷纷跳下车来,四散而逃,有的身上带着刀剑,趁着夜色,进行抵抗,有的只顾往前猛跑,喊叫声、喝骂声,乱成了一团。石锁趴在房上不住摇头,有些惋惜地说:“这些人的法子不对,眼看着埋伏已经布好了,应该找出敌人的漏子,攻击一个点,才能有冲出去的希望,这样乱跑,谁也跑不了,都得给逮住。”
“他们一见官兵,早就懵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小机灵看着战斗激烈,不由张大了嘴巴,“乖乖,陆大牙出的兵力,可真不少。坏了,坏了,那几个,全给抓住了。”
大街上,埋伏着的官兵占了天时地利,再加上人多势众,很快便占了上风,战斗变成了追捕,四面八方过来的士兵,将各个路口都堵住了,二十来个从马车上跳下来的人,有的跑了没几步,便给抓住,有的拼命逃出一两条街,却被前堵后截,终于落网。有几个举刀抵抗的,支持了一阵,打伤了几个围攻的官兵,却也逃不出层层包围,终于被擒。
客店内,几个客人逃进屋里,外面的追兵蜂拥而来,几个拿枪的士兵高喊道:“出来,不出来开枪了,一个个全打死。”
那个梆子头举着一个火把,冲屋里嚷嚷:“我要放火了,全烧死在里面。”
段老三从帐房里走出来,摇着手对梆子头说:“别别别,长官,千万别放火,我们的客店可没犯法,别烧房子。”
然而没人理会段老三,一个大兵举起枪来,朝屋内“叭”地打了一枪,只听屋里“稀里哗啦”一阵响声,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打碎了,夹杂着一阵惊叫,接着,屋里喊道:“别打枪,我们投降。”随着喊声,好几个人从屋里走出来,畏畏缩缩地挤在一起,梆子头冲上去,抬腿便踢了一脚,“你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都给我捆起来。”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叉着腰骂骂咧咧地说:“全是不识相的货,再给我搜查一遍,看还有漏网的没有。”
段老三赶紧走过来,“长官,就这几个客人,是新来的。你们要搜,当然可以,不过,可别砸我们的东西。”
“少废话,你带路。”
段老三带着梆子头等人和几个士兵,把各个房间都搜了一遍,其它的房客都被轰了起来,江鱼娘、阿宁、大凤等人此时作为“房客”身份,都在店内,大兵们倒是没找别人的麻烦,在段老三和李梅的带领下,查了客簿,看了马棚厨房等房间,没有找到那些生客的同伙,闹哄了一阵,也没搜出什么名堂,便押了那几个远来的客人,出了客店。
外面,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已经悉数被抓,士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将他们全都绑了,押在一起,串成长长的一串,扬长而去。
等胡栓和侯小山赶到大车店的时候,战斗早就结束了,除了一片杂乱的脚印,店门口还扔着几只跑丢的鞋子,几个房客,惊魂未定,在院子里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段老三向大家说:“不用怕,官府一定是在抓乱党呢,现在没事了。”他手里举着马灯,和伙计将两辆遗弃在店外的马车赶进后院的马棚,忙着打扫庭院,安慰客人。
江鱼娘等人都进了帐房,李梅点起蜡烛,帐房不大,挨挨挤挤站满了人,胡栓问:“把谁给抓走了?”
阿宁将刚刚发生的战斗讲了一遍,“我扒着窗户看得清清楚楚,那几个客人肯定不是平常的旅客,他们一开始,本来是想拿着刀冲出去的,而且砍翻了两个士兵,一般的人,哪里敢和官兵对抗?会不会是远处来的革命党?”
“糟糕,”胡栓说:“如果真是革命党,那咱们可不能不管。等天亮了以后,我到陆府里去探听探听吧。”
“我叫你过来,也是这个意思,”江鱼娘说:“今天晚上这场抓捕,官府出动了足有一两百人,先侦察埋伏,再突然袭击,显然是准备得很充分,绝不是偶尔的查房或是缉盗,那些被抓走的客人,可能是革命党人,也可能是其它的盗匪,这件事咱们必须尽快查清楚。”
段老三提着马灯,走进屋来,说:“我看见官兵在查那几个客人房间的时候,抄走了他们的包袱,其中有一张地图,画的似乎是湖南湖北这一带的地形,我只看见了一眼,没看细致。”
小李梅一拍巴掌,“对,那帮士兵,看到这张图的时候,如获至宝,还有人乱喊着‘馒头山图,馒头山图’,不知道这个馒头山是什么什么玩艺儿。”
“馒头山?”江鱼娘疑惑地问侯小山,“听说过这个名称吗?”
“没有,”侯小山脑袋摇得象拨浪鼓,“我从小就生长在这附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什么馒头山,没有这座山,也没这个地方。”
胡栓来到陆公馆里,找到了华参军。他悄悄塞给华参军一条碧绿色的玉石扇坠,“这是新收来的,汉代的老货,您收着吧。”
华参军把大嘴叉都咧到腮帮子上去了,络腮胡子扎撒着,高兴把扇坠举在眼前仔细打量,冒充内行地说:“好货好货,老弟够朋友,这不会是刘邦戴过的吧?”
“华长官,我有个情况,向您悄悄报告一下。”胡栓脸上透露着一丝神秘。
“是吗?”华参军将他引进一间偏房里,胡栓把脑袋凑过来说:“昨天下午,我发现有几个可疑的人,进了城,他们身上背着刀子棒子,据我分析,不是江洋大盗,便是乱党暴民。他们贼头贼脑,住进大车店了。”
“哈哈,”华参军得意地摇摇大脑袋,“老弟,你这情报嘛,看得倒是挺准的,不过却是晚了。”
“是吗?为什么?”
“这群家伙,昨天晚上已经被咱们给逮住了。”华参军脸上露出满意而自负的微笑,“你看得还不够细,他们一共二十六人,分两批进的店,咱们派在外面的情报员,早就盯着他们了,昨晚一进城,就给他们来了个瓮中捉鳖,哈哈,一个也没跑了,眼下,正在警察局里皮鞭子沾凉水,审问着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