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我钓了两条大鱼!”
大疤兴奋地晃着塑料水桶,里面果然有两条半斤左右的草鱼,还真是够大。
拇指大小的杂鱼还有十多条。藏马山人貌似没有吃淡水鱼的习惯,当然也没人钓鱼,这些杂鱼都是水库里自然生长的。
上午大疤帮着白强把两家人送回了沧海,水站也好,水厂也好,初六都要开门营业了。胖子忘了嘱咐,大疤这厮下午又跑回来了,还带着全套的渔具。胖子坐在荒地里的大石头上练功,并且坚决不收徒弟,大疤就在水库边上钓了一下午。
“你会做?”胖子捧着塑料水桶若有所思。
午餐时,胖子就扯谎离开了罗格训练营,晚餐时仍是如此。依莉莎依依不舍的,弗拉维心里就有点忐忑,却也不好过问尊敬的德鲁伊先生的私事。
无它,粮食缺乏耳。
即使是超然存在的罗格训练营,也不过是每顿饭两个麦饼的配额。因为德鲁伊先生之下榻,弗拉维还申请了额外的粮食,但也不过是凑了六个麦饼三碗粥而已。就算让胖子一个人全吃了,其实也难混个半饱。
要是能把现实世界里的粮食带进坎德拉斯大陆就好了。
这些小杂鱼熬个鱼汤,依莉莎应该是喜欢吃的吧?如今还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我会吃。”大疤嬉皮笑脸地收起了鱼竿,很宝贝地把水桶接过去,哼着歌儿回家。
姥爷长期独自生活,大锅菜还是会炖的。大白菜,五花肉,粉条豆腐,杂七杂八地煮了一大锅。还有马小兰蒸好的馒头,王霞炸好的带鱼,也凑了一桌子。
白强和马大宝走了,陪着姥爷喝酒的重任就落到了大疤头上,没大没小地一通吆喝。
吃饱喝得以后,胖子陪着姥爷坐在炕上看电视,大疤进灶间收拾杂鱼。烧或者炖是不会,貌似可以烤?大疤把炉子里的煤换成柴火,无师自通地烤了起来。
烤熟后虽然黑乎乎的,味道还挺香,大疤端了几条上炕孝敬姥爷。姥爷年纪大了,夜不多食。胖哥也不肯给面子,大疤就端回了灶间,一边烤一边吃。
“吃独食啊?”二蛋推门进来,抢走了大疤手里的小鱼。
“嘿嘿,蛋哥尝尝,要不再整点?”大疤身边还有半瓶白酒,一个能装三两的玻璃杯,“咕咚”一口就是一两。
“那就整点。”二蛋很不见外地接过了玻璃杯,“啾”了一口却没见少。
大疤咧着嘴鄙视二蛋。二蛋跟胖哥在街头斗殴,大疤可是亲眼见过的,打得比老娘们还难看,感情却是真真的,很对东北人的路子。更重要的是,这哥俩感情深啊!
“胖哥,我把成立皂户屯发展公司,一万块一股的告示贴出去了,差点没被唾沫星子淹死!一个来入股的也没有!”二蛋撕扯着一条小鱼上了炕。问候了姥爷,就给胖子报辛苦。
“不急,还有九天呢。”胖子无谓地笑了笑。
事关切身利益,二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连他老丈人,也就是皂户屯支书李铁柱,二蛋都没有吐露实情。他今天悄悄地去银行查验了账户,顺道也取出来十万,开始实施荒山育林项目。
依着胖子的说法,荒山育林项目,只是报效桑梓罢了,皂户屯发展公司才是真正的生财之道。虽然这二百亩荒地及水库,财路到底在哪里,胖子还是守口如瓶。
不过,账户上多出来的一百一十五万,却是丝毫做不得假。胖子答应的二蛋投入一万,得百分之九的股份,也是板上钉钉。就是预留给四十户村民的四成股份,居然没人上钩。
想来也是,如果没有一百多万打底,啊不,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二蛋也不见得信任胖子啊!
而二蛋最理想的状态则是三家合股,哪怕胖子占多些也是应该的。自家和老丈人家,凑个十几二十万还是有的,占小头呗。也比自家的百分之九,外加老丈人家的百分之一,强了太多。
现在还没告诉老丈人实情,二蛋其实是怕老丈人把一些着五不着六的人拉进来。
嗯,一个没有才好呢!
“你明天和你老丈人商量一下,要求全村投票,把水库及周边荒地,按照每亩每年一千元的价格,租给皂户屯发展公司,租期五十年。合同签订之日,即付第一年的租金,以后每年春节前支付。”胖子考虑一下,给二蛋说得很详细。
“至于那么麻烦吗?”二蛋大大咧咧地质疑,“村委几个人一碰头,这事就定下来了,还不是我老丈人和我爹说了算!”
“必须这么麻烦!”胖子却是坚定不移,“投票后签字摁手印,少了一家签字的话,这事就不干了!”
“啊?”二蛋挠着头小心地存疑,“胖哥,都到这半天地了,你不会打退堂鼓了吧?”
“我打退堂鼓的话,卡里的钱都归你了!”胖子对二蛋嗤之以鼻。
“那还等明天干嘛?现在也不晚啊!”二蛋当即溜下炕去,虎虎生风地跑到他老丈人家去了。
次日上午,新的告示张贴出来,又在皂户屯掀起了轩然大波。
果然有不少村民认为,胖子忙活了好些天,却没骗到钱,这是找台阶下呢吧?明摆着的嘛,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蛋……
据二蛋分析,有这种想法的村民,占了接近半数。但他们坚决签字画押,还要动员亲朋好友都来签字画押,决不给胖子中途退出的借口。反正大过年的,也没个娱乐活动。
另外半数却是将信将疑。山岭地贫瘠,一年辛苦下来,一亩地的实际收入不超过二百块。这还是耕地。胖子和二蛋要承包的可是荒地啊,毛都不产一根的,他就敢给一千块?
“胖子,你带油条去送水吧,都当爹的人了,整天窝在家里穷熬!”中午时,家里又有人来访,还是祖孙三代。
胖子正忙活着炒菜呢,登时把铲子扔给了大疤。一直打下手兼吐槽的大疤,没敢作声,只是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六婶您还亲自来了!让油条自己来不就得了?”胖子接过了六婶抱着的奶娃娃,“艾玛,当年我喝您老人家奶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吧?”
“你哪有这么胖?那时候你瘦得跟个老鼠似的。”六婶看不惯大疤的二把刀厨艺,抢过铲子就炒了起来,锅里是瘦肉条炒芹菜。
“油条,想挣钱?”胖子看向跟着六婶过来的油条。这家伙比胖子还小了大半年呢,儿子却已经好几个月了。
“想。怕你不靠谱。”油条算是个瘦高条吧,当然,瘦则瘦矣,身高还是不如胖子的。而且这小子长得挺严肃,打小就不太会笑。
何止是不会笑,貌似也不会说话——找上门来说我不靠谱……
“靠谱的。你不会连一万块都没有吧?真没有的话,我借给你。”胖子呲了呲牙。
“真靠谱?”油条直愣愣地盯着胖子。
“真靠谱。”胖子笑眯眯地看着油条,“看在六婶的面子上。”
“胖子,我孙子还没起名字呢!你走南闯北的见识多,你给起一个真没有?”六婶把菜利索地出了锅。
“好唻六婶!”胖子低头看着襁褓中一张胖乎乎的小脸,“张家麒麟儿,张家骏马,张……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