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茫茫,刚坐船那会儿,海面平静,红日把整个大海照得红彤彤的,金光闪烁。白云在蓝蓝的天空中飘动,海鸥贴近海面快乐地飞翔,
吴应麟、方以琛还觉得大海辽阔,让人心怀愉悦。
但坐过长途车或者是轮船的人都知道,那真是一天天堂,两天人间,三天地狱。
更何况古代还没有手机没有电脑可供消遣的,待在有限空间的船上,吴应麟第二天就觉得有点闷,第三天开始就觉得整个人都很压抑了。
没有淡水洗澡,用海水洗过后,被太阳一晒,被海风一吹,就能留下一层白白的盐泽,皮肤又干有燥,很不舒服。
也没有可口的吃,食物不少,海鲜时常能打捞捕获。
但生火难,铺料少,这些海鲜大多是生吃。
一两次还觉的鲜美,多了吴应麟就觉得反胃了。
如果是这些,吴应麟还能忍受,毕竟也是打过仗,受过苦的人。
但最令他难受的是那种压抑,那种苦闷。
一天到晚看到的都是海,见到的人也就是这些人。
没什么事干,也不能做什么!
吴应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只能拼命找人聊天。
吴应麟发觉自己在船上的这大半个月说的话比自己一辈子说的话还要多。
什么人都聊,逮住人就聊。
吴应麟终于明白那些船长、司机为什么大部分都很健谈。
不说话怎么行!
吴应麟和方以琛跟人聊得最多的就是船长王大锤了。
据王大锤所说,他是长在一个铁匠家,他父亲看到他刚出生那会,想他能茁壮成长,就取名大锤了。
铁匠的儿子一般到最后也会是铁匠,但他父亲在他十四岁那年就因为鞑子南下时,惨遭杀害了,他讨过食、做过苦力,后来是国姓爷收复福建后,大兴海上贸易时,他王大锤就跟着跑船,几年下来,就花光了积蓄买了这艘船自己当船主了。
王大锤去过南洋,也到过台湾、扶桑,见多识广,常常跟吴应麟说起外海的趣事。
吴应麟、方以琛就跟王大锤说起辽东的往事。
两边倒也聊的挺不错的。
吴应麟、方以琛旁敲侧问下,也了解到澳洲不少事,加深了他们对澳洲的印象,广阔、草木丰盛,适合放牧。矿场资源多,土著人多、民心淳朴。
日子就这样在无聊中慢慢度过,经过漫长将近一个月航行,吴应麟几个人终于踏上了澳洲名为悉尼的地方。
一踏上吴应麟就忍不住吼了一声,纾解自己的心绪。
大概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港口的人看了一下眼也就继续干自己的事。
吼了一声,心情舒畅了很多,吴应麟静下心地时候看到港口中最为显耀的一处用木头搭建的平台上,最是热闹非凡。
上百个明显是土著人被用绳子捆绑着拖上平台,他们头上树立着一块木牌,用鲜红的字体写着编号。
一个肚子肥胖、四十多岁的华夏人正拿着一个木槌大力敲打着桌面,他拼命大声喊道,“十九号,年轻力壮,最适合来开矿了。”
喊完,他还嫌表达的不够,一把将十九号的土著人拉出来,拖到最前台,大声啊哈你到,“看看,大家看看,他的胳膊是那么的强壮。不是我夸口,买了他,最起码能带给你百倍千倍的回报。谁想要,三两起价!”
他一声落下,立马就有声音喊道,“我要,三两!”
另一边也传出声音,“三两一百文!”
“三两五百文!”
“四两!”
“四两两百文!”
……
当价格来到九两五百文后,就没有再有人喊了。
现在的奴隶,最好的也就是十两。虽然这些奴隶看着是青壮,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抗,会不会熬不下去死了。
过了十两,那风险就大了,没有几个人愿意花上十两买一个奴隶。
那胖子看没有人再出价了,忙敲响木槌喊道,“好,这个奴隶就归那位先生所有。来人拉下去,给他上烙印!”
几个侍卫听到上来就将这个奴隶拉了下,问清了那个买家的姓名后。
侍卫拿起烧红的烙铁一把叉在奴隶的胳膊上,滚烫的铁烫在皮肤上,传来兹兹声。
那奴隶痛的拼命想挣扎,但双手被捆绑的结结实实,他根本挣脱不了。
很快带着买家的姓氏的烙印就永久地留在了那奴隶身上。
吴应麟看到忙问走下船的船长王大锤,说道,“那里是干什么的?”
王大锤看了一眼说道,“那里是卖奴隶的!吴公子,如果你想买奴隶的话,可以去那边买上,很不错的。”
吴应麟说道,“王兄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买卖奴隶而已,干嘛要烙印?而且那价格怎么这么高,一般的奴隶也就是两三两,甚至只要给饭吃,就有人自愿上门来当家奴。”
王大锤解释说,“吴公子说的那些家奴应该是北方鞑子治下的百姓吧。公子,现在国姓爷治下的华夏百姓可是不准许买卖的,这点你千万要小心,不然性命都可能不保。至于这些奴隶价格这么高,也是因为自从国姓爷收复南方后,华夏百姓全都有地种,有活干。谁会为了赚那些辛苦钱,而去累死累活的。可这些活又不能没人干。所以就需要抓一些奴隶来干活了。而且这需要干活的地方太多了,南洋、台湾、澳洲哪里不缺奴隶。这奴隶可是很抢手的,所以价格自然也高了。至于烙印。因为这些都是最卑贱的奴隶,是买来用在农田、矿山和磨坊干活的奴隶。他们经常会不听话要逃跑,所以这些奴隶主就要给他们留下记号,好方便辨认。”
吴应麟听到忙拱手说道,“谢王兄指点,启华受教了!”
王大锤还要准备淡水食物,为下次出航做准备,在码头跟吴应麟商定好回程的时间,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吴应麟一行人自个去观察澳洲了。
码头上无数人在忙碌着,吴应麟看到上数十个木匠正用刨子削平木头。
刚削平的木头,还没有拿去堆好,就有人扛着飞快地撞进马车里。
木匠还没有歇口气,那木材店的老板已经说到,“各位,我也知道各位辛苦。但客人要的急,大家多辛苦一下。这个月,大家的工资加倍!”
本来因为连着干活非常不满的木匠听到工资加倍,他们只好叹了一声,继续埋头刨木了。
另一边一处正在砌墙的工地上,两个人正吵着厉害。
“张老板那说好的砖头呢?老子要的砖头还没有到吗?”
“就快了,王老板。你再等等。”
“快点,他娘的,不知道现在人工很贵吗?耽误一天,这人工钱你出吗?”
“王老板你多担点,实在是这段时间要建房子的人太多,这烧窑都来不及啊!老弟这给你道歉了!今天,今天一定给你送来!”
……
吴应麟看着干的惹火朝天的百姓,心里很是高兴,这日后就是自己父王的底盘。
百姓越勤劳越好!
从港口走出不到五里就看到一个城镇,这里很多地方还在动工中,无数地人走的飞快,好似有人追赶似的。
在镇口,吴应麟看到有上千正拍着长长的三支队。
吴应麟好奇下走过去一看。
一个穿着郑成功新定制服的衙役在一处高台上,用一只长长的竹鞭指着一张大地图喊道,“没有,没有,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地了,已经卖完了。这里还有还有这里还有。你要不要?”
“哪里的价格是多少?”
“这里离悉尼有点远,但价格便宜,一百亩地只要四十两。你要不要?”
排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还在考虑要不要买时,后面的人已经催着了喊道,“前面的,你到底买不买,不买的话快滚。别妨碍我们买地!”
“是啊,你不想要的话,我还想要啊!快点啊!”
“别站着坑不拉屎!”
……
那个还考虑时,另外两只队伍已经先下手为强,买下来了他看中的地。
这下这只队伍的其他愤怒地看着最前头的人,脏言污语一个劲地骂出来。
他看到那地图上的地越来越少,他心急了忙喊道,“我要三十亩,就是那个区的剩下的那块地。”
定下地位,交了定金,那人将地契放在胸怀,小心翼翼地捂着,高兴地走了。
“有地了,有地了,从今天开始我也是大地主了!”
他刚走,高台上的衙役就喊道,“丙地已经卖完了,现在卖丁地。”
吴应麟看到那长长的队伍,转身看向方以琛说道,“方先生,城镇我们都看过了。要不去镇外看看,看看那些土地是不是真的肥沃,草木丰盛!”
方以琛点头说道,“确实当如此!”
……
买了干粮,走了一天,吴应麟就看到了终生难忘的景象。
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片翠绿,被阳光一照,像是刷了一层金粉,随着阵阵的晨风,掀起了碧波金浪。盛开着的各色各样的野花,这里一丛,那里一片,沐浴着阳光,在广阔的草原上争奇斗艳,散发着浓郁的芳香,放眼望去,野花如同色彩缤纷的云雾,飘落在绿色的草原上。
而绿草与蓝天相接处,牛羊相互追逐,千百成群肥壮的羊群,马群和牛群。
吴应麟蹲下捏着绿草,回头激动地对方以琛喊道,“方叔,这澳洲果然是如秦王所言,土地肥沃、草木丰盛。我回去一定要劝服我父王投靠秦王,当澳洲的实际控制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