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扬州瘦马既然送过来,那当然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不然就是太打自己岳父的脸面了。
不过郑成功只是决定收进来,不准备收进房。
郑成功向沈若兮通告了一声后,做主将四个女的都送到南洋那边去,两个送给郑泰,两个送给了施琅。
就当是感谢他们远离家乡,去到遥远的地方工作的辛劳报酬。
处理完这四个扬州瘦马后,郑成功派人去请谦祥益过来家宴。
郑府后花园,看到谦祥益带着他的妻子柳如是过来了,郑成功忙起身迎接。
天地君师,不管钱谦益人品怎么样,到底是自己老师,就算日后荣登九五后,见到钱谦益都要有敬意。
郑成功上前一拱手说道:“明严拜见先生!”
钱谦益在收郑成功为弟子的时候曾帮他起过一个表字“大木”,只是郑成功一直不喜欢这个字,觉得有点不好听。
所以一直坚持用原来的“明严”这个字。
钱谦益以前为了表示跟郑成功关系不一般,几次当众称呼过他为大木。
但郑成功都不软不硬地提醒了钱谦益,几次下来再迟钝地人都知道郑成功是不喜欢大木这个表字了。
钱谦益为了不引起郑成功后感,也改口了。
钱谦益忙说道:“明严都已经是贵为王爷了,就不用多礼了。”
郑成功谦虚地说道:“要的要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明严还年轻,正需要先生多多指教。来,先生快请坐!”
钱谦益开怀大笑起来,连说道:“好好好,明严有心了!”
钱谦益随着郑成功坐在后花园亭中喝酒聊天,柳如是就跟着董友、沈若兮她们进后庭闲聊去了。
酒过三巡,郑成功开口说道:“明严记得先生是万历三十八年考取一甲三名进士,然后开始出仕的!”
“对,明严到时记得清楚!”钱谦益不知道郑成功为什么突然提起自己出仕的时间,只能含糊地答道。
郑成功想了下说道:“至今都有四十二年了,明严有意奏请皇上,推荐先生为内阁大学士。”
听到郑成功要推荐自己为内阁大学士,钱谦益顿时呼吸急促,握着的酒杯都微微颤抖。
内阁大学士!文官一生最高的追求啊!
这可是钱谦益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钱谦益曾多次有机会触摸到那东西,但都因为自己的性格和能力与之失之交臂。
天启时期被魏忠贤为首的“阉党”的排挤,钱谦益被革职回乡。
崇祯元年,好不容易魏忠贤死了,钱谦益重新复出任礼部侍郎、翰林侍读学士。
此时正当推举阁臣的时候,温体仁、周延儒联合起来举报钱谦益受贿。
钱谦益被迫引咎撤职,坐杖罚,失去了进内阁的机会。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破北京,崇祯帝自缢身亡。
史可法、马士英、吕大器等在江宁商议立君。
包括钱谦益在内的东林党预谋立潞王,结果福王得到手握重兵的高杰等四镇总兵的支持,坐上了皇位。
钱谦益只能靠给马士英歌功颂德才逃过一难,但内阁大学士的位置就不用想了。
钱谦益再次失去了内阁的机会。
现在听到郑成功竟然肯推荐自己进内阁担任大学士,钱谦益的心又活了。
钱谦益脸色洪赤的问道,“明严真的要推荐为师担任内阁大学士?”
郑成功笑着说道:“当然,先生才高八斗,又是万历三十八年的探花,又担任过礼部尚书,资历和能力都够了,为什么不能担任内阁大学士!”
钱谦益迟疑地说道:“可……可……!”
钱谦益很想说自己曾经投靠过清朝,有着很大污点。
只是这句他羞耻地不敢说出口。
自从被郑成功邀请担任礼部尚书一职以来,钱谦益虽然做的挺好的。
但是很多人都对钱谦益曾经投靠清朝的经历很有议论,虽然看在郑成功的面子上不敢出言讽刺,但背地里却是一片骂声。
弄得钱谦益心里也是很无奈,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如果时间能倒回去的话,钱谦益真的觉地当初直接投池自杀还落个好名声,哪现在整天给人评头论足。
很多人都说钱老头如果不是命好,有一个好学生,只怕早就给骂成三姓家奴,给人打倒在地,列入贰臣,哪里还有资格担任礼部尚书。
给人骂多了,钱谦益有时都想辞职不干了,也省的给人背地里戳脊梁。
可是这也只能想想,钱谦益非常舍不得高官厚禄。
现在能得到郑成功的推荐,钱谦益觉得这件事十有**是有戏的。
永厉还需要郑成功的支持,如果他开口的话,永厉根本不会拒绝。
就算没有位置,也会想办法空出一个位置来。
钱谦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去广东朝廷担任内阁大学士吗?”
郑成功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先生!”
去广东的话,自己也能松一口气了。
学生是忠臣,人人传唱的大英雄。做老师的却是贰臣,给人唾骂。
就算钱谦益脸皮再厚,也有点熬不下去了。
在广东,最起码还有李成栋那个“三姓家奴”在前面挡着,就算被骂也有一个同伴。
还能完成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当上内阁大学士。
钱谦益似下定了决心说:“一切都拜托明严你了!”
“不敢,能为先生尽力,是学生的荣幸!”郑成功说道。
钱谦益听到眼睛有些朦胧,自己这一生最幸运地怕就是当初答应收下郑成功当弟子了。
有了这个弟子,自己这一生值了!
……
钱谦益答应去广东当内阁大学士。
郑成功搞定了江南集团的领军人物,其他人更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郑成功随意找了几个缘由就将几个江南籍的文官调去福建担任地方知县了。
三下五除二,那些想投机沈若兮的江南系就给郑成功拆散了。
随着郑成功举荐钱谦益当内阁大学士的消息传开,南京一处庭院的书房内,几个相聚在一起。
“那该死的钱老头,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一个内阁大学士的虚名就将他哄走了!他也不想想,如果这事成了,别说内阁大学士,连太师都不在话下,简直是愚蠢。当初我就说过不该邀请他的。”一个中年人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一个老头扶着自己的白须摇了摇说道:“哎,他毕竟都70岁,古稀之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年。扶持新君之事太遥远了,还不如趁着有生之年赚个内阁大学士名头实在的多。”
“他这一去是称心了!但我们的大事怎么办?自从鞑子南下,我们东林学党是损失惨重,现在都没有多少人能担当领军人物了。当初想着钱谦益好歹是曾经的江南文坛领袖,而且还是郑成功的老师,就算失败,也不会有危险。没想到郑成功反应这么快,直接就是将他赶去广东了。剩下的几个也被调去福建,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能力来完成大事!”另外一个老头烦恼地说道。
一个年约三十许间,脸孔窄长,双目细长阴狠,鼻如鹰啄,唇片极薄,给人一种薄情寡义的中年人开口说道:“这事也是我们操之过急了。郑成功怎么说也是一代人杰,怎么能容许别人去挑战他的权威。我们该吸取教训,现在郑成功对我们很是警惕,我们这段时间最好低调一些,暗中积累实力。反正现在沈家的那个还没有生出来,就算生出来还需要几年才能长大。到时候才是我们东林学党振兴朝纲,还天下朗朗乾坤的时候!”
书房中的几个人听到都点了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