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已经乱套了。
足足几万人的行动,终会有人走漏风声。
《中国驻幻世特别行政区——千岛县》
《掀起战争——赤色战旗再次矗立!》
《希望还是绝望——谁来为在千岛行动中的死伤者买单?》
“唉,都差不多年二九了,能不能过个好年啊。”这是酱油党。
“求抱团一起去千岛县!”这是投机党。
“什么时候占领大周攻占东瀛统一天下啊!”这是愤青。
“真是太野蠻了,為什麼要這樣做?民主地獲得話語權不好麼?”这是湾湾人。
“有没有人来一起玩受虐之魂3啊!?”这是找不到同伴的受虐之魂3玩家。
终于出手了……乐希声数了数手指头,幻世都快降临一个月了,现实都过了半个月,最近央视的新闻都少了很多领导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幻世陨落了。
那群上位者,自然是想法设法要利用现实的力量进攻幻世。
将近三万士兵想法设法到千岛县集合,右臂扯个红巾标识身份,政府再利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技术贿赂徐州世家,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千岛县收入囊中。虽然看起来是中国要建立根据地,但这些网民不知道,这只是一次试探。
政府和世家的一次试探。
政府试探朝廷究竟反应速度,试探世家对组织‘中华’的态度。
世家试探其他世家的态度,试探地方府军究竟剩下战斗力,试探朝廷究竟还能控制多大的力量,试探……
就是一次炮灰式的试探。
乐希声也早已知道这次试探的结果。
因为这次结果非常出乎意料——朝廷居然跟红巾军纠缠了一年!堂堂一个大周皇朝,面对一个境内反叛势力居然足足纠缠了一年。唯一可用的忠义军也不知道为何没有动用,让红巾军在千岛县发展了足足一年。
虽然最后千岛县名义上还是回归到大周皇朝旗下,但无论是政府还是世家都彻底明白了——朝廷已经失去了爪牙。而一年后千岛县虽然回归到大周皇朝旗下,但却还是被红巾军变成一个中转基地。
一年后政府也不屑这个县城了。
而且,一年后,那个人也快崭露头角了……
一想到这个,乐希声就非常紧迫。
哪怕他知道明明没什么卵用,但还是留在船舱里修炼内功。就凭乐希声的废材资质,勤奋修炼这两个字是彻底跟他绝缘。
人家勤奋是因为希望,他勤奋却只能感受到绝望。
所以乐希声才要沿商江入吴州。
他要寻找一个真正的奇遇。
本来还打算和兄长乐正声见面,谁料乐正声已经被夫子收入门下离开琅琊到稷下学院正式开始学习了。根据兄长所说,还有一个名为左游鹤的人也被夫子收入门下。
乐希声也很惊讶——鼎鼎大名的闲云野鹤中的野鹤居然是这时候就已经入学。
稷下七策、闲云野鹤……稷下学院出了名的人才鼎盛,波云诡谲的天下都少不了这群策士的搅动。乐希声并没有谋天下的能力,他的路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样——
以势压人,以力破巧,以诡谋生。
用买来的油稍微包养一下佩刀秋水,乐希声说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油,毕竟是随便买的。算算历程,估摸着也差不多到建业府了,乐希声这才离开船舱冒头。
这几天,那个士子马凤狠狠在那群游学士子中刷刷好感度,博学多才,诗赋两成……乐希声也懒得理会他是不是地球人,反正跟自己无关。
幻世终究还是实力为上,势是实力,谋是实力,治是实力,力是实力。至于诗词歌赋这种艺术,只是烽火之下的瓦砾罢了。
妄图靠艺术登上幻世舞台上,简直愚蠢地无以复加。
甲板下面十分潮湿,乐希声自然不可能花很多钱去住一等间——他也没那么多钱——住在三等间的他也觉得这几天憋在船舱有点闷了,快到建业就出来溜溜呗。
商船看起来豪华,但里面装修实在不咋的,吱呀吱呀作响的木板阶梯乐希声要小心翼翼地走上去,不然到时候踩塌就太……尴尬了。这时候,乐希声看见有人从甲板上走下来。
偏偏走道还贼窄,两个人同时上下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本来只是一件很平凡的交错,但一股浓厚的酒味不停刺着乐希声的鼻子,让他直直皱眉。乐希声完全不喜欢喝酒,也不明白酒和醉对人生有什么重大意义。
于是他瞥了一眼走下来的酒汉。
酒汉长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比乐希声还高一个头,一看就是极不好惹的——其实乐希声也没打算惹他。萍水相逢,乐希声还没龙傲天到见你不爽杀你全家的节奏。
那个酒汉仿佛也有所察觉,随意地看了一眼从船舱走上来的这个佩刀书生。草绳佩刀,穷酸衣服,穷措大一个……
但他们的心脏却同时激烈地跳动一下!
酒汉没看见,乐希声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拔刀——
快!
难以想象的快!
宛如一轮圆月跃出湖面!
酒汉仿佛瞬间就将双手挡在身前,碰上圆月刀锋的时候诡异地一颤——圆月仿佛被扔下石子的湖面溅起的涟漪所晃动,锐不可当的势头大为减弱!
仿若激浪加身,酒汉闷哼一声被冲力打退几步,接着势头离开狭窄的走道回到甲板上,手臂上被斩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但酒汉却并不在意这道伤口,他拿出怀里的葫芦深深闷了一口。
“啊——”
正在甲板上附庸风雅的公子仕女们看见受伤的酒汉不禁大喊出声。南方的世道尚属太平,战争与血火并非书卷的主旋律。但为首的陈公子好歹也是世家子,他马上稳住周围的同伴远离受伤的酒汉。
只有马凤和他的冷丽女卫饶有兴趣地待在原地。
然后他看见几天前路过一面的那个穷酸书生向前慢慢从船舱走出来。一扫之前土鳖的形象,哪怕这个书生依然穿着便宜的衣服,腰间那把系着草绳的佩刀依然没有出鞘,但是他这个人——
出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