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泽听出他话里之话,猛然朝他扑过去。乐异扬未防到他有如此一招,这次急忙长剑出手,将张彦泽手中的大刀击成几截,大刀的碎片在屋内四溅开来,其中一块朝杜重威直直飞过去。
王清此时正在杜重威身旁,见主帅有危险,立即拔刀挡住碎片。那刀片叮当一声击中大刀,哗啦掉在地板之上。
杜重威正专心注视二人的打头,未曾想到会有飞来横祸,当他看到地上的刀片,额头立即冒出冷汗。
王清上前说道:“太尉大人,此地不宜久留,属下还是先护送您回军营吧。”杜重威摇摇头,说道:“王清,刚才多亏你出手。不过我与那少年有旧,有些话一直想对他说,现在还不能离去。”
王清知道杜重威性格执拗,听到他这样说,也就不好再开口,只得站在他的身边,密切注视乐异扬与张彦泽二人。
张彦泽见杜太尉差点被大刀的碎片刺中,心中恼恨不已,他恨恨地瞪了乐异扬一眼,拾起桌上的杯盘朝他砸过去。乐异扬急忙侧身避过,又学着张彦泽的样子,用剑掀起盘子抛向他。张彦泽却不躲闪,双手挡在胸前,杯盘一至,就被他抓在手中,磨成粉末。
乐异扬心中大惊,心想:“这人竟有这样的神力,不同的刀剑落到他的手中,岂不是要被挤成铁丝。”他下意识看了手中的青云玄空剑,长剑乃天上陨石提取的玄铁所制成,坚硬无比,这才稍稍放心。
乐异扬望见张彦泽,见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决心露出真实本领教训他一番。他暗聚真气在手,传到青云玄空剑之上。青云玄空剑有了真气,立即晃动起来。乐异扬监事及成熟,分身刺向张彦泽。
张彦泽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兵器,此时不敢轻易伸手去接招,急忙后退数步,一边后退,一边掀起眼前的木桌。
乐异扬长剑在前,分身越过地面。那些木桌一碰到青云玄空剑,立即被劈成及断。张彦泽掀起了七八张桌子,本以为可以抵挡得住乐异扬。不过他刚刚立住脚根,乐异扬已飞至跟前。
张彦泽此时无路可走,他的身后是墙壁,墙壁后面是大街,离地面有数丈高。他若用手击破墙壁,到时可以轻松逃走。但他念及主帅在场,若此时逃脱,与在战场上临阵而逃毫无分别。因此眼见乐异扬剑尖逼近,却仍然一动不动。
乐异扬心中一怔,心想此人倒有些意思,不急着伤他的性命,剑尖一偏,从他的胳膊的衣服处划过。
张彦泽看到自己衣服被刺破,心中万分羞愧,无奈地说道:“小兔崽子,好俊的功夫!爷自己功夫不济,败于你的手中,服了!服了!如今愿杀愿剐,悉听尊便。只是不能为难太尉大人。”
室内之人听到张彦泽这么说,心中都很感叹。杜重威站起身来,示意张彦泽退下,然后说道:“乐公子,多谢你刚才手下留情!江山代有人才出,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么高深的武功,真让老夫刮目相看啊。”
乐异扬举起剑,指着杜重威说道:“我与他无冤无仇,自不会伤害他的性命。可是与你就不一样了,你心中有数!”
梁汉璋与宋彦筠听后急忙劝阻道:“小兄弟,你冷静下来,杜太尉可是我大晋军队的统帅啊。”李守贞和王清也附和道:“是啊,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乐异扬望了几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各位将军,你们为国出力,数十年如一日,却无怨无悔,在下真的很佩服。不过今日之事与几位将军无关。我与杜重威有天大的仇恨,一定要做个了断。”
梁汉璋道:“小兄弟,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老夫帮你评评理,看什么可以比大晋的江上、百姓的性命还要紧。杜太尉若遭不测,我大军必然群龙无首,到时契丹趁火打劫,中原又将血雨腥风,万千生灵惨遭涂炭。小兄弟,我看你文质彬彬,想必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社稷安危与个人恩怨,孰轻孰重,你不会不懂吧。”
乐异扬听了他的话,缓缓放下手中的青云玄空剑,心想:“梁将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不能不报。就等杜重威返回开封府再找他算账。”
梁汉璋松了一口气,说道:“小兄弟,难得你以天下苍生为重,本将在此谢过。”
乐异扬收起长剑,淡然说道:“梁将军,多谢你的提醒。”有回头对杜重威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改日我定会上门去你的性命,为我父母报仇!”说完与匡未僵飞身下楼,来到街上。
街上此时已无闲杂人等。乐异扬与匡未僵未行得几步,就见百余名士兵携着弓箭赶来。他们离二人不到五六丈远,即停下来,张着弓对着他们。
原来那些冀州士兵听到楼上打斗不止,早就派人去城中求援。守城的将士得知杜太尉受困,立即分出一队兵马赶来。
乐异扬与匡未僵对视了一眼,说道:“匡兄弟,今日事情真多,看来又得打斗一番。”匡未僵道:“这些人有眼无珠,他们那里是我们的对手,不过我们不想再出手,还是走为上计。”乐异扬点点头,说道:“就这么办。”
二人正欲翻身上屋道:“各位将士,这只是一场误会,你们放两位侠士离去吧。”那些人听后收好弓箭,朝两边分散开来,空出一条大道放行。
乐异扬回过头对杜重威道:“多谢你的美意,不过我岂能接受仇人的恩惠!”说完就与匡未僵飞上屋顶,两人迅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杜重威望着乐异扬远去的身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俗话说得好,虎父无犬子。乐援贤弟英勇一生,儿子又这般有出息,他可以安息了!要是当年没有契丹入侵,我和乐援还能做一辈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