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两人心平气和,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愉快不少。贺兰敏之问了一句:“不知老师刚才为何如此震怒?”
“说到这个,还真是不能怪我生气。你今年有多大年纪?”
虽然不知道他为啥这么问,贺兰敏之还是答到:“學生今年已经八岁,说话就有九岁了。”
“唉!你今年才仅仅八岁。你看看,你读过得东西。《论语》《诗经》这些东西你现在能看懂吗?如此,与揠苗助长有何不同啊。”娄师德实在是看贺兰敏之是可造之材,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要知道,这么个好苗子可不是随处可见的,要是因为个山野村夫教导的方式不对,这不就生生给耽误了。要说他也是爱才心切,也没有什么坏心。
“这…學生错怪老师了,请老师原谅。”站起来作了个揖。如果是为了自己好的话,那刚才的表演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过分了。索性娄师德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他有足够的容人雅量。果不其然,他朝着贺兰敏之挥了挥手,笑着说道:
“无妨,无妨。”
师生二人又交谈了一阵儿,娄师德问了问贺兰敏之家里的状况,也对他到底掌握了多少知识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这么几天的时间,贺兰敏之不知道看了多少的书,愣是把前世复习高考的那个劲头儿都拿出来,夜以继日勉勉强强才在这大唐八岁孩童的年龄段上混了个博学。
古人,无论是哪一个古人对于这些个经典全部都是烂熟于心。若论上引经据典,论上博闻强识,现在一百个贺兰敏之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娄师德。
“敏之啊,从今日起,尽量将你之前所学。杂而不博,多而不精的东西忘却。这本书予了你,先从这本书开始,一点一滴的学,读,悟。这学啊,还是要有规章,有计划,明白了吗?”一副严师的面孔,板着脸训导到。
“是,都听老师的。”
站起来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接过娄师德手中的那本书。
韩愈曾经说过,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如今这本书就是授业,每一位弟子在接过老师授予的书籍的时候,都应该恭恭敬敬的,这既是对老师的尊重,也是对先贤学问的尊重。
从娄师德手中接过这本书,上眼打量。并不是什么古籍珍本,就是最最普通的《孝经》而已。但是这本书却是唐朝教育的启蒙书籍。在唐朝没有《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什么幼儿启蒙书籍。虽然有一本《氏族志》但是其中的政治意义太浓,根本就不适合启蒙。所以,面前这本不过两三文钱的书,最适合启蒙不过了。
在史书中还曾经有记载,唐高宗李治在幼年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对于《孝经》这本书的理解,被唐太宗李世民大为赞赏。这本书也正是他启蒙得书籍。
对于娄师德的要求,贺兰敏之并没有拒绝。他自己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学习,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个辉煌的时代,成为一个文人。自己需要一个领路人,本来以为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学博士。但是没想到,连博士都不如,仅仅是一位助教。
这也侧面的说明了杨忌酒真的是清明,即便是自己是拖了他的关系入的太学,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照顾。对于这位老人,贺兰敏之也越发的敬佩。
不过,就是这位助教,就是给自己一百个博士,自己也不换。把这位大神级别的人物给自己,他可不光是能够教授课业,将来绝对会成为一个强有力的政治盟友。要知道,他可不仅仅是一个文人。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这位可是能够执掌兵权的,太祖他老人家说过,枪杆子里边出政权。要不是出现重大分歧,有老师不支持学生的嘛?而且这位的仕途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只要武则天成为皇后了,关键时刻自己拉他一把,不是简单容易?
当然,这些都太过于长远了,目前自己缺的就是一个让自己更好的融入这个时代文人或者说贵族集团的引路人。毫无疑问,娄师德能够很好的完成这项,不是自己交给他的,却为自己服务的最好的任务。
要知道,唐朝贞观年间科举制度不过是刚刚兴起而已。在制度这么不完善还能够考取进士成功的人物,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娄师德年仅二十几岁就已经完成了‘其学识丝毫不用怀疑。
自己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学就可以了。
“这本书予了你,你已经识字,就不用我带着你一句一字的读了。按照规矩,你也不用每日前来点卯,每逢初一十五你来我这里考校文字等就可以了。这段时间,就是你打好根基的时候。要知道,纵使是华丽无比的太极宫,没有坚实的基础也绝对无法盖起来的。”
“老师放心,这点學生明白。”
“甚好,甚好。你天资虽然不错,但是为师在这太学之中见过了太多的天资卓绝之辈,但是如今在这朝堂之上我也没看到过几位。扎扎实实的做学问,将来考取功名,做官一任造福一方才是正道。”
“是”
“另外,这《孝经》给你,可不光光是让你认字的,毕竟你已经识字了。这其中的某些章节段落,你可以揣摩其中韵味,随意发挥,错了也没有关系。选取其中的一句话,写一篇简短的文章给我。”
“额…刚才还说万丈高楼平地起,这就开始让做文章了。不过让随意发挥总是好的。”
所以仍然是恭恭敬敬的拱手点头。
“你这个年纪啊,也不用天天憋在屋中读书。你也说了,刚刚到长安不久,这里有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你也不妨去游玩一番,出门看看这万千众生是怎样生活的,也很好。”
“學生谨遵师命”
“好啦,今天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你可以回了,不要忘了,十五辰时为师在这里等你。你直接进来就是,这回我可不出去接你咯,哈哈哈。”
“學生惶恐,劳动老师。那既是如此,学生告退了。”退后两步,双手举过头顶,弯腰退却。
娄师德坐在小几之后,看着自己的學生退去,嘴角仍然挂着一丝笑容。
“这个孩子,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