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歇的战斗,连续的射击,尖兵班已经没有子弹了。李大中把大砍抽了出来,大声地朝着顽军呼喊道:“你八路爷爷怕过谁呀,有种的不怕死的就上来吧。爷爷等着你哩!”
终于等来了一个不怕死的。还端着刺刀步枪冲上来了,显然要和李大中拼刺刀,来个肉搏战显摆显摆自己。
李大中鼻子哼了一下,对着他虚晃一刀,那个顽军一看刀上来了,急忙用刺刀来招架。这一招,李大中用过多次了,屡试不爽。那就是用大砍刀逼住他的刀路,全身的重量集中在左腿上,右腿朝着他狠狠地一踹。
这一脚,一下子就踹在了对面这个顽军的小腿迎风骨上。他“哎哟”大叫一声,丢下了刺刀步枪,双手抱着腿“哎哟”开了,恐怕小腿已被踹断,再也爬不起来了。
又上来了第二个发大财的,也是挺着刺刀步枪就上来了。李大中这回就不客气了,用刀一挥,朝着他的头上就砍了过去。
这个顽军一看刀上来了,急忙挺着刺刀步枪上来招架。你还要招架,你就招架吧,李大中把刀一抽,第二刀又来了。
这个顽军一看,李大中把刀抽回去了,还没喘口气,第二刀又劈下来了,他又慌忙挺着刺刀来招架第二刀。
李大中这第二刀也是虚的,把刀往回一抽,第三刀又出手了。刀光一闪,这个顽军只觉得有些花眼,这刀怎么这么快呀!还没有等着招架,刀又砍到了自己的头上。只觉得头是麻嗖嗖的一阵发凉,就不知道了东西南北,然后到阎王爷那里报到去了。
半个脑袋都没了,还有活的理由吗!
有一个顽军一看,这个八路这么能打啊,抬起枪来对着李大中就是一枪。“啪!”地一声,他是仰后便倒。
原来吴小明早就在暗中保护着李大中,要是有人胆敢对着李大中打黑枪。那就是医生摆手——没治了。
尽管李大中英勇善战,尽管吴小明弹无虚发,尽管警卫连的战士以一挡十,但是整个韩行的队伍势单力微,人已是越战越少。打了一会儿,又伤亡了十几个战士。
韩行知道自己的队伍已经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从驳壳枪里挑出了一颗子弹,攥在手心里,那是最后留给自己的。
韩行大呼道:“警卫连、迫击炮连的战士们。我们是八路军,是一支久立战功的南征军,我们是不会惧怕任何敌人的!为了我们的荣誉,为了我们的理想而战,就是战斗到最后一刻,那也是光荣的。战斗吧,同志们——”
战士们也纷纷地呼喊着:“韩司令,我们绝不给你丢人。”“韩司令,我们活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韩司令,永别了,来世再见——”
战士们更加奋勇地投入到杀敌之中。
到了此时,韩行的心里又有些遗憾: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沾襟。如果能再活上几年,兵工厂一定能搞得更好,鲁西根据地的经济一定会发展得更强,再次南征,一定会让小鬼子尝到南征军更加厉害的打击……
还有陈苹的感情债可能会得到补偿,王秀峨、王小玲还要劝他们不要对自己抱有太多的幻想,结拜五兄弟还会重逢在一起,演义更多的杀敌故事。可是这一切,一切,都已成了过往烟云……
想到了这里,韩行的眼睛里真是流出了两滴战士遗憾、伤感的眼泪。
韩行擦了擦眼泪,把最后的一梭子子弹射向了敌人,然后平静地把最后一颗子弹,装进了弹夹,他在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东面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敌人是纷纷中弹倒下。枪声噼里啪啦地响着,离这里是越来越近。紧紧包围着自己的东面敌人是纷纷后退,霎时敞开了一个大口子。
韩行的脑子一愣,莫不是天不灭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还有什么说的吗?韩行的驳壳枪朝着东面一挥,大声地呼喊着:“朝东面撤,朝东面撤——”
张小三率先领着三排冲了过去,韩行和钱一飞也领着炮兵连冲了过去。后面是吴小明和李大中在掩护。李大中一边撤退着,一连还挥舞着大砍刀,那意思是朝着敌人示威,谁敢过来我就砍了谁?
李大中一边朝后退着,一边还在喊着:“张士渠你等着,我李大中等着你,咱们不算完。”
那边那个张士渠也在叫着:“好你个耍大刀的李大中,我也认识你了。我和你没完,你等着!”
韩行虽然和那些接应他的部队是会合了,但是一次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韩行对一个年轻的领头的,还是谨慎地问道:“请问你们是哪支部队,贵姓?”
那个年轻的说:“我们是清平县大队的,我叫王化先,这位是张士渠,张队长。”这个年轻的一连自我介绍着自己,一边还介绍着新的张士渠。
一听张士渠,韩行的头皮就发麻,赶紧用一颗子弹的驳壳枪点着这个张士渠说:“你也叫张士渠,那个追我们的也叫张士渠,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李大中一听也毛了,又晃起了大刀片子,朝着这个张士渠喝道:“又来了一个张士渠,又想骗我是不是?我李大中再也不会受你们的骗了。”
大砍刀在他的手里一个劲地颤着,看来只要是对方稍微犹豫,他就会一刀削掉了对方的脑袋。
这个张士渠一听,也是勃然大怒:“我们好心好意地救了你们,哪能对我们这个态度呢?哪里还有个张士渠,我倒要会会他。”说着,他走到了队伍后面,躲在了一颗大树后面,对着追来的顽军呼喊道:
“张士渠出来,你这边不是也有个张士渠吗?出来见识见识,长得什么模样?”
那个张士渠从一堆士兵的后面露出来一个头,一脸的奸笑,对着这个张士渠笑着说:“原来是张队长啊,兵不厌诈吗,我也就是骗骗他们的。没想到假李逵碰到了真李逵,你们怎么来了?”
这个张士渠对着那个张士渠说道:“原来是徐冠五,徐团长呀!狗鼻子插葱——装象。你装个什么人不好呢,怎么装我张士渠呢,把我一世的英名都败坏啦!我不来行吗,我要不来的话,全中国都闻名的杀敌英雄韩行司令,可就叫你们骗惨啦!”
李大中这才知道刚才那个张士渠是假的,原名就叫徐冠五,是顽军的一个团长。他气呼呼地挥舞着大砍刀,朝着徐冠五喝道:“徐冠五,我算认识你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完不了事儿。”
那个徐冠五也朝着李大中喊着:“我徐冠五也认识你李大中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李大中继续骂道:“我就看看,是你三支队的破枪厉害,还是我李大中的大砍刀厉害。”
徐冠五也骂道:“你别蹬着鼻子上脸,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这个时候,齐老庆气喘吁吁地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拉着韩行对王化先说:“千万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这就是清平县的县委书记王化先呀。我是武平县的齐老庆呀。”
他又对王化先介绍着韩行说:“这是新来的武平县的县长韩行啊!”
在齐老庆的介绍下,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朦胧的夜幕下,韩行看了看王化先,这哪像个县委书记呀,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子吗!也就是才有十六七岁。
王化先虽然年轻,却还是十分的老练,他把手往前一挥说:“敌人重兵追击,前面也不一定安全,咱们还是边走边谈吧!”
清平县的县大队在前面突击,后面也是清平县的县大队在后面掩护,他们把韩行的残部紧紧地夹在中间,然后向东,再往北转移。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的部队再也无力展开任何的军事行动,只好随着清平县大队,由他们任意指引着前去的方向,随他们而去。
说起王化先,这是党内是年轻的县委书记之一。
王化先是河北省隆饶县人,初中没毕业,抗日战争便爆发了。1937年9月,便在当地加入了**,这时候他才14岁。经过一段实际工作锻炼和党校培训,于1939年来到清平县,初任宣传部长。
形势恶化后,王化先被升为县委书记,刚刚进入到17岁。
因为他年纪小,相貌又特别年轻,群众都称他为“小孩”,常说“那小孩又来了”。别看王化先长得像小孩,整个清平县委和区委都十分的尊重他,把他当作党的上级领导来看待,甚至感到他身上带有一种神秘的色彩。
王化先对韩行说:“是不是先到我们清平县歇一下,你们稍微休息一阵子,再进入到武平县。”
到了这个时候,韩行也是感觉到,自己的这两个连队已经遭受了重创。目前已是人员骤减,弹药缺乏,伤兵满员,已经再也经受不起任何战斗了。受伤的雄狮极需要休息,要不,一只狼就可以咬死自己。
韩行只好点了点头说:“那就谢谢王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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