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陈宫就来到了吕布府中,想要哄着吕布早点把女儿送嫁出去。和往日一样,吕布这时候睡的正是香甜。在得到下人通报之后,吕布还是不情愿的睁了睁睡眼,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让他,等着。”下人正要回禀陈宫。吕布却突然一跃从床上跳了下来,是陈宫那个老匹夫,不行,让谁等着也不等让他等,他要是发起飙来肯定会闯进来掀了自己的被窝不可。吕布连忙喊住了下人改口说道:“你去告诉先生,我这就过去见他。”吕布说完又看了下熟睡中的貂美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宫来到了将军府,惬意的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一边轻缕胡须,一边品味着吕布府中的新茶。美,真是美,吕布的这个将军府就是不一样,不仅椅子坐着舒服,这茶喝着也是清香无比,沁人心脾啊!陈宫还在沉醉在悠然惬意里,吕布就已经来到了陈宫跟前,恭敬的施礼道:“先生这么早来,找我吕布有什么事吗。”
“噢,奉先呐,你这茶喝着真是不错。”陈宫说道。
“先生要是喜欢,我这就让下人多给先生备点送过去。”吕布腹议了一句,送你椅子你不收,还说什么椅子就该呆在将军府里坐着才舒服。我要是给你备好了茶,你肯定也是推辞,非要说什么这茶要在将军府里喝着才香。
仿佛看穿了吕布的那点小心思,陈宫笑然抚须,也不接吕布的话,径直把话题转了过去。“奉先呐,听说袁术要与你联姻,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原来你来是为了这事,那也不用一大早就跑过来吧,人家还要美梦睡无边呢。吕布也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对着陈宫说道:“先生啊,我昨日刚和夫人商议好,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再找你商量一下。你又何苦起那么早,这太阳才刚从东边升起来。”陈宫说道:“这个不用商量了,我早就知道你会答应。”吕布说道:“那先生此来是为了什么呢。”陈宫问道:“不知奉先你打算何时将令千金嫁过去呢?”吕布说道:“这个一时半会还定不下来吧,我先应下此亲事就是了。”陈宫接着说道:“应下那是自然,结亲之日也要早早定下才是啊!”吕布说道:“那么依先生的意思,何日结亲才好呢。”
“自古以来,受聘成婚之期,各有定例: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庶民一月。”陈宫越说越起劲。吕布听完陈宫所述,说道:“想那袁术天赐玉玺,他又一心想着当皇帝,早晚会成就帝业的,我们就按照天子礼制,一年后再把吾女嫁过去如何。”
“不可。”陈宫摇了摇头。吕布试探的说道:“那就依从诸侯之例,半年之后就把吾女嫁给那袁绍之子。”
“也不可。”陈宫又要了摇头。吕布又试探的说道:“要不然就遵从公卿大夫之例,这下总行了吧。”
“还是不可。”陈宫还是摇了摇头。你这个老匹夫,这也不可,那也不可,你就不可以把话说明白了吗,让我吕布在这猜来猜去,好显示你学问高深是么。吕布有气没地儿发。强自笑了一声:“先生总不是要按照那庶民之例,一月之内就结亲吧。”
“非也,非也。”陈宫不再摇头,轻轻抚摸着胡须。总算不再摇头了,想我吕布好歹也是一上将军,你陈宫怎么会让我依照那庶民之例。不是庶民之例就好,你能想着我吕布的面子,也不枉我一直尊你为先生。吕布这次不再强颜欢笑,很自然的笑着问道:“那先生究竟是想何时让我送女过去呢?”
“就在今日!”陈宫云淡风轻,飘然说了一句。
“什么。”吕布闻言,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在厅堂里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吕布朝着厅外大喝一声:“来人,取我方天画戟来!”
之所以选今日,我自有用意,吕布啊,你大呼小叫什么。陈宫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奉先啊,你拿画戟做什么呢!”
“我,我,我出去练戟还不成么!”吕布噎了一声。
“哎,你这孩子,大早上的练什么戟啊,消消气,气多伤肾,怒则伤身啊!”陈宫朝着吕布语重心长的安慰道:“你先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嘛!”
哼,吕布杵着个戟站在那里,就是不坐下来。有话快说,有计快放,你个老匹夫,既是话没说完,还在那喝什么茶,赶快说了就是。
陈宫放下了茶盏,笑了笑。“奉先呐,当今天下,各方诸侯,互相争雄。现在你要与那袁术结成姻亲,试问,谁不眼红。若我们因循守旧,只顾挑选佳期定例,难保各路诸侯中没有羡慕嫉妒恨的,要是他们趁此时机,事先埋下伏兵,半路劫走了令千金,那岂不坏事。为今之计,我们要么不应此亲事,你还做你的逍遥郎;要么应下了,就该趁各路诸侯还没有得知此事之时,速速把女儿送到袁术那里。到了袁术那,我们可以先将令千金暂时安排在别馆住下,然后等到袁术称帝以后,再选择良辰吉日,依照天子之礼,与他那公子结亲。如此,岂不两全其美,万无一失。”
陈宫一口气儿把该说的话全说了,如此长篇大论,竟然面不改色气不喘,还颇有些意犹未尽的风采。轻轻的我端起那杯茶,美美的喝下了一口来。陈宫闭上眼睛不用去想,就知道吕布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先生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如此两全之法,也就只有先生你能想的出来了。先生要是喜欢这茶,我还是让人往你那儿送些去吧。”
“还是别送了,这茶啊,也只有在你这喝着才香。奉先呐,这茶我也喝了,话也说完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呢,也练你的枪去吧。”
“先生错了,布练的是戟,不是枪。”
“我怎么会错呢,让你练枪你就安心的练你的枪吧,我不打扰了,这就回去。”
吕布一愣,反应了过来,你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匹夫,和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吕布也是笑了笑,抬头看了下厅堂外的天空,这离‘堂前日高悬’还早着呢!**意难尽,平生我自知,罢了,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