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却见他没有丝毫女士优先的绅士自觉,只是撇了她一眼,随即当做没看见一般勾了勾唇角,径直将肉片就要送往嘴中。
绿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急忙干咳了一声,却完全徒劳,眼真真地见一大美味落于狼口。
绿珠一个扑身就欲简单粗暴地抢夺,却只见姚锦墨轻松地一个侧身,在这之余又是切下一块鸭片。而她则因为强大的惯性而直直朝前方栽去,幸而前方没有桌椅等杂物,甚是宽敞,她双脚不听使唤地冲到两米外,使劲平衡住了剧烈晃动的身体方才不至于倒个不雅的狗吃屎。
而她此刻当真是怒火中烧了,这丫的,定不是男人,不给鸭肉也就算了,竟然连搭把手都不给,就这么冷眼看着她栽倒,不,他压根就没搭理她,正在美滋滋地吃着鸭、片!
“喂,我说你是不是男的啊,君子之风礼让女子懂不懂啊……”
“你是女子?”
这声喂绿珠几乎是暴吼着喊出的,此刻脑中思如泉涌的咒骂指责之话已经于喉中蓄势待发,怎奈还没发泄出几句,却已是出师不利地被噎了个正着。
姚锦墨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朝她微微隆起的胸脯处打量了一番,装模做样地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极是讽刺得挑眉说的话惊得绿珠一个踉跄差点一个脚步不稳再次朝地上栽去。
“你……”绿珠指着他的手指气得止不住地颤抖,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终于,堪堪平复住了波涛汹涌的内心,她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朝他裤裆处极是蔑视地撇了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切,谁知道你是不是短小快,好意思说我。”
“你若是不信大不防一试。”姚锦墨耸肩,勾了勾唇角,却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大无畏、正气凛然之态。
“呸!”绿珠见他这臭不要脸的样子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可见他仿若不在意实则心机婊地在她面前晃了晃鸭身,绿珠不由得再次咽了咽口水,气焰也不觉得灭了几分,只得就着烤鸭的面子,深吸了一口气才堪堪平复住想宰了眼前人的冲动,放软声音,“你怎样才能分我一点?”
“看心情。”姚锦墨极是不知趣地不见好就收,揉了揉额角,缓缓闭上眼睛,似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定,许久方才悠悠吐出这三个字。
绿珠:“……”
不过他的脾性她也算知上一二,如今这架势,不趁机好好宰上她一把今后姚锦墨三个字就该倒着写了。这不明摆着想让她先提出一个底价,然后他好借此大做文章,坐地起价吗!但怎奈她一时脑袋秀逗,没想到山间竟然无人家这一条致命情况,竟是只带了些不能啃的干巴巴的银票!
但为了不亏待已经前胸贴后背的自己,她只好肉疼地说道:“一百两半只鸭!”
“五百两!”绿珠刚一说完,姚锦墨便不假思索地开口,眼中尽有你大可以拒绝的挑衅意味。
“你不如去抢!”绿珠简直气得七窍生烟,几乎是咆哮得说出这句话的。
“四一分。”
然而当她听到下半句之时,简直追悔莫及刚刚的冲动,顿时泪流满面,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生无可恋是何种辛酸
“成交!”不再留给他任何坐地起价的机会,绿珠几乎是抢着说完这两个字的,他不做奸商真是奸商界的一大损失!这笔账,她算是记住了,来日定将加倍索要回来!
这五百两已是令她肉疼不已,自然不会再从他这奸商这再买回来任何东西。
只见姚锦墨半眯着眼睛,拿着手中的短刀在鸭身上认真地比划了几下,几番看准了方才下刀,全然一副一丝不苟之态,看得绿珠几欲一拳将眼前人揍飞。
本以为随手一切中还会多给她几分,却不想这人着实是一毛不拔。这娇小的鸭身花了五百两如今还只分得不够塞牙缝的量,简直了!搁在市区,这些银子可以吃到她想吐为止!
无奈如今她处于寄人篱下,资本主义专横,没有食物就没有话语权的时候,她忍!
姚锦墨继续儒雅斯文地切着肉块品食,而绿珠所分得的鸭身小得短,刀完全是用不上的,只得一边拿着单只手便可全然拿住的鸭身,一边极是怨念得啃食着。不过这味道着实是美味,肉质也细腻有嚼劲,吃货的境界便是如此,只要有美味,恼心事顿然烟消云散。
而此时,小厮也是回来了。他抱着一堆的木柴,在于他们一尺左右的地方摆成一圈,取出袖中的火折子打火,他的技艺极是娴熟,不过片刻功夫吗,原本稀稀疏疏的火苗已是熊熊燃烧,火光照在三人的脸上,照亮了原本昏暗的屋中,扑闪不定,顿时暖和立刻不少。
不过他却只是径自坐在他们的对面,也不瞧他们,低着头注视着火堆,时不时添点柴火。整整一日的奔波却是滴米未进,见他们两人吃得甚是津津有味竟然没有任何展现出饥饿的动容。
似乎并没有看见他自己的包袱,难不成除了携带姚锦墨的随物,并未带自己的吃食?想到这,绿珠不禁咋舌,不过也难怪,古代便是以主为尊的时代,自然是主人的事摆在第一位,在他们眼中自己的事不足挂齿,亦或是身不由己!
此刻绿珠已是餍足,将鸭骨头扔掷一旁,用手帕擦拭了下手,她撇见小厮仍是刚刚那副面容,宛若只是一尊会动的雕塑。
姚锦墨却早就提前她几刻钟吃完,绿珠转头将目光从小厮处移向他时正对上他凝视着她的目光,绿珠甚是疑惑地蹙眉,也不知他又在打什么明堂。
她朝他摆了摆手眼色,示意他看向小厮,想让他给小厮些吃食。姚锦墨却敛了敛刚刚莫名的神色,径直就着衣裳所铺之处躺下,以石头为枕,明明是看明白了绿珠的意识,却是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