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希领着黑风寨大队车马,顺着斜坡而上,缓缓的进入了悬崖峭壁当中的通道之内。◎,
当众人先后进入幽暗清凉的通道之后,聂铮坐在马上,颇为新奇的四处打量着。
最后,他惊奇的发现,这位于悬崖峭壁当中的窄小通道,实乃鬼斧神工,巧夺大自然的造化。
因为,这条弯曲向上延伸的通道,简直就是一条小型的峡谷。
峡谷长约数百米,两边的悬崖石壁,高达七八丈,有的地方,甚至更高。
从身后众人的口中了解到,这条“两丈天”的险峻峡谷,是通往前方沈家寨的唯一通道,如此易守难攻,雄奇险峻的天然屏障,不知道沈红玉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在跟随着欧阳希穿过峡谷的途中,聂铮还吃惊的发现,在峡谷两边的岩石顶端,安置有大量的檑木滚石,帆草油桶之类的防守陷阱。
看到这些东西,聂铮暗叹,沈家寨占据这条号称“两丈天”的险峻屏障,如果真的遇到敌人攻山,他们完全可以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防御优势。
单单这选址修寨这一项,都要比黑风寨强上数分,难怪沈家寨在沈红玉的带领下,只用了短短几年的功夫,就将山寨发展出如此宏大的规模。
在险峻的峡谷内,蜿蜒绕行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大队车马在绕过一个弯道之后,突然,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
只见到了这一段,峡谷内的空间,有了明显的扩展,中间的通道,由原来的两丈余宽,缓缓的向前延伸扩展,到了峡谷尽头那处,整个峡谷居然宽达五六丈。
此时,聂铮坐在马上,放眼向前望去,只见前方数十米远的地方,便是峡谷的尽头。
在峡谷尽头之处,早已修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山寨门楼。
门楼全部都是采用巨大的石块和腰粗的圆木搭建而成,门楼的正中间,是一座宽约两丈的巨木闸门。
闸门的左右两边,分别修建了两座高达十几米的木石碉楼。
两座碉楼建筑规模,颇为庞大,在设计建筑它们的时候,巧妙的运用了峡谷两旁的悬崖地势,两座碉楼都是紧贴着悬崖石壁,层层往上搭建而成。
然而,除了眼前的这座规模庞大的寨门,让聂铮感到有些震撼之外,同时,更为令人震撼的景象,却是在那巨大门楼的后面。
原来,在峡谷门楼之后,是一块地势平缓开阔、斜斜向上的坡地。
坡地的面积很大,根据聂铮目测,至少有数百亩。
在这么一块开阔平缓的坡地之上,到处都修建满了屋楼院房,粗粗一数,不下千余间,不过想想也不足为奇,要知道,整个沈家寨,共设有八大分堂,外加一些老弱妇孺等家眷,上上下下足有两千多人。
这么庞大的人口,要是没有足够的房舍,哪里容得下。
此刻,在沈家寨的寨门之外,聂铮清楚的看见,一名年约六旬做书生装扮的儒雅男子,领着上百名沈家首脑头目,神态恭敬的候在寨门口。
见到那儒雅书生之后,聂铮立即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此人定时沈红玉的义父,也是沈家寨的智囊军师,易子轩易先生。
聂铮之前从杨飞虎哪里得知,沈红玉在没离开黑风寨之前,易先生就是黑风寨的军师智囊,后来,沈红玉被聂铮赶出了黑风寨,身为沈红玉的义父,他也只好跟着离开了黑风岭。
这些年,沈家寨之所以能够发展的如此迅猛,除了沈红玉个人的能力很强之外,当日也离不开易子轩的辅佐。
当黑风寨的大队车队,即将驶到寨门口之时,顿时,易子轩便领着所有沈家寨的山贼首脑,快步朝前迎去,来到聂铮骑乘的高头大马之前,一众沈家首脑头目,纷纷神情恭敬的拱手行礼道:“拜见聂大当家!!”
面对易子轩的拜礼,聂铮可不敢托大,要知道,此人可是跟自己父亲聂世荣一个辈份的,而且以前聂世荣在世的时候,也尊称易子轩为先生。
想到这里,聂铮当即翻身下马,急忙上前将易子轩扶起,道:“先生快快请起,晚辈何得何能,怎敢受先生如此大礼?先生此举,莫非是要折煞晚辈麽?”
易子轩微微一笑道:“聂大当家今日以一山之主的身份前来拜山,易某虽然年长,又岂能倚老卖老,坏了祖师爷留下的山规。聂大当家快快带领人马请进,寒寨早已经备好酒宴,替聂大当家以及诸位黑风兄弟接风洗尘,共庆佳节!”
“晚辈在此谢过先生。”聂铮拱手还了一礼。
言罢,聂铮便带领黑风寨的大队车马,缓缓驶进了沈家寨之内。
当黑风寨运送来的一百多车钱粮物资,络绎不绝的涌入沈家寨之后,顿时,引起了整个沈家寨的轰动。
只见偌大的山寨之内,所有的老弱妇孺、山贼喽啰,相互奔走通告,说是黑风寨的姑爷,此次不但亲自来拜山,而且还带来了大量的钱粮物资,牲畜家禽等等……礼物之丰厚,数目之庞大,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就在聂铮刚刚进入沈家寨没有片刻,眨眼功夫不到,他就看见山寨内的房屋巷道之内,涌出大量的老弱孺妇以及山贼喽啰,前来围观。
面对沈家寨上千人员的夹道恭迎欢呼,黑风寨的一众人马,颇为感到有些骄傲自豪,心道,以前总是沈家寨给他们黑风岭送礼物,如今,他们黑风寨,也能够给沈家寨送上礼物了,而且这次的礼物之厚重,足以让任何人震惊。
沈家寨的整个山寨建筑规划,有点像一座小镇。
山寨的正中间,是一条宽约十米的道路,道路两旁,以次排列的一栋栋高矮不一的房舍屋巷。
道路斜斜向上,直通山寨的尽头。
聂铮坐在马上,放眼望去,发现在山寨的尽头处,是一块方圆近千米的坡地广场,在广场的正上方,修建着一座规模庞大的聚义堂。
不用想都知道,易先生为他们黑风寨准备的接风宴席,就设在聚义堂之内了。
聂铮领着黑风寨的人马,昂首挺胸的朝着聚义堂行去,从众人那洋洋自豪的神情来看,这群黑风寨的土鳖,很有一种咸鱼翻身,扬眉吐气的意思。
此刻,在沈家寨之内,越来越多的成员,加入了恭迎欢叫的行列。
在这些夹道欢迎的人群之中,有不少的妇人跟孩童,从她们欢欣雀跃的神情上来看,估计有不少是黑风寨的亲属家眷。
聂铮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不时听见道路两旁,有好事的喽啰及顽童,“姑爷,姑爷”的大声欢呼个不停。
见此情景,聂铮也随和的报以微笑,然后命令手下挥洒铜钱赏赐与他们。
一时间,铜钱漫天飞洒,沈家寨的道路两旁,无数妇孺孩童哄抢嬉笑个不停,总之,因为今天姑爷的到来,整个沈家寨热闹到了极点。
对于聂铮,沈家寨的众人,有的熟悉,有的陌生。
但毫无疑问的,几乎所有沈家寨的成员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黑风寨的聂大当家,是他们沈家寨的姑爷。
聂铮命令手下人马,将所有的车马物资,交予沈家那统管后勤的堂主之后,便在易子轩等人的拥护下,进入了沈家寨的聚义堂。
当天中午,沈家寨的聚义堂之内,菜香四溢,酒味飘荡,大堂内推杯问盏,划拳喧哗哄笑声音,不绝于耳,气氛热闹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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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非凡的午宴过后,聂铮便给一众黑风寨的首脑喽啰,放了一天的假,让他们爱干嘛干嘛去。
毕竟,今天是庆丰节,这群喽啰平日里跟着自己呆在黑风岭,难得有机会见到自家的婆娘跟孩子,今次既然来了,总得给他们留点时间跟家人团聚的机会才行。
否则,身为黑风寨的大当家,就有些不太近人情了。
午宴过后,待到所有人都散去之后,易子轩便将聂铮请到自己的住处叙旧。
在一栋雅致清静的竹楼小院之内,易子轩与聂铮对面而座。
待到一名侍女奉上香茶后,她便乖巧的退下了。
望着那侍女苗条倩丽的身影,聂铮心中暗暗有些郁闷,心道,人比人气死人啊!老子好歹也是黑风寨的一寨之主,尼玛整个山寨都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女人。
而眼前这个易子轩,只不过是沈家寨的一名智囊军师,他的住处都有一名标致的侍女伺候,看来,等到此次回去之后,一定吩咐方胖子,让他尽快替自己物色几名漂亮的丫鬟来侍奉自己,否则,自己这当山大王的人生,也太失败了。
易子轩见聂铮忽然沉默不语,不由开口问道:“少鹰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消沉?”
听闻此言,聂铮急忙回过神,努力掩饰自己心中猥琐的念头,佯装叹息道:“为何今日不见红玉?”
易子轩轻轻抿了口茶水,淡淡的道:“自从上次你将她赶出黑风岭,整整数年都未曾主动与她联系,一个女儿家,心中有些怨恨倒也正常。”
聂铮神情一黯,道:“她不愿见我,对吗?”
易子轩微微一笑,放下茶盏,反问道:“如若换成是你,你会怎样?”
聂铮摇了摇头,故作沮丧道:“我当年确实有些过份,但我这次是真的诚心诚意过来,想得到她的谅解,她若是不肯见我,该如何是好?”
易子轩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也是榆木脑袋,她不愿出来见你,难道你就不会去找她麽?”
聂铮眼睛一亮,转瞬又有些丧气道:“只怕我去找她,她还是不肯见我。”
易子轩沉吟片刻,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去,又怎知她不肯见你?再说了,就算她的不见你,并不代表她不想见你,只是心中有气罢了,你只需多点耐心即可。”
此言一出,聂铮顿时领悟,当即他拱了拱手,道:“多谢易叔指点,我现在就去找她。”
易子轩呵呵一笑,点头道:“去吧去吧,记得多一些温声软语,红玉这丫头,吃软不吃硬,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等下切莫向往常那般易怒冲动。”
“嗯,这个我晓得。”
就在聂铮走到门口的时候,易子轩忽然道:“红玉在竹林雅院,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听闻此言,聂铮心中一动,拱手道:“多谢易叔指点。”
说完,聂铮便离开了易子轩的小院,在门外那侍女的带路下,直奔沈红玉的居处而去。
望着聂铮离去的背影,易子轩摇头不已,心道:“这两个冤家,僵持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开始缓和了。”
就在聂铮刚刚离开易子轩的住处没多久,便有一名负责远探放风的沈家头目,神色匆匆的来到了易子轩的跟前。
易子轩见到此人,眉头一挑,问道:“罗枫,你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罗枫拱了拱手,神情有些凝重的道:“先生,刚刚黑鼠放回信报,说是看到一伙行迹可疑的人,出现在苍松岭一带。”
听闻此言,易子轩心中一动,继续问道:“哦,苍松岭距离黑风岭并不远,那黑鼠有没有看清,那群人到底离山还是进山?”
“出山,他们离开了苍松岭之后,就朝着黄州城的方向去了。”
“有没有看清楚对方是些什么人?”
罗枫低头想了想,道:“属下未曾眼见,也不敢判断,不过根据黑鼠传来的信鸽,那群行迹可疑的人当中,领头的似乎极像长刀门的掌门邱斩浪。”
“长刀门?”
听闻此言,易子轩脸上一沉,急忙吩咐道:“你赶紧派人去一趟黑风岭,看看那边是否一切如常。”
“是,先生!”
罗枫得到命令之后,立即抱拳告退了。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易子轩唤住了他。
“等等,罗枫!还是你亲自去一趟黑风岭较好,记住,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里,如果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记得飞鸽传书回来。”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