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东北方向一百五十里左右,雁翎镇,背靠巨雍山脉,东临洛河行省,位于京畿地区和洛河行省的交界处。
雁翎镇作为一个边缘小镇,且不是要隘之地,所以一直没有驻军。维持治安的也不过是当地治安所的三两个小吏。
阿恒实在想不通,这里怎么会成为叶重布置在京畿的核心支点!这种地方无险可守,一旦遭到攻击,只能自求多福!除了偏僻,简直一无是处!难道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偏僻?
阿恒顺着黑仔所在的方位,立即前行过去。这么一走,阿恒便发现了不对劲,他感觉这座小镇似乎……似乎……缺少了一点生气,连声狗叫都没有听到。他随即失笑,这乌漆嘛黑,冷不隆冬的,镇中的人应该还在梦中呢,那些土狗大概也在睡觉吧!
很快,一座占地颇广的大宅出现在面前,宅邸面北朝南,占据了小镇北面过半的地皮。
他也终于见到了两个活人!冬夜漫长,此时守门的两名家丁实在坚持不住,正躲在门房中打着瞌睡。阿恒远远看着大宅,大门的红漆有些斑驳,也许这家人正处于盛极而衰的境地。大门上方悬着一挂匾额,写着罗府二字!
阿恒想了想,似乎姓罗的大员中,除了兵部尚书罗瑞,就只有前国务大臣罗金了。前者胆小怕事,后者早已被下狱!阿恒忽然愣住了,罗金似乎下狱后就没有任何结果了。这一次从都察院大牢中捞出来的人里面也没有罗金,难道——
阿恒摇了摇头,罗金在传说中是个只会溜须拍马的佞臣,能有这等本事替叶重执掌京畿部署吗?
阿恒不再多想,身形一闪,直接落在了府邸之中。刚进了府邸,阿恒立即发现到处都有若有若无的气机在流动。显然,这座看似衰落的宅子中实际隐藏着不少高手。
阿恒直接向着感应到的位置潜行过去,如果黑仔跟在了皇孙的身边,那么找到了黑仔,就找到了皇孙。
当阿恒推开了一扇简陋的木门时,发现面前的不是卧室,而是一间漆黑的柴房。他知道自己过于想当然了。阿恒随手拎起了柴火堆中被丢弃的婴儿襁褓,很快找到了其中呼呼大睡的铁线虫。他顿时欲哭无泪,让这个混蛋盯住皇孙的呢?
看来铁线虫还是太笨了呀!只懂得简单的命令,死死地抱着襁褓,一点主见都没有。这一点,比起容貌丑陋、天资聪颖的龙狐简直差远了。
阿恒还算庆幸,幸好那些更换襁褓的人没有扔在禽舍中,否则,铁线虫此刻已经葬身于某种污秽的排泄物中了。
想到这里,阿恒忽然一拍脑袋,差点忘记一件事情。他立即从袖中取出月清魂那只痴肥的“祖宗”,随手丢在柴房之中。一旦找到皇孙后,他必须立即摆脱月清魂。月清魂居心叵测,对皇孙必然有觊觎之心!
就在这时,刚刚醒转的“黑仔”居然兴奋了起来。下一刻,居然展翅一振,如影子一般扑了上去。随即,两只虫子纠缠在一起,仿佛两个无赖汉一般厮打起来。
阿恒一愣,难道胖子都招仇恨吗?居然刚一出现,就让自己的“黑仔”化身亡命之徒。考虑到还需要依靠那痴肥的家伙向月清魂传递信息,阿恒不得不强行制止这场斗殴。
然而,当阿恒捏起两只小虫子想要分开时,他一下子傻眼了。下一刻,阿恒忍不住啐道:“这不要脸的肥婆,居然勾引我的黑仔!啧啧,还真是**啊!”
阿恒不禁想起在栖凤楼听过的那些故事,哀叹一声,柴房果然是一个作奸犯科的好地方啊!他也不打算分开这对奸夫yin妇了,干脆全丢在了柴房,嫌弃地拍拍手,独自离去。
……
此时,在这偌大府邸的主宅之中,依然亮着灯火,一位略显苍老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情报,沉吟半晌,问道:“对于这支正在接近的军队,第七司的建议是什么?”
被问话的男子身形笔挺,一板一眼道:“罗金大人,第七司只会如实收集信息,并不做建议,以免干扰大人您的决定——”
略显苍老的中年男子正是前国务大臣罗金,在他的身边还聚集着数名参谋将领,所有人都是眉头深皱,这支突如其来的骑兵实在是太闹心了。
罗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他是大半夜被第七司的人唤醒的!当时,他的确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那支骑兵军团的真正目的。
罗金再次看向手中的情报,这些情报时间有早有晚,但无一例外,都和眼前的事件有关。罗金整理了一下,其中有几条颇为关键,包括:隐神被李无恒重创,月清魂策反中央军,双方激战死伤无数。这些无一例外都证明了一点,正在逼近雁翎镇的骑兵只是一次偶然事件。然而,在罗金看来,这样的偶然却透着浓浓的阴谋味道。
罗金抬头问道:“先前你说,按照这些骑兵行动的路线,他们不会直达雁翎镇?”
男子:“是的,大人。按照他们追逃的路线,最接近雁翎镇的地方大概在三十里左右。随后,他们将与雁翎镇擦肩而过,进入洛河行省。”
罗金:“三十里?”他忽然扭头对身边的一个参谋将领问道:“这个距离对我们的威胁有多大?”
参谋将领:“禀大人,我们最多可以有一刻钟的反应时间。”
罗金看向第七司的男子:“他们还有多久接近三十里的距离?”
第七司男子:“此时,应该已经到了!”
罗金手指轻轻敲击着椅柄,他知道自己面临一个抉择,眼前的威胁迫在眉睫。虽然可能性极小,但是一旦发生,后果极其严重。
他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渐渐有了决断。既然严重性和紧迫程度如此重要,那么可能性便不再重要了。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一切糟糕的事情,如果你认为它可能会发生,又不做任何改变,那它就一定会发生。
这早已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也是世事练达的智慧。这样的智慧曾帮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当然,除了最后一次——他被自己所信任的皇帝抛弃了。那也是因为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早已失去了人的智慧罢了!
罗金心意已决:“销毁一切,退入巨雍山脉!”
参谋将领讶异地问道:“销毁一切?如果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损失就太大了!”
罗金:“立即执行吧!只要能活到天明,就是我们反击之时。”
反击?参谋将领的眼神中露出了怀疑之色,他更倾向于认为这是罗金大人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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