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冲了龙王庙,
湿了龙王黄金袍。
龙王含羞下界来,
泪滴河东淹父老。
吃过午饭,老人与范二毛又说起闲,这二毛问道:“大爷,听您给我讲这几天,我是明白些道理了,看来学八字不单是用来算命的,还能学到很多道理呢。”
“是啊,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深奥着呢,不过你真要深入进去,八字还是一门很朴素的哲学理论呢。深入进去后,你会发现人生是有轨迹可寻的,不要把它一概的定论为迷信,它在宏观的推论人的一生时比六爻精确。它能宏观的推论出一个人在你所处的环境下所要经历的磨难与人生的辉煌,这也是古代命理的可贵之处。人一生不能信命,但你可以总结自已一生经历中的优点与错误,宏扬优点改正错误,在自已人生的历程中尽可能的趋吉避凶,化祸为祥。它的可贵之处是在于它能找到你人性的弱点,看清你本性中不可用的东西,这些不可用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存在于每个人身上。所谓人无完人,也就是这个说法,如鲁莽、坏脾气、刚烈、坏习惯等,这些无形的东西存在于每个人身上,只是多少之分而己。当一个人处在人生的高峰期时,一个人的优点遮盖了缺点的存在,而当一个人处在人生的低谷期时,这些坏习惯在不经意间就会突然暴发,引发无法逆转的后果,给一个人的人生造成无法挽回的遗憾。八字预测的可贵可用之处就是在于它能宏观的预测你今后的人生高峰期与低谷期在哪里,预先告知你哪些年份是你应该注意的,哪些年份是你应该努力的,你又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在人生的低谷期时克制自已的缺点,发挥自已的优点,尽可能的消除人生中可能伤害自已也伤害他人的事情发生,使一个人在人生的历程中生活幸福,婚姻美满,家业兴隆,位高身显,人人尊重。这也是古代命理在推论人生时只论官贵与财富的道理。二毛,看似简单的道理,当你给人推测命理时可要认真分析,如果要准确的定论一个人的一生,是需要认真分析仔细推论的,不然你的批注会误导一个不懂命理知识的求测者,使其在今后的人生历程中迷惘而误入歧途,这样背离了命理知识为他人点灯指路的初衷,那么这样的预测也就无意义了。预测者既要认真分析仔细推敲,又要言简意明,通俗易懂,让求测者一看即懂,心知肚明。”
“我记住了。大爷。”
两人说住话,外面的大雨仍旧不停的下。
“看来今年要发大水了,这秋季庄稼确定是要减产了。”老人道。
“大爷,我看书上有论神煞的章节,您怎么没给我讲呢?”
“二毛,不是我不给你讲,是我不想讲,讲了你也不用学。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古代的一些东西已经不适用于现代社会了,你不能把所有古代的东西都套用到现代人身上,古代的糟粕不能再延续到现代人身上。以古代命理中的神煞为例,这有什么好学的,只要死记硬背对号入坐就行了,它就好比数学公式,背会了套用上就行了,可是你套用上又有何用呢?二毛呀,你可千万记住,不该说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这与心理学有关联,你的一句话,可能说活个人,也可能说死个人。”
“是,婶子以前也这样说过。”这范二毛说住往外看去,这时的雨下得小了。
“就拿神煞为例,你看到一个男命命犯十恶大败,一个女命犯八专九丑你看到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呢?八字排开,对号入座,可是,二毛,你想过没有,这个人即使命犯十恶大败,你又如何张口,你的预测对象如果是个八十岁老人,他命犯十恶大败,已经过去了,你说出来验证一下也无所谓。如果是年轻人,你能张口吗?
这口不能张呀,二毛。这些古代命理的糟粕,如今被一些人奉为精典,岂不知,这与心理学是有很大联系的。就以一个没有命犯十恶大败的为例,你在他十八岁时,以你一个测命人的身份你告诉他,他犯十恶大败,这句话你知道有多大份量吗?这会是个沉重的包袱积淀在他心中,这阴影会伴他一生,有可能会给他造成无法估量的伤害,即便他命中没有。所以,二毛,有些东西是只可学不可用的。现在我们看一个命局中的神煞,神煞,顾名思义就是能为命主带来吉凶祸福的神。在古代命理中,古代命理学家们创造了一百多个神煞,名种繁多不一一列举,就说八字中的吉神如禄神、太极贵人、文昌贵人。凶神如勾煞、空亡、亡神等等。我给你做个比喻,以便你能理解古人是如何运用神煞的。我把人的命运比作一列前进的火车,把那一百多个神煞比作一个个站点,这一百多个神煞各居其名分居一个个站点,而人们八字中的神煞是每个人一生来就有而又固定在他命中的。神煞与八字一样,你生下来固定不动它就不起作用,当然人是要一天天活下去的,而你活着的每一天,就如火车在运行,当这列火车起步运行后,你八字中的固定神煞也会随你而行,那么你所到站点上的神煞也就与你自身所带神煞发生了作用,当你身上带的固名神煞与站点神煞齐名时,那么这神煞就发挥作用了,是吉神则吉,是凶神则凶。在你这列火车运行中,经一站遇一煞,如果你命中不带某种神煞,那么车过而无恙,继续前行。这就是神煞的运用。就一个人的命运而言,吉神禄神,禄者俸禄也,吉,见官为用,可得禄,加官进爵,但你还要看禄在何位,以一个禄在年上的人说,那么年管少年,管祖上,因此此禄对这个人就无用。在他少年时即使此禄有用,最多也就当个小孩头,这又有何用。只有此禄居于月上或日上而八字中的官星为用神时,才能发挥作用。而对一个人而言,即使居月上日下时,也是不一定有用。因为当一个人的官星月上日下都是闲神时,一样无用。那么凶神呢?以亡神为例。《星命溯源》云:“亡神七煞祸非轻,用尽心机一不成;克子刑妻无祖业,士人犹恐有虚名。”那么如果照此理论,当一个人的亡神七杀都入命时,那此命岂不凶矣,亡神七杀祸非轻,那么当一个人亡神居日下,七杀居月干,此二神正居此人壮年,那么以此理推,此命中年一事无成,还要费尽心机,克子刑妻,祖业无继,而后浪得虚名。那么此神煞真的就能在此命局中起到如此大的破坏作用吗?我看不尽然。”
“是啊,大爷,婶子也常告戒我不可多言,并不是多说话就能验证你看的准,只有合理的才是准确的。”
这爷俩正说着话,刚才还是阴暗半明的天突然又风驰电掣起来,雷电交加之声不绝于耳。这范二毛不觉心中好惊,伸出头向门外的天空张望,但见一大片黑云排山倒海而来,压得低低的,就像在头道:“看来又要下一阵大暴雨了。”
“是啊,人世也是如此,这天气是无常的。”
说着话大雨又下了下来,天色昏暗,如同黑夜,这时风声雷声皆息,只有哗哗的暴雨声。
“二毛,今晚睡觉可醒着点。”
“嗯,我知道了,大爷。”“二毛,现在开放了,算命预测可以公开了,于是有些人就拿算命骗人钱财,骗女人色相,所以有些人力推神煞、空亡之说,这是用诱骗方式让事主消灾的最好借口。一个不懂命理的人,一听到一个算命人说,自已命中犯神煞、空亡之类的凶神,必欲求其解除,正好被这些骗子所利用,骗子们抓着求测者的心理,向事主索要钱财以解除凶灾,岂不知骗子们为诈人钱财而告诉事主的所谓凶煞信息,给事主的心理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与心理阴影。有些人既骗财又骗色,利用消灾解祸学说,让人上当受骗,有些人失财失色。因此现在世面上很流行神煞、空亡、太岁冲等学说,这些学说正在被一些不法分子利用,毒害群众,诈人钱财,有些人已走上犯罪的道路。”
“嗯,大爷,您说的我记住了。”
这时,就听大娘叫道:“该烧汤了,烧汤去。”
这范二毛见说,赶快起身去了厨房,帮大娘烧锅。吃罢晚汤,范二毛回到前屋,与老人聊了一天,又看大雨如注,无心看书,倒头便睡。睡到后半夜,就听有水声,这范二毛心中一惊,赶快起身,摸着火柴点上灯,往地上看去,水来了,发水了,就见水从前后两个门缝中向屋内涌来,形成两股水流,汇集到一起,二毛的鞋还没湿透,像小船在水中盘旋。二毛一看慌忙穿上衣服,光着脚跳到水里,开开后门向内院跑去。
这范二毛进得后院见大爷大娘已经起床,点着油灯昏暗中用盆从门口向外舀水。这二毛上前抢过脸盆就往外舀水,就听老人道:“二毛,快去东面把墙头扒了,拿砖来堵门口。”
“中。”二毛见说,冲出去向东面墙头而来,来到跟前一看连着几天的大雨已把墙冲刷得不成样子,这范二毛哪顾得上那么多,上前就扒墙头取砖,也是心急,使的力气过大把墙头扒下一大块,砸在了这范二毛脚上,把个范二毛痛得直跳高,这也顾不得疼,弯下腰搬砖就往堂屋跑,把砖递给老人自已赶快返回又去搬砖,如此四五次,算是把门口加高了,不过不行,水从砖缝中往里流。这时屋里像泉池,从墙缝、鼠洞、地裂处冒出水花,像泉眼。这范二毛站在屋外,水不断上涨,已到小腿部位。用盆往外舀水已没有多大作用,屋内四外是水泉,只有看着让水往屋里溢。这时范二毛道:“大爷这怎么办?”这范二毛一脸的无奈。“二毛,我看这里不要管了,快进屋,把屋里收拾一下。”老人说着前面走,转身往里屋而来,这范二毛赶快跟上去进了里屋,在小油灯下,里屋昏暗不明,老人道:“快把粮食往高处放,不能让水泡了。”“中,大娘你用灯照着,我与大爷抬。”两人说着话,趟着水走上前去把下面的东西一一抬到高处。眼看着水涨,又无可奈何,两人东屋里搬了西屋里抬,紧张的干了一大阵,看看无什么可弄的了,回至堂屋。这时水已涨到大腿处,这范二毛说道:“大爷,屋里不能常留,我看还是出去吧。”
“中,二毛,你把方桌弄出去,放在院子里,先让你大娘出去。”
“中。”这范二毛应着上前就去搬方桌,二毛把桌上的东西移至条几上,弯腰把方桌搬起,走向屋外。这时外面仍下着小雨,夏天里小雨打在身上感觉很凉爽,这范二毛也顾不得那么多,把方桌放到院中的空旷地,回身又去拿来椅子与小凳,把小凳放在方桌上,回头进屋去背大娘。这二毛把老人放到方桌之上,找来把雨伞递给老人道:“大娘你先坐这,我让大爷也来坐上,屋里是不能呆了,危险。”说罢转回堂屋。这时天已朦朦亮。这范二毛刚把二位老人安顿好,水已至腰深,就听有人敲门叫道:“大爷,开门。”这范二毛去开门,大门打开,从外面游水过来三个壮年人,进院就急切地说:“快把大娘大爷转移到村北的庙台上去。”说着三人就上前背人。
“不行,背着无法游过村中的两坑中间那小路,那里水流大,背着人无法过。”这时一个人道。
“那怎么办?”
“找东西做个筏子,摆渡过去。”于是几个人在院内游着水找来木棍,让两位老人下来,把桌子翻过来,又找来绳子把几个木棍捆绑结实,筏子浮在水面像个小船。几个人拉着看能不能过大门,大家试着过可以出去,然后返回,让老太太坐上,老人回去锁了堂屋门,然后跟在后面,抓着筏子出了大门,回身锁上大门,随大家向村西北的庙台而来,游走在街道之上,
真是:
水漫漫,
浪急急;
天有不测云,
人行水依依;
天虽无情人有情,
小筏渡过灾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