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辛听出他的意思来了,但是也不敢明说自己已经跟城外的贺拔胜勾结在一起,只是淡淡的说道:“小的确实是认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不过是个小官,不足挂齿。目前小的认为王爷您才是关键重点,要知道此刻整个城内就属您威望最高且手握重兵,只要您想做的事情,此刻没有做不到的。”
元欣转头问他道:“你慈和怎讲?”宇文辛一脸猥琐的表情说道:“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刻都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了,谁还管的了别人,眼下我们先要跟城外的贺拔胜取得联系,并且告诉他我们可以接受投降,但是是有条件的投降。”元欣再度问道:“怎么叫有条件的投降?”
宇文辛想了想说道:“宇文护死了,西魏此刻摇摇欲坠,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咱们可以投降,但是必须要他们保证您的地位和兵权不受到削弱,甚至可以再跟他们提高价码,讨取更高的官爵。”元欣捋着胡须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好,可是不切实际,人家为什么要答应我们的这些条件?”
宇文辛着急道:“哎呀我的王爷,您真是当局者迷啊,咱们可以先用宇文氏的人质跟他们谈判,再把皇帝作为底牌给他亮一手,到时我看东魏为了早日结束战争他必然是会答应您的条件,甚至可能超出预期的给您加官进爵。”元欣闻言连眼珠子都亮了,之前他如果还有意思顾忌还有点在乎自己的脸面的话,那么此刻听了宇文辛的话以后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在虚伪的演下去了,
宇文琉和姚氏此刻也在城中,宇文氏宗族一脉大部分人也还没来得及逃走,此刻要是派兵把这些人先抓起来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日后高欢进京的话,他就有谈判的本钱了,再加上皇帝此刻也对他言听计从,到时一切大事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做主了。但是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把宇文氏一族都抓起来呢?
元欣这时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人来,皇帝元宝矩。于是他要宇文辛回去准备,看好宇文琉和宇文氏一族,他直接进宫面见皇帝去了。皇帝听说元欣求见,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召他进殿。元欣来到皇帝面前躬身下拜道:“臣有十万火急的大事禀报。”这句话把元宝矩吓坏了,有点口吃的说道:“莫非贼军杀进城来了?”
元欣摇摇头道:“非也,但是臣要说的这件事堪比贼军入城。”皇帝这才擦擦汗说道:“那你说说什么事这么十万火急。”元欣说道:“陛下,贼军之所以久久不肯退去不为别人,只因当年高欢和宇文泰结怨太深,此刻东魏非杀之而后快。”元宝矩纳闷的问道:“这宇文护不是已经死了么,让人把他的尸体交出去不就行了?”元欣摇摇头道:“高欢此人心狠手辣,他定是觉得宇文护死了不足以解心头只恨,所谓斩草要除根,他定是想要将宇文氏一族全部杀掉。”
元宝矩想了想没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那依皇叔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元欣心说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当即大声说道:“臣以为,我们将宇文氏一族全部抓起来交给城外的贼军,限令他们立刻退兵。”元宝矩再没脑子也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于是问道:“皇叔,你说的这行吗?”
元欣不在乎的说道:“没事,陛下,此刻我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走一步算一步,真的要是还不行,到时臣就带兵出去和他们厮杀,陛下趁机逃走远遁漠北。待时机成熟在回取中原。”这是骗人的话,元宝矩竟然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的相信了他,点头说道:“嗯皇叔说得有理,那朕这就下旨,你负责捉拿宇文氏一族将他们送到城外贼军营中,好好跟他们商量,如果能退兵最好不过,如果实在这些人贪念太深,你就立刻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元欣心说你自己都估计难逃阶下囚的命运了此刻还幻想着当皇帝,你也别怪我,这世上谁不是只为自己着想,你去死总好过我去死。于是他点点头道:“陛下叮嘱臣谨记心里,一定不辱使命。”皇帝元宝矩于是草拟了一份诏书,上面历数了自打宇文泰进关以后宇文氏一族的种种恶行,此刻东魏大军围城无非是因此一族而使满城的百姓一起遭罪。
元欣有了这份政府颁发的合法公文当即开始满城搜捕宇文氏一族,宇文琉和姚氏是最先被抓起来的,宇文辛负责带路,宇文氏一族在长安城内的几乎没有能够逃脱的,全部都被抓了起来。元欣此刻在屋里看着宇文琉和姚氏,宇文辛则站在元欣身后当了他的奴仆。
元欣呵呵一笑说道:“夫人和世子近来可好?我的手下对待您们这样的贵客粗鲁一些,我对此很抱歉。”姚氏没好气的说道:“王爷你就不要假惺惺了,把我们母子二人抓来此处无非就是想拿我们跟城外的贼军做交易,你们这些人当年都曾经受过先丞相的恩惠,如今他尸骨未寒你们就拿他的子孙换取功名利禄,你们如此的忘恩负义怎么对得起他?”
元欣冷着脸说道:“我看夫人是误会了,我元欣身为皇族一直只为皇帝办事,不是你们宇文氏的走狗,不要把你所谓的恩惠强加到我头上。”姚氏知道当年宇文泰和元欣两人为了皇帝的事情没少勾心斗角,她随即一指背后的宇文辛骂道:“我说的就是这个狗奴才。”宇文辛此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十分尴尬。
宇文辛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这时元欣说道:“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们宇文氏走到今天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怎么还容许别人弃暗投明了?当初你们在关中权势熏天完全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此刻失势了就装成衣服委屈无辜的样子,那些被你们含冤害死的朝臣和他们的家人怎么说?”元欣想起当年自己跟宇文泰斗法的时候,很多保皇党的官员都受到牵连纷纷惨遭毒手,自己幸亏及时装疯卖傻多年才躲过此劫。
想到这里元欣不禁心里一阵恼怒,姚氏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呵斥道:“我乃一女流之辈,政事不敢插手,我儿当时还在襁褓之中,你说的那些都是宇文护等人干的,与我母子何干,今日里却将我们捉来,无非就是想要拿我们跟贼军邀功请赏,何必花言巧语说的这么天花乱坠,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元欣被她的话堵得张口结舌,站起来大声斥骂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妇人,我今日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当真以为这堂上没有人可以制服你。”宇文琉此时也站起来大声喝止道:“王爷何必跟一女流之辈一般见识,您有什么事尽管冲我来便是,我是宇文氏一族的长子嫡孙,有什么罪名我一人承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