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道内呆久了便习惯了黑暗,想不到出来后外面天还没亮,只是东方天际的启明星已然闪耀,看来离公鸡报鸣也不远了。
罗成和小雨一路赶去通往北苑沧海的育德门,却发现张暴已然等的非常焦急,看他来来回回的在门前的广场上踱步,罗成赶紧迎了上去。
一见来人,张暴立即上前低声道:“罗兄弟,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蒋正那厮发动了数十次冲击,不过都被咱们顶了回去,如今他狗急跳墙已经杀了几名妃嫔,要吃掉他们,咱恐怕还没那么好的牙口,如今罗兄弟回来便好了!”
罗成沉吟了片刻,抬头问道:“蒋正知道你属于哪方了没有?”
张暴虽然是五大三粗的军汉,这等心思还是有的,他一点即通,当即答道:“在他看来应该是中了宫中禁卫军的埋伏,起先还在等你回援,其军队进退有据,堪称精兵。如今恐怕连他本人都有些疯狂哩,不然怎么敢当着那么多人面杀妃嫔,估计要不是皇子的命还要拿来做傀儡,他连这些幼子都不会放过!”
罗成点头道:“那便好,我马上潜入,老哥你只要看到他们露出乱象,立即带兵冲进来,如此便能一举而定,明白了吗?”
“罗兄弟高明,这真是一步好棋,不知可以少牺牲多少兄弟!”
张暴不适时宜的拍了个马屁,罗成也照单全收了,他跟小雨打了个招呼。两人立即翻墙而入。
躲在草丛之中,罗成四下张望,发现两方的军队默契的隔湖而望。都驻扎在沧海边上,因为湖中的小道实在太过狭窄,不利于大军冲击,故此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
演戏就要演全套,两人连己方的军队都瞒了过去,他们瞅准时机来到沧海边上,准备泅渡而过。由于黑夜的掩护,这番动作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当两人游到湖中心处,沧海中的人鱼便围了上来。
由于只有喂食湖中才会有其他的动静,这些人鱼显然把两人当成了美食,由于长期如畜生般被人豢养。他们饥饿时早就把湖中的鱼虾一扫而空。现在遇到食物便双眼放光,只是受了药物的影响她们还离开不水,不然连岸上的行人都会出现危险。
如今罗成和小雨显然遇到了麻烦,还好他们还留有姬无双赐予的混天绫,为怕引起岸上士兵的警觉,两人干脆潜进了水底。虽然人鱼在水中游速极快,可又怎么会对这两大高手造成威胁,他们将这些人鱼一一击晕。扔进了混沌炉之中。
如此有惊无险,两人终于来到了对岸。
蒋正正巧在岸边亵玩这一名宫中的姑娘。瞧其脸蛋还颇有几分姿色,旁边的兵丁已然被撩起了兽性,不断的吆喝起哄,有的甚至还做着不堪入目的动作,显然这些人觉得突围无望,心底里最龌龊的**便显现了出来。
还好蒋正还不至于昏头,让这些士兵失去控制,不过按照这等情势发展下去,估计连他本人最终都控制不了局面。
看到此情此景,罗成勃然大怒,飞身一跃便站到蒋正身前,大喝道:“蒋正,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以罗成如今的威势,蒋正没吓翻在地已属侥幸,他悻悻然放跑了那名美女,消沉道:“罗成你来晚哩,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看看那该死的天,咱们控制不了皇宫,那攻打逐月府还有什么意义,徒然帮城外的杨喆做嫁衣,蒋某对不起家主……”
罗成拔出佩刀不怒自威道:“带上你的军队跟我冲出去,宫中的妇孺幼子先不要管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陈致远想要东山再起,这支军队必不可少,懂吗?”
蒋正一个机灵便清醒过来,想起家主对自己的知遇之恩,他重新振作,立即整肃军队,把冥顽不灵者当场格杀,终于将余下的一千五百余人列队完毕。
一旦燃起希望,蒋正的精明也回来了,他把罗成拉到一边道:“妃嫔倒无所谓,只是我们没有皇子在手,将来如何能另立门庭,与杨氏分庭抗争呢?”
罗成反驳道:“如今无论杨啸天掌权,还是杨喆上位,你以为凭借他们雄壮的大军,会让陈致远在炎惠两州有立足之地吗?如果你们攻下一城来,用个傀儡扯起反旗,那就是一个活靶子!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
蒋正闻言思之再三,还是摇头道:“这个原定计划不可更改,还是让家主自己作出决断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可不能替他作出选择!”
罗成心中虽暗自恼怒,脸上却还是露出了欣然之色,随即点头答应。
既然统一了意见,便由罗成和小雨两人冲锋在前,众人把火把留在了原地,尽量放低身段,悄悄的向河对岸摸了过去。
要不是身处冬季,本来他们还可以泅渡过沧海的,可惜这种气候下水,无异于自寻死路,如今沧海上的亭台楼阁中不少地放还插着火把,大家也只能赌一把了。
前方罗成刚过了中段,后面的队伍却才踏上木桥,又向前走了五十余步,罗成便向旁边的小雨使了个眼色,得到回复之后,罗成佯装不小心一脚踩在了廊道内还没清理的尸体上,顿时便向后仰跌过去。
就在其身后的蒋正当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立即放开手中的幼子,伸手去接,这时却看到对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难明的笑容。接着他便感到咽喉处一凉,无尽的黑暗随之而来……
小雨眼疾手快,抢过那三、四岁模样的幼子,便抽身往前急速冲刺,不多时已来到对面的岸上。而张暴早就带军等在了那儿,放过小雨之后,对面的敌军也乱了起来,他立即下令发起总攻,由举盾的重步兵冲锋在前,长弓手尾随其后,他只动用了区区三百余人。
前方的陈家军因为蒋正身死顿时乱做一团,有的想往前突围,有的则害怕想要逃跑,在这拥挤的廊道内实在难以挪腾,等到第一轮箭雨落下来,这些人终于炸了锅。
脆弱的廊道护栏根本无法承受众人的挤压,顿时断裂开来,这么一来靠近护栏的兵丁可就倒了大霉,纷纷被挤落下水,这种天气落水就算救上来也要大病一场,这些人都在水中绝望的喊叫,不过根本没人搭理他们,大家争前恐后的往后退却,似乎只要跑赢同伴便不用死了……
恐惧就像瘟疫一般在蒋正的军队中传播,士气一落千丈,前面的人想要后退,后面的人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断的往前拥挤,使得很多兄弟不断跌倒或被挤成内伤,而一旦跌倒则不多久便会被争相踩踏而亡,罗成站在一座前方的小亭顶上看着如此惨烈的景象,心下不免感到凄然。
还好混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天边刚刚发亮,这场闹剧终于宣告结束,除了被俘的六百余人外,其余的敌人全都死于非命,受伤的仅有几十人,也算是老天爷的照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