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尽天下,算尽鬼神!小朋友,这是我赌神称号的由来,我的赌博风格,就是无止境的算计,如果你以后不甘今日之败,想要回来找我报仇雪恨的话,不妨先了解一下我的往昔事迹再来吧,不然的话,一个小小的语言陷阱就把你给打败了,对我而言也并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墨荒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么屈辱的时刻,那涛涛席卷而来的扑克大军,每一尊都手持着锋利的武器,举手抬足一股无匹怪力,然后这些扑克大军扑过来之后,二话不说就是撕扯自己的衣服,纵然墨荒已经竭力反抗,除了虚空瞬杀这种压箱底的招数没有拿出来之外,一身实力已经完全拿出来了,轰杀了不少扑克战士,但当那手持权杖的黑桃k国王出现,一挥权杖,一股沛然大力挟持着无匹风雷而来,墨荒便被当轰个七晕八素,再也抵挡不住涛涛涌来的扑克大军,在此时,赌神的话袅袅响彻在耳边,不含嘲弄,却只是索然无味而已。
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赌神的固有领域,回到了赌场之中,然后墨荒第一个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下面,赌神说到做到,真的没有一条内裤都没有给他留下,而赌场之中人并不少,显然这种挑战失败而变成光猪的例子也不止一次在这里发生了,反正就连工作人员都懒得多看一眼,倒是有些无聊的赌客在那里起哄。
“你的身材挺不错的,不过露久了也不好,之前我买衣服的时候多买了一套,从来没有穿过,就送你一套吧。”这个时候伸出援手的是烈豪,他丢过来一套衣服,墨荒此刻也没有矫情的余地,接过之后三下五除二穿上,这才免去了公众场合遛鸟的尴尬。
烈豪身材高挑健美,他的衣服墨荒穿上之后,却并不觉得宽松,甚至觉得异常的贴身,仔细一看,衣服的表面微微闪过微煦的光晕,并不显眼,但却无法忽视,显然是一件有收缩尺寸的法衣,然后墨荒在看了一下牌子,居然是号称贵族专用品牌的尊雍牌法衣。
这尊雍牌的法衣颇为出名,号称全手工订做,每套衣服都是全世界仅有一套,而且功能极为奢豪,诸如自动收缩尺寸的功能都不算事,百年不腐,水火不侵才是标准配置,纵有破烂,一天之后自动修复,丢到泥塘里滚一圈,发动上面附带的洁净功能都能瞬间光洁如新,这才是尊雍法衣的基础特色,然后还能根据客户的需求定制诸如避毒,避水等等功能,号称一衣在手,别无所求,当然,如此响亮的噱头,价格自然是不菲。
墨荒知道这个牌子,还多亏之前他打零工,帮一个生产人偶的商铺送货到尊雍法衣专卖店的时候,看到了法衣上那足以吓死他的昂贵价格的缘故。
穿上衣服之后,之前残留在墨荒脸上的愤怒便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事实上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愤怒的,愿赌服输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墨荒也觉得自己输得并不冤枉,堂堂狂赌学院的太上大长老,修为深不可测的存在,在任何方面碾压自己都只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至于最后明明赌的是梭哈,结果赌神一反手就是召唤卡牌,硬生生将扑克游戏变成了卡牌决斗,那也是人家的兴趣,因为归根究底,还是自己的力量不过关。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本外挂和他玩扑克,他跟本外挂玩卡牌决斗,这叫算计?这叫整蛊!真是奇耻大辱,宿主,这个场子本外挂一定要找回来。】
外挂在脑海中咆哮着,墨荒耸耸肩表示没什么意见,因为他也已经决定了,这个场子终有一天他是要找回来的,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向来是他的人生信条之一。
“怎么样,这次赌局,你有什么特别感悟吗?”烈豪问的古怪,而墨荒因为接受了他的援手的缘故,虽然听不懂,但还是实话实说:“被彻彻底底的碾压轰杀,一照面就扑,能有什么感悟。”
“哦,那真是可惜了,狂赌学院位列北冥学院都市十强学院,这次朱理学院也是花费了莫大的力气,才逼迫到狂赌学院的太上长老们都要出手来挽回颓败的窘迫地步,对我们这些局外人而言,这是一个莫大的机会,毫无疑问,狂赌学院的太上长老都是修为过人的强者,能和强者交手一番,虽然只是一场赌局,但对我们而言也是极其难得的磨砺,纵然是败,也必有许多寻常难以获得的感悟。”
墨荒微微皱眉,这时他才反应过来,道理上来说是没错,修者要精进,需要的不仅仅是埋头苦练,还需要能将自己所会的一切融会贯通,浓缩精炼,这样才能打开下一个境界的大门,要做到这一步,战斗就是最好的手段,唯有在战斗之中,修者才会知道自己有哪些不足,只有在生死一瞬的浓烈巅峰,才能让修者将一生的精彩都爆发出来。
这个论点是否完全正确,难以评价,但能在世间流传多年,隐然成为公众确信无疑的真理,自然有着一定的道理,出于这个理论,墨荒也能理解烈豪的想法了,要想精进,在战斗之中磨砺自我,以学生作为对手就不太合适了,都是些没有真刀实枪搏杀过的人,就算修为不俗,战技精湛,也始终有一分不足,而在这种情况下,狂赌学院的太上长老们出手,就成为了一个相当难求的机遇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墨荒随口问道:“你呢?有什么收获?”
“收获颇丰,在这些久经世故的强者眼前,我的确太过稚嫩,论实力,论气势,论灵机,论定力我都不是对手,之前我还以为就算不能与之一战,但好歹还能支撑个几个回合,却没想到,赌魔与我下象棋,手执一马,落子之后,召唤赤兔天焰战马,我见状之下,惊愕难言,一时间精神失守,甚至连像样的反击都没有做出来就被踹杀,强者争斗时,肆意挥洒出乎敌人意料之外的攻击,当真天马行空不可揣测,实在是让我叹为观止。”
看到烈豪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墨荒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那不是强者的天马行空,纯粹是这些太上长老们脑袋有病的恶趣味,下象棋下成棋灵王,亏烈豪被这么整蛊之后还能这么认真谈论自己的感悟,想必等他走出社会,见识更丰富之后,今天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回首的黑历史吧。
见识过大长老,艾因这些强者出手时的威能,再回头去看赌神的招式,一翻牌,召唤出庞大的战斗军团,论技巧的确很出色,反正墨荒也不知道赌神是以何种神通做到的,但墨荒却由衷的感到花俏有余而实用性不强,若是墨荒有艾因那般实力,等赌神召唤出扑克军团的时候,墨荒已经一剑砍在赌神的面门上了,召唤啊!继续给老子召唤卡牌啊,看老子不砍死你!
当然,这已经纯粹是口胡了,也许赌神根本不屑对墨荒认真,自然用这般小花招打发了墨荒,并没有动用自己的真正实力,但这般情况下,墨荒自觉没有任何收获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好吧,你有兴趣的话你继续上吧,我打算回去睡个觉压压惊,这法衣也太贵重了,我不敢久穿,回头还你,不然的话回到学院,校长指不定以为我打劫了哪家银行才有如此钱财挥霍,肯定会对我严刑逼供,逼我交出赃款好让他也去挥霍一番。”
烈豪方才的援手不乏好意,墨荒也只能受之,而且直至此刻都态度平和,颇有些两人已经化敌为友的架势,但说实在的,他真心不想和烈豪多打交道,这厮过人的城府,和让人揣测不透的用意姑且是一方面,而更要紧的是,这厮和林斐治实在是有些古怪难言,纠缠不清的因果,墨荒可没兴趣参杂到这一趟充满哲学意味的浑水中去。
“无需在意,那四百万补偿款我此刻还不起,但区区一套法衣当做利息稍作弥补,却并不算什么,而且我还需向你道个歉,之前和你所说的探索之事,眼下又出了一点变故,基本沦为空谈,补偿之事,只能延后再说了,但你不需担心,以我的人格保证,我必然一分不少补偿给你的。”
若不是烈豪提起,墨荒还真想不起他还给了一个探索秘境的邀请,但此刻闻言后,墨荒微微皱眉道:“探索之事姑且不说,但补偿之事,你我都心里有数,你真要帮他扛起来?至于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从来不避讳承担自己所造之孽,以及随之而来的后果。”
哪怕墨荒这个苦主都知道真相了,而烈豪还是一副我就是要背黑锅背到死的摸样,也实在是让墨荒费解无比,诸如日月配对,男才女貌,基情四射的想法在脑海中徘回不已,久久不能释怀,经过一番脑补之后,墨荒悄然蠕动脚步,力求离烈豪这个疑似基佬的家伙远一点。
但不得不说,烈豪越是不说,越是否认,墨荒对其中来龙去脉的好奇心就越强,寻思一阵,墨荒换了一种说法:“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林斐治,我刚才还和他在悦来客栈偶遇一次,我有一门观人之密法,打量他数眼之后,我就发现他身上的邪念和恶意竟是宛如沸腾之泉水一般,掩都掩不住,我相信这可不是诸天学院教导的结果,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种邪念和恶意有与日俱增的趋势,若是一旦爆发,他的下场只怕堪忧。”
烈豪闻言后虎躯一震,神色露出强烈的震惊,久久沉吟,默然不语,似在衡量着什么,良久之后才说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回头我必有厚报。”
看到烈豪依旧什么都不想说,墨荒摇了摇头,决定继续诈唬烈豪:“我说不说并没有用,林斐治那一身邪念和恶意,连我都瞒不过,又岂能瞒得过那些法眼如炬的学院老师,只怕过不了多久,林斐治身上的变化就要暴露在所有人眼中了,不如你老实和我交代吧,你一个人的默默盘算,又岂能比得上你我合力而来的谋划,而且我也是局内人,我也早知道你背黑锅的事情,但你又什么时候听见我到处宣扬过了,所以你说了也不用怕我泄露隐情。”
林斐治被植入心魔之卵,然后缓缓蜕变为心魔之子的事情,眼下整个学园都市只有墨荒才知道,而林斐治身上那所谓的邪念和恶意,也是墨荒先入为主后认真洞察出来的某些玄妙本质,若是放在别人眼中,指不定就只是觉得林斐治比以前清冷多了,然后气势也冷厉了一点,作为刚刚晋升为诸天学院真传弟子的林斐治来说,这般蜕变也是非常合理的事情,但以此来诈骗烈豪,墨荒却觉得这个理由足够了。
烈豪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口气,然后领着墨荒往赌场边缘的酒吧中去,寻了个僻静的隔间坐下,沉吟良久,冷厉刚硬的脸上渐渐浮上一抹充满柔情的追忆,看到烈豪露出这个脸色,墨荒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有些后悔自己非要刨根问底的好奇心了,万一这厮真的来个他和林斐治基情岁月的自白,墨荒真觉得自己有必要找外挂给自己狠狠洗洗.脑才能洗去其中污秽。
但幸好,烈豪接下来诉说的话语,没有墨荒想象之中那么污,但却同样让人错愕,因为烈豪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其实,我和林斐治是一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甚至可以说,他是我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挚友。”
烈家和林家互相敌对,在商场和私底下厮杀不休,积累下了无数的怨恨和仇恨,这种情况之下,林斐治和烈豪几乎都在差不多的时间中来到人世间,然后又都是嫡脉传人,是以后有资格主宰烈家和林家的少主,从他们诞生那一刻起,就背负着必须要压倒对方的宿命。
但古怪的是,这种因为互相敌视而来的宿命,却成为了促成两人友谊的桥梁,年幼时的一次相逢,两个互相闻名已久的小屁孩狭道相逢,然后就是大打出手,但打完之后,结果却是两人鼻青脸肿爬起来之后,却在莫名意气的作用之下哈哈大笑,然后从此结下了一份友谊。
然后,往后的岁月里,两人在家族的要求之下,明里暗里战过不知道多少回,最终没有人知晓的是,这不仅没有让两人反目成仇,转而让两人的友情愈发深厚,当然,两人将这份友谊保持的非常隐秘,并没有让外界知晓,事实上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因为一旦戳穿,两个家族的怒火就首先将烈豪和林斐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