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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将绵里藏针教给郑萼后来到五霸岗,令狐冲体内有八股异种真气,一路服食诸多的灵丹妙药,身体的机能几近崩溃,他的异种真气北冥神功倒能治愈。平一指号称杀人名医,医一人,杀一人,他擅长的是外科手术、异种真气的问题他实难以解决。
五霸岗围满上千名黑道的高手,白衣斩杀的漠北双雄便是来参会的其中之一,他们都恭敬着围着令狐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间草棚中平一指正给令狐冲号脉,平一指脸色苍白、枯萎的嘴唇颤抖,神情恍惚、显得极其失魂落魄。
令狐冲体内的真气像溢满的湖泊,想替他治愈的人不仅不泄出真气,反而将自身的真气强行灌输到他的体内,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令狐冲体内的异种真气如汹涌洪水,似要将他撕裂。
单单是异种真气的问题,平一指也想到个办法救治,但令狐冲嗜酒如命、好勇斗狠,又吞食数十种补药,为情所困,心灰意冷,此病错综复杂,已非平一指所能掌控,竟痛苦得他刹那间白发,脸上皱纹深陷,一瞬间竟苍老了二十岁。
平一指和平夫人都很古怪,平一指是个很怕老婆的人,平夫人是个身材魁梧的黄脸婆,平一指很惧内的原因是惹不起妻子,他永远不敢执政党发号施令,也不敢和平夫人唱反调。
他对自己的妻子恨入骨髓,他想将恶妻一刀杀害,却没有那个勇气,黄河老头知道他恨妻子,为给怪病缠身的女儿治病,竟残忍地将平夫人全家都杀掉了,平一指很是开心,就给他女儿配制了续命八丸。
平一指虽然惧内,但他有引以为傲的医术,在场的不少黑道高手都被他救过命,可探查过令狐冲的病情后,他最后的一点骄傲彻底崩塌,他这样的人,若没有值得引以为傲的事情,那只有一个结果‘死’。
“庸医杀人,庸臣误国,你们都是好意,可你们谁知道令狐冲的病情?竟敢随便给他喂药,他的病我无力回天,治不好人,我实在愧对杀人名医的名头,更得不到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他运转内劲,猛地震碎心脉,狂喷数口鲜血,却是倒地死了。令狐冲吓得满面青白,轻轻摸着他的胸口,一点气息都没了。平夫人黄脸透着丝冷峻,嘲笑道:“活着没用,死掉也没用,因为你一个人,累得我们全都要惨死。”
“这些魔教妖人真无情,每个人都盼着对方快点死,那三尸脑神丸到底是什么东西?”白衣暗暗想道。
众人噤若寒蝉,片刻后议论纷纷起来,都是惊恐万状,忧心忡忡,相互争吵不休,大骂平一指的无能。
“明年端午若没有解药,我们体内尸虫就会脱伏而出,我们就会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可惜蝶谷医仙胡青牛死于非命,否则我们还有一线的生机。”一道身影掠来,却是个手持破扇,衣衫褴褛的落魄书生,他是祖千秋。
桃谷六仙慌张地说道:“这,这可怎么办?”
白衣瞧那落魄书生已知天命,皮肤焦黄如土,酒糟鼻,双眼无神,下巴戳着几分胡子,衣服上油光闪闪,十根手指甲全是污泥,身材虽是瘦削,却挺着一个大肚子,倒是滑稽得很。
“令狐兄,你体内的异种真气我或许能化去。”
众群魔好似抓住救命稻草,都欣喜的瞧向叶白衣,令狐冲听说他教华山弟子石洞中的武功,心中对他隐有不满,冷冷地回道:“大丈夫哪在乎生死,不劳兄弟你费心了。”
祖千秋面色煞白,朝令狐冲磕头道:“令狐公子,您是潇洒仁侠的豪杰,只有您配得上圣姑天仙般的女子,您一定要替我们求情啊!我们的命掌握在令狐公子您的手中。”
“一群饭桶,真没用”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犹似黄鹂鸟般歌唱,是个身穿淡绿衣衫的艳美少女。
她的肌肤白得犹如透明般,千娇百媚、香艳夺目,她瞧向令狐冲腼腆娇羞,应该是祖千秋口中的圣姑。
“你,你是老婆婆,你的声音这般清脆娇嫩,我早该猜到的,我可真是傻啊!你这么美若天仙的。”令狐冲瞧少女含情瞧着自己,不由得心口一热,他想众群魔对他恭敬想必就是她的原因,便强撑着身子要上前。
“你们都滚吧!端午前我会给你们解药的。”众群魔听到女子的话如蒙大赦,竟真的朝五霸岗山脚滚去。
女子娇羞的瞧着令狐冲笑道:“我的声音又粗糙、又嘶哑,就像乌鸦一样,你才当我是老婆婆的吧!”
“那真是奇怪了,今时不同往日,世上的乌鸦竟比夜莺的歌声都还好听呢。”
郑萼黑溜溜的大眼睛在令狐冲脸上转了转,嬉笑道:“令狐大哥,你瞧见美女,气色却好多了呢!”
白衣不想和日月神教打交道,也知道令狐冲经此心性大变,恐怕并不待见自己,将宁中则的话转告给令狐冲后便离开五霸岗,令狐冲的伤势他倒不担心,有日月神教的圣姑在,令狐冲也能转危为安,何须他的北冥神功。
郑萼回峨眉后,白衣带着蓉儿游玩一番,她因是偷跑出来,遂准备回白猿山向越女阿青请罪,白衣只能独自前往大理,他准备在琅琊福地随意学几招武功,糊弄过三师姐的吩咐,便到江湖中寻找偷紫霞秘籍的那人。他离开前仔细向宁中则了解过当晚的事情,他想此事嵩山派定脱不掉干系的。
大理虽是南疆小国,但少数民族众多,主要有白族、苗族、瑶族等根深蒂固的势力,段式建国起便开始拉拢这众多的古老势力,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和白族少主刀白凤成亲,便有一定的政治因素在其中。
段式一脉信奉佛教,大理国共修炼大小寺庙六十座,其中以国寺‘天龙寺’最为有名,也是大理皇室的武学圣地,白衣来大理前大致了解过大理的武林势力,除五毒教、点苍派外,最值得当心的是苗族和瑶族。
无量山蔓延百里,雄奇险峻,白衣听闻普洱茶的名声,特地到当地的茶馆品尝了一番,普洱茶苦显涩弱,涩却较长,汤质饱满,有股山野的气韵。
“来壶茶。”
一道既娇且嬬,语音柔软的云南话传来,白衣瞧去,却是个小姑娘,她一袭青衫,纤细的腰间缠着条雪白的束腰。
白衣瞧她脸蛋圆圆的,嘴角边有个小小的酒窝,脸若朝霞,目比秋水,肤如凝脂,容貌明艳照人,却是越看越觉得她美丽。
小姑娘刚刚坐下,茶馆走进来一群人,都手持长剑,是大理点苍派的弟子,领头的老者五十余岁,马脸浓眉,不怒而威,却是点苍三隐之一的纯阳子。
“哼,那钟万仇竟敢残杀我点苍派的弟子,老夫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纯阳子瞧着个手臂被削断的弟子,冷喝道:“你将那日的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讲来。”
断臂少年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哭丧地回道:“万劫谷那姓钟的狗贼外号见人就杀,那是铁定错不了的,我们曾瞧见他妻子和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私下偷情,那天我们在弄栋府褒州的客栈中嘲笑他戴了顶绿帽子。”
“哪料那绿毛软乌龟就在现场,不由分说便杀害我青城派三人,他个日脓(窝囊废)的,我给他道歉,让他找段正淳去算账,他哪敢得罪镇南王,说我胡说八道,便将我的胳膊给卸掉了。”
“师伯,这软毛乌龟蛋真不是个好鸟,我说他戴绿帽子是事实,哪是子虚乌有的事,那怂蛋真不是个玩意儿。”
纯阳子猛地一拍桌子,浓眉倒竖,喝道:“那钟万仇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博辰,师伯定替你讨回公道。”
“嘻嘻,那可难呢!”
只瞧她腰间的束带化作一道白色闪电朝博辰的喉咙咬去,眼见那汉子就要命丧当场,白衣施展凌波微步,一阵清风拂过,白衣手中已提着只闪电貂。
白衣瞧着她纤细的腰间,她腰间只有条极细的白丝绦飘舞着,方晓得她让貂儿缠绕在腰间伪装腰带,不经意便能致人于死地。
白衣瞧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清丽脱俗,清新可人,却出手狠辣,眉头微蹙道:“这么灵动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喜欢打打杀杀!”
“叫他岔巴(多嘴),你整喃(做什么)帮他,你拔毒、颠东、捂俗,真是勾不走。”
她软糯糯的云南声音极是甜美,白衣哪听得懂她说什么,瞧着她微怒的表情,赛雪的肌肤粉嫩透红,使她愈加娇美起来。
“听你说话像吃蜜糖,可惜却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噗嗤地笑出声来,却是笑魇如花、天真烂漫,说不尽的纯真可爱,她嘻嘻地笑道:“我说让你多嘴,你做什么帮他,你这样又可恶,又糊涂,还讨厌,真是不受欢迎呢!”
白衣将木轮劲围绕闪电貂,安抚它暴躁的情绪,将它抱到怀中,走到女子面前,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将闪电貂递给了她。
女子明朗的笑着,接过闪电貂道:“它谁都不许抱的,你让它没咬着人,它心里可难受啦!它怕被我责罚呢?怎么还肯让你抱着,真是奇怪。”
“我叫叶白衣,你叫什么?它哪儿难受,不如咬我一口给它出出气。”
“我叫钟灵,你真是傻,它咬你一口你就中毒死掉啦!”钟灵吐气如兰,伸出三根洁白的手指,轻轻爱抚着闪电貂柔顺的毛发。
“好名字,钟灵敏秀,凝聚天地山川的灵气,才能孕育出你这般灵动的小姑娘来。”
钟灵抱着怀中的闪电貂,瞧向怒气冲冲的点苍弟子,灵越地说道:“可不许油嘴滑舌,有人要杀我呢?我会轻功,可要逃跑啦!”
白衣瞧她并没有移动葱绿色的鞋儿,心想她年龄尚小,实不该为此丢掉性命,遂朝纯阳子笑道:“她只是个糊涂的小姑娘,难道几位也要为难。”
“你就是瓜州渡口大战群雄,襄阳城英雄大会一剑制敌的叶白衣。”纯阳子惊愕的瞧着白衣,想不到竟是个潇洒的公子。
白衣温润的笑道:“惭愧、惭愧,正是不才。”
纯阳子马脸铁青,一拂袖子,瞧向钟灵冷喝道:“小姑娘,算你的运气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