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玉院,衡阳城最大青楼,衡阳府税钱的重要来源之一,后台强硬,据说是衡阳知府戴良德一手扶持的行业,此人和衡山刘正风素有往来,交情极深。
宵灯高挂,凉月悬空,雕车竞驻在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春风拂来,罗绮飘香,巧笑闻于柳陌花衢,调弦闻于茶坊酒肆。
群玉院后街,几株桃树、梨树开得正盛,一扇木门前立着数道苗条的身影,曲非烟轻轻叩响后门,‘嘎吱’一声,众人鱼贯走进了群玉院。
走廊中,灯光昏暗,晚风飘来女子的欢声笑语,仪琳心中想着师傅说妓女是天下最脏脏的女子,只要有钱,男人便可以叫女人来玩乐,我今晚进了妓院,若给师父知道,她定不会轻饶我。
“曲姑娘,那人真知道令狐大哥的消息,你为何要将他藏在这儿?”仪琳脸色羞红,问道。
“你要不要见你的令狐大哥啦!”曲非烟澄净的水眸透着股笑意,悦耳地说道。
“只要能见到令狐大哥,纵使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去做的。”仪琳一张秀丽清雅的脸蛋,娇羞腼腆,说道。
白衣听仪琳的声音虽是温柔,却是斩钉截铁,十分的真诚,心想她定是爱上那个令狐冲了,遂笑道:“一路上听你们说令狐兄弟的事,这样爽朗豁达,豪迈潇洒的好汉,我是定要去结交的。”
禾雨柔瞪着他,拧了他的胳膊一下,娇喝道:“他是个酒鬼,你也要和酒水作伴么?”
郑萼噗嗤笑道:“柔姐姐,你可真是温柔啊!衣哥哥只怕吃不消。”
“谁许你叫衣哥哥的。”禾雨柔叱怒的喝道。
看着禾雨柔嗔怒的表情,郑萼嘻笑着回道:“柔姐姐的醋劲好浓,都盖过这群玉院的脂粉味了”
众女调笑着走过几条走廊,曲非烟推开一间房来,房中摆设精致,香气爽眠,只点燃了一盏灯,灯光昏暗至极,依稀只能瞧见床上躺着个男子,脸上盖着丝帕,却瞧不清容貌。
“他知道你令狐大哥的消息,你快救他吧!”
仪琳拿出丹药来,问道:“他真知道吗?”
曲非烟笑道:“我哪儿知道,你把他救活问他不就知道了,我又不是尼姑,说的话可不能当真的。”
“非非,你就别逗仪琳师姐了。”郑萼鼓着腮帮,帮衬道。
“听他呼吸,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外伤,还有内伤,仪琳小师父,你先给他敷药,然后我用长生真气给他疗伤,催动药效的吸收,想来一刻钟便能生龙活虎起来。”白衣道。
曲非烟笑道:“你修炼出的真气那么神奇,若去做郎中,可要害死不少人了。”
“为什么是害人,不是救人呢?”郑萼问道。
禾雨柔抢着回答道:“郎中都混不到饭吃,不就饿死了,一个行医郎中就变成杀人恶魔了。”
“他受的伤在哪儿?”仪琳问道。
“在胸口,是一条刀伤。”曲非烟回道。
仪琳拿着天香断续膏,掀起被子来,那人的胸口果然有一道狰狞的刀伤,仪琳给他擦完药,瞧着白衣,柔声道:“劳烦叶公子了。”
曲非烟放下床罩,嬉笑道:“两个大男人疗伤,没什么好瞧的。”
白衣暗自纳闷,走进床罩中,他将那人脸上的纱巾拿掉,却是个长方脸蛋,剑眉薄唇,相貌堂堂的男子。
他运转北冥真气和长生五行螺旋劲结合成的北冥螺劲,缓缓将真气送到男子的体内,游走在他身体百骸中。
过了片刻,只听见隔壁传来声大笑,一道淫笑声响起,“哈哈哈,老子今晚要来个一王五后,真******爽啊!”
仪琳听到此话,娇躯一颤,骇然说道:“田,田伯光,他,他也来这儿啦……”
“仪琳师姐,有衣哥哥在,他哪儿敢放肆。”郑萼努着嘴瞧了禾雨柔一眼,笑嘻嘻说道。
曲非烟水灵灵的眼睛闪过丝狡黠,朝隔壁大声叫道:“你恒山派的师傅在这儿!还不快来拜见。”
“你……你叫他做什么。”仪琳急得要哭起来,颤声说道。
田伯光一愣,欲火顿时被浇灭,吼叫道:“放他娘的屁,那个小尼姑在这儿,她要是敢过来,老子一刀砍死她。”
“呸,亏你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你和令狐冲坐着比武,谁先离开板凳谁就输,你既然输了,就要信守诺言,拜小尼姑为师。”
“他……他不是我徒弟,你别乱说话。”仪琳急得似要哭出来,说道。
田伯光听到仪琳的话,哈哈大笑道:“听到没有,她和老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闪一边去,别打扰老子快活。”
“回雁楼的豪赌我和我的朋友们都瞧见了,几天后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万里独行田伯光是个不讲信用的无耻小人。”
“******,你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过老子。”
曲非烟正要回话,白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屋外一道熟悉、急切的声音传来,喊道:“仪琳,仪琳!你在哪儿?”
仪琳脸色煞白,焦急地说道:“是我师父,我师父来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白衣心中清楚,五岳剑派认定自己是魔教妖人,所以派人跟踪了自己,才知道他们在这里。
“仪琳小师傅,你们躲在这,千万不要出去,否则有损恒山派的名声,我去引开你的师傅。”
曲非烟拦住白衣,嬉笑道:“田伯光,外门有人要找我们的麻烦,你去把他们都打发了,你若办好此事,我绝口不提你拜小尼姑为师的丑事。”
“妈的。”,田伯光嘀咕一句,随后大声囔叫道:“老尼姑,吵什么吵,老子正和妙人儿夜战三千,你这么老,老子可不感兴趣。”
“田伯光,你把仪琳藏哪了?仪琳,仪琳!田伯光,你若再不出来,我就烧了这破****。”
“哈哈,恒山老尼纵火烧妓院,这倒是新鲜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定教人笑掉大牙,如果别人问,为什么恒山老尼要烧妓院啊!我就告诉他们是为了找小尼姑,哈哈!”
“定逸师太,这群玉院乌烟瘴气,我早就想烧掉这****了!田伯光,你快给我滚出来。”刘正风喝道。
“哈,烧你拜把子的妓院,刘三爷真是好兴致啊!”田伯光大笑道。
“田伯光,你伤我泰山派的天松道人,杀我泰山派迟百城,快拿命来还。”天门道人怒火中烧,暴声如雷地喝道。
白衣只感觉二股强劲的气越来越近,落到屋外,田伯光房中四五个妓女吃吃而笑,声音甚是****,嗲声叫道:“好相公,别理她,再亲人家一下,哦!对,就是那里,哦……嘻嘻!”
“你这恶贼,快出来受死。”天门道人喝道。
田伯光尚未搭话,突然屋顶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田伯光,我那徒儿可是你杀的。”
“哈哈,余矮子也来啦,这群玉院的生意真是热闹啊,老子杀了那么多杂碎,哪还记得你青城派的!”
“找死。”余沧海冷笑一声,纵身闯进厢房,剑影重重,快若疾风,劲如苍松,田伯光不敢大意,提起单刀来唰唰唰瞬间劈出六七刀来。
“田伯光,纳命来。”
天门道人一声爆喝,手中铁剑发出嗡嗡清鸣,剑气瞬间罩住田伯光的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
“哈哈,好一招七星落长空。”田伯光毫不犹豫的飞快倒跃,快刀唰地朝紧迫而来的天门道人砍去。
田伯光怎是一派掌门的对手,他心知和两人纠缠下去性命难保,连忙施展万里独行的轻功跃上屋顶,骂道:“老子要走了,妈的个呸。”
刘正风见天门道人和余沧海追田伯光而去,说道:“师太,我已吩咐手下一间挨一间的搜查群玉院,定能找到田伯光藏匿爱徒的地方。”
白衣易容成髯须剑客的模样,将断水剑交给禾雨柔,取来她随身的长剑,脱掉白袍,拿过郑萼头上的钗珠,纵身跃出厢房,压低声音狂妄地笑道:“师太的乖徒儿在老子手里,有本事来取。”
白衣暗运内劲,将手中的钗珠扔出,定逸见夜空中银光遁来,长剑唰的截住暗器,看着钗珠脸色大变,暴喝道:“你把仪琳和郑萼藏哪了,快给我交出来。”
“哪来那么多废话,想要人,先打过我再说。”
刘正风冷笑道:“你是哪条道上的,竟敢在衡阳城放肆,不放人,那就把你的命留下。”
夜空中,一道耀眼的剑光刺来,一剑化为九剑,剑光瞬间笼罩白衣,此一剑当真是威力惊人,剑势迅猛。
白衣运转龟息真定功的吐纳功夫,使体内的北冥螺劲定息,长剑一抖,剑气纵横,大开大合,迎着剑光掠去。
数招后,忽然他的身影鬼魅向后滑行,纵身飞起,施展的身法正是鸟渡术,非刘府中施展过的凌波微步。
他和定逸交过手,若用北冥螺劲、绫波微步,定逸定能瞧出来是他,为保险起见只能用龟息功使体内的气劲产生变化,才不致让定逸瞧出来。